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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緣 完結(jié)+番外_39

    本書總字數(shù)為:1301115個

    程慕北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竟然在最后一環(huán)疏忽了……他太高估子桑蘭了。

    “不然我們?nèi)プ由<易澹俊鄙蚝喩蛎虼?,他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如果第二天程慕北起來了也許就會有更詳盡安排。

    程慕北搖搖頭,“謠言現(xiàn)在冒出來,大概是有人知道我出來了,子桑家族的人會趁我不在,去久北閣討個交代的?!?/br>
    心里雖然憋著事,但好歹是出來游山玩水的,第二天一早沈簡生就被程慕北拽著出去了。梨鎮(zhèn)的風光很少,山清水秀的,兩人轉(zhuǎn)到午時才回鎮(zhèn)上。因為晚上是花燈節(jié),下午就已經(jīng)掛上了不少。

    形形*的花燈現(xiàn)在只能看個外形,也看不出情態(tài),于是兩人先回客棧休整了一下。

    到了傍晚,太陽漸漸西沉,光線黯淡下來,外邊的花燈就被依次點亮了。

    做工十分精美的花燈掛在家家戶戶門口,一眼望去竟被溫暖的火光包圍了。燈上貼有燈謎,認為自己能猜中的人可以揭下燈謎去鎮(zhèn)口公布答案,對了有獎品,不對就得自己把燈謎貼回去。

    程慕北愛熱鬧,街上人潮擁擠,程慕北和沈簡生十指相扣,反正這時候大家都注意花燈去了,哪里會看他們?當然程大少爺還是低估了他們倆的好看程度,這花燈會分明就是別樣的相親儀式,只是程大少爺現(xiàn)在還不明白,只覺得打量他們的姑娘實在是太多。

    知道程大少爺揭下幾塊燈謎,拉著沈簡生走到鎮(zhèn)口才明白……獎品竟然是挑選一位同樣猜對了燈謎的姑娘!當然這種挑選只是邀請人家姑娘共同賞花燈,如果姑娘拒絕還是沒辦法勉強的。

    已經(jīng)猜中了幾個燈謎的程大少爺笑得有些無奈,“我已經(jīng)有家室了,實在不方便,能不能把幾個獎勵換作一盞花燈?”

    沈簡生柔和的目光落到程慕北身上,長身玉立的公子完全不知道對面的姑娘看他的眼神多么哀怨,他竟只顧著討花燈去了。

    好在管事的看出了程慕北是外地人,也沒有為難他,給了程慕北一盞素色的花燈,還交代程慕北:“公子不選姑娘可別再揭我們燈謎了!”

    四十九.謠言(中)

    程慕北拉著沈簡生到河邊,小河不寬,繞著梨鎮(zhèn)邊蜿蜒向遠方。今夜是個明朗的夜晚,繁星點綴在碧空之中,河面上早就漂浮了許多盞花燈,柔和的火光映在水面上,好看得不像人間美景。

    還有許多結(jié)了良緣一同來放花燈的人,一對對的男男女女蹲在河邊,用毛筆在花燈上寫著自己的祝愿。

    程慕北和沈簡生兩個大男子湊一塊兒,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不過程大少爺好像全然不覺,腆著臉去找一旁的小姑娘借筆去了。

    沈簡生提著花燈,這花燈確實很素,十分傳統(tǒng),紙面上只有寥寥幾筆勾勒出的蘭花。溫暖的火光落進他眼中,也融進他心里。沈簡生想,難怪古人會說“只羨鴛鴦不羨仙”。

    很快程慕北就回來了,他的眸子被火光映得格外明亮,“簡生你有什么愿望?”

    沈簡生抬頭看他,只愿白首不相離。不過他沒開口,但程慕北似乎從他的眸子中看出了什么,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我不寫了,反正和你一起什么都如愿?!?/br>
    沈簡生也露出一絲笑,“我也是?!?/br>
    程慕北先去把筆還了,再回來同沈簡生去放花燈??瓷先ト醪唤L的花燈飄搖在水面上,竟然平穩(wěn)地朝遠方去了。夜風輕輕拂來,兩人站了會兒,直到再也辨不清究竟哪盞花燈才是自己的,才慢慢離開。

