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晴空_9
本書總字數(shù)為:363081個 了他,眼下的情況令他根本沒有理智去思考了。他猛地推開李昂,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扯過門后掛著的浴巾把自己擋住,指著門口吼道:“滾出去!” “一丞,你聽我……”李昂也沒料到他會在這種時候清醒過來,也沒準備好怎么解釋。宋一丞見他不肯走,就打開門把他推了出去。 李昂尚未站穩(wěn)就聽到了“嘭”的關門聲。 他扶正了眼鏡,無奈的看著面前緊閉的浴室門。本來還想解釋的,但想起宋一丞羞惱的模樣,覺得現(xiàn)在還是不要再刺激他了,等等再好好說吧。 想到這,他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想做點能讓宋一丞精神好起來的甜點。而一門之隔的浴室里,宋一丞靠在門背上,直到李昂的腳步聲走遠了才敢松懈下來。 他順著門板滑下,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眼前又一次浮現(xiàn)了陳學唯的臉。 他羞愧的捂住了眼睛,他怎么能把李昂當做陳學唯?不但說了那些話,還做出那種事來…… 宋一丞在浴室里又待了一會,直到身體和情緒都冷靜下來后才站起來,打開淋浴把自己又沖了一遍,這才開門出去。 李昂正在微波爐邊熱牛奶,聽到他的腳步聲就轉(zhuǎn)過來,若無其事的將手里的一盤提拉米蘇端給他:“牛奶熱好了我給你端進去,先吃點這個?!?/br> 他看著手中擺盤精致的糕點,李昂對他所做的一切無一不是細致又耐心的。這樣習以為常的關懷讓他想起了最近的相處,想起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他們的關系明明有了很不錯的進展,為什么剛才他會把李昂當做陳學唯? 這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事。 眼前再次浮現(xiàn)了浴室里的一幕,難以忍受的羞恥心膨脹開來。他控制不住自己,手一松,盤子就跌在了地上。 碎開的白瓷像被風吹散的梨花瓣,迷亂了李昂重鑄出來的溫馨假象。 李昂皺了皺眉,依舊什么都沒說,蹲下去檢查他的腳。一顆碎片飛起來劃過了宋一丞白皙的小腿,割出了赤眼的血痕。 宋一丞面無表情的后退了一步,聲音冰冷的一點也不像剛從浴室中出來:“你回去吧,別再來了?!?/br> 李昂維持著蹲在他面前的姿勢,聽到這句話后抬起頭來。鏡片后的視線依舊溫和沉靜,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惡劣態(tài)度而改變:“你現(xiàn)在的情況需要人照顧,我不會走?!?/br> 宋一丞冷笑起來:“照顧?什么程度的照顧?你連冒充他都不介意了?” 李昂去藥柜里拿了急救箱,再次蹲在了宋一丞面前:“剛才只是意外,你在幻覺里醒不過來,我怕你出事才幫忙的?!?/br> 他低著頭,認真的給宋一丞清理那道細長的傷口。酒精棉剛碰到肌膚上就激起了針刺般的痛感,這本是微小的感覺,可宋一丞因為服用了HIV阻斷劑的關系,身體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他疼的皺起了眉,下意識的又退了一步。 “別動,你現(xiàn)在經(jīng)不得外傷感染,一定要立刻清理。”李昂難得強硬的拉住了他的腳踝,再次將酒精棉貼在了傷口上輕輕按壓著。 宋一丞本來就怕疼,這下有點受不了了。他撐住了一旁的墻壁,極力忍耐著。李昂掌心的溫度很高,抓住他腳踝的力道也不重,但這種感覺卻讓他又想起了剛才,李昂握住他的時候,寬厚的掌心力道恰到好處,甚至比他自己還了解自己。 忍而未發(fā)的感覺像是電流一樣又沿著血液流竄開來,他咬緊牙關,拼命遏制思緒,逼自己不能再想。 好不容易熬到李昂處理完傷口了,他逃也是的回了房間,反手將門鎖好。 他倒在床上,也顧不得濕漉漉的頭發(fā)還沒干,拉高棉被把自己包了起來。 欲望在黑暗的被子里叫囂著存在,宋一丞揪緊床單抵抗著。他不想輸給自己,不能用阻斷劑的副作用來當做放縱的借口。 李昂不介意在他的幻覺中扮演陳學唯,可他不能再傷害李昂了。 剛才在幻覺中,他幾乎把事實都說出來了。所以他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等李昂看到那些視頻后,應該也是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了。 他不能再抱有期待了,不能再見李昂了。 他該回到一個人的世界去了。 