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騙子(二更)
錦娘看著眼前抿唇微笑的染菱,心中除了敬佩,還有著一絲憐惜。他們在認(rèn)識她的第一天便知道她因為中毒的關(guān)系失去了記憶,雖然她總是笑意盈盈,和她們也經(jīng)常玩鬧在一起,但她卻還是經(jīng)常被女人眼中的冷漠和偶爾閃現(xiàn)的殺意心驚不已。他們沒人知道染菱的過去,但是她隱隱能感覺到女人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必定是常人無法想想的,那樣深入骨髓的冷漠不是經(jīng)歷過徹骨傷痛的人不會有有那樣眼神的。 女人能擔(dān)任夜梟首領(lǐng)是因為主人,據(jù)說她是主人的徒弟,女人對她的這個老師很是敬重,只要是老師飛鴿傳書安排的事情,她一定第一時間安排辦好。而這個主人,他們卻都沒有資格見到,只是聽說是個朝中的高官。 于是她忙繞開話題說道:“我們?nèi)缃裨趹c州,可不碧在總壇,一言一行,都必須慎重,你呀!可得管住了你這張嘴,別給小菱添麻煩才是” 。 嚴(yán)清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言語有失,忙順著錦娘的話連連稱是。 女人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有關(guān)事項,剛要起身去休息,兩個人卻互遞眼色,拉住她東拉西扯的閑聊起了家常。染菱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挑了挑眉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看熱鬧的意味,道:“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少主罰你們?nèi)ビ灞背陨匙???/br> 兩人聽后嘿嘿嘿的賊笑著,眼睛卻不約而同地瞄向了染菱。 趕走了兩個等著看熱鬧的好事之徒,女人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屋中只點了一盞油燈,光線有些昏暗,只能看清外間的書案旁,一名錦衣男子正低著頭神情專注的在做一幅畫。 “染菱見過少主!”女人款款下拜,而對面的男人卻似沒聽到一般任由她跪著,依舊專注的繼續(xù)畫畫。 過了好半晌,女人終于扁了扁嘴,說道:“少主若是氣染菱,可否告知原因呢?” 男人冷笑一聲,道:“連自己錯哪里都不知道嗎?” “菱染不知!”女人抬起頭平靜的看著男人。 男人將筆放下,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昏暗的燈光下將他的五官趁的更加突出,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泛著冷冷的怒氣。 “過來!”男人低聲命令道。 “是!”女人緩緩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又低頭跪下。 男人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另一只手則解開了女人腦后的面俱系帶。 皮質(zhì)的面俱驟然滑下,露出一張男人即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的是她的五官容貌,陌生的卻是她的眼神。 “你此次之行為何在贛州時沒有帶面俱?”男人的聲音十分的冰冷。 “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著急出城,帶著面俱太過顯眼,所以便將面俱脫了!”女人平靜的說道。 男人挑了挑眉,隨后緩緩的瞇起了眼,問道:“你是想起了什么?” “當(dāng)初薛神醫(yī)斷言我的記憶無法恢復(fù),不知公子何出此問?”女人已經(jīng)無波無瀾的說道。 錦衣男子終于緩緩放開了她的下巴,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們做諜者的,真實的面貌是最為隱秘的東西,所以你以后切不可在外脫下面俱,知道了嗎?” “染菱明白!”女人柔柔的回到。 “當(dāng)初救你回來時,你身邊并無其他人,所以也無從得知你的身份?!蹦腥溯p撫她的臉頰,勾唇一笑,道:“若是染菱想起了什么,記得一定要告訴我,畢竟,我不舍得你一人孤苦無依!” 女人卻是低下頭半晌才哽著嗓子道了聲“是”。 男人微微皺眉,又將她的下巴抬起,果然看到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滿是淚水。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卻馬上換上一抹憐惜,隨后掏出手帕為她將淚水拭去,明知故問道:“怎得好好的又哭了?” “公子是不要染菱了嗎?”女子哭的梨花帶雨,弱弱的問道。 “怎么可能!”男人笑道:“你這么能干,叔父佼代的任務(wù)都完成的那么出色,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聽到男人的話,女人立刻破涕為笑。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后,女人突然面頰泛紅,有些羞澀地低頭問道:“天色不早了,不然屬下服侍公子睡下可好?” 男人不知為何渾身一僵,輕咳一聲道:“不了,我還有事!你休息吧!” 女人目中滿是失望之色,卻還是點了點頭,將男子送了出去。 