    夜深了,人潮便散了,兩人卷著涼意回到客棧中。程慕北叫跑堂的送了兩大桶熱水上來,毫不避諱地在沈簡生面前脫了個精光,然后鉆進了木桶中。

    沈簡生沉默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控制力真是越來越差了。

    是夜,程大少爺知道了自己瞎撩的下場,他甚至不知悔改地對節(jié)制的沈大俠說,“以后我們游玩一處試一處吧?走遍天涯海角……”

    他話還沒說完,上火的沈大俠用唇舌堵住了他,程大少爺從喉間發(fā)出些輕笑,掙開沈簡生,“我開玩笑的……”

    “我認真的。”沈簡生壓著程慕北,覺得控制力已經(jīng)四分五裂了,算了,這時候就不要了吧。

    程慕北到第二天中午爬起來,也沒有力氣再開玩笑了。

    程慕北殺了子桑竹的事,已經(jīng)在江湖中鬧開了。子桑家族甚至帶人去久北閣討公道,但是久北閣哪里是常人能進的,這些生意人在登上久北閣前就損失了不少,于是索性開始了言論攻擊。

    現(xiàn)在囚幽谷和生死崖倒下,扶南莊和久北閣交好,江湖之中可以說是久北閣最大了。各大小門派之前整天膽戰(zhàn)心驚,就怕久北閣不給他們一條生路,現(xiàn)在不少已經(jīng)放心下來了,看樣子久北閣并沒有統(tǒng)一江湖的心思。

    但這次和子桑家族的糾紛,卻讓不少有心人抓住了機會。鬧事的幾家門派在子桑家族的支持下,跑到了武林盟主葉一劍面前去潑了久北閣一身臟水。說久北閣妄想攪亂朝綱,根本不把江湖規(guī)矩放在眼里。

    于是這件事就轟轟烈烈地鬧了起來,煽動了許多不明真相的正義群眾,當然更多人還是保持看戲的態(tài)度。畢竟離戰(zhàn)斗圈遠一些,方便棒打落水狗。

    兩人只能啟程回久北閣,回程的速度就比來時快多了。兩天過后,兩人重新回到了久北閣。

    久北閣門外聚集著不少來討伐公道的人,許久不見的葉一劍也在。他似乎是被硬拽著來的,一個人冷著臉坐在人群中,周圍的人也許是心虛,都不敢湊上去觸霉頭。

    沈簡生以為程慕北會挑道偏門偷偷進去,卻不料他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葉一劍打了個招呼,“嘿葉兄,好久不見啊?!?/br>
    葉一劍這才抬起臉,他的武功應(yīng)該有了不少進步,程慕北能從他的目光里感受到威脅。葉一劍才不管程慕北是不是殺了子桑竹,何況他堅信以程慕北的身手是不屑于親自殺個殘疾人的。

    于是被眾望所歸的武林盟主站了起來,拔出他的鐵劍指向程慕北,“來比一場?!?/br>
    眾人:“……”他們姑且把這個當作武林盟主對程慕北的挑釁,不論怎么樣也是一種振興士氣的方式!

    沈簡生跨上前半步擋住了程慕北,他一手拿著刀鞘,一手扣著刀柄,有些冷淡地抿唇看著葉一劍。氣氛忽然凝重起來,葉一劍和沈簡生都沒有動手,在眾人正焦急時,程慕北笑了聲,“葉兄,這樣擋在我家門口不好吧,我想回家拿把劍和你過兩招都不行?!?/br>
    葉一劍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往一旁側(cè)了側(cè)給程慕北讓出路。周圍的人立馬鬧了起來,“盟主,我們好不容易把這禍害等來,怎么能說放就放!”

    “對呀,萬一他就是想躲在久北閣里呢?”

    沈簡生趁議論還沒有擴散的時候拔出了紋天,眾人只見刀光一閃,最開始說話那人的左胸前的衣裳立刻破了個洞。他后知后覺打了個寒顫,自己剛剛差點兒就沒命了。

    眾人立馬噤聲,給兩人讓出一條通路。

    程慕北立馬笑了,“大家這樣和和氣氣說話多好,對吧?”他說著和沈簡生并肩朝久北閣大門走,朱紅的大門緊閉著,連守衛(wèi)都沒有……畢竟這群人也確實不敢強闖久北閣。

    程慕北抬腳進門的時候,葉一劍叫住了他,“你曾經(jīng)騙過我一次,如果你今天不出來,我會闖進來找你的。最晚戌時,不能再晚?!?/br>
    程慕北笑著擺擺手,帶著沈簡生進閣去了。

    程慕北回來那么大動靜,閣中不少人都知道私奔的程大少爺又回來了。啞叔還是像往常一樣笑瞇瞇地迎上來,在程慕北的目光恐嚇下沒有行禮。

    “閣中沒事吧?”程慕北問。啞叔搖搖頭,比了個手勢叫程慕北不用擔心。

    “我爹呢?”

