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踉蹌著退后幾步，抬手撫過散亂的鬢發(fā)?！澳愀櫸??！?/br>
    “保護你。”江鶴軒低聲糾正。

    他拽住辛桐的小臂，將她往身邊帶，嘴上輕聲細語地與她說：“快十點了，明天不上班嗎？”

    辛桐被他蠻橫地拽著向前，險些摔倒。

    “放開！”語氣近乎是氣急敗壞。

    江鶴軒笑了下，眼睛像浸在淺潭里的鵝卵石，你觸到他的眼神，仿若指尖觸到幽潭的水，陰涼陰涼。

    “想留下？留下做什么?！蹦腥说赝f?！翱纯茨?，喝了多少酒，夜里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辛桐使勁去掰他鐐銬般的手?！昂湍銢]關(guān)系，有人送我?！边^量的暖氣蒸得她面色緋紅，急促的聲音從嗓子眼發(fā)出來，悶著。

    江鶴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五指收緊，在手腕留下一圈微紅的掐痕。

    “江鶴軒，我不想和你吵，更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說那些難聽話?！毙镣┓啪徴Z調(diào)?！胺攀?，不然我喊人了?！?/br>
    “喊誰？傅云洲？”

    辛桐瞪他，儼然在說氣話?！笆怯衷趺礃樱凑撛谶@兒的都在，易修、文然，哥哥，我高興喊誰喊誰……江鶴軒，我講最后一遍——放手。”

    江鶴軒終于收斂了故作姿態(tài)地笑意，從虛幻的想象跌入赤裸的現(xiàn)實。

    “有時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他喃喃，手上的力道愈發(fā)重了?！拔抑滥銓櫦疚娜?，在你眼里他最無害，是嗎？呵，大家都是危險分子，可小桐就是偏心……偏心季文然我勉強不說你，那程易修呢？時間一久，便忘記勒死到底有多疼了？”

    他俯身壓過來，辛桐隨之抖了一下。

    口腔還殘留著濃郁的水煙氣，夾雜一點蜜桃味和酒中隱約的麥芽甜，深吸一口氣，甜香且糜爛的滋味從舌苔向上升騰。

    對方卻滿載著清醒的氣息，身上挾帶著過分的洗滌劑和肥皂香。

    “前幾天對我說過的話，你自己還記不記得?！苯Q軒的聲音沉著，甚至是重的?！皩Ω端麄儯?，真有意思，你跟他坐同一桌，跟他喝酒、對他笑，不像是想擺脫干系的樣子……還是對你而言，我的好天生比他們廉價。”

    辛桐撇過頭，纖長筆直的睫毛垂了下去。

    果然還是一樣。

    她慢慢說：“跟好不好無關(guān)，而且不是只有壞人才會去殺人?！?/br>
    其實辛桐說得不是幾個男人，而是自己父親。

    辛淮飛干的是殺人放火的行當(dāng)，可作為女兒，她當(dāng)不了道德標(biāo)桿，也無法遏制偏頗的心為他開脫。

    江鶴軒冷著臉，輕聲說了句：“辛桐，這是你說的——跟好不好無關(guān)——記住了?！?/br>
    她整個人是被拖進男廁所的。

    ……疼。

    或許是江鶴軒平日里過分的溫吞和耐心，顯得這次疼到牙酸。

    她蜷縮起來，仿佛一只匍匐在猩紅色絲絨坐墊上的白鴿。一雙黑絲襪裹著的小腿不斷蹬踢，肩膀含著，背部弓起。手踝被皮帶扎緊，一直拉高摁在頭頂。

    象牙白的長裙從背后扯開，白鴿雪似的羽毛濺滿血點。少女不斷痙攣著、掙扎著，卻不哭泣也不叫喊，死死咬牙，緊緊閉著嘴。

    她并非輕佻的、浮脂似的女人。被男人這般公然猥褻，被旁人發(fā)現(xiàn)要比此刻捂住嘴，眼睜睜看著他的性器剖開自己更叫她下不來臺。

    袒露在外的rufang被他玩弄，指尖揪起乳尖拉扯，有一股難以啟齒的刺痛。

    前戲不夠足，xiaoxue的嫩rou顫顫巍巍地吮吸著他的guitou。

    臀瓣被掰開，她能感覺roubang正在填滿甬道，一直戳到敏感的宮口，狠狠頂了一下，腰肢隨著他又急又快的抽送左右扭動，以至于帶著yin水的媚rou被粗長roubang帶了出來。

