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敗退(一更)
這一夜似乎注定是京城所有人的不眠夜,此時的秦府門口,黑衣男人如一塊寒鐵頑石橫劍當(dāng)胸,筆直的站在院中,而他的身前 則是一疊尸體。 男人冰冷的眼神順著狹長的眼尾掃出去,讓在場試圖進攻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尹天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手下手疾眼快的包扎好了,他捂著手臂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個冰冷的男人,他一直以為今天這 人會跟在韓清瑤的身邊,這才自報奮勇的討了來秦家抄家的活兒。誰知道這人不但道:“冷釋,你別掙扎了,父親已經(jīng)帶兵去 了宮里,一會兒便會有消息傳來,我欣賞你是個人才,只要你乖乖放下武器,待我和父親成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對面的男人一甩手中銀劍上的血水,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老套!” 一句話斷了尹天棋所有的念想,他惱羞成怒的一揮手,道:“都給我上!” “夠了!”一聲暴喝從眾人身后突然響起,尹天棋突然打了個哆嗦,他脖子嘎啦嘎啦的扭過去,就見他身后的秦府大門處,尹 天樞一身盔甲端坐馬上,正看著眾人。 “大,大哥!”尹天棋的笑容幾乎已經(jīng)僵在了臉上,干巴巴的叫了一聲。 尹天樞卻一點都想跟他在這時談?wù)撔值芨星?,他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鏗鏘有力的說道:“你們都曾是我的部下,今日 不過是受了蒙蔽和逼迫才到了這個地步,有悔改者,立刻放下武器,我定會像陛下求情,若是執(zhí)迷不悟……” 男人說著,對旁邊的人點了下頭,四周火把驟然亮起,一瞬間就把秦府照了個通明。 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話說這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造反,他們是興安公爵府的府兵,是從碾州一路帶過來的,身上都被打上了興安公爵府的烙印,本 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想法,只好拼出自己的性命搏上一博。 可是當(dāng)尹天樞將那句“你們都曾是我的部下”一出口,這些人立刻明白這位當(dāng)朝紅人只是跟自己父親和弟弟鬧掰了,并不是和 興安公爵府鬧掰,他們中不少都曾經(jīng)在尹天樞的手下干過,自然對這位小世子的人品十分信任。就在眾人還猶豫的時候,一個 年長的士兵突然將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直接單膝跪倒,開口:“小世子,我們還想跟你干!” 一石激起千層浪,緊接著便是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谋鞯袈湓诘氐穆曇?,轉(zhuǎn)眼間尹天棋帶來的所有士兵已經(jīng)都跪了下來,他身邊的 幾個親信原本還想撐上一陣,最后一看大勢已去,不管不顧的也扔了手里的兵器,跟著大家跪了下來。 “你,你們!”尹天棋氣的暴跳如雷,吼道:“你們別忘了,你們拿的是誰家的軍餉!” 一旁的冷釋卻罕見的冷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確實不應(yīng)該忘了!” 于是,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尹天棋。因為他們的軍餉都是大渝兵部統(tǒng)一發(fā)放的。 尹天樞于是輕而易舉的叫人將尹天棋綁了,一眾人開始打掃戰(zhàn)場。 “沒驚到府里的眾人吧?”尹天樞低聲問道。 冷釋搖了搖頭,卻沒有一絲欣喜,卻見眉頭皺的更緊,他低聲對尹天樞說道:“剛才那人說他父親已經(jīng)進了宮,不知是真是 假?!?/br> “嚴清和程恩都在宮里應(yīng)該……” 還不等尹天樞說完,只見遠處無數(shù)黑影身法輕盈的飛檐走壁直奔秦府而來,冷釋眼尖的看到其中一個人懷里抱著的正是已經(jīng)睡 熟的俊揚。 為首那人自然認得兩人,于是他急忙抱著俊揚跪下行禮,道:“稟兩位姑爺,屬下奉小姐之命將小公子送回?!?/br> 尹天樞和冷釋驚訝的對視一眼,卻見俊揚揉了揉眼睛,奶聲奶氣的問道:“我們是回家了嗎?” 隨后他一眼看到了二人,從男人身上跳下來,興奮的抱住了父親的大腿,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孩子還是有點后怕,他從小跟著 父親長大,對父親更親近一些,而且在他的眼睛里,父親就是個戰(zhàn)神一般的存在,于是他完全忘了母親的囑咐,紅著眼圈 道:“父帥,剛才有好多人欺負我和娘親,俊揚怕……” 尹天樞瞳孔驟縮一把將兒子抱起,問道:“你說什么?