第25章 “李先生怎么也來了,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視頻了?” 鄭希和沈楓剛回到酒店,東西還沒放下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號碼,是個陌生人。接起來只聽了兩句就把電話遞給沈楓了。 沈楓不解的看著他:“怎么?” 鄭希擔憂道:“是李昂,說有事找你?!?/br> 沈楓接過手機,沒說幾句就走到露臺去了。鄭??粗谋秤埃窒肫鹆藙偛旁诔燥垥r宋一丞難看的臉色,總覺得他們有什么事瞞著自己了。 等沈楓進來后,鄭希忙問是什么事,他道:“寶貝,我要出去跟李昂見一面,有些話要談,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br> 鄭希:“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沈楓抱著他安撫:“李昂希望單獨見我,你如果擔心的話,我盡快趕回來。” 鄭希只得把沈楓送到門口,再次叮囑道:“楓,不管一丞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你都別瞞著我。我真的不想因為我們和他jiejie的恩怨再傷害到他了。” 沈楓吻了他一下:“放心吧,我答應過你,有什么問題我會處理,不會讓一丞再受罪了?!?/br> 沈楓在酒店樓下坐上一輛計程車,直奔宋一丞的家。開門的人是李昂,見到他就主動伸出手:“多謝你能來?!?/br> 沈楓和他握了握,看著屋里道:“他人呢?” 李昂把沈楓請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又倒了杯水:“睡著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他很累,我就沒有吵他。” 沈楓嘆道:“抱歉,我不知道他希望我見他jiejie居然是那種原因,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直接拒絕他了?!?/br> 李昂的神情有著難掩的疲態(tài),但還是溫和的笑道:“這也不能怪你,宋雅言就是看準了他的弱點下手的。幸虧這件事剛發(fā)生,如果持續(xù)下去,我真的擔心他的精神會垮。” 沈楓:“你剛才電話中說他產(chǎn)生幻覺是什么意思?” “阻斷劑會產(chǎn)生一些副作用,其中一點就是幻覺,這個程度因人而異。我和一丞的主治醫(yī)師談過,她也認為這么嚴重的幻覺可能會造成心理性排斥藥物的反應。雖然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到他不肯吃藥,但他的狀態(tài)真的很差了。他自己就是心理醫(yī)生,也很抗拒去看同行。說真的,我已經(jīng)不知該怎么辦了?!?/br> 李昂苦笑著,沈楓也沒料到真相是這么糟糕的狀態(tài),皺著眉道:“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幫忙?” “我希望你把他家庭的情況告訴我,雖然我知道一些,但他不肯細說。”李昂誠摯道。 沈楓想了想:“你想聽哪方面的?” 李昂:“他的家人以及陳學唯,你知道多少?” 沈楓頓了頓,頗為驚訝的看著他:“陳學唯?這名字是一丞告訴你的?” 李昂就把他們兩年前在音樂餐吧的初見說了一遍,沈楓聽后無奈的搖頭:“我知道他一直沒放下過那個人,只是沒想到他能藏的那么好。我和宋雅言之前還是朋友的時候,經(jīng)常聽她抱怨一丞花天酒地的亂來,這些年為了他這個性子,父母沒少跟他鬧,但都沒用。” 李昂:“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 沈楓:“其實對陳學唯那個人我所知的也不多。他和一丞是怎么開始的我不清楚,但兩個人在一起不過一年就分開了。那時候一丞還為了他公開出柜,可惜最后還是分手的下場。后來就來了紐約讀書,很少回去了?!?/br> 李昂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凝視著沈楓:“你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嗎?” 沈楓想了想:“是陳學唯單方面要分手,具體的原因我不清楚。但宋雅言說過,陳學唯那個人比較花心。后來一丞跟家人公開,她父親就拿了八百萬,讓陳學唯錄了段分手的語音給一丞?!?/br> “也就是說分手是他父親指使的?知道語音的內(nèi)容嗎?”李昂緊張道。 沈楓:“是不是他父親指使的我不清楚,宋雅言也沒細說。但是聽完那條語音后,一丞就再也沒堅持了,很快就被他父親送來了紐約?!?