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緣 完結(jié)+番外_18
書迷正在閱讀:不準跟我說話!、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無顏、快穿之掠奪(H/簡)、風流女相(女強,NPH)、如果、【網(wǎng)王】絕不承認這是np(h)、快穿之欲罷不能【高H,繁】、我的老師是欲女(高H 簡 繁)、元帥家的軟蝸牛 金推完結(jié)+番外
本書總字數(shù)為:1301115個 “什么怎么辦?”程慕北明知故問。 “你……”南褚噎得說不出話,覺得自己還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我還是回扶南莊吧!” 程慕北樂了,“兄弟,你可別罵自己?!?/br> “……”于是連好脾氣的南少莊主也被程慕北這沒良心的氣走了。 好在龍信陽死皮賴臉地要跟著程慕北,偌大的生死崖還不至于除了俘虜,只有他們倆人。沈簡生做飯的手藝很好,程慕北每天吃撐了就帶著沈簡生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將生死崖的地形摸了個一清二楚。 好幾天后,他才決定再去返童陣看看。宋一說的那句話他一直惦記著,但他那天當晚就去了返童陣,歐陽秋并不在里面。 “宋一會不會說謊了?”沈簡生皺著眉頭,這生死崖玄乎的地方倒是不少,但確確實實找不著歐陽秋的蹤跡。 程慕北搖搖頭,“不會的。” 于是兩人趁龍信陽還在睡覺,抓上一個人就去了返童陣。經(jīng)過程大少爺?shù)墓喔?,小屋前菜圃里的菜長勢喜人,不過大概是永遠沒法吃了,這里面怕是都成熟不了。“我倒是有個想法,我可以呆在這里面研制生長藥啊!”程慕北靈光乍現(xiàn),撩人的桃花眼里閃爍著亮光。 沈簡生認真地回答,“好啊,我專門給你種菜。” 于是一腔熱血的程大少爺因為沈簡生的可愛而笑岔了氣,“行……行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前幾日程慕北帶來的那男人已經(jīng)變成了具冰冷的尸體了,孩童的身軀橫在那陣圖上,像是瀕死前最后的掙扎。他們新帶來的這個人早就被劈暈了扔在外邊兒,程慕北取了一點兒血裝著。 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地方,死去的人都是最懵懂無知的孩童的樣子。 “我上次連床都掀了,還是沒找到歐陽秋的影子?!背棠奖焙軣o奈,這屋子跟他上次離開的樣子一模一樣,如果歐陽秋真的在這里面,不可能一成不變。沈簡生觀察著周圍,桌子上蒙著淡淡的灰塵,床被程慕北掀在一旁,雜亂無章。 “出去看看?”沈簡生剛提議,不遠處就傳來龍信陽破音的哭喊,“老大……老大救命啊……” 程慕北臉色一變,朝門外沖去。龍信陽跌跌撞撞地朝小屋這邊跑來,后面有人舉著大刀追著。幸好龍信陽躲得快,兩條腿跑得跟輪子打轉(zhuǎn)似的。 “老大……”程慕北這才看清追著龍信陽的竟然是朱明! 龍信陽已經(jīng)竄到跟前來了,程慕北伸手一拉他,丟給了沈簡生,自己抽出北魅,迎上了朱明的刀。 朱明臉上的黑斑變成了黑紋,雙目猩紅,內(nèi)力也高漲了好多倍,程慕北一時竟然壓制不了他。 趁那兩人還在纏斗,沈簡生將撞到他懷里的龍信陽扶直了,問,“你怎么會遇上朱明?” “我我我……”龍信陽喘著氣,“我剛起來,正在找你們,就就就……遇上他了!” 沈簡生盯著龍信陽的臉,但沒有看出什么端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程慕北對你不薄?!饼埿抨柎怪^,沈簡生看不見他的表情,轉(zhuǎn)身去幫程慕北去了。 朱明就像是在透支自己的潛能,到后邊已經(jīng)接不住招了。程慕北一腳把他踹來跪在地上,別過朱明的雙手,沈簡生捏著他的下巴,避免他嘴里有毒藥什么的,一咬就自盡了。 朱明目光兇狠,冷著臉不說話。 “歐陽秋呢?”程慕北直接將朱明的手臂擰脫臼了,走到他面前。朱明死死盯著他,劇烈的疼痛令他嘴唇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但臉色還是紋絲不動,“你一輩子也別想找到?!?