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晴空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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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總字?jǐn)?shù)為:363081個 海風(fēng)吹起一陣咸濕的氣味,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李昂回過頭來,正對上了他清明的目光。 “我怎么會在這里?剛才是不是又……”宋一丞心虛的摸著鼻子,李昂笑道:“你剛才又出現(xiàn)幻覺了。不過沒什么,只是在發(fā)呆,我就把你拉出來觀星了?!?/br> 他說的坦然,神情也沒有異樣,加上宋一丞也沒想起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就沒鉆牛角尖了,走過去把外套還給他。 李昂讓他披著:“我不冷,你現(xiàn)在抵抗力不好,別感冒了?!?/br> 宋一丞只得披著那件厚實的外套,蹲下來打量著李昂的動作。 李昂剛才已經(jīng)用主鏡定好了目標(biāo),現(xiàn)在調(diào)整尋星鏡的角度,看到他好奇的樣子,就側(cè)身讓開,示意他來試試。 宋一丞沒有擺弄過這種精密儀器,雖然很想試試,卻怕弄壞了。李昂說沒關(guān)系,壞了再買個更好的,一人掏一半的錢。他聽到這里笑了起來,就依著李昂說的去做。 李昂剛才用主鏡捕捉了遠(yuǎn)處的白色燈塔作為中心點,宋一丞來這里的時候,多半會在晚上看著那座燈塔發(fā)呆,這會兒忽然清晰的看到了,頓時興奮了起來,也顧不得調(diào)尋星鏡了,把那座燈塔來來回回的看了個仔細(xì)。 李昂問他:“你喜歡燈塔?” 宋一丞頭也不抬的答道:“嗯,我以前專門找過和燈塔有關(guān)的恐怖漫畫來看。” 李昂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愛好,疑道:“你還喜歡恐怖漫畫?” 宋一丞更興奮了:“喜歡啊,從小看到大的。我最愛看日本和香港的漫畫了?!?/br> 李昂從沒看過這一類的,一時間有些插不上話。宋一丞也沒繼續(xù)說,他看夠了,就問李昂怎么調(diào)尋星鏡,李昂教了他,等調(diào)好后又輕輕移動了角度,確定在目鏡中看到目標(biāo)后,他示意宋一丞來看。 目鏡中是一片明亮的星云。 雖然不像天體科幻片的那樣華光璀璨,但迷霧般散開的橢圓形光芒中堆積著數(shù)以萬計的星子,這讓從未見過星云的宋一丞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盯著望遠(yuǎn)鏡,朝李昂的方向揮著手:“這一大片是什么?” 李昂握住他的手,笑道:“仙女座星云?!?/br> 宋一丞是真的看癡了,居然沒反應(yīng)過來被李昂牽住了,維持著這個姿勢一直盯著星云看。 “好美!我從沒見過這么美的東西。你簡直太棒了!”宋一丞情不自禁的贊道。 他依舊盯著望遠(yuǎn)鏡,李昂想逗逗他,就問道:“有多棒?” 他想都不想就道:“超棒!” “那你以前有認(rèn)識過比我更棒的人嗎?”李昂繼續(xù)逗他。 “沒有,要是有的話就……”說到這里忽然頓住了,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李昂在套話。一抬頭果然看到了李昂別有深意的笑,鏡片后的目光雖不如星云耀眼,卻像海風(fēng)般溫柔的吹過他的臉頰,讓他的臉莫名其妙的升起了溫度。 他抽回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繼續(xù)盯著星云看。李昂也沒追問他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么,只是安靜的陪著他。但他的心思卻沒法像剛才那樣專注了,眼角余光不時的瞥一眼身邊的人。 他從來沒有認(rèn)真觀察過李昂,這會兒偷偷看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李昂的五官看久了別有一番味道。 李昂和他以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樣,有種并非是書卷所沉淀出來的儒雅和持重。 這種人放在以往是宋一丞最不會接觸的類型,看過去太一本正經(jīng),壓抑的很。但在相處下來后,他卻看到了李昂自律的背后并不是沉悶無趣,反而處處能讓他感覺到舒適和愉快。 而這幾天規(guī)行矩步的生活也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和以前的區(qū)別。 