/br> 李昂思索了片刻,繼續(xù)道:“宋雅言手里有陳學唯之前給她的視頻,就是這些視頻威脅到了一丞。他應該是害怕視頻流出去,才被迫答應了宋雅言的要求。但我沒有宋雅言的聯(lián)系方式,你能不能給我下。” 沈楓緊蹙著眉:“是什么性質(zhì)的視頻?” 李昂搖頭不語。 沈楓:“你不想說也沒關系,但是你打給她打算怎么說?” 李昂:“勸她顧念親情,不過我覺得她未必會聽。如果她真的繼續(xù)用這個來威脅一丞,我會報警?!?/br> 沈楓有些訝異他的決定:“你不怕一丞受不了?” 李昂仰著頭靠在沙發(fā)墊上,酸澀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目光卻依舊堅定:“長痛不如短痛,我不希望他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何況你們的事本該與他無關,但他被迫牽扯了進去,如今變成這樣。說實話,其實我是不想看到你的。” 沈楓沒料到他說話會這么直接,卻也沒有生氣,反而誠懇的道歉:“我知道這件事是我欠了一丞。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見宋雅言。她的目的是見我,只要見到我了,她就沒理由繼續(xù)存著那些東西了。” 這無疑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以宋一丞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李昂是不可能讓他獨自待著的。思來想去,只得打給了雷蓓娜,希望她可以過來照顧一會兒。 雷蓓娜答應了,說馬上就過來。沈楓也打給了宋雅言,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宋雅言驚喜的叫著他,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語氣親昵。 沈楓實在受不了這個像蛇蝎一樣變態(tài)的女人,但眼下也只能先克制住情緒:“一丞說你想見我,什么事?” 宋雅言的喜悅之情毫不掩飾,透過聲音傳遞了過來:“楓,我想見你,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br> 沈楓冷道:“有什么電話中也可以說?!?/br> 宋雅言嗲聲道:“不行!一定要當面說!現(xiàn)在,就現(xiàn)在,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 沈楓:“不必了,你說個地方吧,我現(xiàn)在過去?!?/br> 宋雅言報了她所住的酒店名字,沈楓就掛了。李昂要等雷蓓娜來了才能走,沈楓又打了個電話給鄭希,說自己在宋一丞這里和李昂聊天,可能會晚點回去,讓他別擔心。 李昂進房間去看宋一丞的情況,可能真的是這一天太累了的緣故,宋一丞睡得很熟。李昂給他掖了掖被角,又在他額上親了下,這才退出去。 等雷蓓娜來了,李昂簡單交代后就跟沈楓走了,到了宋雅言所在的酒店時差不多半夜了。宋雅言穿著精致的藍紗長裙,畫著妖嬈的妝,如一尾性感的人魚立在酒店大堂的噴泉石像旁。 那張臉上嫵媚的笑意在看到李昂的時候瞬間蒸發(fā)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陰郁之色。 沈楓無視了她的情緒變化,走上前道:“你威脅一丞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事到如今,為什么還要做這些傷人不利己的行為?你有沒當過他是你的親弟弟?” 宋雅言面無表情的看著李昂,根本沒有回答沈楓的打算,而是譏笑道:“李先生怎么也來了,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視頻了?” 第26章 “楓,你就這么看著他欺負我嗎?” 李昂沒有回答,宋雅言碰了個釘子,不耐煩的嗤笑了聲,又挽住了沈楓的胳膊:“楓,你怎么還帶多余的人來了?人家不是說要單獨見你嘛?!?/br> 沈楓抽回手臂,不耐煩道:“我已經(jīng)來了,不管你想說什么,先把視頻刪了,等李昂回去了再慢慢說?!?/br> 宋雅言打量著沈楓的眼睛:“不,我要是刪了你肯定馬上就走,我才沒那么傻?!?/br> “你到底有沒有把一丞當過親人看待?!”沈楓呵斥道。宋雅言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上點綴著兩顆細碎的鉆,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在燈光下綻放著迷人的華彩。 只是這樣一副美麗的面孔下卻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扭曲人性。 