/br> 程慕北冷笑了一聲,“他要是會躲一輩子,我也不找他了。”說著他就伸手點了朱明的幾個xue道,朱明輕哼一聲,倒下去了。 “帶回去再說吧。”程慕北拉過沈簡生剛剛捏過朱明下巴的手,嫌棄地撇了撇嘴,往朱明身上擦了擦,然后又覺得不妥,再往自己身上擦了擦。 沈簡生:“……” 受了驚嚇的龍信陽這才慢慢踱步過來,“老大,他……他他他……他們不會就在我們附近吧!”程慕北皺著眉,半晌才點了點頭,“很有可能?!?/br> 回到生死崖后,程慕北將朱明綁了起來,讓龍信陽去打了桶水,程大少爺非常不客氣地將朱明潑醒了。 朱明醒來也不睜眼,將頭扭在了一邊。只聽見程慕北說,“你放心,我什么也不會問你,只是想折磨一下你。哦,如果歐陽秋還在生死崖的話,順便讓你看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畢竟你為他出生入死,他可能都不會在你臨死前來看你一眼?!?/br> 說著,他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捏開朱明的嘴,灌了一支藥水進去,“這是我從歐陽秋的毒里提煉的,你的內(nèi)臟會慢慢被腐蝕,哪怕你死了,尸體也會滿是漏洞?!?/br> 沈簡生在一旁看著程慕北,沒有打斷他。其實這個樣子的程慕北會讓他覺得陌生,殘忍得有些冷漠,但也許這才是他真正久北閣少閣主的樣子。 接下來程慕北果然就不再過問朱明,只是每天派人把他掛在生死崖大門口,饒是朱明是一條漢子,也忍不住這種劇烈的疼痛,時常是痛到昏迷,又被痛醒。 程慕北甚至沒有再去找歐陽秋的蹤跡,每天跟沈簡生賞賞風景、下下棋,日子過得實在是逍遙快活。 不過他最近老是心悸,甚至做噩夢,半夜冷汗涔涔地醒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夢。 臨行前夜,程慕北日常從夢中驚醒坐起來。沈簡生拿著床邊準備好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汗,“夢到什么了?” 程慕北有些恍惚,伸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他夢見了沈簡生,夢里北淵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于是沈簡生殺掉了北淵……最后,程慕北自己,殺死了沈簡生。 最后沈簡生渾身是血地躺在他懷里,艱難地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想伸手摸一摸程慕北的臉,可惜抬到一半就垂下去了,再也睜不開眼。 沈簡生輕輕摟住程慕北,“你這幾天很不對勁,明天回久北閣看看吧。”他和程慕北已經(jīng)說好了,程慕北回久北閣,他回扶南莊,這樣也免得礙北淵的眼。 沈簡生語氣柔和,輕輕拍著程慕北的背。程慕北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疼得更厲害了。 程慕北對自己身體非常熟悉,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把能吃的藥都吃了,甚至還跑去泡了好幾次永生湖水,但始終不管用。他甚至隱隱發(fā)現(xiàn)……離沈簡生越近,他的反應(yīng)越強烈。 “沒事了,睡吧?!背棠奖迸Τ冻鲆粋€笑容,一副調(diào)戲語氣,“不睡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沈簡生壓下心里的不安,他還是不習慣這種*裸的調(diào)戲,“睡吧!” 程慕北輕笑兩聲,摟住沈簡生。心臟傳來的痛感很明顯,這種痛非常的尖銳,刺得他頭皮“突突突”的。 好在黎明也很快到來了,他倆的門突然被錘響,龍信陽在外邊大聲喊,“老大!老大!不好了!” 本就沒睡熟的兩人一個翻身坐起來,連續(xù)幾天沒休息好的程慕北頭有些暈,先緩了緩才沖門口的龍信陽說,“怎么了?” “歐……歐陽秋!來救!救……”龍信陽的話還沒說完,門就從里面打開了。沈簡生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冷冷看著他,程慕北還在慢悠悠地穿衣裳,微熹的天映得他臉色有些青白,好像瘦了一點兒。 