    啞叔無聲地傳達出……還是在書房中。

    在程慕北的記憶中,北淵最常在的地方就是書房了。屋里堆這些古籍,什么類型都有,武功秘籍、兵書、史書,甚至還有醫(yī)書……直覺告訴程慕北,北淵愛呆在書房多半是因為自家娘親,沒準兒在睹物思人呢!

    他沒有去打擾北淵,先和沈簡生回房了。

    “你要出去嗎?”沈簡生問道,他指的是應(yīng)戰(zhàn)一事。外邊的人對程慕北都虎視眈眈呢,指不定在程慕北和葉一劍對決的時候,哪個不長眼的就拉起大旗要群起而攻之了。

    程慕北拿起一個茶杯把玩著,“肯定得去,以葉一劍那性子肯定是說到做到的。如果到時候他闖進久北閣里出了什么事,好歹是個武林盟主,江湖中就又有得鬧的了?!?/br>
    “我和你一起去?!鄙蚝喩棠奖?,他并不想勸說程慕北去或不去,因為不論程慕北怎么選擇,他都在他身旁。

    程慕北笑了下,“嗯?!?/br>
    北淵似乎對這件事不怎么感興趣,一點兒也沒有找程慕北的意思。

    夜幕剛剛拉下,程慕北和沈簡生就從大門出去了。也許是因為白天葉一劍宣戰(zhàn)程慕北,晚上聚集在這里的人更多了,程慕北和沈簡生一出去就被圍了好幾圈。

    葉一劍一見他來就提起了精神,持著鐵劍和程慕北相對著,“直接動手嗎?”

    程慕北拿出北魅,聳聳肩表示都可以。沈簡生退了幾步,面無表情地抱著紋天,給周圍蠢蠢欲動的人一個震懾。其實在久北閣門口,大多數(shù)人都是不敢干什么的,但也免不了會有些見錢眼開不要命的人。

    葉一劍的武功確實提升了不少,程慕北和他過了兩招都沒有討到便宜。何況他的劍法其實并不精通,但在這些自以為正義的江湖人面前用暗器,又免不了被說成邪魔歪道。程慕北雖然不在意,但畢竟自己現(xiàn)在還處于風口浪尖,只好以“正人君子做派”來對付這些人。

    葉一劍總覺得程慕北沒有盡全力,兩人擦肩而過間他皺了皺眉,“認真些,不然你會輸?shù)??!彼@話還真不是在開玩笑,說完他身形幻作幾道殘影,忽然就到了程慕北面前,重鐵劍眼瞧著就要劈到程慕北頭上。

    程慕北下意識覺得,這一招不是好接的。如果這時候他能扔柄屠鬼刃,葉一劍一定會收招的。連這個想法都是在電光火石間掠過,很快他的身體幫他做出了反應(yīng)……他迎著重鐵劍去了,在逼人的劍意下竟然猛得下壓,抓著北魅刺向葉一劍腹部。

    葉一劍反應(yīng)也很快,強行轉(zhuǎn)了鐵劍的前沖趨勢,朝下扎來。兩人的攻擊差不多快,這樣下去只能兩敗俱傷。不過程慕北竟然翻轉(zhuǎn)了一下,用北魅硬抗了鐵劍,頓時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嗡鳴聲。

    兩劍一觸,程慕北立刻接著沖力雙腿踢向葉一劍的肚子,葉一劍只好收了劍往旁邊一閃。兩人過招都很快,眾人看得目不暇接,一時都忘卻了他們來是為了討伐程慕北的。

    過了幾百招后,葉一劍慢慢露出了破綻,而程慕北越攻越猛,結(jié)局變得很明顯了,眾人開始不安起來。

    四十九.謠言(下)