她笑了,還笑的特別甜:“我當然把他當親弟弟啊,不然就不會花五百萬買視頻了。雖然錢不多,但是陳學唯那人渣居然敢來威脅我,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想吐呢?!?/br> 她滿是嫌棄的說道,李昂聽到這里已經(jīng)忍不住了,怒道:“我給你五百萬,現(xiàn)在就把視頻刪了!” 宋雅言“咦”了一聲,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李昂,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譏諷道:“李先生真的對我弟弟這么癡情???我這個弟弟還真好命。不過呢,我不差那點錢。不如這樣,我不收你錢,但在刪掉以前你必須看完它們,如何呀?” 她的語氣輕蔑而充滿調(diào)笑,李昂氣的幾乎要克制不住了,沈楓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對宋雅言道:“你用視頻來威脅一丞,不過是想見我。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瓜葛,不要把無辜的人再牽扯進來。一丞已經(jīng)被你害成這樣了,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該再繼續(xù)折磨他?!?/br> “我怎么沒有良知了?我不過說說而已,一丞不要臉我還要呢!那么臟的東西我怎么會真的存在手機里?陳學唯當初賣的時候就被我刪了!”宋雅言終于惱羞成怒。 沈楓頓住了,一時不知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只得看向李昂。 “宋小姐,我不管你有沒視頻,我今天來是有話要告訴你的。”李昂按下心頭厭煩的情緒,聲音冷的像鏡片后的雙眼,毫無溫度:“你可以不把一丞當親人來看,但對我而言他已經(jīng)是不可取代的。你和別人的瓜葛與他無關,如果你繼續(xù)傷害他,我就會讓你感受到切膚之痛?!?/br> 他冷靜的把這番威脅的話說完,宋雅言卻像被拔了羽毛的孔雀般炸了起來,指著李昂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小小的醫(yī)生也敢在我面前說大話?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消失?” “那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沒臉見人?”李昂的臉上恢復了笑意,只是說話的語氣依舊冰冷。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中,儒雅的五官上多了抹邪氣。卻沒有產(chǎn)生違和,反而讓人覺出了壓迫感。 沈楓皺著眉看他倆對峙,正想著該怎么緩解這劍拔弩張的情況,宋雅言忽然尖叫一聲,抓著李昂的毛衣就扯。 這里是酒店大堂,即便是半夜還是有住客往來的。宋雅言這極為無禮的舉動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正在填值班表的經(jīng)理趕緊朝他們走來,只是剛走了幾步就猛地停下了,與四周的住客們一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剛發(fā)生的一幕。 宋雅言狼狽的摔在身后的噴水池中,剛才立在她旁邊,作為美神化身的維納斯雕像依舊維持著同樣的笑容,只是此刻卻像帶上了譏諷之意。 她震驚的看著李昂,根本顧不得濕透的裙子和散亂的鬢發(fā)帶來的狼狽,當著沈楓的面嘶罵起來:“經(jīng)理!報警,快點報警抓他!他居然敢推我!他瘋了!你們快點抓住他!” 沈楓也沒料到李昂看過去一表斯文,居然毫不猶豫就把宋雅言推到噴水池里了。雖然覺得這樣在公眾場合不大好,心里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暢快。 只是看到四周圍過來越來越多的人時,他還是示意李昂先離開,剩下的事他來。 李昂并不急著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憎惡的視線如一道尖刀劃過宋雅言的臉,令她感到了更深刻的羞辱和難堪。她想都不想就站起來,只是高跟鞋的鞋跟因為這一摔斷了一半,還沒站穩(wěn)就又倒下去了。 二次落水的姿勢比第一次還不雅,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頓時紅了眼眶,眼神怨毒的像是要喝李昂的血。 “小姐,你沒事吧?”經(jīng)理終于趕過來,伸手想扶宋雅言,但被她狠狠拍開了。宋雅言看著沈楓,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楓,你就這么看著他欺負我嗎?也不來扶著我?!?/br> 沈楓無動于衷的站著:“我的腿傷還沒痊愈,扶不動你?!?/br> 宋雅言之前是見過他坐輪椅的,聽到這也不好再強迫他了。經(jīng)理聞言就再次去扶,宋雅言只得在經(jīng)理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她咬著唇,不顧臉上濕漉漉的水漬,指著李昂對經(jīng)理道:“快幫我報警,我要告他傷人!” 經(jīng)理為難的看著沈楓和李昂:“這……” 在美國,任何酒店都不想隨便攤上警察,何況是這種小糾紛。一旦驚動了警察,勢必會給酒店的住客造成不好的印象,也會流傳出一些不實的謠言。 沈楓示意他稍等,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秘書金婧,讓她現(xiàn)在馬上來一趟,處理噴水池被弄臟的問題。 宋雅言見沈楓居然不肯報警,火氣又上來了,沖上來就要廝打李昂。 李昂一退就避開了她的爪子,指著自己的眼角,笑的十分溫柔:“宋小姐,你剛才可能沒聽懂我的意思。我說讓你現(xiàn)在沒臉見人,可不只是摔進水池。你包里有鏡子嗎?有的話可以拿出來照照尊容?!?/br> 他話剛說完宋雅言就愣了,好像想起什么般飛快的從手包里翻出鏡子,擦干凈上面的水漬照了眼。 只是一眼,宋雅言就尖叫起來,連沈楓都顧不上了,一瘸一拐的跑向電梯。 經(jīng)理怕宋雅言會出什么事,趕緊叫上兩個服務員陪她上去。可宋雅言剛進電梯就把那兩人都推出來了,用中文不停咒罵著,直到電梯門關上。 沈楓看著這鬧劇般的一幕,終于還是沒忍住唇邊的笑意。李昂面無表情的轉(zhuǎn)向經(jīng)理,掏出皮夾子里的黑金卡遞過去:“抱歉,今晚的一切損失我負責,但是希望貴方不要將這件事傳揚出去?!?/br> 經(jīng)理看了眼特殊定制的卡面,頓時驚的低下了頭,對李昂鞠了個躬:“非常抱歉給您造成不好的體驗了,請您原諒我們服務上的不足?!?/br> 李昂:“剛才的事希望你們保密,畢竟那位女士也是你們的客人,傳出去對三方的影響都不好?!?/br> 經(jīng)理忙點頭稱是,請他稍等就跑回服務臺去處理賠償事宜。沈楓等經(jīng)理走開了才笑道:“真看不出來啊,一丞知道嗎?” 李昂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我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必要特地告訴他,我不想他在我這里有負擔?!?/br> 沈楓點頭道:“你有能力保護他是最好不過了。明天下午我和小希就回國了,你跟一丞說不要再擔心,如果宋雅言還敢再威脅的話就聯(lián)系我。她蠱惑鄭蕾犯罪的錄音在我手里,雖然構不成定罪的證據(jù),但向媒體公開還是可以壓制她的?!?/br> 李昂笑道:“擺平她不需要那么復雜?!?/br> 沈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之前我還拿這個人女人沒轍,沒想到你一出手她就栽跟頭了。說真的,我完全沒想到你會真的把她推進水池里?!?/br> 李昂扶了下眼鏡,儒雅的面容一如那身斯文得體的裝扮,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賞心悅目。他道:“嬌縱跋扈的女人我見過不少,大多數(shù)都是仗著女性的社會地位,覺得在公眾場所不可能受到無禮的對待罷了。” 沈楓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所以你就反其道而行?” 李昂聳了聳肩,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有機會再見吧。” 沈楓向他伸出手:“我也走了,保持聯(lián)系,一丞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 李昂握住他的手,誠摯道:“多謝?!?/br> 作者有話說: 李昂不會迂腐的紳士,所以宋雅言碰到對手了~shuangma?爽的話給我點海星吧~~ 第27章 “你們……在干什么?” 李昂回到家的時候,雷蓓娜正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他回來后就指了指房間,輕聲道:“還在睡,沒醒過?!?/br> 李昂進房間看了眼,宋一丞確實睡得很沉。