龍信陽覺得心里堵堵的,半晌才吐出自己后半句話,“救朱明了?!?/br> 程慕北勾起唇角,“總算是忍不住了嗎?” 歐陽秋果然變成了一個大人的樣子,從小孩抽條成成年人,他一下子成熟不少,眉眼間幾乎辨不出來是他了。 歐陽秋竟然正在等他們。 “漂亮jiejie,”歐陽秋笑了一聲,語氣倒還是跟以前一樣,“好久不見,你想我嗎?” “當然想,”程慕北冷笑,“每天都找你呢?!闭f著他就朝歐陽秋撲去,歐陽秋竟然不躲不閃,任憑程慕北一掌拍在他的左肩上,伸手扣住了程慕北的手,一口鮮血噴在了程慕北手上。 程慕北正嫌惡心,眉頭皺得緊緊的,發(fā)現(xiàn)歐陽秋的血竟然是烏黑的!不禁如此,那烏黑的血中爬出一條條血紅的小蟲子,鉆進了他的皮膚里! 歐陽秋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說話,程慕北已經(jīng)痛苦地蹲下身捂住自己的胸口。這時,歐陽秋才說,“這份大禮,不知道對不對得起漂亮jiejie的思念?!?/br> 二十一.*(中) 沈簡生一看不妙趕緊沖上去,拔出紋天砍向歐陽秋。歐陽秋沖沈簡生勾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忽然化作一陣黑煙消失了,沈簡生一刀撲了個空,趕緊蹲下身抱住程慕北。 “老老老……老大……”追上來的龍信陽恰好看到程慕北蹲下身的一幕,結(jié)巴著跑過去。程慕北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頭上冒出來。 沈簡生抱起渾身都在顫抖的程慕北,冷冷地看了龍信陽一眼,轉(zhuǎn)身就走。本來心存內(nèi)疚的龍信陽,看著沈簡生的背影,心中忽然萌生一股毒怨,大聲喊,“你離他越近他越難受!” 果然沈簡生的背影一僵,步子邁到一半頓住了,冷冷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嫉妒、不甘、仇恨,這些負面情緒蒙住了龍信陽的雙眼,“中了*的人,一輩子都得離自己愛的人遠遠的。” 沈簡生聽說過*,如果一人中了*,一輩子都將愛而不得。不只是離自己愛的人近,就會更痛苦,甚至是想起自己的愛人,也會心如刀割。 沈簡生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程慕北已經(jīng)暈過去了,他手腕上的黑色血印還觸目驚心。深吸了兩口氣后,沈簡生把程慕北放在地上,說,“送他回久北閣。” 龍信陽笑了兩聲,“憑什么?” “龍信陽……程慕北怎么對你的,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過?!?/br> “我清楚!可你清楚我對北淵的仇恨嗎!他殺了我全村的人!”龍信陽有些聲嘶力竭,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沈簡生還沒接話,龍信陽的聲音又響起了,“你幫我殺了北淵,我就會幫你好好照顧老大?!?/br> 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陽光不再那么明媚,空氣像是凝結(jié)了,良久,沈簡生才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你太天真了?!?/br> 說著他將程慕北抱起來,飛速朝久北閣跑。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好像就能甩掉一些心上沉甸甸的情緒。 龍信陽怔在原地,鼻頭一酸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落下來,喃喃道,“老大……我對不起你……”其實他不知道會把程慕北害成這個樣子,當時他被朱明綁架后就被關(guān)在了里溪谷里,直到后來歐陽秋找到他,告訴了他,北淵是久北閣閣主!而程慕北是北淵的兒子! 當年村里人慘死的場景在他年幼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地上橫尸遍野,鮮血蜿蜒成了河流。