    最后程慕北挑掉了葉一劍的中間,北魅泛著冷光的劍尖直抵葉一劍的脖子,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

    沈簡生見眾人蠢蠢欲動,也握住了紋天的刀柄。這里是久北閣門口,里面有救兵無數(shù),他們只要抵住一時就能徹底拿下這群人。

    程慕北勾出一抹笑意,“葉兄,你又輸了?!彼f話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中分外明顯,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程慕北這話,分明就是在打這群江湖人的臉。

    葉一劍對這種輸贏和無關(guān)緊要的面子都不太在意,反倒因為剛才淋漓盡致地打了一場而興奮。他依然言語冷淡,“下次再戰(zhàn)。”

    “各位江湖朋友……”程慕北收了劍,轉(zhuǎn)身向周圍的人。他看著這些人立馬防御起來,好像程慕北會對他們怎么樣似的。程慕北不覺好笑,但還是正色道,“各位齊聚久北閣門口,若是來做客,我作為少閣主自然是極其歡迎的。如果大家是來挑戰(zhàn)的,久北閣中唯有人才不缺,你們排好隊我明日就安排好人出來迎戰(zhàn)。當然如果大家是來看我和葉盟主一戰(zhàn),現(xiàn)在也遂大家愿了,還望大家不要聚集在這里,久北閣一向不要人看門?!?/br>
    程慕北這話說得客氣又打臉,大家沉默了下來。但不一會兒就有好事的人站出來,“你不遵守江湖規(guī)矩,給江湖帶來麻煩怎么辦!”說話的人硬著頭皮揚高了聲調(diào),但人卻躲在人潮之中,好似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他。

    程慕北輕笑了一聲,“不知閣下覺得我破壞了哪條江湖規(guī)矩?”

    “江湖中人不摻手朝廷的事!你為什么要殺子桑竹?”那人接著問。他周圍的人大約是怕被殃及,都默默挪開了一些。

    程慕北的態(tài)度無比溫和,“我殺子桑竹?我可沒承認這個罪名?!?/br>
    他這話一出人群就炸開了,又有人開口問道,“人要是你殺的,你怎么會承認?”

    “我承認不是我殺的,大家就不相信了。但有人說是我殺的,大家就信了。那我還辯解什么?江湖中有哪條規(guī)矩必須要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嗎?”程慕北依舊保持著微笑,語氣甚至還有些無辜。

    眾人又沒說話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但是子桑家族的人為什么要冤枉你?而且子桑竹確實是與你押了同一趟貨后才死的?!?/br>
    “如果問子桑家族為什么冤枉我,我是被冤枉的自然不清楚?!背棠奖甭冻鲆粋€有些冰冷的笑容,“子桑竹又不是死在和我押貨的時候,為什么就一定是我動手的呢?何況現(xiàn)在大家都在久北閣門口聽我說話,等明天發(fā)現(xiàn)暴斃了幾個人也一定是我動的手嗎?”

    這話就是*裸的威脅了,一時之間議論難以平息,但也沒人再開口相問了。

    沈簡生默不作聲地走到了程慕北身邊,看著那些有小動作的人默默收了手?,F(xiàn)在天空的深藍已經(jīng)慢慢變淺了,天邊露出些魚肚白,已經(jīng)快天亮了。

    “我相信你,”一旁的葉一劍忽然開口,“一個殘疾人不值得你動手。”

    他這句話驚掉了眾人的下巴,原本只有程慕北和沈簡生孤立無援還可以群起而攻之,這意思是……葉盟主和他們是一邊的?他們得對付這三個人和久北閣當中不知道多少的救兵?

    于是大家都默默地打消了心思。

    程慕北見眾人不說話了,打了個呵欠,“那大家就散了吧,現(xiàn)在回去還能趕個早飯,我得回去補覺了?!?/br>
    眾人心有不甘,但看著不爭氣的武林盟主,默默垂下了頭。

    其實子桑家族提出了懸賞,如果能取程慕北項上人頭,那獎金能安穩(wěn)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了。但是大多數(shù)人不敢打這個主意,到時候遭受久北閣和扶南莊天涯海角的追殺,得了這么一大筆錢也沒命花。他們看中的是另外兩項懸賞,一是活捉程慕北送到子桑家族,這份獎金也不少。二是讓程慕北公開承認他殺了子桑竹,給子桑家族一個交代。這份獎金雖然少點兒,但對江湖人來說也是巨款了。

