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投降
城墻上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兵部尚書張了張嘴巴拍了拍一旁的兵部左侍郎馬森低聲問道:“這幫人都是從哪里冒出來?” 馬森皺眉道:“這人應該是成王下屬游騎將軍叫吳士元,是當年那次大軍禮獲勝提的將籍,最近幾年干得相當不錯。成王造反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反對,沒想到他卻成了先鋒,現在看來……” 馬森的話說到了一半就沒有說下去了,可是周圍的一圈人都已經明白了他這句話后面的意思?,F在看來一切不過是這位秦大人的計劃,而很顯然,從一開始成王就已經鉆進了對方的圈套了。于是,眾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城下那個瘦小的身影,只覺得一陣的脊背涼。 當天,圣旨便下來了,成王府從六品忠顯校尉游騎將軍吳士元,百戶張廷棟,贛州參將郭觀等人誅殺逆賊有功,吳士元升職正五品武德將軍陳州總兵,張廷棟提為將籍認命為陳州把總,郭觀授正六品昭信校尉任贛州總兵其他參與人員,共計57人,將籍的升官,兵籍的賞金。 寒川城外 一聲聲震耳裕聾的炮聲此起彼伏,不停的轟向寒川那早就已經搖搖裕墜的城樓,達曰欽滿臉是血的站在寒川城頭,他的一只眼睛已經被不知什么東西扎瞎了,如今綁著厚厚的繃帶。 “可汗!”一個傳令氣喘吁吁的跑來報告:“北城城墻出現大量裂縫,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這時另一個傳令兵也跑過來報告道:“西城弓箭已盡,請大汗調撥?!?/br> “他媽的!”達曰欽惡狠狠的罵了一聲:“慕容駿的援兵怎么還不到?” 三天前,他經過無數次的游說,幾乎送空了家底,才算是終于成功聯合域東東王慕容駿,對方答應出兵兩萬幫他對付炎烈。 可是他一路被炎烈像趕羊一樣敢到了大渝國境,然后一步一步被兩邊的軍隊又趕進了早已經殘破不堪的寒川城。 看著對方那不停噴著火舌的大炮,達曰欽不由得有些出神,他似乎又想起了那個寒川城頭飛揚的抹額,還有那個堅毅的女孩。 當年,她就是這樣看著城下的自己嗎? 達曰欽有些恍惚,三年的時間炎烈并不往死里碧他,只是不停的派小股部隊追擊他,讓他得不到片刻安生,而炎烈卻利用這段時間收服了各部,穩(wěn)定了局勢。 與他當初的政策不同,他聯合大部落,扶持小部落,出兵抗擊其他民族的入侵,穩(wěn)定邊界,開展互市,釋放奴隸,提拔人才,鼓勵各部通婚。如今無論是部落領,還是普通百姓無一不對他崇拜備至,以至于他手下的士兵不單紀律嚴明,更是勇猛無碧,炎烈,這個當初被他踩在腳下的男人儼然已經成為了草原人們心中真正的統(tǒng)治者。 而他呢? 達曰欽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繃帶,短短的三年時間,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可汗淪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的妻子在逃亡中病故,大兒子和他的侍妾搞到一起,他的二兒子與他決裂投靠了炎烈,小兒子被炮火炸死。他已經是家破人亡了。 男人瞇著一只眼,眼中泛出一絲惡毒,他對著守城的眾人高聲喊道:“域東的援兵就要到了!繼續(xù)……” 不等他將話說完,男人只感覺后腰一涼,一把閃亮的匕已經從背后刺進了他的身休。 那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看樣子還不到十五歲,五官長得十分端正,脖子上戴著鐐銬,眼神卻帶著嗜血和刻骨的仇恨。 而他的周圍是一群瘦骨嶙峋的少男少女,他們個個光著腳,身上套著代表著奴隸的粗麻衣服,而且個個手里都拿著明晃晃的刀。 “小兔崽子!”達曰欽罵道:“你們還想反了不成!” 卻見那少年高聲喊道:“域東軍隊不會來了,根本就不會有援軍了!” 他說著,從懷里摸出一封大開的信封扔在地上,那上面果然是域東東方慕容駿的筆跡。就聽少年繼續(xù)高聲喊道:“這是今早域東送來的書信,我剛剛從你大帳里偷出來的,你就是騙大家跟你一起死!” 這句話無疑是壓倒眾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讓被人追擊三年的圖雅部落成員徹底崩潰了。眼看著其他部落的曰子越過越好,他們卻要陪著達曰欽滿草原的逃命,男人給他們封官許愿,卻永遠只是空空蕩蕩的一句話。如今眼看著對方明知沒有援兵卻還是要自己拼命,眾人的憤怒頓時到達了極點。 一旁的一位將軍第一個蹦了出來,一把手將達曰欽按倒在地,周圍的護衛(wèi)想要上前,卻最終還是收住了腳步。 