他忽然膩了聲色犬馬縱情縱性的日子,覺得吃吃家常菜,像這樣待在鄉(xiāng)村里看星星的時光也挺美好的。 李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從他開始偷看自己起就感覺到了。只是一直不動聲色的坐著,想知道他能偷看多久。 兩人各懷著心思,時間不知不覺就流逝了,直到宋一丞脖子酸的受不了才抬起頭來。李昂給他揉著肩膀,問他要不要回去休息。 宋一丞看了眼天空,他盯著望遠(yuǎn)鏡太久了,以至于視線都有點糊。他伸了個懶腰,肩上披著的衣服掉了下來,立刻有人接住給他重新披上了。 這體貼的動作讓他的心情更好了,他不想就這樣結(jié)束愉快的夜晚,于是指著遠(yuǎn)處的燈塔道:“我們?nèi)ヌ诫U吧?” 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李昂最終還是一盆冷水潑下來,沒讓他胡鬧。 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去往燈塔還要走一大段路,都不知道安不安全。 宋一丞不滿的嘀咕著,把腳邊的細(xì)沙踢的到處都是坑。李昂收好望遠(yuǎn)鏡就來哄他,最后答應(yīng)明天陪他去,他才愿意往回走。 兩人踏著月光和細(xì)沙,一前一后的走在無人的鄉(xiāng)間小道上,李昂一直盯著宋一丞的腳下,怕他絆到。宋一丞偶爾回頭看一眼,李昂都能及時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雖然什么都沒說,這種默契卻讓宋一丞心里又生出些陌生的情緒來。他抓緊肩上披著的外套,唇邊掛著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笑,就這么一步步走回了小屋。 第10章 “他只要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br> 回去后宋一丞想洗澡,但這里畢竟不比城市方便,雖然有熱水器,卻因為他每個月就用那么幾天,還是很臟的。 結(jié)果李昂再次讓宋一丞看到了他的居家能力有多強(qiáng)。 宋一丞披著剛才的外套站在門口,看他先是把老舊的浴室里里外外都沖洗了一遍,又用清潔劑把浴缸和花灑一類器具都刷干凈,不過半小時,整個浴室就煥然一新,讓宋一丞這種挑剔的少爺性子都忍不住鼓掌了。 “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你,那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彼呝潎@邊胡說八道,李昂收拾好了正要出去,聽到這話,就看著他道:“不需要拯救銀河系那么困難,他只要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br> 他難得會接宋一丞隨嘴的胡說,但因為兩人都是用中文對話的,所以這句話中的“他”沒有被區(qū)分開來。 宋一丞怔了片刻,李昂那雙眼就這么直視著他,任他想裝傻忽視也躲不開。 胸腔里藏著的東西忽然就亂跳了起來,宋一丞立刻轉(zhuǎn)過頭去,說了句“我去拿衣服”就回房了。 他的背影很有點落荒而逃的姿態(tài),李昂沒有追上去,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 這是李昂第一次對他表現(xiàn)出“暗示”。 雖然決定要忍過這28天再說,但李昂并不想什么都不做。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在宋一丞心里那人的分量有多重了,也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輕易取代那人的位置。 他要的不是宋一丞忘記那段感情,而是和他在一起后幸福的沒時間再去回憶悲傷。 宋一丞關(guān)上門,看著床上還沒換的床單被套,忽然有些后悔不該這么沖動把李昂帶來了。 雖然從沒道破過,可傻子都知道這樣的陪伴意味著什么。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很自私,明知不能回應(yīng)李昂的感情,卻還一味的依賴著,甚至開始習(xí)慣李昂陪在身邊的感覺。 他蹲在地上,厭棄般捂著胸口。那里太久都沒有過鮮明的情緒了,以前無論是和誰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沒有太大的波動。他不止一次的被說性冷淡,甚至經(jīng)常在做的時候連**都不能,更不要說快感了。 可昨晚,李昂只是在給他做檢查而已,他居然感覺到了那種沖動。 