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懷疑我?” 宴時晝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如短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卻再也無人疼惜,“不是我,是母親她……” “夠了?!?/br> 虞禮書打斷他,聲音像結了寒霜。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意氣用事,原本不應該激怒宴時晝,卻在宴時晝動手過度后被那股委屈情緒激了出來,無法遏制地將壓抑在心中的話全數(shù)說出。 是,他不是傻子,可他為了宴時晝,從前一直選擇裝瞎裝聾。 虞禮書冷靜下來,看著宴時晝滿臉淚水的模樣,一字一句道:“過去的事,我不管了,你把林競思放了?!?/br> 宴時晝也看著他,問:“若我不呢?” 車窗被人輕輕敲響,外面?zhèn)鱽矸脚繐鷳n的聲音:“禮書?時間差不多了……” 如一箭劃破沉默,虞禮書垂下眼眸,避開宴時晝的目光。 “若你不,我便讓警察去查,你拘禁也好坐牢也罷,亦或是逃到你勢力盤踞的k國去,我都不會再管你。” 車窗落了下來,冷空氣涌入車內(nèi),宴時晝手腳冰涼,眼睜睜地看著虞禮書同方女士像賓客席走去。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在幾分鐘前還掐著虞禮書柔嫩的皮膚,感受著其下脈搏跳動,血液流淌。 “宴少爺?” 有人叫了他一聲,宴時晝抬起頭來,眼中尚有癲癡殘酷,教來人呼吸一滯,定在原地。 宴時晝笑:“結束了么?我來了。” 第144章 可他偏偏自尋死路 大部分人并不在乎婚禮的主人是誰,也不關心新郎們恩愛與否,他們在天然的社交場合中游刃有余地游獵,高談闊論,籠絡資源。 虞禮書將領子往上拉了一些,才勉強蓋住脖頸處被掐出的印記,濕潤的長睫被風吹干,走向人群時,不露破綻地矜雅得體。他和沈南音簡單談了幾句,敲定了上次說好的項目,對方?jīng)]有再提起自己可憐的弟弟,只是復雜地看了他好幾眼,祝福道:“新婚快樂。” “謝謝,預祝我們合作愉快?!?/br> 送走了沈南音,他才算是真正閑下來,齊魏幾人見狀圍過來,堵著他喝酒。 齊魏的相親黃了,轉頭還得給虞禮書討份子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怎么就看上宴家那小子了……好吧,他是臉蛋長得好……” 放在三年前,虞禮書能說一堆濾鏡拉滿的話來堵齊魏的嘴,什么乖巧可愛貼心懂事,現(xiàn)在卻啞巴吃黃連,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你懂什么,”江厭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賤兮兮地搭腔,“說不定人家另有長處,討小舅舅喜歡呢?!?/br> “另有長處”四個字,他咬的很重,虞禮書對上他揶揄的目光,驟然想起從前收到威脅信息時被江厭撞破的場景,有些難堪地抿緊唇瓣。 司諶瞪了江厭一眼,“說話注意一點,宴時晝以后是你……呃,小舅媽?小舅夫?” 江厭聞言臉都皺了,他和宴時晝年齡相仿又有過節(jié),怎么也想不到人家一個翻身成長輩了:“小舅舅,你行行好吧,換一個正常人結婚不行嗎?” 宴時晝的壞話,他滔滔不絕怎么也說不完,只要虞禮書愿意聽,他能出個廣播劇來專門控訴宴時晝的惡行。 江厭搖頭晃腦地說著,突然看見齊魏沖自己擠眉弄眼,皺起眉頭:“齊大少爺,你眼睛進沙子了?” “江厭?!?/br> 身后傳來一道甜絲絲的聲音,江厭的頭發(fā)都嚇得炸了起來,他緩緩轉過頭,看見宴時晝站在自己身后,眼眸漆黑,笑意盈盈。 江厭比宴時晝瘦小好幾圈,遠程輸出還好,站在跟前就有些慫,從前他嘴欠挨過不少打,可給虞禮書送男侍那回,真被他打怕了。 他下意識就想往虞禮書身邊躲,卻被提溜著衣領整個人提起來扔到了一旁,一個沒站穩(wěn)倒在桌子邊,三瓶紅酒被掀在地上。 這一下鬧出的動靜不小,全場賓客都看了過來。 江厭一抬頭就看到宴時晝垂在兩邊的拳頭上暴起的青筋,心里一個咯噔,朝著方女士的方向喊了一句:“姨姥姥!” 方女士一聽,急忙走了過來,見江厭摔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紅酒,轉頭看了一眼宴時晝,輕輕皺眉。 江厭是個紈绔子弟,她心知肚明,也沒有偏幫的意思,只是今日禮書結婚,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她停頓了一下,讓人扶江厭起來,笑道:“小厭怎么不小心摔了,快起來?!?/br> 江厭瞪大眼睛,有些委屈,張開嘴巴想說什么,又被方女士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宴時晝瞧著江厭又暗中蹬自己,都不需醞釀,轉瞬間便濕了眼眶,“江少爺不喜歡我,我從未埋怨過,可今天是我和阿魚哥哥的婚禮,你背地里跟齊先生他們抹黑我,我……” 他一番話綿里藏刀,將江厭刻畫成那心思狹隘的長舌小人,就連方女士聽了,也覺得對不起他。 “好了,”她打斷江厭嘴邊辯解的話,冷聲道,“你小舅舅結婚,你還敢搗亂,現(xiàn)在就給我回去反省。” 宴時晝最后添了把火:“江厭他也不是故意的,媽,您不要因為我跟他生氣,也怪我太在乎哥哥,怕哥哥的朋友誤會了我,我也有錯?!?/br> 江厭要氣瘋了,可江家的長輩已經(jīng)走了過來,拉著他跟宴時晝道歉,怕因為他傷了江虞兩家的親家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