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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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兩步, 水泥灰就很嗆鼻。 這個地方空曠又混亂,偏僻又凄冷。 “啪!”一聲巴掌聲在這地方蔓延出遙遠的回聲。 余魚坐在一張木靠椅上,一只手交疊在另一只手手腕上,慢條斯理撫摸著那串被她體溫帶得溫熱的絳紫色的佛珠?;鸺^他們用不太文明的方式讓劉閩南閉嘴, 劉閩南膽子并不大, 欺軟怕硬, 不過是被綁著帶到了墻邊,被扇了兩巴掌,踹了幾腳,就滿臉赤紅, 痛哭流涕地求饒,宛若一只遇了水一點點融化的泥人,那稀疏的圓頭頂落了一些蛛網(wǎng)和灰塵。 “各位大哥,各位英雄好漢,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帶我來這里是干什么……”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便直打哆嗦。 “我今天晚上要去福、福城的, 你們要錢、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ト″X,我真的沒惹你們啊。” 實際上,劉閩南心里想:等花錢把這些人擺平了, 他就去找他那在警察局當副局長的叔叔,送上幾萬塊錢,讓這些人不得好死,一群小混混, 不知道怎么找到他頭上來了。 可再怎么心里打著算盤, 也還是活下去要緊。 他一望那樓盤中央巨大的窟窿, 就腳底發(fā)軟。聽到這人廢話, 火箭頭又是一巴掌上去。劉閩南被打得腦袋一偏。 “閉嘴?!?/br> “再說話就把你扔下去。” 劉閩南再也不敢說話了。 這樓里一安靜, 從四野吹來的風從一邊灌進來,帶起一陣水泥灰和可怖的回音。 劉閩南冷汗打濕了后背,便又想到自己拖欠工資玩失蹤的事兒。 不會這么巧,那遠處為首的少年他又不認識,他怎么會找到他頭上來呢。 直到又一群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劉閩南耷拉著沒力的眼皮看過去,方看到一邊走一邊取下帽子,眼神兇狠恨不得把他撕得粉碎的陳海封。 劉閩南眼皮一下子便睜開了。 陳、陳海封,真是他? * 陳海封看到劉閩南的那一刻,眼睛便紅了。 他沖到劉閩南面前,想直接給劉閩南一拳,可那遒勁有力的拳頭在劉閩南面門落下了一陣風,硬生生剎住了車。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劉閩南:“你為什么玩消失,為什么不給弟兄們發(fā)工資?我因為你,連家都不敢回,那些工友們因為你,連飯都吃不上了!你就是這么讓人打白工的!” 陳海封到底還是善良,胸中有股正氣。 劉閩南現(xiàn)在樣子很慘,兩邊臉都腫了起來,身上有亂七八糟的腳印,明顯是被踹的。 不過也只是皮外傷,只是看起來慘了點。 “老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正準備去外地取錢的,我這邊資金不流通……你找人把我?guī)У竭@里來,我誤了晚上六點的火車,錢怎么拿得過來……” 劉閩南看到陳海封的模樣,便知道陳海封要和他理論。 雖然對火箭頭他無能為力,但是對陳海封這種老實人,他卻有辦法。 只要和陳海封好好講道理,陳海封不出一會兒便會把他放了。 陳海封聽到這話,明顯眼神里露出了點遲疑。 劉閩南內(nèi)心一喜,便添油加醋道:“老陳,你……先讓他們把我松開,我現(xiàn)在趕上火車,還來得及……” 火箭頭聽到這話憋不住了,一腳又踹了上去:“真是老來賤?!?/br> 可劉閩南只覺得陳海封來了,這事兒便好拿捏了,他悶哼一聲,沒敢朝火箭頭發(fā)怒,可立刻轉(zhuǎn)頭朝陳海封露出了怒色。 “陳海封,我說了會給你錢,今天就是去拿錢的。”他抬高了聲音,道:“你現(xiàn)在把我放了,我就當今天的事兒沒發(fā)生,你要是不放我,我拿了錢回來就要去告你,讓你去坐牢!” 人一點以為自己占了上風,便會開始得意。 他打心底看不起陳海封,在自以為把陳海封的想法摸得門清之后,他就放開了膽子。 畢竟在劉閩南看來,這群混混或者說□□都是陳海封叫來的,陳海封做了決定,他們肯定也不能對他怎么樣。 果然,陳海封再次遲疑了。 陳海封看了看不遠處坐在木椅子上的少年,又猶豫地看了面前的劉閩南一眼。 劉閩南高高揚起那腫起來的豬臉,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耐煩起來。 如他所料,陳海封果然朝著那不遠處木椅子上的少年走去。 “余少,你看……” 陳海封不是軟弱。 只是他到底只是個生活在底層的小老百姓,他的顧慮太多。 如果真的耽誤了劉閩南拿錢的進度,那便對那群工友們不利。 如果劉閩南真的要去告他,他也承擔不起官司,如果真的要去坐牢,那麗云怎么辦? 他的拳頭何嘗是軟的? 只不過他下不去拳頭,因為他背負著一個丈夫的責任,還連帶著要對那些曾經(jīng)信任他此時卻拿不到工資無法和家里人交代的工友們負責。 