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千金噬魂香
第二日清晨,窗外的太陽已經(jīng)洋洋灑灑的照亮了大半間屋子,剛起床的千霏霏瞧著中廳擺放的早點疑惑的瞇起了眸子,坐在不遠(yuǎn)處的崔明軒見她醒來,淺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起來了?”他撩過架上的衣衫,緩步走到床邊,“洗漱的水已經(jīng)備下了,用完了早點我送你去巡城司?!?/br> 由床上被攙起來的千霏霏有些局促的順著他的動作伸開了胳膊,崔明軒就這么幫她穿戴起了衣物,那自然的動作,就如同他昨夜脫下它們時一般熟練。 “其實你……”千霏霏有些尷尬的抬眸對上他的眸子,“不需要做這些……” 崔明軒環(huán)過她的腰身將素色的腰帶系在了當(dāng)間,垂首在她的額間淡淡印上了一吻后,伸手牽著她渡步走到了中廳。 “晨起見還有些時間,便去廚房做了些你愛吃的早點,”崔明軒將人摁到了椅子上,自顧自的說道:“從前你總吵著要我日日伺候你,如今有了空閑我就……” “那是從前?!鼻m有些不忍心,卻仍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崔明軒手中舀粥的動作一頓,隨后又立刻淺笑著點頭回她道:“對,現(xiàn)在你如愿了,往后也會如此?!?/br> 千霏霏瞧著放到面前的粥碗,心里不禁暗暗嘆了口氣,縱是兩人的心里都已經(jīng)如明鏡一般,崔明軒卻仍固執(zhí)的想用回憶去彌補(bǔ)這段早已千瘡百孔的關(guān)系,可事實上,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反倒更像是對他自己內(nèi)心愧疚的補(bǔ)償。 用完了早飯,千霏霏制止了準(zhǔn)備起身送她出門的待崔明軒,“巡城司的副將會來接我,你不必送我出去了,別人瞧見了也不太好?!?/br> 崔明軒的眸子微微閃爍,隨后仰著笑意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她的安排。 “若是你有空閑,,”原本都打算離開的千霏霏,在想起長孫無慮的事情后又回過了腦袋,“幫我去和長孫無慮說一聲,讓他盡早收拾東西,我晚上回來便送他回宮?!?/br> 這一回,崔明軒點頭的動作明顯要比之前積極了一些,千霏霏掃了他一眼訕訕的收回了視線,好像自打與魏澤晏一起后,她與其他男配的關(guān)系,就越來越變扭了。 數(shù)日來,巡城司的馬廄第一次安靜的只剩下刷馬的聲音,路過的將士無不向沉默的千霏霏投去好奇的目光,連帶著被沉默的張飛白也在這壓抑的氣氛里不禁苦悶,自打他今早從公主府接了千霏霏出來,她便不似從前般熱絡(luò),無論他如何問,對方都只是簡單的回幾個字后就不再言語。 絲毫沒有將在些變化與自己聯(lián)系在一起的張飛白,此刻只當(dāng)是崔明軒又給她添了堵,畢竟宰相之子辭官入住公主府逼走駙馬的八卦,早在前幾日就傳遍了京都了。 實在受不了這氣氛的張飛白繞到了千霏霏的跟前,試探著開口道:“今夜里瑞云閣有個燈會,若你不想太早回府,我們便去那里瞧瞧?” 千霏霏停下手中的動作凝著眉瞧他,心里不由得感嘆起張飛白的愚鈍,她都已經(jīng)把疏離寫到了腦門上,這人怎么硬是看不懂呢。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開口回絕時,門外出現(xiàn)的一抹碧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張飛白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只瞧見每日去公主府找人的青衣男子正面帶微笑的瞧著他們。 “我出去一下。” 千霏霏丟下刷子,將綁起的袖沿解了開來,便快步朝著門口走去,被獨留下來的張飛白一臉疑惑的瞧著遠(yuǎn)去的二人,心里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頭,被碧涯領(lǐng)上馬車的千霏霏剛一撩開簾子,便嗅到了一陣濃郁的熏香,她掩著鼻子極為不悅的對上了無極的眸子。 “你這是把香料當(dāng)脂粉涂了?這味道弄的都嗆人了?!?/br> “虧你還是魏國的公主,”無極不以為然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噬魂香這種貴重的東西你都受不來,可見你這人就受不住貴氣?!?/br> 千霏霏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撩著衣擺便坐到了馬車的一側(cè),“你親自過來,是查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 無極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早備好的書信,遞到了千霏霏的手中,趁著她拆開查閱的空檔,無極在一旁貼心的做起了解說。 “梁平關(guān)一役后,他回到京都由其父張侍郎引薦,于巡城司謀了個職務(wù),在你入宮后他倒有幾次托人找你,不過苦于職位低下,始終不得見,最終也就放棄了。” “找我?”千霏霏從書信中疑惑的抬起了腦袋,“他找我做什么?” 無極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隨后伸手點了點信紙上著重標(biāo)注的一點道:“他受你兄長之命離開梁平關(guān),好似是為了攔截你父親的軍隊,可惜中間錯開了。” 當(dāng)時她父親應(yīng)當(dāng)是壓著御賜的封賞準(zhǔn)備去邊關(guān)犒勞三軍的,兄長到底是得了什么消息,才會派人去攔截押送封賞的軍隊呢?千霏霏凝著眉一時陷入了沉思。 “這個張飛白,我是里里外外都給你查透了,是個干凈的不能再干凈了的小子,你可以試著自己去問他,或許能知道些當(dāng)年的隱情?!?/br> 無極依著軟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千霏霏撇了他一眼,只得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就在她準(zhǔn)備起身離開時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原本扶在門簾上的手又收了回來。 “你熏得這香有什么蹊蹺嗎?” “我快活樓是什么地方,這香就有什么蹊蹺,”無極輕笑著對上她的眸子道:“噬骨入髓,暗銷魂魄,若無防護(hù),久聞成蠱可cao控心智,故而其價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