    程慕北不等眾人回復(fù),拉起沈簡生的手就往閣里走。有人想攔,沒人敢攔,于是一場鬧劇算是結(jié)束了。

    程慕北還真是回去補覺的,他和沈簡生沐浴完就躺床上睡了,和葉一劍比試一場實在是耗神耗力。要不是因為北魅是上古神器,對上葉一劍那野生鐵劍有先天優(yōu)勢,自己斷然是抗不了那么多次碰撞的。而且好在自己練的是屠訣,屠訣鍛造過的內(nèi)力有些克制葉一劍鋒銳的劍氣。

    總之集結(jié)天時地利人和,程大少爺才贏了這場比試。

    程慕北一直睡到了中午,迷迷糊糊地被沈簡生拽起來吃飯。吃完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閣主終于想起來接見自己這便宜兒子,讓程慕北去書房找他。

    北淵坐在書桌前,從前堆滿書的木桌竟然被清理干凈了,只留下筆架和硯臺,上面還鋪了張宣紙。

    北淵在畫畫,他一手撩起寬大的衣袖,一手行云流水般繪著。程慕北自覺地走過去研磨,目光落到宣紙上……那是個美貌的女子,容貌和自己七分相像,雖然只是用墨色隨意勾畫,但也能看出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貌。

    北淵果然在想程念鑰。

    程慕北不知為何,心中竟然莫名涌現(xiàn)出一絲酸澀。他和自家娘親長得太像了,北淵看了這么多年得多難受,難怪北淵總愛把他四處亂扔,讓可憐巴巴的程大少爺像個沒爹的孩子似的。

    這二十余年,北淵都是惦記著程念鑰的吧。久北閣沒意思,出去游山玩水沒意思,所有的一切都不像他年輕的時候,有程念鑰相伴的時候。難怪北淵寧可呆在這暗無天日的書房中,明明是江湖中翻云覆雨的人,原來這么蕭瑟。

    直到北淵畫完了,才將毛筆架在硯臺上,拿起一邊的手帕擦了擦手。

    北淵垂下眸子擦手,淡淡地問,“這件事什么時候能解決?”

    程慕北:“……”我現(xiàn)在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北淵看著程慕北答不上話,微微蹙了蹙眉,轉(zhuǎn)身在書架上抽出一張紙遞給程慕北,“你自己看看?!?/br>
    是子桑家族的懸賞令。

    程慕北看樂呵了,笑了聲,“要是我自己主動承認,他能給我獎金嗎?”

    北淵第一次覺得程慕北可能是自己撿來的,“能,看你接不接得住?!弊由<易逑胱尦棠奖背姓J,無非是想有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他們家大業(yè)大,但有錢無勢,自己也清楚撼動不了久北閣。但好歹子桑家族在朝廷中也是有地位的,他和那么多達官顯貴都做著生意呢!如果程慕北承認了,他們就可以拉著朝廷的皮來對付久北閣了。

    北淵注視著程慕北,“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趕緊解決,不準動用閣內(nèi)力量?!彼f完就接著修改他的畫了,送客的意味極足。

    程慕北想說什么,但還是咽下了。北淵惦記程念鑰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說放就放的?何況自己身為人子,哪里有勸說自家老爹再娶的說法?于是程大少爺默默咽下自己的滿腔愁緒,轉(zhuǎn)身出去了,避免礙著北淵的眼。

    這件事情還在持續(xù)膨脹,謠言甚囂塵上,有了北淵施壓,程慕北也不敢坐以待斃了,打算走出久北閣主動出擊。事情的根源還是在子桑家族,尤其是在押送子桑竹的子桑蘭身上。這位怕死的公子哥想必是不敢跑出子桑家族的,程慕北需要去子桑家族揪出他。

    兩人決定第二天動身,動身之前先好好享受一番。程慕北翻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搬了兩張?zhí)梢蔚皆鹤又小G≈蛋?,久北閣的夕陽是極好看的,橘紅的夕陽慢慢下沉,晚霞鋪就了半邊天。有晚風輕徐,吹得院子中的竹葉沙沙作響。程慕北給沈簡生和自己都倒了兩杯酒,瞇著眼聞酒香,十分愜意地說,“簡生你嘗嘗,南褚偷偷管我要了好幾次呢!多虧我藏得好,不然就被他偷拿去了!”