    “這就受不了了？他們不比我狠？傅云洲不比我來得疼？”他像是在笑，細碎的耳語如同詛咒，又像是偏執(zhí)的鬼魂。

    guitou在前段摩擦，一直來回插。

    眼前浮著淡白的模糊的虛影，胸口緊緊地被撕扯，辛桐深吸一口氣，哽住的呻吟斷斷續(xù)續(xù)落出零星。

    該死，我消失那么久，你們好歹有點反應(yīng)啊。

    她的心聲似是傳到了另一頭，傅云洲恰逢看了眼手機。

    “怎么回事?！?/br>
    程易修沒聽清，耳朵湊過去?！笆裁?？”

    傅云洲關(guān)上手機，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季文然遙遙見他起身，皺皺眉頭，也跟著走出去。

    “老傅?！彼傲寺?。

    傅云洲轉(zhuǎn)頭看他，先是一愣，繼而說：“我去找小桐，發(fā)她消息沒回?！?/br>
    “一起去吧?！奔疚娜淮怪X袋。

    相對無言地走到洗手間所在的幽僻長廊，沒瞧見人影。

    大衣還掛在椅背，以她的性子不會不告而別。

    傅云洲拾起掉在地上的口紅管，遞給季文然，“你看看。”

    季文然接過，在手背畫出一道紅痕。

    “好像是小桐的。”他答。

    她唇上來來回回就那么三四種顏色，季文然見得多自然有印象。

    傅云洲神色稍變，推開衛(wèi)生間的拉門。

    沒見有人，他步履匆匆地經(jīng)過一扇又一扇的門，直至最后一扇。

    他伸手去推。

    江鶴軒衣冠楚楚，甚是輕松。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道：“你比我想的遲?！?/br>
    辛桐半個身子裸在外頭，抬手擋住自己的臉。

    傅云洲面色陰沉地一把揪住江鶴軒的衣領(lǐng)，摁在墻上?！拔娜?，你帶小桐走?！?/br>
    季文然伏著身子，把她從角落拉出來。見到長裙被撕爛的口子，又急忙脫去大衣裹住她。

    “別抱我?！毙镣┑肿〖疚娜?，為自己的狼狽感到手足無措?！昂芘K。”

    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腿，余光掃過，還看得見腿間殘留的精斑。

    “沒關(guān)系?！奔疚娜恍÷暩嬖V她。

    辛桐抿唇，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給優(yōu)白發(fā)消息……不然場面太難看?！?/br>
    話音未落，江鶴軒搖晃了一下，腹部隨之遭受沉重一擊。

    徐優(yōu)白帶蕭曉鹿匆匆趕到的時候，場面真的有點難看。

    他慶幸自己讓程先生留在原處，不然連徐優(yōu)白這種見慣大場面的特務(wù)都控不了場。

    要是女主角在這兒還能學(xué)一學(xué)電視劇，大喊一聲——不要再打啦！可辛姐被季先生抱走……現(xiàn)在只有他和小鹿。

    蕭曉鹿看著傅云洲一腳蹬在江鶴軒胸口，還沒在心里感嘆完——這人脾氣真好，被傅狗摁著打都愣是沒發(fā)火——就見他沖傅云洲一拳揮去。

    于是她的心理活動變?yōu)椋捍蚰抢?、打這里！對對對，左勾拳，右勾拳！牛逼！

    徐優(yōu)白正要去攔，被蕭曉鹿匆忙阻止。

    “我?guī)涣?，你帶鞋一七四。傅狗米八多，對面那個瞧著也有一米八。你這小身板預(yù)備拉誰？他們一個胳膊就把你撂倒了，還拉架呢，你拉得了誰！”

