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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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筆那位在記錄本上只字不差地寫下第一句話。 許方思站得很遠(yuǎn),垂在身側(cè)的手蜷縮著,聞言偏了偏頭,很平靜道:“他們說,你想見我?!?/br> 聽起來是清醒的,似乎只要離開自己許方思就會變成正常人。 靳惟笙猛烈掙扎了一下,手銬撞在金屬扶手上發(fā)出一陣劇烈的聲響,桌子左邊的軍官掏出槍拍在桌上威懾:“安靜!” 靳惟笙像是聽不進去,掙扎地更加劇烈,固定在地面的椅子甚至有松動的跡象,許方思下意識后退,靠在溫度偏低的墻面之后手指隔著衣服觸到鋒利的刀尖,他鎮(zhèn)定了一些,呼出不太明顯的一口氣之后靜靜望著靳惟笙,像從前那樣。 靳惟笙脖子側(cè)臉額頭,一切露出皮膚的地方都暴起青筋,目眥欲裂盯著許方思:“你去找梁迢了!你答應(yīng)過我會離開梁迢!” “靳惟笙?!痹S方思額角出了一層冷汗,聲帶發(fā)緊,心臟也在激跳,他反復(fù)告訴自己冷靜,然后喊靳惟笙的名字,靳惟笙安靜了一瞬間,許方思說:“你只是為了問我這個嗎?” 房間里有安靜的寫字聲,許方思靜靜說完:“我是答應(yīng)過你,我也做到了,但不是你先毀約的嗎?” 靳惟笙臉上本就暴怒的表情出現(xiàn)裂縫,沒聽明白似的問:“你說什么?” 許方思往前走了幾步,步伐不大,只花了幾秒,他在腦子里回憶許妍的模樣,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向回說,那個藥對穩(wěn)定他的病情很有用,但是副作用似乎也無可避免,而且,從大腦的記憶機制推測,他最先忘記的極有可能是最重要的事情和人,就像小說里的忘情水,只會忘記重要的人。 “許妍是怎么死的呢?”許方思緩緩地問,“當(dāng)年我答應(yīng)你會離開梁迢,我答應(yīng)你了,可是為什么,你還要傷害許妍?” 許方思臉上的表情近乎無悲無喜,靳惟笙愣了一下,不由解釋:“我沒想過傷害她……” “沒想過傷害她,但是故意害她發(fā)病,拿走她所有的救命藥,然后用她來威脅我?”許方思一步一步走到了靳惟笙面前,頭一次以俯視的角度看靳惟笙,靳惟笙在短暫的怔愣之后居然笑出來:“是又怎么了?可是就算我做了這些事,我不還是救了你們嗎?” “救了我們?”許方思譏誚地垂下眼看著眼前這張令人憎惡的臉:“那為什么,她還是死了?!?/br> “許方思,你可不要冤枉我?!苯夏菑埶貋頌槿朔Q道的面龐上綻開一種天真又殘忍的笑,有一種詭異的惡毒:“許妍是怎么死的,梁迢告訴你了嗎?” “——沒有吧?” 許方思沒說話,靳惟笙像是從失控中走出來,找回了掌握許方思的辦法那樣扯著嘴角邪笑著開口:“我當(dāng)然不會讓許妍死,我怎么會讓她出事呢?知道許妍為什么要自殺嗎?” 他在自殺兩個字上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許方思眼皮輕顫,紅絲在眼底蔓延,靳惟笙心中升騰起巨大的快意,愈發(fā)不緊不慢:“也怪我,沒看好于邱,讓他進去告訴你meimei,你為了她過著什么日子?!?/br> “于邱說,你為了她在我身邊任打任罵地當(dāng)狗,還要裝腺體給我當(dāng)omega,她當(dāng)晚就自殺了——梁迢從我這里拿走了你meimei的日記本,有三本,他都給你了嗎?” 靳惟笙帶著惡毒的笑這么問,許方思沒有回答,靳惟笙已經(jīng)自己說下去了:“該不會只給你一本吧?” “知道為什么嗎?” 是,只有一本,只寫了三分之一,從許妍自殺那一年的九月開始的,之前兩年多的日記,他以為丟了。 腳下虛浮,搖搖欲墜,太陽xue處傳來昏漲的感覺,聽到許妍死訊那晚的那種渾身發(fā)疼,只想解脫的感覺又要來了,越過靳惟笙的肩膀許方思看到沾血的玻璃,外面有一群半空俯沖而下的飛鳥,他有種想要破窗而出的沖動,勉強站穩(wěn),表情帶著幾分痛苦的迷茫,費勁地聽清了靳惟笙之后的話。 “空氣栓塞這種死法聽過嗎?很痛苦的,她吐出來的血弄臟了兩個本子?!?/br> 寫完的本子都在床下被咳出來的血弄臟了,正在寫的本子和留給哥哥的紙條都放在窗臺上,和她的薔薇在一起所以沒事。 許妍是自殺許方思猜到了,通過梁迢密不透風(fēng)的隱瞞。但他不知道許妍選了怎樣的方式,現(xiàn)在知道了。 此刻,許妍痛苦扭曲帶著眼淚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胸口一陣窒息細(xì)密的痛,靳惟笙說完這些終于看到許方思痛苦的模樣,忽而又開始用懷念的語氣說以前的事了。 “我們其實也有一段很好的時候吧?” 他在察覺自己對許方思有了奇怪的感覺之后試過一段時間對許方思好,調(diào)查他的喜好、噓寒問暖、帶他出去散心約會、給許妍住最好的醫(yī)院用最好的進口藥,試著學(xué)梁迢那樣破開許方思的防備——梁迢明明也沒做什么,為什么梁迢可以他就不行? 許方思軟硬不吃,一心只想讓他遵守諾言放他們兄妹離開,說他已經(jīng)如約放棄紅湖村放棄梁迢,所以才會有后來這些事——那么對許方思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是許方思自找的,他只是想讓許方思聽話一點罷了。 沒人回應(yīng)他,只有房間另一側(cè)沙沙的奮筆疾書聲,靳惟笙有一些憤恨:“梁迢好在哪里呢?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你要是早點放棄他,我們怎么會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