    沈簡生露出一絲笑意,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在久北閣的后院中,在北閣主的眼皮子底下,和少閣主悠閑地喝著小酒。程慕北抿了一口后又開始感嘆,“這次又得貢獻一壇酒給南褚了,還得讓他幫我把人證們都看好?!?/br>
    程慕北還是惦記著子桑家族的事,這事來得蹊蹺,有備無患最好。他話音才落不久,就有人進來匯報了,“少閣主,急報?!?/br>
    不是急報他們一般都不敢打擾程慕北,程大少爺皺了皺眉,“說?!?/br>
    來人跪在地上,身上還負著傷,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礙,“您之前叫我們看著的那個山寨,忽然被一群武功高強的人偷襲了,我們?nèi)松伲此谰瘸隽藥讉€人。”

    程慕北將酒杯重重地擱在了桌子上,他忘記了自己那烏鴉嘴……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而知道程慕北控制了山寨的……只有子桑蘭。

    五十.故人(上)

    雖然被圍剿,但久北閣的人還是很靠譜,他們救出來的都是些關(guān)鍵人物。其中就有那假當家和當家的。

    程慕北只好收起自己的滿腔情調(diào),將美酒藏進地窖里,再和沈簡生去看了看救出來的人。程慕北只安排了三個久北閣的人守著山寨,路上犧牲了一個斷后的人,剩下兩人拖了四個人回來。

    他們被安置在久北閣的外院中,程慕北到的時候,幾人都還沒從驚慌中醒過來。

    當家的再次看到程慕北,不由得臉色凝重,“公子你……”

    程慕北神色淡漠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救你們是有原因的,如果你們不好好配合我,也就是早死晚死而已?!?/br>
    當家的只好閉上了嘴,倒是一旁嚇呆滯的假當家跳了起來,“你什么意思!”同行的久北閣的護衛(wèi)警戒地抽出了半截刀,當家的忙把假當家拽了下去坐著。

    他們?nèi)缃襁€在虎口之中,那有講條件的道理?當家的叫劉猛,假當家叫劉壯。當年鎮(zhèn)上鬧饑荒,劉猛走投無路帶著兄弟們結(jié)成山匪,靠打家劫舍維持生存。劉壯是他撿到的小孩,索性就給譚更名改姓,一直帶在身邊養(yǎng)到這么大。

    “我們山上的弟兄好歹也有些身手,但對方實在不是尋常人,武功高強就不說了,重點是行動非常迅速?!眲⒚捅砬檫€有些悲痛,顯然是還沒能接受自己這么多兄弟一下子就沒了的事實。

    程慕北沉吟了一下,“不像是官府的人嗎?”

    “像又不像,他們行動起來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但是官府哪里來這么多武功高強的人?!眲⒚桶欀颊f。

    也許是比官府更高層的……不過這話程慕北沒有說出來。對付山寨好歹還能打個為民除害的旗號,只要有人撐腰,公報私仇實在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程慕北轉(zhuǎn)開了話題,“之前讓你來劫我們的是誰?”

    劉猛嘆了口氣,“真的是我之前告訴你的那兩位大俠,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按他們說的做,他們就會殺光我們寨子中的弟兄們。”

    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被殺光了。

    左護法和宋一也表示過,當時他們失去了神智,覺得子桑竹救了他們,自己就應(yīng)該報答,所以子桑竹交代什么,他們就照做什么。子桑竹一直把自己摘得干凈,拋頭露面的事全交給了左護法和宋一。

    這一招其實和當初歐陽秋指使龍信陽非常像,程慕北下意識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有什么遺忘了。

    程慕北再詢問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便下去了,他們的利用價值有限,但是人質(zhì)還是控制在自己手中比較讓人放心。

    有了這個警鐘,程慕北趕緊加派了人手去京城穆家,好歹這家人對他們都有恩,不能讓他們受牽連。他安排完這些給南褚寫了封信,讓他對那下毒的人嚴格看管,避免被人暗殺了。

    左護法和宋一又出去游蕩了,程慕北只好叫人去將這兩人拉回來,現(xiàn)在他對宋一一點兒也不放心了。還有云海那邊,云海雖然沒有了子修大師,但整體實力還是很可觀的,只需要多加幾個探子就行了。

    安排完這些,夜已經(jīng)深了。程慕北抬手揉揉睛明xue,覺得這子桑竹真是能夠折騰人。沈簡生給程慕北揉著肩膀,“明早出發(fā)嗎?”