老人小孩……沒有一個被放過,他還是因為貪玩出村了才避過一劫,結(jié)果回來……就再也不回去了。 程慕北于他,就像是生活的一種依托,他也喜歡程慕北啊,他甚至覺得如果程慕北對他再好一點的話,他就可以不恨他了,甚至可以忘記對北淵的仇恨??墒浅棠奖逼幌矚g沈簡生,為什么呢! 歐陽秋給了他幾包粉末狀的藥,讓他放進程慕北平時的飯菜中,他說這藥不會傷害程慕北,這叫*,只會讓程慕北再也沒辦法愛沈簡生。 “老大……”龍信陽痛苦地蜷起身體,將頭埋在膝蓋里,忍不住痛哭。直到有人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好哭的呢?!?/br> 龍信陽扭過頭,看著來人,瞳孔因為驚嚇而猛地一縮,“你……” 沈簡生跑到半路的時候,程慕北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褪盡了。他只好在路上找愿意收留他們一下的人家,但兩個大男人,一般人家都不會收留的。敲開不知道多少家的門后,才終于有人愿意讓他們休息一下。 收留他們的是一對老夫婦,老年人心善,趕忙給程慕北收拾了張干凈的床。 “我……朋友,他受了傷,不能趕路,您能不能幫我照顧他一天,我去找大夫!”沈簡生很少低聲下氣跟人說話,表情有些復(fù)雜。好在老爺爺和藹,拍拍沈簡生的肩,“去吧去吧。” 沈簡生一向心冷,這一瞬間各種情緒翻騰而上,差點兒史無前例地落下淚來。不過他也只是努力沖老爺爺笑笑,真誠地鞠了鞠躬,“十分感謝您?!?/br> 這里離百花谷更近,他決定先去找鬼毒仙。一來他實在無法將程慕北抱回久北閣,這樣不知道程慕北會承受多大的痛苦,二來這種事情,找鬼毒仙可能會比找北淵更有用。 他也不敢放松,誰也不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歐陽秋會不會找上門,只好加快了步伐。 百花谷是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哪怕秋天來臨,仍然有不少花還在花期。沈簡生穿過花叢樹林,總算到了百花谷的入口。有幾個女子正在巡邏,其中竟然有桑梓! “沈大俠?”桑梓看到沈簡生,略微訝異了一下,走上前來,“你怎么來了?” “我來找鬼毒仙前輩,急事?!鄙蚝喩院喴赓W,桑梓雖然跟沈簡生不太熟,但也能看出來他有些著急。 “我找人去找找鬼前輩?!闭f著她叫來一個女孩,吩咐了兩句,那女孩便朝谷內(nèi)小跑去。 “沈大俠進去坐坐吧?”桑梓總覺得有些不安,程慕北和沈簡生關(guān)系多好她是看到過的,何況沈簡生來找鬼毒仙……能有多的什么原因嗎? 沈簡生搖搖頭,“不了,我就在這里等前輩吧?!?/br> “是……”桑梓試探了一下,“是程公子他……”桑梓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沈簡生的臉色變了變,于是她很有眼色地住了嘴,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有些嗔怪地說,“鬼前輩一到百花谷,就把我們的花花草草糟蹋完了!” 沈簡生點了點頭,沒有接話。桑梓也有些沉默,幸好鬼毒仙來得快,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出什么事了?” 鬼毒仙的身后還跟著花枝,花枝神色更好了些,像個受愛情滋潤的小姑娘。沈簡生一見鬼毒仙,就兩步迎了上去,“前輩,你能跟我走一趟嗎?慕北……出事了?!?/br> “什么?”鬼毒仙揚高語調(diào),邁開步子就要跟沈簡生走。 “死老頭,你又想把我丟下嗎!”花枝對鬼毒仙看得緊,基本形影不離,生怕鬼毒仙又跑了。鬼毒仙十分無奈,“行了行了,我去去就回。” 沈簡生看著這一幕苦笑了一下,心里掛念著還昏迷不醒的程慕北,等著花枝放行?;ㄖΥ蟾乓彩强吹缴蚝喩樕缓?,大發(fā)慈悲地擺擺手,“趕緊滾回來!” 桑梓在一旁也想一塊兒去,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么說,但花枝作為女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你跟他們一塊兒去吧,看能不能幫把手,主要是幫我把這死老頭看好了!” “謝謝師父!” 