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不許作弊
到底是有多厲害呢。顏涼也描述不出來。她興沖沖地跑到渾身是傷的樂正青身邊,沖他淺淺的笑。 才從天雷中僥幸逃生,正自責不已的樂正青險些哭了出來。他想抱抱顏涼,但顏涼只是抓著他的手,嗯嗯地搖頭晃腦。 “你怎么又挨打。”探查樂正青的情況,顏涼輕輕咳嗽一聲,“挨打也就算了,還把臉湊過去讓大家打。我好不容易救下你,你卻不珍惜,太壞了?!?/br> 新傷舊傷一堆。除了齊業(yè)方才的拳頭,還有溫知星和顏玉笙的,似乎都挨了一拳。也就是樂正青才結(jié)了元嬰才沒有死,雖然只是稚嫩新生的小小一團,但已經(jīng)足夠強勁了。 顏涼覺得這傷治起來不難。只要輕輕一下,就能立刻搞定。 手指按進樂正青的傷口,靈氣順著他的經(jīng)脈,顏涼很快便找到了管理局在他身上做的手腳。束縛用的銘文已經(jīng)碎成了粉末,融在他的血里,rou里,甚至是新生的元嬰都有。 就算是蒼恒和君無,應(yīng)該也是無法剔除的。顏涼安慰著樂正青放松,將那束縛提起。 霎時間,樂正青痛苦地嚎叫出聲。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畢竟是第一次,顏涼有些手忙腳亂。 齊業(yè)走過來,拍拍顏涼的肩膀,對她搖頭。 “阿涼,你已經(jīng)為他做的夠多了?!饼R業(yè)分開兩人接觸的地方,將顏涼攬進懷里,輕輕揉她的腦袋,“你現(xiàn)在很強,很厲害,你想放他自由對么” “難道不好嗎”顏涼覺得齊業(yè)可能偏向管理局。 可她一點也不認同管理局使喚樂正青。雖然表面光鮮,稱呼他為小天才,可被迫做不想做的事,和囚徒有什么區(qū)別。 “沒有那么簡單的事?!?/br> 齊業(yè)嘆了口氣,將他的小師妹緊緊抱在懷里,“阿涼你有沒有想過,樂正青乃是以人身化妖修煉。這種方法是普通人無法接受的,這才被管理局嚴密看管。沒了管理局的束縛,他能控制好自己嗎” “我會看好他的而且阿青怎么看,也不像是會做壞事的樣子” 樂正青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得救。此時突然可以,卻被打斷,看向齊業(yè)的眼神頗為怨恨。 他們倆要打架了。 “你能看他一輩子嗎無外乎是多加一個禁制罷了。而且,樂正家的人全在管理局,突然如此,你知道以后會有多大的麻煩” “我不怕麻煩?!鳖仜稣f得認真:“我只要阿青自由自在的就好了?!?/br> 顏涼被打了一記腦袋。齊業(yè)自然是不敢逆著顏涼這倔脾氣的。 是顏玉笙。 “哥哥。”顏涼頓時委屈,“我真的可以做好的?!?/br> “涼寶寶你還太小,不懂事?!鳖佊耋衔⑿r滿目溫潤,開口卻是nongnong的世俗滄桑,“不可以太任性,涼寶寶。齊業(yè)的意思你沒有聽懂,但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將樂正青解放出來,他要去哪兒呢他沒法回管理局,甚至還要躲避有血緣相關(guān)的一切家人。而且他,什么都沒有了,從此只剩下你一個?!?/br> 顏玉笙輕聲問:“你忍心嗎” 修士總是要斬斷紅塵,一心向道的。修煉路上寂寥,大抵如此??伤麄兩钤诂F(xiàn)代社會,怎么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顏涼覺得眼眶有點酸。她小時候是孤兒,現(xiàn)在讓她離開顏玉笙,她就難受。更不提讓樂正青和家人決裂了。 “小傻子啊?!泵髡鸦没拈儇?zhí)筋仜龅哪X袋上,通過神力與她對話,“你想想君無與蒼恒?!?/br> 除了力之外,還有權(quán)。 形勢比人強。 顏涼腦中靈光一閃。她只要搞定管理局,讓管理局不再逼樂正青去殺妖就是了??晒芾砭帜沁?/br> “大師兄”顏涼忽然轉(zhuǎn)身,抱住齊業(yè)說:“大師兄你不是一直想接手南方軍區(qū)嗎,我?guī)湍?,順帶你把管理局也整個接下來吧” 齊業(yè)趕緊捂顏涼的嘴。 成為軍區(qū)的一把手,這可是天大的事。在權(quán)利形勢復(fù)雜的現(xiàn)在,可是比接過兵符更嚴重。哪是說想就想的 明昭甩了甩貓咪尾巴,淡淡地提醒道:“雖然你現(xiàn)在有了神力,但天道運行不可更改,否則這個世界會被你玩壞。你替他解個咒還可以,若是善加干涉現(xiàn)實,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我知道。我不會作弊的?!鳖仜鲂÷曊f。 她抬頭,看見齊業(yè)復(fù)雜的眼神。她甚至知道,齊業(yè)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家中關(guān)系復(fù)雜,他一直沒有辦法實行罷了。自從被家人排擠,送到山上后,齊業(yè)這個想法已然成了抱負和目標。 “師兄,我會幫你的?!鳖仜霾洳渌男乜?,“屬于大師兄的東西,你一定會奪回來的。怎么可以說喪氣話。” 齊業(yè)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他很喜歡顏涼,喜歡到道心隕落的地步,甚至被蒼恒說過可以當做心魔,注定會阻擋他更進一步。 齊業(yè)這才發(fā)覺為什么。他修行,求力,為的是奪回他應(yīng)得的。在山上日復(fù)一日,卻越發(fā)無力,反而是顏涼近在身邊無比美好。 他沉醉在顏涼的笑顏里,麻痹自己真正的想法。 畢竟,那目標難如登天。 “嗯,阿涼教訓的是。”齊業(yè)釋然地笑出聲來,松開顏涼,親親她的額頭:“我會努力的?!?/br> 至于樂正青的束縛,暫時不能解開。顏涼想讓管理局的人堂堂正正地給他解開,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偷偷摸摸做個弊,以后都無法和家人交代。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溫知星默默離開。顏涼和顏玉笙說待會自己想吃什么,將明昭交給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隱匿了身形,沒有任何人能發(fā)覺。 她看見溫知星坐在漢白玉的臺階上,星夜寂寥,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被嗆得不斷咳嗽。 “真好?!?/br> 顏涼聽見溫知星默念說:“他們喜歡她,她喜歡他們?!?/br> 顏涼十分不要臉地聽了一句溫知星的想法。 向來欺負他的二師兄在嘆,嘆自己就像個笑話,多余的人。就像當時他鼓足勇氣要說喜歡,顏涼卻跳出籠子,跑走了。 對他如此不屑一顧。就像他父母一樣,說丟就丟。 “才沒有呢”顏涼將溫知星從背后抱住,緊緊相貼說:“我才不會把二師兄隨手丟下呢。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顏涼拿出一顆極小的丹。 那是在天上,顏涼另一半所有的修為散去后,只留下一個殼子的金丹。 這是身為人的顏涼,唯一留下的證明。 “這個送給二師兄。”顏涼將這顆丹塞在溫知星掌中,踮起腳尖親了一口愣住的溫知星,順帶將他一直用作偽裝的眼鏡摘了。 她描摹他的唇形,心思也變得頑皮。 “只是二師兄一直不說喜歡我,一直悄悄的悶悶的,我也會生氣的啊?!?/br> 生氣的話,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