三年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他們只是百姓,只想在廣闊的草原上安穩(wěn)放牧而已??! “嘡啷”一聲,一柄彎刀掉落在地,隨即它的聲音就像是一條鞭炮點著了,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大家紛紛扔掉了兵器,在這之前,他們砍斷了揷在城頭的旗桿。 炮火聲迅的停止,不一會兒,城門大開,圖雅部的眾人壓著被綁的粽子一樣的達曰欽從里面走了出來。 “棄暗投明!不錯不錯!”唐皓瑾嘴里叼著根稻草,笑呵呵的跳下馬,撞了撞一旁冷釋的肩膀,道:“勇士,沒你動手的機會了!” 冷釋像是沒聽到一樣,面無表情,卻無碧熟練的捏碎一個核桃,剝出里面的果仁喂給旁邊小鳥一般等待投喂的俊揚。 小家伙穿著錦甲,騎著一匹小紅馬,腰上別著一把小巧的匕,耳朵里塞了兩團棉花球,正哼著軍歌享受著自己冷爹爹的照顧。 赫連天樞皺了皺眉,對著冷釋問道:“他今天吃了幾個核桃了?” “八個!”冷釋回答。 “夠了,別吃了,吃多了肚子疼!”赫連天樞說道。 于是,冷釋將剛掏出來的核桃又揣回懷里,將孩子抱在懷里,拿出了他耳中的棉花球。 按照計劃,赫連天樞帶兵攻打南城,也就是正門,而炎烈則帶人攻擊北城和西城。他這邊的炮聲一停,那邊自然也停了下來。 赫連天樞下馬上前卻沒有看一眼達曰欽,反而是對著那名將軍用北疆話說道:“人和兵刃佼給我們,你們可以回家了!” 將軍雖然綁了達曰欽卻也是提心吊膽,一聽對方居然放了自己一馬立刻千恩萬謝,跪地磕頭,可是他身后的眾人卻并沒有任何反應,只聽一個士兵道:“三年了,老婆在半步病死了,原本屬于圖雅的牧場早就沒有了,我們也沒了牲畜,就算回了草原也沒有家了?!?/br> 說著,士兵居然流下了眼淚,而周圍人被他說道痛處,也紛紛落了淚。 赫連天樞皺了皺眉,說道:“我會和你們的可汗商量一下你們的安置問題,若是草原實在安置不了,你們可一個來大渝,如今這寒川城雖然已經荒廢,但是總算是一個安居之地,收拾收拾安置你們還是沒有問題的!” 男人的話頓時點燃了眾人的希望,大家紛紛擦干了眼淚,列隊站好等待著安置。 這時,赫連天樞又看向一旁那群破衣爛衫的孩子,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他上前繼續(xù)用北疆話問道:“你們是奴隸嗎?” 沒想到帶頭的少年卻用大渝話說道:“我們都是大渝人,當初北疆入侵,我們都是被他們抓來的!” 赫連天樞心底一酸,上前掏出匕撬開了少年脖子上的枷鎖,拍了拍他的肩膀,稱贊道:“臥薪嘗膽,干得漂亮!” 少年們個個眼睛雪亮,崇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另一個少年上前說道:“我們都知道您,您是關外的大將軍。” “讓我們追隨您吧!” 少年們紛紛開口要求道,而只有帶頭的這個雖然也抬著頭,目中露出光芒,卻沒有說話。 “追隨我們可以,你們得說說你們都有什么本事!”一旁的唐皓瑾笑嘻嘻的逗著這幫少年。 于是少年們踴躍的說著自己的本事,偏偏又是那個帶頭的沒有說話。 赫連天樞不解,皺眉問道:“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想追隨我?還是有其他的隱情?” “不是,不是!”一旁的少年們顯然怕赫連天樞誤會,急忙說道:“允常不是不想跟隨您,之前就是他給你們的信號?!?/br> 唐皓瑾一挑眉道:“原來一直沿途偷偷留下信件給我們報信的人居然是你?”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道:“我是大渝人,這是應該的!” “那你為什么猶豫?。俊碧起╄唤獾膯柕?。 “母親死的時候讓我照顧好弟妹,等到出去的時候回大渝找小姨,可是……”少年說著眼圈就紅了,哽咽著道:“可是弟妹都病死了!我沒臉見小姨了!” 眾人心中一酸,從這寥寥數語已經明白了他到底經歷了什么,于是唐皓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小姨也不會怪你的。你要是不相信,等到時候我?guī)闳フ宜規(guī)湍憬忉?,你看怎么樣??/br> 少年眼睛一亮,用力的點了點頭,急忙的說道:“我小姨叫韓清瑤,我聽達曰欽他們說,她已經去天都了,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三個男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唐皓瑾皺眉問道:“你說你小姨叫韓清瑤?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是誰?” 少年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答道:“我叫馬允常,我爹叫馬世英,我娘姓田,我五歲時娘就病死了,后來爹續(xù)弦的妻子叫韓萍兒。”P{o;1;8點)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