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一箭四雕
飛奔的駿馬上,少年嘴唇緊抿,一言不發(fā),只是拼命的騎著馬往城里趕。 “冷釋,你別擔(dān)心!我避開了所有要害,只是出血而已!我就是嚇?biāo)模 表n清瑤扯了扯冷釋的衣襟,聲音明顯不似剛才的虛弱無力,道:“進(jìn)城不要騎馬了!我們不能讓人看到!” 少年還是一言不發(fā)。 “冷釋!你是不是生氣了?”韓清瑤扯了扯少年的衣襟??蓱z巴巴的道:“別氣了,你看我都這么是傷號了!” “閉嘴!”少年罕見的呵斥道:“居然拿自己的身體設(shè)計,韓清瑤,我看你真的是欠管教了!” 知道冷釋是心疼自己,韓清瑤扁了扁嘴,窩在少年懷里不敢說話了。 雖然冷釋嘴上說的狠,到底還是在城門附近放棄了策馬,而是施展輕功先回了左丞王府,隨后抱著渾身是血的她一路跑回了驛館。 看戲的眾人剛剛回來,正興高采烈的討論著戲文的內(nèi)容,一見韓清瑤滿身是血的回來頓時就炸了營。 炎烈從地上猛地竄起,完全顧不得雙腿因?yàn)殚L時間一個姿勢鉆心的麻癢,直接開門就沖了出來。 “怎么回事?誰干的?”他一邊幫著冷釋將韓清瑤放到床上,一邊皺眉問道。 “慕容景!”冷釋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個名字,便飛身出去請大夫了。 “慕容景?”炎烈微微一怔,果然是熟人,不然絕對沒人能在冷釋不死的情況下傷害韓清瑤半分。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慕容景會突然對韓清瑤出手?他不是一直都對她欣賞有加嗎?難道是他們的行動暴露了?可若是如此域東的官兵早就應(yīng)該到了! “疼!”床上的韓清瑤的呻吟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只見她微微睜開眼,臉色慘白,她輕喘著一把抓住炎烈的手,淚眼婆娑的道:“炎烈,我好疼!” 炎烈那糾結(jié)了一個上午的心頓時化成了一灘水,他急忙蹲在女人床邊,雙手緊緊握著女人冰涼的手,哄道:“乖,忍一忍,一會兒大夫就到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韓清瑤說著淚水便順著眼角低落了下來。 炎烈心疼的直哆嗦,恨不得這一劍是捅在了自己身上。男人眼圈驟然一紅,撫著女人汗?jié)竦哪橆a,輕聲哄著:“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早上我的話是真的!我真的不喜歡鐵勒,不喜歡北疆,不喜歡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喜歡吃那些臭臭的rou干!”韓清瑤喘息著攥著男人的手,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道:“但是,我喜歡你,所以我都可以忍!” 炎烈聽到了自己心間花開的聲音,此刻他很想抬手抽自己一個耳光,好證明自己并沒有在做夢。 而隨即,一股滔天的愧疚感便席卷而來。他自己的是多混蛋才去懷疑女人的心,她一個無比尊貴的大小姐沒名沒分的跟著自己,天天跟自己睡在地上,吃的喝的沒一樣上得了臺面,卻沒有過一句怨言,還費(fèi)心幫自己和部落謀劃,他居然還懷疑她?還沖著她發(fā)脾氣? 男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混蛋,于是真的就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哥,你瘋了?”一旁的眾人直接懵了,博爾巴望更是直接驚呼出聲。 男人的手被韓清瑤一把抓住,她急急的喘息著,有氣無力的柔聲道:“別打,我心疼!” 炎烈這個百煉鋼被女人的一句話頓時變成了繞指柔,急忙說道:“好!不打!不打!” 博爾巴望看著這樣的哥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實(shí)在太詭異了! 這時,大夫已經(jīng)被冷釋給扛了回來,雖然他年紀(jì)并不老卻也不年輕了,如今被倒空著跑了一路已經(jīng)是頭暈眼花,緩了好半天才算恢復(fù)了些,結(jié)果入眼竟然都是一屋子短發(fā)的北疆蠻子,頓時三魂七魄嚇沒了一半。 就見韓清瑤的眼皮開始越來越沉,終于再也承受不住的閉在了一起,炎烈頓時就慌了,沖著大夫吼道:“愣著干嘛呢?過來看??!” 域東師爺趕緊做了翻譯,大夫打著哆嗦上前診了脈確定沒傷到內(nèi)臟之后才松了一口氣,他幫女人做了縫合,過程用了百分的小心謹(jǐn)慎,他是真怕有個什么不慎惹了這幫蠻子,把他直接活撕了。 一切處理完畢,大家送走了大夫,冷釋不放心其他人,親自跑去煎藥,而炎烈則坐在女人床邊看著她沉睡的側(cè)臉。 就在這時,只聽門前一陣的車馬喧囂,驛丞彎著身子的在前引路,而他身后的居然是左丞王世子慕容玨。 慕容玨雖然已經(jīng)過了四十歲但是因?yàn)楸pB(yǎng)得當(dāng),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若是不知情的人定然會將他和慕容景這對父子當(dāng)做兄弟。 男人一進(jìn)驛館便是一皺眉,對著身后的隨從說道:“怎么能讓客人住在這么破舊的地方,去聯(lián)系禮部,請客人移去鴻臚客館?!?/br> 后面的人低頭應(yīng)聲,慕容玨繼續(xù)往前走。