三人速度都比較快,半天腳程就到了山腳下的那間小房。老爺爺出去打柴了,老奶奶正在做飯,裊裊炊煙飄在空中,襯著黃昏的落日。 “回來啦?”老奶奶眼睛不太好,需要瞇著眼才能看清人,“那孩子醒了一次,喝了點兒水又睡了?!?/br> 鬼毒仙已經(jīng)在路上聽沈簡生說了個大概,對于這倆孩子的感情稍微驚詫了一下。他是希望程慕北能傳宗接代的,畢竟鑰鑰的孩子他也自然當作自己的外孫看。不過他也沒說什么,一來他不知道在生死間走了多少遭,對于凡俗的事情也看淡了,二來沈簡生看上去狀態(tài)實在算不上好,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是桑梓一路沉默著,她沒想到……自己心愛的人,竟然喜歡同性? “謝謝阿婆!”老奶奶也有些耳背,沈簡生只好揚高了聲音,“他們都是來看病的大夫,我先進去看看我朋友!” “欸欸欸,”老奶奶忙點頭,“好,大夫好!” 鬼毒仙也道了聲謝,隨著沈簡生進了里屋。桑梓處于心理原因,沒有進去,幫老奶奶做飯去了。 程慕北的臉色好些了,不過沈簡生一踏進屋,他忽然擰起了眉,像是有點兒痛苦。沈簡生心里一痛,對鬼毒仙說,“我先出去吧?!?/br> 鬼毒仙了解過*,但卻沒想到*的威力竟然這么大。程慕北的忍耐力他是知道的,擰起眉大概已經(jīng)承受很大痛苦了。他走過去抓起程慕北的手腕,那黑色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鬼毒仙擦下一點捻了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脈搏也很正常,就是身體有點兒虛弱。據(jù)沈簡生所說,當時是有蠱蟲鉆進了程慕北的身體里。鬼毒仙扣住程慕北的脈門,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那蠱蟲是從歐陽秋的鮮血里鉆出來的,沒準兒也融進了程慕北的鮮血里。 不多時老爺爺就背著干柴回來了,心情復(fù)雜的沈簡生幫老爺爺壘著柴垛,聽老爺爺說,“放心,好孩子都不會受苦的?!?/br> 沈簡生淺淺勾了勾唇,笑容有些疲憊,“謝謝您?!?/br> 到了老奶奶叫吃晚飯,鬼毒仙才從屋里出來。他的臉色也有些凝重,望著沈簡生,“借一步說話吧?!?/br> 月光隱在烏云之中,夜色不太明亮。沈簡生和鬼毒仙站在小院邊上,隱約有幾聲青蛙的鳴叫。 “我沒有別的辦法,大概,”鬼毒仙頓了頓,“只有讓他忘了你才行吧?!?/br> 二十一.*(下) 幾個人各懷心事地吃著晚飯,桑梓自告奮勇地去洗碗。這小屋只有兩個房間,老夫婦表示他們借到了村里人的一間房過去住,讓沈簡生他們自便。 “這怎么好?”沈簡生不愿讓老人家大晚上這么奔波。 老爺爺和藹地拍拍他,“沒事沒事?!睔q月在他們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但眼神卻異常清亮,沈簡生心中一暖,“我送送你們。” “誒,”老奶奶也拍拍沈簡生,“好孩子?!?/br> 山村的路并不崎嶇,清冷的月光落在地上,送完老夫婦的沈簡生獨自朝小屋走。鬼毒仙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循環(huán),如果連鬼毒仙都沒有辦法……那自己還能怎么辦呢? 沈簡生活那么多年,一直沒覺得自己艱苦,甚至沒有感受到世界對他的惡意,直到現(xiàn)在,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命運的不公。 為什么呢? 他垂著頭,忽然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個人,抬起頭,竟然是紅著眼睛的桑梓。 桑梓已經(jīng)聽鬼毒仙說了事情原委,一時沒忍住跑來找沈簡生,“你……你……”她一出聲就帶著哭腔,哽咽了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蠱?” 她自小被花枝撫養(yǎng)長大,百花谷環(huán)境單純,她自小沒見過人間險惡,雖然沈簡生是自己的情敵,但她還是忍不住同情。 