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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活下來,誰知道她也這么福大命大??上X子不太好,沒有別的小孩子腦筋轉(zhuǎn)得快,說話也含含糊糊的。”他拍拍林爍,聲音溫柔:“沒辦法,我家阿爍撿條命,就算是個小傻子,也不虧的。不過我們阿爍將來肯定是個美人,好看的人傻一點(diǎn),實(shí)在是沒什么?!?/br> 陸北辰微微皺起眉來,“凈是胡說八道?!?/br> 小丫頭忽然又走過去扯他的衣角,輕輕地?fù)u。她揚(yáng)起臉來,說:“十二哥哥.....十二哥哥......好看。” 林辭笑著去摸她的頭,“你看,我說我meimei腦子不太好吧。” 陸北辰蹲下`身來,學(xué)著林辭的動作和語氣,說:“我不叫十二。” 林辭點(diǎn)點(diǎn)頭,“你十二哥哥叫陸北辰?!?/br> 見陸北辰一雙眼睛看過來,林辭笑起來,“不說了,十二哥哥,我要出門賺錢去了?!?/br> “嗯?” “我在東街有個小面攤?,F(xiàn)在是我開門做生意的時間?!?/br> 二. 東街是豐和鎮(zhèn)最熱鬧的一條街,林老板的面攤開在東街街口。 小面攤十分簡單,搭在街口的一株老樹下。攤內(nèi)置了四五張淺色木桌,收攤的時候林辭便將桌椅廚具之類寄放在對面的陳屠戶家。陳屠戶倒也樂意幫他的忙,有時到林老板那里點(diǎn)個小面,林辭也不收錢。林老板從不準(zhǔn)時開張,什么時候醒什么時候擺攤,賣的面也單一,不是清湯小面就是紅湯小面,再沒別的花樣了。 但偏偏有人愛他的面,也愿意等。住在街口悅朋樓墻角的小乞丐就是一個。 所以今天林辭剛擺上攤,小乞丐就坐進(jìn)來了,剛好坐在陸北辰的旁邊。他問:“你也是來吃小林老板的面嗎?” 陸北辰不回答,他看到鍋邊的林辭手腳麻利正在下面。手工面重面團(tuán),他的面團(tuán)筋道,揉、拍、按、摔,手法看似平常卻力度精準(zhǔn)。切面時,刀法極快,面絲細(xì)、薄、勻,林辭單手一攏,抓起面條扔進(jìn)鍋中,用棕色長筷一攪,銀絲靈動繞轉(zhuǎn)。 但陸北辰只是在看那雙手。他的大師兄有雙很好看的手,勻稱、白`皙、骨節(jié)分明,像個風(fēng)流倜儻的富家公子的手。好像這樣的手只能跟玉、跟棋、跟扇、跟筆、跟裊裊美人的芙蓉面打交道才相襯。 但這雙手,以前用來殺人,現(xiàn)在用來下面,毫無半點(diǎn)風(fēng)雅。 林辭做的是一碗紅湯小面,紅油鮮亮,面絲白凈,蔥花青綠。簡簡單單一碗,香味卻到處飄。他端著面走過來,看也沒看陸北辰徑直把面放在了小乞丐面前。小乞丐也不客氣,吃得呼嚕嚕直響,邊吃還邊稱贊,還是你家的面最好吃。 “說得跟你有錢吃別人家的似的?!?/br> 林辭見陸北辰坐得端正筆直,問:“師弟,你要一碗嗎?師兄我今天可不收你錢?!?/br> 陸北辰還未答話,小乞丐卻搶著問道:“小林老板您還有師弟吶?” “可不是,當(dāng)年一起在六角堂里學(xué)廚來著。我們老十二廚藝可不輸我,劍.....哦不刀工精湛,遠(yuǎn)在我之上。他這次來就是給我當(dāng)幫手的。你說是吧,十二?!?/br> 陸北辰莫名其妙被我們老十二幾個字?jǐn)嚨眯幕ㄅ牛卣f了個字:“嗯?!?/br> “林老板,來碗清湯小面?!边@小攤又進(jìn)來個人,她朗聲大笑著說,“我倒沒覺得林老板您這小攤子生意好到還需要一個幫手?!?/br> 來的人正是小攤子對面的陳屠戶。忘了說,陳屠戶名叫陳嫻,一個年輕姑娘,是東街乃至整個豐和鎮(zhèn)唯一一名女殺豬匠。 這位陳嫻姑娘,頭發(fā)挽得高高,顯得極精神,黑色衣袍外加一條黑皮圍裙,都帶著淡淡的腥氣。她眼睛下方有一道不長不短的淺疤痕,倘若沒有這道疤,這其實(shí)是一個相當(dāng)標(biāo)志的姑娘。 陳姑娘吃面吃得很大口,也很快,但靜靜的沒有一點(diǎn)聲音。吃完了她問:“林老板,你找個這么好看的小伙子當(dāng)幫手,不怕他奪了你東街第一俊的稱號嗎?” “我倒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這個稱號了?!?/br> “大媽大嬸跟小姑娘們都這么說。” “那就奇怪了,怎么傳你這兒來了?” 那陳姑娘低頭喝了一口熱湯,說:“我覺得這小伙不錯。” “此話怎講?” “我殺豬上百頭,不會看錯人的。”殺豬匠陳姑娘把湯喝到見了碗底又說,“就跟我覺得你不錯一樣?!闭f完,她把碗一推拍拍自己的黑皮圍裙,走了。 林辭沒理會她,又端了一碗面過來,端端正正地?cái)[在陸北辰前面,問道,“吃嗎?” 陸北辰拿起筷子輕輕攪拌了幾下,旁邊的小乞丐直嚷嚷,“你這碗比我的香?!?/br> 陸北辰還沒吃,林辭卻忽然說道:“你吃著就跟沒放鹽的白水面差不多吧。小時候,我娘就愛做白水面,味道真淡。我不喜歡吃,我爹一口氣要吃三碗。他的言語之間忽然充滿了懷念的氣息,后來我才知道,不是我娘愛做這個,是她只會做這個。要是現(xiàn)在,我也能一口氣吃三碗?!?/br> 他們以前在暗鷹門的時候,極少談起自己的過往,每個人都像裹了層看不見的冰,有寒氣有銳氣。林辭還是大師兄的時候,就挺愛笑??申懕背娇匆娝@個笑時,覺得這個笑才真真正正是個笑了。于是他低下頭來,認(rèn)認(rèn)真真吃了第一口。熱騰騰的氣息溫柔地?fù)湓谒哪樕?,他吃不出任何味道,他吃得很慢很慢?/br> 小面攤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來,他們看起來和林辭都頗為熱絡(luò)的樣子,相互交談一兩句。陸北辰仍然坐在最靠近林辭的桌子旁,他沒有其他事,便閑著打量這條街。面攤對面是陳嫻的豬rou鋪,他不自覺朝那兒多看了幾眼。 陳嫻雖然是個姑娘,刀卻用得很好,用手一掂,便知道自己割得rou有幾斤幾兩。實(shí)在是個厲害的賣豬rou的姑娘。 這時來了從街邊走來了三個壯漢,為首的漢子最高大,后邊兩位像是跟班,仨一人拿了一柄長斧,晃悠悠朝豬rou鋪去了。 隔壁桌一個客人說道:“這不是南街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