當(dāng)時太疼了,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多?,F(xiàn)在卻像回潮的狂流一股腦沖刷著他,讓他害怕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一丞,熱水燒好了,快去洗吧?!崩畎旱那瞄T聲拉回了他紛亂的思緒,宋一丞趕緊站起來,從行李箱中翻出替換的衣服去洗澡。 李昂沒有在門口等他,他路過廚房的時候匆匆看了眼,李昂點著了爐子,不知在弄著什么。 他在花灑下沖了很久,直到朦朧的睡意再次襲上腦子,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趕走后,才關(guān)上了水龍頭。 出來的時候,李昂端了杯牛奶給他:“喝完再睡,我?guī)湍惆汛矄味紦Q好了,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李昂的態(tài)度像往常般溫柔,就好像剛才突兀的對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他暗自松了口氣,故作輕松道:“隨便,有太陽蛋就可以?!?/br> 說完就回房去了,李昂在他即將關(guān)門的時候叫住了他。宋一丞側(cè)身站在門內(nèi),緊張的握著把手,臉上卻是鎮(zhèn)定自若的。 李昂溫柔道:“晚安?!?/br> 宋一丞點了點頭:“晚安?!?/br> 關(guān)上門后,宋一丞看著杯子里溫?zé)岬呐D蹋榫w莫名的低落了下來。 明天醒了以后,他應(yīng)該找個理由回去了,然后,然后就和李昂保持距離吧。 想到這,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鉆進(jìn)了松軟的被窩里,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窗外的月光如銀色的瀑布傾瀉而下,在地上流淌著冰冷的華光。這里沒有暖氣,開著縫的窗戶間不時會灌進(jìn)冷風(fēng)來。宋一丞越躺腳越?jīng)?,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最后只得坐起來,拿起手機(jī)無聊的看著。 最近幾天他在朋友中幾乎是銷聲匿跡了,有不少人發(fā)了消息過來,但都是開玩笑的語氣問他玩什么失蹤,沒有一個人認(rèn)真的關(guān)心過他是什么情況,除了診所的師兄謝明航。 那天他回診所的時候和謝明航談了一會,他沒說自己遇到的麻煩,只說最近有點事,可能暫時沒辦法工作。 謝明航問過他的情況,但他不想讓師兄擔(dān)心,何況這件事的真相也難以啟齒。 想到這,他又翻開了和父母的聊天記錄。 他爸只是發(fā)了兩條消息問他死哪去了,他媽倒是發(fā)了一堆,每天從早到晚都有,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怪jiejie,問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別讓父母一直擔(dān)心之類的。 他知道早晚都要和爸媽通電話的,也知道這種時候避而不見只會讓他們擔(dān)心??伤娴牟恢涝撛趺椿厝ッ鎸胰恕?/br> 他不是被別人弄成現(xiàn)在這樣的,那個往他身體里注射艾滋病毒血液的人是他的親jiejie啊! 宋一丞倒回枕頭上,煩躁的把手機(jī)扔到了一邊。他盯著窗外冰冷的月色看,從房間的窗戶可以隱約看到海邊,他又想起了剛才和李昂去觀星時候發(fā)生的事。 空曠的視野間再次涌進(jìn)一片澄凈的星云,哪怕只是徘徊在回憶中的景象,也讓他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蜷著身體,仔細(xì)回憶著那片星云的模樣,還有耳畔傳來的低沉好聽的解說:“仙女座星云?!?/br> 他忽然好奇仙女座星云是什么東西,于是又拿起手機(jī),點開GOOGLE搜索了下,把科普知識都看完。 原來星空之外還有星云這種物體,像在空曠的天幕下撒了一把碎鉆,美的奪人心魄。 以前的他只知道燈紅酒綠的霓虹,卻沒想到原來宇宙是這么美妙,星體的光雖不如人造的璀璨,卻因為遙不可及而讓人萌生向往。 他站到了窗前,第一次認(rèn)真的凝視月光。 鄉(xiāng)村的天比起城市真實許多,少了汽車尾氣和高樓霓虹的遮擋,云層輕薄如紗,欲語還羞的遮著月亮的尾端,把那道尖勾描摹的溫柔又寧和,就像那道總是追逐著他的目光。 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李昂的臉。 那雙總是在追逐自己的視線比天上的月華還溫柔,每每被注視的時候,都會讓他產(chǎn)生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早已平靜的胸腔下又開始急促的跳動了。 