沈簡生一時答不上話,看著桑梓抹干凈眼淚才說,“或許是命吧?!彼_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都啞了,輕咳了兩聲,“慕北……醒了嗎?” 桑梓搖搖頭,“還沒有。” “那還請桑姑娘不要在他面前提*的事?!?/br> 桑梓這是第一次認真看沈簡生,他的神色有些疲憊,但眼神卻很堅定。桑梓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點頭。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世上最無奈的,也不過是無能為力。 鬼毒仙伺候完程慕北已經(jīng)打算睡了,看見沈簡生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叫住他,“你過來?!?/br> “嗯?”沈簡生走到鬼毒仙旁邊,桌子有些低矮,鬼毒仙到了一杯涼水灌了幾口,對沈簡生說,“那個誰,卿什么來著,不是什么都知道嗎?去找他問問還有沒有什么辦法吧?!?/br> “卿知先生?”沈簡生忽然提起了一點兒精神。 鬼毒仙頭疼地抓抓頭發(fā),“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我想起以前也有人中過*,只是后來兩人一塊兒自殺了?!?/br> “你,”鬼毒仙沒說下去就被沈簡生打斷了,“我聽說前輩年輕時配制過忘情藥?!?/br> 鬼毒仙嘆了口氣,“你要……”沈簡生笑了笑,“我不要,我希望我能永遠記得他?!闭f著他頓了頓,“但我希望前輩能趁我離開,讓慕北忘記我吧?!?/br> 夜風輕拂,沈簡生的衣衫飄揚,他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聽得鬼毒仙一陣恍惚,“我希望前輩能幫我把他送回久北閣,并交待北閣主一聲,從此程慕北再也不認識沈簡生?!?/br> 很多時候,作為旁觀者,總覺得兩個人感情上的事不能一個人做主了。但一旦自己陷入在感情的泥潭中,才會發(fā)現(xiàn),一切痛楚都愿意給自己,一切好的都選擇給對方……哪怕對方根本不知曉,也許也不同意。 鬼毒仙本想說什么安慰的話,但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解……那就是心上人,心尖上的熱血。 沈簡生不敢進去看程慕北,哪怕想再抱一抱他,如果能的話,還想親一親他……他怕程慕北身體不舒服,只是遠遠地在門口看了他一眼。程慕北的臉色好了些,紅色的外衫襯得他沒有那么虛弱。 以后還能不能再相見,你還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沈簡生趁夜走了,他怕程慕北發(fā)現(xiàn)端倪,還特地去了趟扶南莊找南褚。 “那你怎么辦?”南褚聽完整個敘述,沉默良久才說。他跟沈簡生一直算不上特別熟,而程慕北是他十多年交情的兄弟,肯定會從感情上偏袒程慕北。但沒想到沈簡生會自己背著程慕北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間有些不好評說 沈簡生道:“走走看看吧,也許……”也許就能找到*的解決辦法,又也許,他能淡忘他一些。 南褚大力拍拍沈簡生,他沒有愛過誰,無法體會這種深沉的感情,“你不怕慕北……知道了恨你?” 他能理解沈簡生的做法,設(shè)身處地來想,如果自己是沈簡生,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哪怕很多旁觀者會覺得太獨斷,但其實,自己面臨這個時候,別無他選。 沈簡生搖搖頭,看著南褚,“所以我找你,求你,千萬別,讓他想起?!?/br> 烏云散開了,清冷的月光傾灑在大地上。沈簡生沒敢再回去看一眼程慕北,他怕,怕這一眼,自己就后悔了。他也不高尚,他只是希望程慕北能好好的。 鬼毒仙的藥都是隨身帶的,程慕北半夜心悸醒來時,守在床邊的他一下子就驚醒了。 “醒了?”鬼毒仙皺著眉給程慕北把脈,“感覺怎么樣?” 程慕北看到鬼毒仙時驚詫了一下,“你怎么會在這兒?簡生呢?”說完他捂住胸口,皺了皺眉。鬼毒仙見他那樣子就知道*又發(fā)作了,只好顧左右而言它,“來給你收尸。” 