    “嗯,”程慕北點頭,忽然臉色變了變,“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子桑竹手上一直都有個會易容的人,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出來?!?/br>
    沈簡生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易容在許多江湖人眼中是邪門歪道,但卻是最保命的技巧。而且易容手段高的,將你身邊哪個人掉包了都不清楚,實在是讓人細思極恐。

    且不論子桑竹身邊為什么有這樣一個人,但是找出那人是誰就讓人頭疼。簡單的易容在江湖中是雕蟲小技,不少人都會,但真正的易容卻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就拿他們在北漠小鎮(zhèn)遇見的鬼面而言……他扮了那么多年女人,和他呆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們誰發(fā)現(xiàn)了?

    何況人家還能在老鴇和頭牌之間無間隙轉(zhuǎn)換,這才是真正的易容高手。

    鬼面有三個徒弟,唯一的女徒弟千面已經(jīng)被程慕北殺死了,小徒弟是被鬼面自己殺的,具體原因江湖人都不清楚。只剩下一個大師兄,當年被囚幽谷抓起來,又用易容之術(shù)逃離了囚幽谷消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

    子桑竹竟然能找到這人?程慕北記得這位大師兄的代號好像叫重面。

    “先休息吧,”沈簡生淡淡地說,“該來的總逃不了的?!?/br>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啟程去子桑家族了。久北閣的門口還是有人叫囂,讓程慕北親自出來解決這件事,程慕北帶著沈簡生悄悄從側(cè)門溜了。

    子桑家族的本家在江南,從久北閣到江南還是有些距離的。北淵放了話后,程大少爺就不敢隨便對待了,快馬加鞭地趕去子桑家族。

    夏末還是很炎熱,但傍晚的涼風還是能感受到些許秋意,不知不覺秋天又要到了。兩人趕到江南的時候,氣候正好,水鄉(xiāng)帶著股溫潤的濕意。街市還是相似的,只是攤販賣的東西不同了,程慕北和沈簡生將馬匹寄存在縣城口的客棧中,兩人帶著面紗朝子桑家族去。

    既然是偷偷摸摸地來,兩人肯定是不想到最后功虧一簣的。子桑家族家大業(yè)大,隨便朝路人一打聽就知道府邸在哪里了。兩人遠遠看了眼子桑家族的大宅,先找了家客棧住下了。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民宅,在治安極好的江南一定會引出爭端的,他們并不想跟官府對上。

    來江南的商販很多,客棧中大多是生意人,大家的話題就免不了是各帶的生意狀況。當然還有不少人講著別人家的閑話,尤其是子桑家族的。

    程慕北和沈簡生隔壁那桌就有人議論?!澳阏f子桑家族興盛了這么多年,這一代只剩下個不頂事的子桑二少,能撐過這一代嗎?”

    “據(jù)說子桑家主這些年來身體也不好?!?/br>
    “他們這次不是還鬧到了江湖上,據(jù)說還要伙同上朝廷嗎?”

    程慕北聽到“伙同”二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閑言碎語都是這樣,說話的人總像憂國憂民似的,哪怕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也一定要發(fā)表兩句言論。

    江南也有久北閣的據(jù)點,程慕北走前還特地清查了一下……在江南的是個銀莊。他們晚上要夜探子桑家族,江湖中的消息只能明天再去據(jù)點查了。

    很快夜幕升了起來,街上的攤販紛紛收攤,人煙稀疏,繁星點綴在碧空上。

    程慕北和沈簡生悄悄潛進了子桑家族,這座府邸很大,兩人單是找子桑蘭的住處都找了一個來時辰。主要是大家都睡下了,不小心翼翼些容易暴露行蹤。

    子桑蘭還真是貪生怕死之輩,他的院子中有不少守衛(wèi),有些看上去武功還挺不錯的。沈簡生給程慕北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去引開這些人。沈簡生輕功比程慕北好多了,程大少爺只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