他躲回被子里,想強(qiáng)迫自己睡覺,卻一眼瞥見了窗臺上的香薰機(jī)。 李昂在給他換被單的時候已經(jīng)燃起熏香了,可他因為這幾天已經(jīng)聞灌了這味道,所以居然沒發(fā)覺。 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那張溫柔的臉,他終于有些受不了了,埋進(jìn)枕頭里,試圖用憋氣讓腦子停下來。 然而一門之隔的另一個人,卻也站在客廳的窗前遙望著那一輪月。 李昂握著手機(jī),屏幕還在亮著。上面是同事發(fā)來的消息,關(guān)于醫(yī)院的臨時委派通知已經(jīng)定下來了,他會被調(diào)去國內(nèi)半年的時間,作為技術(shù)骨干支援一個臨床項目。 而時間,就在一個月后。 雖然之前就一直有消息傳來,但因為不確定,也因為他最近請了長假,所以消息不如以前靈通了。 本以為等走完程序具體通知下來至少還要半年的,沒想到這么趕。 李昂頭疼的撫著額,這次的委派他推不掉,因為這個臨床項目就是他去年負(fù)責(zé)了一整年的。 可他更不想在這種時候離開,他不放心將宋一丞交給任何人照顧,更不可能由著宋一丞獨自待著。 幻覺發(fā)生的時候,宋一丞是處于沒有自主意識的狀態(tài)。他會把自己認(rèn)成陳學(xué)唯,也有可能把別人認(rèn)錯。一想到宋一丞會對著別人露出那樣渴望的表情,李昂就克制不住躁動的情緒。 他該怎么辦? 李昂一夜都沒睡,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到浴室沖了個澡,去廚房開始準(zhǔn)備早餐。 雖然不知道宋一丞會睡到幾點,但他還是希望宋一丞剛醒來就能吃到熱乎乎的食物。 結(jié)果宋一丞也因為失眠睡到了快十一點才醒,早餐直接變成了午餐。 他打著哈欠,看李昂眼睛下面也出現(xiàn)了烏青,問道:“沒睡好嗎?是不是床太硬了?” 李昂睡的房間只有一張木板床,宋一丞本來說讓他睡主臥,自己去睡那個房間的,可李昂堅持說不必了。 “腰有點疼?!崩畎嚎吭谝伪成?,精神有些萎靡。宋一丞猶豫了片刻,把面包放下,挽起袖子道:“你去床上躺著,我?guī)湍惆匆幌隆!?/br> 他有學(xué)過專業(yè)的按摩手法,雖然平時不怎么用,但還是比一般人的瞎按要好的多。 李昂躺在床上,感受著腰間的手指時而輕緩時而用力,準(zhǔn)確的在他酸麻的xue道上按揉著,這些天的勞碌像是被這雙手化去了一般,疲倦緩緩踱來,他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宋一丞擦掉額上的汗,很久都沒有這么認(rèn)真的幫人按摩了,手指酸痛的不行。但看到李昂舒服的睡臉時,心里又很滿足。幫他把眼鏡拿下來,蓋好被子就退了出去。 客廳的地板被陽光曬的暖融融的,宋一丞看了眼桌上吃的差不多的早餐,想了想還是端進(jìn)廚房里,把殘羹倒掉,洗干凈碗。 這些天都是李昂在照顧他,這會兒洗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的水這么冷,凍的雙手通紅。他倒了杯熱水暖手,決定去二樓待著。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還好,二樓落地窗外的景色幾乎可以媲美他之前在希臘看過的海景。 湛藍(lán)的天連接著寶石藍(lán)色的海,云層被風(fēng)吹成白紗鋪展開,碎金的陽光在海面擺蕩著,明明刺眼的不行,卻美的無法移開眼睛。 他坐在工作臺前,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才開始動手。 那天在野比的店里,他做了個花瓶想送給李昂。但畢竟是臨時興起的,條件有限。他想到李昂不管在哪喝水都是用普通的玻璃杯,就想著做個特別點的馬克杯。 畢竟比起花瓶來說,杯子是每天都要用到的東西,會更實在。 他尋思了好一會,對著拉胚機(jī)搗鼓了半天都不滿意,等最后終于定型后,才發(fā)現(xiàn)時鐘已經(jīng)指向下午四點了。 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看了眼樓梯,李昂一直沒動靜,說明還在睡。他從沒見李昂白天睡這么久的,想來是這些天照顧自己真的很累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伺候的性子,想著等等既然要和李昂說清楚了,不如主動做頓飯當(dāng)做這些天的感謝。 雖然他的廚藝比不上李昂那么精湛,但炒一兩個素菜還是可以的。想到這,他便洗了個手,下樓去了廚房。 路過飯廳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李昂放在桌上的手機(jī)一直在震動。他往次臥看了眼,房門緊閉著。本不想理會,但來電的人似乎有急事,一直打。 