他端起放在一旁矮凳上的一碗藥水,藥水是澄澈的綠色,透著一股草木的清香,“喏,先喝藥。” 程慕北皺著眉,“沈兄呢?” “這兒住不下這么多人,他去別處了?!惫矶鞠纱瓜履抗饪赐肜锏乃?,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 程慕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發(fā)生了什么?”說著他就想爬起來,但心臟傳來的疼痛令他臉色“唰”的一白,跌坐了回去。 鬼毒仙見他那個樣子火氣立刻就冒起來了,“愛喝不喝,不喝看你死在這兒這么去找你的小情人!” 心里一直盤旋著一股不安的感覺,但程慕北實在無法,心想歐陽秋這毒奇怪得很,怎么每次想起簡生就疼得厲害? 在鬼毒仙的冷暴力下,程慕北只好乖乖喝了藥,困意一下子涌上來,程慕北貿(mào)足精神還是耷拉上了眼皮,嘴里咕噥著念叨,“叫,叫簡生,等我。” 見程慕北睡著了,鬼毒仙才深深地嘆了口氣,給他捻好被角。他會等你的,只是,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你了。 鬼毒仙這藥能讓人抹去心愛之人的一切記憶,之前的記憶對不上號的話就會被模糊化,只當是自己記不清了,他不擔心程慕北會想起來。 打開門,他發(fā)現(xiàn)桑梓靠在門上捂著嘴哭了個雙眼通紅,嘆了口氣,“人各有命?!?/br> 程慕北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蒙,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久北閣。久北閣的房間有一股nongnong的程慕北式風格,紅得像婚房一樣。 他一時有點兒想不起自己之前干了什么,抬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皺緊了眉。他從生死崖回來……好像受了傷,歐陽秋,歐陽秋好像給他下了什么毒?不過后來好像鬼毒仙給他解毒了? 少爺,您醒了?”丫鬟從外邊走進來,詢問程慕北。 程慕北點點頭,“幾時了?” “申時,”丫鬟說,“閣主讓您醒了就去找他?!?/br> “知道了?!?/br> 北淵在書房里看書,啞叔守在門口,見程慕北來了鞠了個躬。程慕北忙扶住他,“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見我不用行禮啊啞叔?!?/br> 啞叔是照顧他多年的老人,連北淵對他也很敬重。他和藹地笑笑,指了指書房的門,程慕北會意地走上前敲了敲,“爹?!?/br> 北淵好一會兒才說,“進來?!?/br> 北淵的書房非常大,還擺了一張大躺椅和一張床。這些年北淵經(jīng)常在書房看著書看著書就睡了,一直沒續(xù)弦,只有啞叔照顧他。 程慕北想到這里忽然皺了皺眉,之前好像有什么人照顧他?心頭傳來微微的痛感,他有些迷惑地坐下,“您找我什么事?” 北淵先打量了一下程慕北,鬼毒仙已經(jīng)跟他講了發(fā)生的事。他聽到沈簡生做出這樣的選擇后訝異了一下,不過也正合他意。他本來還在想怎么干預(yù)他們的感情,沒想到歐陽秋竟然順水推舟幫了他一個大忙。 但是,該算的帳還得算。 北淵淡淡地說,“派去的人沒有找到歐陽秋的下落,你怎么看?” 程慕北倒是很淡定,只是目光有些陰冷,“我們在明他在暗,始終不好找,不過他是憋不住的,總會出來?!?/br> “別忘了你這次可是栽在他手上的?!北睖Y笑了一聲。程慕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狡辯,“是我對童子功了解不足,趁卿先生還在久北閣,我仔細去問問他?!?/br> 說完,他又想起,“沐蓁姐和卿先生的事,您覺得……” 北淵已經(jīng)征詢過沐蓁的意見了,她愿意在解決歐陽秋后跟卿知喜結(jié)連理,北淵自然沒意見,“婚事定在除去歐陽秋之后?!?/br> 程慕北正為沐蓁高興,聽見北淵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找人幫你物色幾個好姑娘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