剛才怎么了?” 俊揚不解的看著父親緊張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剛才程恩叔叔突然對著我和娘親拔出寶劍,娘親說他是爺爺?shù)膬鹤印?/br> 尹天樞和冷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當(dāng)時留下的只有程恩和嚴清,俊揚沒提嚴清,不知道是遇害了還是被韓清瑤調(diào)走了。不過兩 人腦子轉(zhuǎn)的快,想著有黑云騎護著俊揚回來,一切定然是有了轉(zhuǎn)機,于是尹天樞繼續(xù)問道:“那后來呢?” 俊揚皺著小臉想了想,努力去分析這件事,說道:“娘親和他吵了好久,后來爺爺也來了,他們?nèi)齻€一起吵,再后來黑衣服的 叔叔們就來了,之后爺爺逃走了,程恩叔叔好像是死了吧!” 孩子說道這里時微微的哆嗦了一下,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一幕剛到心驚。 冷釋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對其他人三言兩句的敘述特別能理解,他走到孩子面前,柔聲問道:“他們吵了什么呢?” “好像……”俊揚努力的想了想,說道:“好像說什么中毒什么的,對,說是爺爺給程恩叔叔下了和我一樣的毒?!?/br> “百日紅!”尹天樞皺起眉,看了一眼冷釋,然后又問兒子:“那你娘親現(xiàn)在去哪里了呢?” “娘親讓我跟著他們回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孩子實話實話,不過他畢竟是個孩子,肚子里裝不得事情,急急忙忙的 抱著父親的臉湊近小聲的說道:“娘親給我找到了一塊玉佩,說是帶著它我的毒就不疼了。” 尹天樞邁出的腿驟然停在半路,轉(zhuǎn)過頭問道:“在哪里?” 俊揚炫耀似的將脖子上的玉牌逃出來給父親看,只見那是一塊極其古樸的玉牌,不過小孩子巴掌大小,上面刻著兩個字“驅(qū) 邪”。 尹天樞急忙拉起兒子的胳膊,擼起袖子一看果然看到孩子那原本刺眼的紅線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一顆一直吊在胸口的大石驟然落 地,男人一把將兒子抱緊,眼眶居然都有些濕潤了。 雖然他之前在兒子和妻子之間選擇了后者,可是畢竟他是一名父親,怎么可能像尹奉祁一般真的對自己的骨rou毫不在意。 “此玉牌是老爺前幾日去皇陵取來的!”一名黑云騎頭領(lǐng)湊到尹天樞身邊低聲道:“為此老爺還受了傷,如今正在養(yǎng)傷?!?/br> 尹天樞強迫自己恢復(fù)了身體,點了點頭,說道:“待到處理完此事,我定然要親自謝過岳父大人?!闭f完,他轉(zhuǎn)頭將俊揚交給 冷釋,道:“我還是不放心,這就進宮去看看。你留下看著俊揚和秦家。” 冷釋點了點頭,抱著俊揚往秦府里走去。 天都城北城,一隊人正趁著夜色借著繩索從城墻上緩緩落到地上。待一行人落地,尹奉祁急忙催促道:“動作都麻利點!” 副將點了點頭,開始命令眾人列隊。孫辰面無表情的站在隊列里,看著這群自以為是的跳梁小丑,微不可查的拍了拍手上剛才 留下的熒粉殘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聳的北城墻。 兵法有云“圍師必闕”,他們就是趁著這個缺逃出來的,可是大家心里都知道,所謂的缺,很有可能只是對方的一個陷阱而 已。p☉—①⒏.¢☉m “孫辰!”尹奉祁突然開口點名 孫辰本能的邁前一步,尹奉祁急忙裝出一副慈善的面容說道:“不用出來,我就是看你神不守舍的,喊你一下!” “爵爺!”說道:“三面都有對方的人來看守,只有北城無人,我總覺得不對,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 尹奉祁對這人十分信任,點頭催促眾人啟程。 一行人騎上事先準備好的馬匹,一路暢通無阻的和大軍匯合,卻見如今的大軍哪里還有半分氣勢,他們個個丟盔棄甲,每個士 兵的臉上都是恐怖至極的模樣。 “到底怎么了?”尹奉祁不解的拉過一名校尉問道。 “炸了!炸了!”校尉雙眼無神,只是一個勁的在那重復(fù)著同一句話。 尹奉祁將他一把扔到一邊,伸手又抓來了個千戶,問道:“你們劉將軍呢?” 千戶滿臉烏黑,隱隱可見期間還滿是血污,他半天才回過神,說道:“劉將軍?劉將軍在……” 他說完,木然的四下望去,卻半晌都沒能說出自己主帥的位置。 尹奉祁氣的夠嗆,將這人松開,然后一腳踹倒。大步流星的往瘋狂逃命的軍中走去。 作者的廢話:不立flag了,打臉真疼……最近確實有點忙,每天晚上還要監(jiān)督和輔導(dǎo)兒子背英語……堅 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