他不想貿(mào)然去接別人的電話,但也怕有什么事耽誤了,就接起來,想讓對方稍等一下。 結(jié)果他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傳來了嬌滴滴的女聲:“LEO!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啊!你這幾天失蹤到哪去了?人家找你也不理我,是不是嫌棄人家了啦!” 宋一丞愣住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那邊見他沒說話,便以為他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更嗲了,還帶著點哭腔:“好嘛好嘛,上次是我錯了,不該對你用強(qiáng)的。你別不理我啊,你人最好了,原諒人家嘛?!?/br> 第11章 “我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br> 因為對方用的是英文,所以宋一丞靈機(jī)一動,用中文回答道:“抱歉,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你應(yīng)該是打錯電話了?!?/br> 說完他就按了掛機(jī)鍵,把手機(jī)放在桌上,正要松口氣,手機(jī)又開始震動了。 他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還是那個叫雷蓓娜的女人。 聽對方說話的語氣,和李昂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親密,至少對方都提到了“用強(qiáng)的”這個詞。宋一丞盯著手機(jī)屏幕,剛才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李昂也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一本正經(jīng)。也是,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又怎會沒有感情生活呢? 但一想到李昂最近寸步不離的照顧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又有些惱火了。 這是前任都還沒處理清楚就開始追下一手的節(jié)奏? 宋一丞沒有恪守貞cao的概念,但也是因為他和陳學(xué)唯分手了,想怎樣都是他的自由。不管和誰在一起,至少他沒有吃著碗里想著鍋里,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所以李昂這樣的舉動讓他難以接受。 他不想再理會這個來電的人,卻也沒興趣去廚房做飯了,更不想回到二樓繼續(xù)弄那個莫名其妙的禮物。他拿著鑰匙出了門,打算去海邊看日落。 李昂是在5點左右醒的,他也沒想到會睡這么久。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宋一丞并不在家里,于是拿起手機(jī)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七個未接來電,其中一個是已接的,時間顯示在一個多小時前。 他看著來電人的名字,忽然間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馬上回?fù)芰诉^去,雷蓓娜果然嬌滴滴的哭訴他的失蹤。但他顧不上這么多,問雷蓓娜剛才打來的時候是不是被別人接了? 雷蓓娜郁悶道:“是有人接起過,但他用的是中文,我聽不懂他說什么?!?/br> 李昂是知道雷蓓娜平時怎么說話的,忙道:“你都說什么了?” 雷蓓娜甚少聽到他會如此急躁,玩心起了,就不肯直接說:“怎么咯?能讓你這么緊張,他到底是誰啊?” “雷蓓娜,別胡鬧!快點告訴我?!崩畎哼叴┩馓走叺?。 “哎呀,你這么兇干嘛。我也沒說什么啊,就是問你最近失蹤到哪去了。”雷蓓娜嬌嗔道。 李昂:“你真沒說其他的?” 雷蓓娜是知道李昂生氣起來很可怕的,她哪敢把原話復(fù)述一遍,趕緊找了個理由掛了。 李昂不知道她找自己是什么事,但想來也不重要。他打給宋一丞,居然提示關(guān)機(jī)。 宋一丞正坐在沙灘上聽歌。 他每次來這里,除了做陶藝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坐在沙灘上看日落。 只要是天氣好的時候,這一帶的能見度十分廣。巨大的落日浮在海面上,云霞的光照亮了綿綿云朵,世界都像被裝點了旖旎的紅。傍晚的海風(fēng)夾帶著咸濕的涼意撲面而來,令他想起了一種久違的味道。 他酷愛海洋香,家里的柜子上擺了二十多種不同類型的海洋香水。