他退出來,把剛才買的夜宵遞給雷蓓娜:“辛苦你了,吃點吧。” 雷蓓娜不客氣的接過來,打開就吃。李昂在她身邊坐下,臉上的疲態(tài)根本藏不住。雷蓓娜咬了兩口就放下了,問道:“怎么這么累?你到底去哪里了?” 李昂:“沒什么?!?/br> 雷蓓娜拿起紙巾擦手,嘴里的PIZZA還沒吞完就道:“到底什么事啊?你說清楚,說不定我能幫忙呢?!?/br> 李昂揉著太陽xue,站起來道:“我去洗把臉。” 雷蓓娜沒攔著他,只是等他洗完臉后又把他拉到沙發(fā)上坐下,遞過去一塊PIZZA:“你這幾天都瘦了。LEO,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到底有什么麻煩不能跟我說?剛才出門的時候,我爸還問你這么晚找我?guī)兔κ遣皇浅鍪铝恕!?/br> 李昂誠摯的看著雷蓓娜:“抱歉,讓你父親擔心了。只是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可以找誰來照顧他。” 雷蓓娜大咧咧的拍著李昂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們之間說這么客氣的話干什么啊。你不如跟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叫什么眾人點火火焰高嘛,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想到好辦法呢。” 李昂無奈的笑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雷蓓娜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又把PIZZA遞過去,還給他開了一瓶啤酒:“來吧,沒什么比吃飽了喝醉了更能放松的。” 李昂看著手里的啤酒,他最近在吃阻斷劑,本不適宜飲酒的。但今夜真的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于是仰起頭,把一整瓶都喝光了。 桌上放著五瓶啤酒,除了雷蓓娜的那瓶外,其他全被李昂喝了。但他一點醉意都沒有,繼續(xù)起身去冰箱里拿。雷蓓娜鮮少會見他這樣借酒澆愁的,頓時有些后悔剛才勸他喝酒了。 不過李昂沒有再喝下去,他剛走了兩步就奔去了洗手間。 他空腹喝了幾瓶冰啤酒,激發(fā)了藥物的副作用,胃痙攣起來,吐到了干嘔還停不下來。 雷蓓娜趕緊給他倒水,又問家里有沒有胃藥。 李昂緩了一會,能站起來了才輕松道:“沒事了?!闭f完就走回廚房,想繼續(xù)拿酒。 雷蓓娜終于生氣了,重重關上冰箱門,把李昂按在了墻上:“你再不說就找別人替你去中國吧!” 她平時是練泰拳來解壓的,手勁很大。李昂感到了一陣壓迫感,卻在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擔憂。 這種關懷的樣子讓李昂想起了以前的事,對雷蓓娜的愧疚感又冒了出來。他拉開雷蓓娜的手:“你能替我去公干就算幫了最大的忙了?!?/br> 雷蓓娜和他于公于私相處了多年,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只得換了法子:“你不想說我也不能真的逼你,只是你也別再喝了,否則YC醒了看到你這樣還不得心痛死啊。” 李昂自嘲的笑道:“他不會的,他都不想再看到我了?!?/br> 雷蓓娜驚訝道:“怎么回事?你跟他到底怎么了?LEO,你聽我的,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你去勸他呢?” 雷蓓娜是真的想幫忙,雖然李昂和她已經(jīng)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上,但介于兩人曾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她對他依然有著比普通朋友更多的關心。 李昂是能感覺到的,所以平時盡量跟雷蓓娜保持著適度的距離,如非必要,他不愿意麻煩到她。 只是這一次,面對雷蓓娜咄咄逼人的關心,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捂著眼睛蹲了下去,雷蓓娜陪他一起蹲下,溫言道:“LEO,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么痛苦,你就說出來吧。不管我能不能幫上忙,至少可以做個聽眾啊?!?/br> 李昂沉默了許久,道:“事情很復雜,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雷蓓娜拉著他站起來:“那就總結著說?!?