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慶王叔
由于之前出去辦差時遺留了一些事務(wù),所以剛回來的這幾天尹天樞十分的忙碌,待終于將瑣事都忙的差不多了 才驚覺這些日子居然沒有見到過韓清瑤。話說兩人同在敬武院中,就算是各自作息不同,但也不至于這么多天 碰不上一次,所以說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韓清瑤在有意的避著他。 想到這,尹天樞頓時覺得胸中憋悶,放下處理一半的公文在屋里踱著步。雖說他那日的舉動是有些唐突佳人, 但兩人是未婚夫妻,即便私底下做點(diǎn)親密舉動也是合情合理,何況那日看她的神情也并未排斥自己。尹天樞越 想越煩躁,越想越生氣,索性不顧外面的細(xì)雨直接出了房間跑去仁字營捉人了。此刻的少年早就忘記當(dāng)初是誰 巴巴的盼著風(fēng)聲一過便要去和人退婚來著。 尹天樞急匆匆到了韓清瑤的房間里卻是半個人影也沒見。 今天是七日一次的休學(xué)日,加之馬上就要到端午,學(xué)員們的心思都有些飄忽,少有讀書的,多數(shù)都是三三兩兩 坐在房間里天南海北的侃大山,甚至還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偷偷在屋里支起了牌局在玩天九牌,這些自然是被 這位監(jiān)院大人的突擊檢查嚇了個魂飛魄散,可惜今天尹監(jiān)院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把東西沒收了又訓(xùn)了一通就算 了事。 訓(xùn)完了這些人他終于忍不住問道:“韓清瑤呢?怎么不見她?” 一個躲在角落里的學(xué)員趕緊討好監(jiān)院,說道:“她被劉師父(教授騎射的師父)罰練開弓,每天300下,都三四 天了。” 三四天了? 尹天樞心中一驚,再也顧不得理會這幫小子,急急忙忙往演武場趕去。 果然,剛到演武場的入口,就見空蕩蕩的演武場上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練習(xí)開弓,二八年華特有的纖細(xì)身段在 如煙的細(xì)雨里顯得格外亭亭玉立。 少女一身深藍(lán)色隱紋箭衣,寬闊的腰帶系的很緊,顯得本就纖細(xì)的腰肢更加不盈一握,烏黑的長發(fā)被同樣的藍(lán) 色發(fā)帶束起,本該清冷的打扮卻偏偏額間系著一條深紅色的抹額,看上去平添了一份生氣和活力。 60/81 蒙蒙煙雨在少女修長的睫毛上結(jié)成細(xì)小的水珠,將她的黑發(fā)微微打濕,卻并未影響她半分動作,舉弓、開弓、 撒放動作標(biāo)準(zhǔn)而認(rèn)真,并未因無人監(jiān)管而有半分松懈敷衍。 尹天樞愣愣的站在入口處,目光被那小小的身影深深的吸住,此刻他的視野里周遭的一切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唯 獨(dú)剩下這個認(rèn)真而堅毅的女子。他就那么癡迷的看著她,看著她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那簡單又枯燥的動作。 不遠(yuǎn)處的樹冠中,冷釋也同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下面演武場里的少女。少年的衣衫早就被樹上的雨水打濕,可是 他卻渾然未知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人認(rèn)真的完成著今天的練習(xí)。 細(xì)雨中兩個少年就這么靜靜的一言不發(fā)的陪著場中的少女,安靜且美好。 “子書?”赫連奉祥在院長那聊完這些天的授課安排,正巧路過演武場,就見尹天樞如站崗哨兵一般站在入口 處,不由得輕聲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 可是少年卻并未回答他的問話,甚至連頭都沒有轉(zhuǎn)過來一下。 對于他的這位同族子侄,赫連奉祥一直都是十分欣賞,少見他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于是上前兩步與他并 肩,好奇的望向他所看著的方向。 只這一眼,他的目光便被深深的吸引住,怎么移都移不開了。 腦海中的記憶翻騰,一幕幕畫面無比清晰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那年皇室圍獵,各親王奉旨帶著家眷去獵場,期間剛剛嫁入盛王府不久的北疆公主對她百般刁難,不單嘲笑她 出身低微不識騎射,更是嘲笑大渝男子陰柔不及北疆男兒英武。而一旁的女眷雖然看不慣這人的張揚(yáng),卻也得 犯不上為了一個剛?cè)敫门说米锕?。而一旁的眾男子雖然心中氣惱這北疆公主已經(jīng)嫁入大渝還一副看不起 大渝的嘴臉,但是畢竟都是從小習(xí)得禮教之人,在大廳廣眾之下與一婦人做口舌之爭難免有所不齒。就在此 時,卻見入府之后一直溫婉柔順的宋菱染,闊步走到場中褪去披風(fēng)露出里面的箭衣,持弓在手對著還在大放厥 詞的北疆公主就是一箭。 箭矢飛出,貼著公主的鬢邊擦過,直直沒入她身后的廊柱。當(dāng)場就把那女人嚇的跌坐在地,她身邊一個膽子小 點(diǎn)的陪嫁丫鬟更是被她嚇的直接哭了起來。 女人卻是挑眉一笑,眸中帶著些許輕蔑的說道:“我出身低微,自然未曾習(xí)過騎射。剛才粗粗一試,果然箭矢 亂飛,看來確是沒這天分。