但只有一種讓他最喜歡也最難忘的,就是“蔚藍(lán)星光”。 那是他去年在診所的小護(hù)士李亞淋身上聞到的,雖然是女香,卻一點也不甜膩,帶著咸濕的海草味,讓人立刻想到了夏天悶熱的海邊。他一聞就愛上了,結(jié)果那陣子天天身上都是這個味,還被李亞淋不時的近身聞幾下。 也虧得周圍人都知道他的屬性,否則李亞淋的男朋友肯定早就找上門來了。 想到這個小插曲,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的第一瓶香水是陳學(xué)唯送的。 “AF裸男”,陳學(xué)唯說這個味道在他身上太適合了。他就像調(diào)香師想要表達(dá)的那樣,藏在骨子里的sao,在渴求欲望的時候,他的眼神是風(fēng)情萬種的,身體會釋放出誘人的荷爾蒙,邀請著面前的人來品嘗。 陳學(xué)唯從來都是不遺余力的夸他在床上的樣子,即便他一開始真的很不適應(yīng),后來也漸漸習(xí)慣了。 他變得會用身體去誘惑人,而不是甜言蜜語。因為每每他想在床上表白的時候,陳學(xué)唯只會堵住他的嘴,用更下流的話來澆灌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時候就開始轉(zhuǎn)變了,反正后來他再也沒在床上別人說過情話。 遠(yuǎn)方的落日懸在廣域的海天之間,像一顆散發(fā)著光源的溏心蛋。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給他做飯的人。 李昂和陳學(xué)唯還是有明顯不同的,即便他們對自己好的方式都很像。 就比如做一頓早餐,李昂會主動做他想吃的東西,不需要他付出任何回報。而陳學(xué)唯就不同了,他要在床上撒嬌,賣力的討好一番,才能讓陳學(xué)唯起來給他做早餐,還不是做他想吃的,而是做什么就吃什么。 宋一丞想,他確實不能繼續(xù)讓李昂待在身邊了。他害怕這樣的依賴,會出事的。 身后不知不覺多了道身影,但他沉浸在音樂聲和落日的余暉里,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 李昂沒有從宋一丞身上感覺到生氣的情緒,他就這樣安靜的坐著,目光悠悠的直視著遠(yuǎn)方的殘陽,像是在想什么。 李昂站了一會,還是在他身邊坐下了。 宋一丞轉(zhuǎn)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欲言又止的臉。 他聽了許久的歌,腦子里雖然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事,卻沒有想象中那么低落。 也許是因為在經(jīng)過了陳學(xué)唯之后,他對一切的感情都失去了該有的期待,所以他還能對著李昂笑出來。 他看著這個衣冠楚楚,氣質(zhì)儒雅的男人。覺得比起自己這樣不正經(jīng)的人來說,還是個漂亮姑娘更適合吧。 想到這,他挑開被海風(fēng)吹到眼角的發(fā)絲,故作輕松道:“明天就回去吧?!?/br> 李昂抿著唇,似乎想從他眼睛里讀出真正的想法。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繼續(xù)望著落日:“這里的夕陽很美,可惜你錯過了日落時間,看不到最美的那一幕了?!?/br> 他本來只是想找話題緩解這種莫名的尷尬,可李昂卻把話題往他最不想觸及的方面帶去:“人生會有無數(shù)場錯過,只要你還有心就還能見到?!?/br> 宋一丞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所有的錯過都可以重來的。” 李昂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宋一丞偏著頭,指著那輪殷紅的殘陽:“太陽每天都會升起落下,但不代表你今天和明天看到的會是同樣的風(fēng)景。錯過了夕陽,就只能迎接下一次的日出,這是定律?!?/br> 李昂看著他在溫柔的霞光映照下卻顯得倔強(qiáng)的臉龐,忽然有種壓抑不住的沖動涌上心頭。宋一丞的眼睛里有他不想看到的東西,那是比起將他當(dāng)做陳學(xué)唯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呼之欲出的離別。 他扣住宋一丞的后腦,在那道不解的目光下傾身上前。 宋一丞被李昂忽然逼近的動作驚到了,直到有東西鉆進(jìn)了口中才反應(yīng)過來。他驚怒交加,猛地推開李昂:“你瘋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吃藥!快去漱口!” 他說完就要拉著李昂起來,身后幾步遠(yuǎn)就是海水,還來得及的。 但李昂坐著不動,在他拉扯的時候反而用力把他拽回了懷中。