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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卻見他揮著長勺一指,對著小丫頭道:“帶你十二哥哥去東街逛逛?!比缓笥謱α洲o說道,“別擔(dān)心,我們阿爍絕不會把你弄丟的?!?/br> 小丫頭一聽,立即抬起手想要去牽陸北辰的手。那支小手像一團綿軟的春風(fēng),勾住陸北辰的手指。她揚起臉來,對著陸北辰咯咯地笑出了聲。陸北辰半蹲下來,將林爍單手抱起來,他的手從來只握過冷冰冰刀劍,小孩子卻是軟綿綿一個,他不敢太用力,生怕把林爍弄疼了。 從小面攤往東的一條街都是東街,這條街很長,各種小商鋪、小商販林林總總擠了一街。 這是春光最盛的時候。春天很好。春天有春風(fēng),有花朵,有芳草,有鳥聲啁啾,有笑,有詩,有好姻緣。萬物挨挨擠擠,溫柔又熱鬧,真是人間暖意。街上人很多,林爍在陸北辰的懷里左右張望,好像什么都看不夠似的,她看見街邊賣rou的陳屠戶是笑,看見街上賣字畫的小書生是笑,看見墻角邊曬太陽的小乞丐是笑,看見鋪子里的綾羅綢緞是笑,看見街邊的蔬菜瓜果是笑,看見別的小孩子追逐打鬧也是笑。她像一只歡快又不知疲倦的黃鶯,心里仿佛裝了無窮盡的高興事兒。 可這小丫頭看見那個賣糖葫蘆的忽然就不笑了,她的目光黏在上面,也不肯往別處移。陸北辰看了看她,問道:“想吃嗎?” 林爍把糖葫蘆看了又看,搖了搖頭,說:“哥哥.....哥哥不許?!?/br> 陸北辰聽了抱著她來到糖葫蘆串兒的老頭面前,掏出銀兩給他,老人家忙擺手說一串兒值不了這么多錢。陸北辰說:“我要全部?!薄翱扇恳膊恢颠@么多呀”老人家有些為難地說道。陸北辰放下林爍,一手接過所有糖葫蘆串,一手牽起林爍,對她說:“你哥哥不許,十二哥哥許。” 陸北辰牽著林爍走在街上,抽了一只糖葫蘆串給她?!笆绺?.....哥哥.....真好?!薄澳悄愀绺缒??”陸北辰問。阿爍咬了半口山楂,自顧自又說:“哥哥....不買......哥哥....哥哥最好?!?/br> 陸北辰聽了,笑著說:“沒錯。你哥哥當(dāng)然最好。”他又問:“你哥哥喜歡什么?” 林爍認真想了半天,連糖葫蘆都沒顧上吃,才說:“哥哥.....喜歡.....喜歡睡覺。哥哥懶?!?/br> “是個好愛好。”他牽著林爍往前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說:“阿爍不要學(xué)他?!笨尚⊙绢^的注意力早就被街邊各種小玩意吸引去了,陸北辰也隨著她的目光去看。他從前很少有真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時刻。盛春里的晴日,他牽著林爍走在熙攘的人群里,身邊陌生的人在笑,也在鬧,他在那一刻悄無聲息地生出一股黯然——當(dāng)時該拉著林辭一起。 陸北辰回到小面攤時,拉拉雜雜帶回了一大堆東西。吃的、玩的、用的,甚至連小書生的字畫都帶了兩幅回來。 林辭見著這些玩意兒蹙起眉,說道我叫你倆去玩,不是叫你們?nèi)グ汛蟀霔l街都買回來吧。他瞪著陸北辰,“你怎么能她喜歡什么你就給她買什么,小孩子不能這么慣?!?/br> 陸北辰看著他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我買給你。” 林爍也學(xué)著她十二哥的話:“你喜歡......喜歡.....什么,阿爍.....給你.....買?!?/br> 林辭沒理這一大一小,陸北辰卻遞了個糖葫蘆串兒過來,他說:“你喜歡這個對吧?” 糖葫蘆鮮紅飽滿,并沒有什么特別。林辭聽見聽陸北辰說:“你大概不記得了,有一年我們走在一條街上,那條街很普通,跟東街沒什么兩樣。你走得很快什么都沒看,只是路過那個賣糖葫蘆串的,輕輕瞟了一眼。我看見了?!?/br> 林辭把糖葫蘆剝開,咬下一整個,山楂甜里裹著酸,和記憶中沒什么差別,又好像很不一樣。一旁的林爍看見自家哥哥忽然變得心情很好的模樣,他走了兩步,像想起了什么,又倒回來把糖葫蘆串抵在陸北辰的嘴邊,挑著眉說到:“嘗嘗?” 林辭靠得太近了,陸北辰低下頭,也咬下一整個山楂。 “好吃嗎?”林辭還未等陸北辰回答,人卻慢悠悠往小乞丐那兒去了。 林爍見了把自己的糖葫蘆串也舉得高高的,亮亮地喊了一句十二哥哥......吃...... 陸北辰俯下`身來朝她微微搖頭。林爍發(fā)現(xiàn)他耳朵尖卻紅了薄薄的一層,讓人想起街轉(zhuǎn)角的灼灼桃花,風(fēng)一吹,好像就會下落。 四. 轉(zhuǎn)眼入了夏。 東街的樹不知道名字,長得卻高大濃密,一棵連著一棵,蒼色與新綠像水一樣在頭頂散開。 林老板的面攤今天卻沒開張。桌椅板凳、大鍋大勺都跟往常一樣,擺得松散自得,林老板卻不在,那個打雜的年輕人也不在。 豐和鎮(zhèn)平日往這路過的姑娘們故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還是沒見人回來。倒是只見一個小乞丐躺在面攤的條凳上,用兩片葉子遮了眼。要是有人想進來吃面,他就聲音大大地說—— “今天林老板不開張?!?/br> “那他這是去了哪兒?” “和他那小伙計上廟去了?!?/br> “那你躺這這又是?” “您這不看見了嗎,給他看著破攤?!?/br> 一來二去的,大家都知道了今天林老板不在,這面今天也吃不著了。 林辭去的是小鎮(zhèn)外的一個不知名的老廟,隱在深山層層疊疊的石與樹里,也不知道是何年何人所修。廟雖無名,山倒是有的,叫做祝山。 山中小道蜿蜒狹窄,林辭走在前,陸北辰抱了兩壇酒走在后面。山中時聞鳥聲啁啾,溪水潺潺,山風(fēng)拂來,倒真令人愜意。 陸北辰所抱之酒,名為故朝,是林辭自己釀的。林辭沒入暗鷹門之前,家里是方圓百里都知名的賣酒家。林家酒莊賣的酒都是自己釀造,有只供京城顯貴的上品佳釀,也有村野農(nóng)夫的辛辣烈酒。林家的酒不論高低優(yōu)劣,都會起個名兒以示敬重。因此還專門聘了幾個文人負責(zé)給酒起名,當(dāng)然,也負責(zé)給家里的小少爺教授學(xué)問。若不是林家中途忽然遭了一場大火,這小少爺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