想著應(yīng)該多是我大渝地大物博、物產(chǎn)豐富不必奔走山林,靠著這寸鐵果腹的緣故。 盛王爺久居軍中,自然見多了這種失手之事,想必是不會跟我這個低賤之人一般見識了。不過,公主既然出身 高貴自然深知禮數(shù),也自然明白女子三從四德所謂為何。公主未出閣之前卻是北疆公主,可如今已經(jīng)嫁入我大 渝,便是我大渝的一介婦人,若是還認(rèn)不清身份,恐怕丟的可不單單是盛王府的臉面,怕是連北疆皇族的臉面 都一同丟沒影兒了。” 說完她便嬌笑著將手中弓箭一拋,完全不理會暴跳如雷的北疆公主和一臉尷尬的盛王,昂首挺胸、傲然離場。 那日的她如同一株冬日里笑對風(fēng)雪的紅梅,傲骨錚錚、絕代風(fēng)華。 事后他問過菱染怎么有如此好的箭法,她卻盈盈一笑告訴他,她真的是第一次握弓,不然,中箭的就會是公主 的腦袋,而不是那個廊柱了。 想到此,赫連奉祥不由得胸口泛起一陣悶疼,因?yàn)榫驮趧倓偅尤辉趫鲋许n清瑤的身上看到了當(dāng)年菱染的影 子。 61/81 而此刻,少女剛好練完今天的功課,收拾東西要離開時正見到入口處站著的兩人。 “尹天樞!”一聲嬌嫩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男人的思緒。緩緩看過去就見少女正朝他們奔跑過來,臉上滿燦爛 如朝陽的笑容。 那一瞬間,赫連奉祥很想張開雙臂將這輪暖日擁入懷中,溫暖他這幾乎快要凍僵的身心。卻見那人跑到近前硬 生生停住,收斂臉上笑意,恭敬的向他深施一禮。 “先生日安!” 禮貌卻疏遠(yuǎn)的語氣讓男人的心狠狠一沉,泛起一抹不知為何的孤寂。 他撐起一絲笑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禮。卻見少女急匆匆的轉(zhuǎn)頭看向他身邊的尹天樞,雙眼放出點(diǎn)點(diǎn)星光,笑容 如三春之花,連聲音都柔了幾分:“你今日怎么來看我了?公務(wù)都忙完了嗎?累壞了吧?” 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卻如這春日冷雨瞬間將男人從里到外都淋了個冰涼,連心底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暖意都被淋的蕩 然無存。 身邊的少年卻渾然未覺身邊之人的心思變化,因?yàn)榇丝痰乃呀?jīng)被少女那春水一般的眸子和那盈盈笑意吸走了全部心 神,整個人飄飄欲仙,幸福的幾乎站立不穩(wěn)了。 “都忙完了,聽說你挨了罰就來看看你?!鄙倌晏谷徽f道:“你未學(xué)過騎射,怎么不跟先生說說情,讓他少罰 一些。” 韓清瑤自從那日和尹天樞有了一吻,自然明白了少年對自己的心思。雖然也曾經(jīng)苦惱過兩人再見時該如何相 處,卻隨即就想通了。既然這人是自己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又是哥哥看重之人,若是真的與他成親,哥哥必然 歡喜。留住男人心的手段她會的太多,只要使出一二,料想這人這輩子為自己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成問題。加之 自己也對這個面冷心熱的少年頗有好感,與他相處也并不算為難。想自己重活一世本就不想再糾纏到亂局之 中,只求能過的平和安穩(wěn),這么看來尹府和尹天樞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選擇。 心底有了決定,自然對待少年的態(tài)度就有了巨大的變化,此刻看到少年領(lǐng)間有一處皺褶,便自然的伸手將它拉 平,感覺到少年身體的瞬間僵硬,她也佯裝沒注意,討賞一般的眨著眼睛,笑道:“就因?yàn)槲椅丛鴮W(xué)過,更應(yīng) 62/81 該勤加練習(xí)。剛開始時我開到不到100下就要休息,到了200下,手就抖得幾乎握不住東西了??墒悄憧次椰F(xiàn) 在,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已經(jīng)可以開到300下卻還能握的結(jié)實(shí)。雖然中途還是要歇息一次,但也比之前強(qiáng)很多了 不是嗎?” 一旁的赫連奉祥看這對小情侶柔情蜜意,心底莫名的泛起一陣酸楚,不甘被冷落一旁,開口說道:“做什么都 要循序漸進(jìn),不可逞強(qiáng)。你突然這么練習(xí)即便是前幾日硬撐,想必明日開始就要肩臂酸痛無法自理了,我這有 些藥膏,都是宮中上好的藥材制成,等下我叫人給你送去?!?/br> 韓清瑤雖然不明白這個慶王殿下怎的就突然對自己示好,但若是過分推卻就顯得有些疏遠(yuǎn),再想到畢竟他是尹 天樞的族叔,也不好處的太僵,于是展顏一笑,躬身施禮道:“清瑤卻之不恭,在這謝謝慶王殿下了?!?/br> 尹天樞看這慶王突然的示好心底浮出一絲疑惑,雄性的本能讓他隱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覺得自己的未婚妻似 乎被人覬覦了一般,雖然明知這種事情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瑤瑤,你與我有婚約在身,不必這 般外道。慶王叔不是拘禮之人,以后你便同我一起喚一聲‘王叔’好了” 聰明的韓清瑤哪里會看不出男人的那點(diǎn)小心思,于是乖巧的上前施禮,甜甜的喚了聲:“慶王叔!” 作者的廢話:又趕出來一章,O(∩_∩)O哈哈~我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