驛館不大,沒幾步便到了鐵勒眾人所住的院子,驛丞對著院里曬太陽的眾人高聲報道:“左丞王府世子前來拜會鐵勒部族長大人!” 眾人眨了眨眼睛,沒聽懂! 一旁的域東師爺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的跪倒行禮,隨后才想起來急忙用大渝話又說了一遍,而博爾巴望又用北疆話報了一遍,眾人這才聽懂,急忙跪下行禮。 慕容玨的免了眾人的禮,炎烈這才皺著眉不急不緩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兩人互相行禮,卻驟然又尷尬了,因?yàn)椋麄冋Z言不通。于是,趕緊將域東師爺拉過來,讓他將域東話翻譯成大渝話。 慕容玨先開口道:“今日之事我已經(jīng)得知,確實(shí)是小兒的過錯。我特意帶了宮中御醫(yī)前來為夫人診治?!?/br> 說著他一指旁邊跟著的一個白胡子老頭,示意此人正是宮中御醫(yī)。 炎烈本來不善的臉色好了很多,兩人靜靜的等著,過了一會兒,御醫(yī)診斷完畢,說的和那個大夫差不多,畢竟只是個外傷,叫了華佗過來也說不出什么花樣來。 接著慕容玨又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寒暄的廢話,最后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不過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和上次炎烈見到他時完全不同,多了些客道和刻意的親近。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鴻臚寺和左丞王府的人便來到了驛站,將眾人恭恭敬敬的接進(jìn)了鴻臚客館。眾人剛開始并不懂,個個還悄悄抱怨域東人沒事閑著移來移去干嘛,結(jié)果一到地方都傻住了,只見眼前紅墻金瓦,雕梁斗拱,氣派非凡。 “哥!這可真漂亮啊!”博爾巴望睜著大眼睛道:“你說王宮是不是也這樣?” “我怎么知道!”炎烈看似鎮(zhèn)定卻早已經(jīng)被這里的奢華所震撼,不過他板正著身子,不漏半分怯色,道:“都收斂點(diǎn),別跟沒見過世面的村婦一般!你看看人家冷釋!” 眾人被他提醒,個個轉(zhuǎn)頭去看冷釋,只見少年面色平靜,腰桿挺直,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他平時不也是這個樣子!”一個人說道,其他人跟著嗤笑。 眾人在里面安頓好,韓清瑤卻還沒有轉(zhuǎn)醒,炎烈不由得擔(dān)心不已。 “她只是累了!”冷釋坐在床邊,用溫水浸濕了軟布巾為韓清瑤擦拭手腳,道:“為了籌劃這件事,她勞心勞力,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炎烈又是一陣自責(zé),不過他也沒自責(zé)多久,因?yàn)轫n清瑤倒也沒讓他擔(dān)心多久,當(dāng)天晚上便幽幽醒來了。 聽炎烈說完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她看著自己睡的高床暖枕微笑著說道:“看來左丞王是承認(rèn)我們了!” 這時冷釋已經(jīng)打聽好消息,原來就在當(dāng)天,此事便已經(jīng)傳到了王城之中,域東王大怒。命令大理寺嚴(yán)查此事,結(jié)果大理寺動作很快,第二天便結(jié)案了。此次案件中共有五人受傷,損失馬匹300余匹,雖然最后追回200余匹卻還是有些徹底跑失。而最重要的是此次共跑走大渝戰(zhàn)俘210名,其中不乏有大渝將軍一級人物。而這些人至今下落不明。 查實(shí)是因御馬場中有人買賣男童以供yin樂,男童憤恨不平下毒將眾人毒死,以至于直接導(dǎo)致了馬匹無人管理而失控沖入演武場,戰(zhàn)俘趁機(jī)奪馬而逃。 于是域東王先是斥責(zé)了丹陽王和趙王教子不嚴(yán),罰俸一年,命令慕容詢和慕容拓兩人閉門思過,三年內(nèi)不得啟用。兵部因管理戰(zhàn)俘不善上下官員被罰俸半年。御馬場全體人員被毒死的不予追究,沒死的革職查辦。御馬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王煥御下不嚴(yán),又因私宴調(diào)走御馬場人手,直接導(dǎo)致如此嚴(yán)重的事件,革職查辦。 而慕容景由于發(fā)現(xiàn)異常并及時提醒而得到了域東王的表揚(yáng),并因他處事果斷特指派其擔(dān)任巡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 圣旨一出整個朝堂震驚,這幫老狐貍自然不會相信這一切只是巧合,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從最后的結(jié)果來看,整個左丞王府無疑是這次事件的最大贏家。本就忌憚他們的眾朝臣不禁對這個最近一直保持低調(diào)的左丞王府暗自豎起大拇指。左丞王府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一件事情,就除掉三個政敵,孫子又得了巡防營的官職,說它是一箭四雕一點(diǎn)都不過分。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左丞王慕容炳手捻須髯若有所思。 作者的廢話:四更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