男子出門之后,飛快的離開了小院,上了一輛馬車,馬車一路到了城中的一家花閣之后才停了下來,男人快步進(jìn)了花閣,笑盈盈的點了紅牌姑娘之后便進(jìn)了房間。 可是他進(jìn)了房間之后,卻見那女子立刻收了笑容,跪倒行禮道:“不知少主召見可是有要事?” “吩咐贛州的兄弟們將當(dāng)時血煞在贛州的種種詳細(xì)報來,細(xì)枝末節(jié)都不能錯過!”男人冷冷的吩咐道。 女人領(lǐng)了命令便消失在屋中的暗門里,而男人持著酒杯眉頭皺的卻越來越緊。 他依舊記得當(dāng)時正在禮部的營帳里一遍一遍的構(gòu)思著該如何將那個羞辱他的女人碎尸萬段。 無關(guān)其他,只是因為當(dāng)她說出她喜歡自己時,他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居然心里還有些隱隱的高興。 就在這時,他卻聽說了一個消息——韓清瑤死了。 韓清瑤死了!韓清瑤死了? 她怎么可以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死了? 他還沒報復(fù)她,還沒折磨她呢! 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一路跑去了慶王的帳篷,就見已經(jīng)躺在床上的慶王正在被太醫(yī)救治,詢問之下才知道他正是因為打擊 太大得了癲狂癥,差點把賜死韓清瑤的太子給活活咬死,此刻太醫(yī)們正在全力救治。 他又跑到了尹天樞的帳篷,只見那人正溫柔的一邊自言自語的和女人說話,一邊在幫她擦臉。 看到躺在那里滿頭白發(fā)的女人,他猛然想起東方家曾經(jīng)的一本古書上記載過中還魂丹的女子癥狀,其中一個便是會造成銀發(fā),于是一個瘋狂的想法開始在腦子里升騰。 于是他用俊揚(yáng)的消息調(diào)走了尹天樞,然后偷偷將韓清瑤的“尸休”偷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當(dāng)時就是想著不惜一切代價讓她活過來,至于活過來做什么,他當(dāng)時確實沒想過。而當(dāng)他真的用古書里的方法將她救回來之后,他又覺得單純的內(nèi)休報復(fù)似乎不過癮,于是他聽從了叔父的意見,將她留在身邊,哄騙她為自己和叔父辦事。 “韓清瑤!你是想起了什么嗎?”男人看著杯中倒影喃喃自語道:“你可是我東方澈從閻王殿里搶出來的,最好給我乖乖的,不然,我不介意再將你送回去!” 而此刻,而屋里的女人卻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迷茫和乖順,她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著書案上男人的畫作,水波瀲滟中一朵白色的菱角花正孤零零的盛開著。 “菱角花?”女人將畫拿在手里看了眼,冷笑道:“每次來都畫這個,還真是沒有創(chuàng)意!” 說完,她卻將它小心收好,放進(jìn)旁邊的一個木箱子里,木箱子里滿滿都是類似的畫作,她看著那些畫,冷冷的道:“演的還真是深情??!若不是知道你是如何冷心冷情,怕是沒人能逃出你的溫柔陷阱了呢!” 如果說這世間最驚悚的事情是什么? 對于韓清瑤來說,莫過于好不容易挺過毒發(fā),醒來卻看到自己的面前正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那時候,她看著東方澈幾乎要立刻捏死她的眼神,第一反應(yīng)便是裝失憶。反正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有點后遺癥什么的也在再正常不過了。 果然,東方澈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找來了不少大夫給她“醫(yī)治”,最后居然連名醫(yī)薛奇都請來了??伤f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薛神醫(yī)卻在診斷后得出了她得了失憶癥且無法恢復(fù)的結(jié)論。雖然至今她都不明白這人為何會幫自己撒謊,但是還真的是要感謝他,自從他下了這個診斷,東方澈似乎是真的信了,便也就再也沒找大夫折磨她了。 不過依著他那多疑的個姓,卻依舊變著法的實驗她。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總是會在談話間突然無意一般的透露信息來試驗她。無論是尹天樞辭官,唐皓瑾揭竿謀反,還是慶王瘋癲發(fā)作,她都沒有露出一點兒的破綻。 而就在東方澈還想試驗的時候,另一個人出現(xiàn)了,這人就是東方澈的叔父,當(dāng)朝宰相東方明。 東方家族歷來是在嫡親之中選擇兩人,一明一暗,一個掌管東方家事務(wù),是明處的少主,另一個則管理東方家暗勢力。 而這一代東方明便是管理東方家暗勢力的人,不過他卻并不甘心躲在暗處,他利用東方家的暗勢力,哽是不顧族中長輩的警告進(jìn)入朝堂,用了二十年的時間當(dāng)上了當(dāng)朝宰相。與此同時,他雖然被東方家逐出家門卻自己成立了自己的暗勢力——傳音閣,同時他也培養(yǎng)了在族中同樣被排擠的侄子?xùn)|方澈幫自己打理。 東方澈很聰明能干,幾年的時間便將這勢力越做越大,于是東方明又將傳音閣里原來負(fù)責(zé)執(zhí)行刺殺任務(wù)的“夜梟”獨(dú)立出來,佼給了他暗中關(guān)注很久現(xiàn)在又失憶了的韓清瑤。 更多 精彩 百度 :rou 書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