/br> 李昂想了想,終于將最近發(fā)生的事大致說了下。 說到宋雅言把針扎進宋一丞體內(nèi)的時候,雷蓓娜氣的一腳踢在了墻壁上。再說到今天下午見宋家的人時,她從冰箱里拿出啤酒來邊喝邊罵。最后說了剛才去見宋雅言的過程,她把啤酒瓶重重放在臺子上,怒道:“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銈兡腥嗽趺炊脤Ω哆@種**?你只是把她推在水池里算什么?要我說就該當眾把她衣服撕了,扔到馬路上,讓她被人圍觀!” 雷蓓娜氣的滿臉通紅,挽起袖子叉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昂:“所以你們都在吃阻斷劑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們兩個都是病人,這樣熬著合演悲慘世界?你的智商到哪里去了?” 李昂被她訓兒子一樣罵著,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種久違的輕松感,忍不住笑道:“好了,你也聽完了,有好的建議嗎?” 雷蓓娜氣的又瞪了他一眼:“其實事情很簡單,既然視頻是那種性質(zhì)的,YC應該覺得你看了以后受不了,會離開他,所以才想著先推開你。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等他醒了我和他談談,你先別著急?!?/br> 李昂點了點頭:“你要不要去睡一會,白天還要上班吧?” 雷蓓娜無奈道:“今天是周末啊,你這日子真的過傻了?!?/br> 李昂這才想起來,只得笑了笑。雷蓓娜又道:“那個宋雅言什么時候走?” 李昂:“我也不清楚她回國的具體日期,下午一丞的母親說過很快就走,應該沒機會再見面了。” 雷蓓娜挑了挑眉:“她住在哪個酒店?” 李昂:“你問這個干嗎?” 雷蓓娜:“去會會她啊。這么賤的女人我從未遇到過,想開開眼界?!?/br> 李昂皺著眉道:“雷蓓娜,別胡鬧了,她畢竟是一丞的jiejie?!?/br> 雷蓓娜斜了他一眼:“jiejie?你見過哪家的jiejie這樣對弟弟的?你跟我說那一針的時候,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親人能干得出來的事!” 李昂知道雷蓓娜是個火爆的脾氣,怕她真的去找宋雅言惹出不必要的風波,就想阻止她。結果一陣暈眩忽然襲上頭,他連忙撐住墻,卻不知是不是勞累過度了,腳也軟了下來。 雷蓓娜急忙扶著他,但李昂是一下子脫力的,雷蓓娜根本扶不住,兩人同時摔到了地上,發(fā)出了很大的動靜。 李昂壓在了雷蓓娜身上,腦中的暈眩感持續(xù)著,他昏的根本沒力氣動。雷蓓娜雖然摔的很痛,卻擔心他的情況,趕緊問他有沒有事。 只是話剛出口,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雷蓓娜轉(zhuǎn)頭看去,看到了一雙赤裸的腳。 宋一丞穿著睡前的那件浴袍,臉色比雷蓓娜懷中的李昂更蒼白。 雷蓓娜和他對視了一眼,正要讓他來幫忙,就聽到他發(fā)出了艱澀的問話:“你們……在干什么?” 第28章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xiàn),LEO和我已經(jīng)結婚了?!?/br> 雷蓓娜看著他的眼神,忽然反應過來他是想岔了,趕緊道:“LEO昏了,你快來幫忙,我一個人扶不動他!” 宋一丞愣了愣,終于看到李昂緊閉著眼,臉色很難看。他趕緊把人扶起來,李昂的頭無力的垂著,宋一丞著急的看著雷蓓娜:“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怎么會昏倒?” 雷蓓娜摸了摸李昂的額頭,又在頸側診了脈,對宋一丞道:“先把他扶到床上去,有體溫計嗎?” 他倆一起把李昂扶到了主臥的床上,宋一丞去客廳拿了藥箱來。雷蓓娜找出電子體溫計給李昂測了下,37.8度。 “他有點低燒?!崩纵砟日f完就轉(zhuǎn)向宋一丞:“他和你的主治醫(yī)師都是同一個人吧?” 宋一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雷蓓娜解釋道:“就是給你們做檢查開阻斷劑的那個醫(yī)生,是同一個人吧?” 宋一丞沒想到雷蓓娜連這個都知道了,但是當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趕緊點頭。雷蓓娜讓他打給丹蒂,等電話接通后就拿過來,跟丹蒂交代了下情況。 丹蒂說了什么宋一丞聽不清,雷蓓娜掛了以后就翻出了一盒退燒藥,讓他去倒水。 他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