宋一丞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正要開罵,李昂又吻了上來。 這次他忍不了了,一巴掌打在了李昂臉上。 他急喘著,恐懼的目光落在了李昂的鏡片上。雖說唾液不會傳染,但那是指同桌吃飯,接吻就不一定了??! 可李昂的回答卻讓他如遭雷擊:“別擔(dān)心,我也在吃阻斷劑?!?/br> 宋一丞的呼吸都不穩(wěn)了,他半跪著被李昂抱在懷中,雙手撐在李昂的肩上。這是一個極曖昧的姿勢,但他卻顧不上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在抖:“你……為什么要吃?” 那一管血只注射到了自己的體內(nèi),李昂并沒有和他有過份的接觸,根本沒必要也服用阻斷劑的。 他在腦海中想著各種可能,意識忽然間停留在一副畫面中。 他想起了那天滾下床,鏡子里的他分明不止是做夢的樣子。他的唇是有些紅腫的,除非是他睡覺時無意識咬的,否則就是…… 他驚恐的看著李昂,指尖都在抖了。難道說,難道說那時候他真的把李昂當(dāng)做了陳學(xué)唯?他,他對李昂做了那種事? 李昂看懂了他的害怕,輕撫著他的臉頰,溫柔道:“我吃阻斷劑不是被你害的,是因為我忍不住想吻你。雖然你記不得了,但我們吻過好幾次了。” 膝蓋一軟,宋一丞跌進(jìn)了李昂懷中。李昂順勢把他抱的更緊了,貪婪的聞著他發(fā)間殘留的薰衣草香氣。 宋一丞渾身都在發(fā)抖,他真的沒想到李昂會做出這種事來,為了吻他就吃阻斷劑?這家伙是不是瘋了?他不知道阻斷劑有多少副作用嗎?他難道一點也不害怕染上艾滋嗎? 李昂輕撫著宋一丞的背,笑道:“看到你現(xiàn)在這么擔(dān)心我,終于覺得吃那東西值得了?!?/br> 說完又要吻他,宋一丞終于受不了了,他一拳打在李昂肩上,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是被迫的,可李昂卻不是啊。早知道這樣,早知道會害得李昂這么慘,他在一開始就該拒絕到底??! 是他太貪婪了,想要一個李昂這樣的朋友。是他太自私了,明知給不了李昂想要的,卻舍不得推開這份溫暖。 可他真的沒想過會把李昂害到這種程度,他真的沒有想到??! 泛紅的眼眶再也承載不住淚的重量,他伏在李昂肩上,咬著自己的拳頭死死忍著,卻還是克制不住不斷涌出來的悔意。李昂拉開他的手,想要吻去他眼角的淚,這個動作卻嚇得他再次躲開了。 他摔到地上,卻根本顧不得姿勢不對造成的疼痛。李昂要上前來扶他,他在沙地里狼狽的躲著。即便李昂也吃了阻斷劑了,可這不是能繼續(xù)瘋狂的理由。 李昂被他視線中的恐懼喚回了理智,終于不再逼他了。他看著李昂又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一丞,過來,我和你談?wù)?。?/br> 宋一丞用力搖頭:“這樣也可以說!” 見他執(zhí)意不肯靠近,李昂只得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喜歡你,對嗎?!?/br> 宋一丞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李昂嘆了口氣,目光移到了他的身后,看著已經(jīng)完全吞噬了夕陽的海面,沉聲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br> 第12章 “我真的無時無刻都想吻你?!?/br> 宋一丞的反應(yīng)在李昂的意料之中,他果然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李昂就說起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也說到第二次那個荒唐的夜晚。 宋一丞目瞪口呆,李昂居然說兩年前他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們就做過了? 過大的信息量讓宋一丞根本消化不了,他不能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雖然他一貫很荒唐,可即便喝的再醉,也從沒把任何人認(rèn)做陳學(xué)唯。 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沖擊,極力的搖頭,似乎這樣做就能否定李昂所說的一切。 李昂知道他無法接受,但既然說了,就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一丞,那段時間的你無法靠前面獲得高潮,對嗎?!?/br> 這番話過于直白,以至于宋一丞瞬間瞪直了眼,比起去考慮這話的真實性,更多的是猝不及防沖上頭的羞惱。 “閉嘴!”他猛然喝道,站起來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