    蕭曉鹿一通說完，朝男友錯愕的臉翻了個白眼，幸災(zāi)樂禍地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辛桐最怕這種令人尷尬的場面。

    如不是季文然把她抱走塞車里，然后一路開到自己家，辛桐必然一頭撞向墻壁，徹底放棄解決這堆爛攤子。

    她不適合處理任何情感問題。

    “我有野蘋果，甜橙，巧克力，香草檸檬……”季文然跪在地上，從櫥柜掏出最后一個裝著浴鹽的瓷罐?！芭?，可樂味限定，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你要嗎？”

    辛桐裹著他的大衣坐在一邊，看著水漸漸蓄滿橢圓形的浴缸。“隨便吧?！彼€不知道自己的內(nèi)褲身首何處。

    “那就野蘋果加甜橙?！奔疚娜获{輕就熟?！拔业耐馓兹拥厣暇秃谩！?/br>
    辛桐點點頭。

    男人交代完，下樓從一排冷藏柜中拿了一堆罐裝冰淇淋，折回來扔到她面前。

    辛桐泡在水池，圓圓的下巴埋在一堆泡泡里，快把滿池的泡沫吃下肚。

    “泡澡吃冰淇淋？”她緩慢眨眼。

    “不好嗎？”季文然反問。

    他坐在浴池邊沿，往辛桐手里塞了把玫瑰金的長勺。

    辛桐浮上水面，隨手拉開一杯，舔掉塑封膜上的殘余。

    “對不起?！彼q豫片刻，還是說出口?！鞍涯銕У竭@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

    “我說了，沒關(guān)系?！奔疚娜簧焓秩ヌ剿疁兀謱⒄礉M泡沫的手指湊到鼻尖嗅了嗅。“可能是太喜歡，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反而沒關(guān)系了?！?/br>
    他話說得凌亂潦草。

    辛桐一口一口吃冰淇淋，“你不用對我那么好?！?/br>
    “我只是……希望你做那種事的時候能開開心心的。”季文然垂著腦袋。“起碼……起碼不疼吧?！?/br>
    說完，季文然似是想起自己的黑歷史，悶頭挖了一勺冰淇淋喂到她嘴里。

    辛桐無言以對。

    她在季文然家中暫且睡下，宿在客房，直至后半夜才進入夢鄉(xiāng)。

    翌日上午，傅云洲來找她。

    沒缺胳膊沒缺腿，脖子上的血痕辛桐全當(dāng)失明。

    他話沒多說，只一句——進書房。

    辛桐推開房門走入，沒找到多余的凳子，便席地而坐。

    男人雙膝打開，坐在紺藍色的扶椅。“辛桐，接下去的話你聽好，我只問你一遍?！?/br>
    辛桐眨眨眼，猜不透什么話會令傅云洲這般煞有其事。

    他說著，俯下身，直直看向?qū)γ嫒说碾p眸，像要透過皮囊瞧見少女隱秘的心思。

    “如果我殺了江鶴軒，你會傷心嗎？”

    辛桐啞然。

    她無措地看向兄長，眼底干干凈凈，傅云洲甚至能從里面看見自己。

    “我明白了。”他還是那種聲調(diào)，很平靜。

    傅云洲起身欲走，辛桐叫住他

    “哥哥！”

    少女四肢并用地從地毯爬起，拍去并不存在的灰塵。

    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鲁觥?/br>
    “你想問那些問題，我都沒有回答……對我來說，所有事情里最不現(xiàn)實的……是你們居然會愛我?！?/br>
    （下章終于可以寫江同學(xué)的火葬場了，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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