所以他不敢冒險。不是他怕,而只是除了自己以外,他全無倚仗。 所以劉閩南一句話,便能讓他犯難。 這種掙扎體現(xiàn)在他那始終握緊的卻沒有揮出去的拳頭上。 余魚看向陳海封,那張清秀的臉在這種灰暗空曠的背景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說。” 陳海封本來想說,讓余魚先把劉閩南放了,劉閩南也許是真的想去拿錢,他不敢冒這個險。 但是和少年一對視,陳海封內(nèi)心深處忽然涌起一股極端的羞愧,他想,他明知道劉閩南在撒謊,他知道的,可他卻不敢硬氣是來,她已經(jīng)幫他把人都抓過來了,可劉閩南三言兩語,他便想把人放了,他…… 余魚盯著陳海封的眼睛。 陳海封卻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喉嚨滾動,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可他的臉卻慢慢漲紅了。 余魚好像看穿了陳海封的情緒,所以沒有催陳海封說什么。 陳海封一抬頭,看余魚朝他揚了揚唇,露出一個和善的笑。 過了一會兒站起來,繞過陳海封,朝火箭頭伸出手,火箭頭便仿佛讀懂了余魚的情緒似的,從包里拿出一個手機來,放到了余魚的掌心。 陳海封回頭,看到余魚將那個手機丟到劉閩南身上。 然后讓人給劉閩南松了手。 “打。” 劉閩南被這少年淡漠的眼神一看,心里莫名有些犯怵。 “打什么?” “不是要去拿錢么?打給那人,讓他把錢達到我卡上。” 劉閩南說:“都是現(xiàn)金,我要自己去拿。” 陳海封也走過來,似乎腦子重新開竅了似的:“什么錢非得自己去拿?銀行匯款難道不行?劉閩南,到這個時候你還撒謊?!?/br> “劉閩南,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好欺負?” 陳海封到底眼睛赤紅起來。 其實陳海封自己也能問這問題的,他何嘗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只是剛剛一個人和劉閩南對峙的時候,他下意識還是把劉閩南當成是自己的老板,又瞻前顧后,盡管知道他的說法漏洞百出,可就像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直到余魚點破了這點,把這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漏洞點在了明面上。 他又不是傻,只是沒有勇氣去拆穿。 他怕劉閩南拿不出錢,他也怕吃虧。 因為自己什么也不是,所以瞻前顧后。 可余魚不一樣,她不怕劉閩南。 在劉閩南說了這話之后,她直接一腳把被劉閩南握在手里的電話踢飛了。 手機砸在水泥灰里,摔成了廢品。 “那就別打了?!?/br> 余魚盯著劉閩南,然后讓火箭頭重新把他的手綁起來。 綁起來之后,余魚看向陳海封:“陳哥,你說怎么處理?” 說著,少年朝后退了一步,仿佛沒看到一樣一腳踩在了劉閩南的手指上。 “啊啊啊啊啊——” 劉閩南慘叫出聲,可余魚就好像沒聽到似的,背對著劉閩南,又朝陳海封說:“陳哥,你看怎么辦?” 陳海封被鎮(zhèn)住了。可他慢慢地“解凍”,如同上次付麗云在一旁看著余魚吧那壯漢踩在腳下一樣,他就這余魚那漆黑的視線,心里緩慢升騰升起一股從前從未有過的快意。 “放過我,放過我,我叔叔是警察局副局長,你們要是敢動我,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眲㈤}南尖叫起來,試圖讓余魚放過自己。 可他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六子不知道從哪里撿來一段長長的鋼筋,一段還是尖的。 他好像故意似的,拖著那根鋼筋朝劉閩南的方向走,在地上拖行的時候,這鋼筋和地面觸碰,發(fā)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劉閩南朝六子一看,渾身一個激靈,他看著六子朝他走來,只覺得那是死神的聲腳步聲,瞬間閉了嘴,安靜了。 六子離他半步的時候,他睜大眼睛,連手里的痛都忘記了,然后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我給錢,我給錢,別殺我?!?/br> “我有錢,我去借?!?/br> 說完,一股sao味從劉閩南身上傳來。 他身下暈染開一片水漬,火箭頭等人都嫌惡地捂住了嘴。 而就在劉閩南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時候。 這爛尾樓忽然傳來一陣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 好像有人上樓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有很多人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