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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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桐跟著他在臨近的小徑走了一會兒。說是小徑,也不過是一道被人工布置的蜿蜒綠道,矮矮的灌木叢枝丫交錯,腳下是一條窄窄的鵝卵石道。 她穿著三厘米的綢面高跟鞋,雖然走得緩,卻費(fèi)力,生怕一個不留神擰到腳踝。今夜忽得反暖,黏膩的熱氣將涂上脂粉的面頰蒸出薄薄的油脂,怪不舒服的。 賓客們的交談聲隱隱傳來,隔著疏疏落落的細(xì)枝,能瞧見那頭觥籌交錯的人。辛桐暗暗想,不知道傅云洲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會是什么心情,她想著想著,心里升起一股惡作劇的快樂。 “你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我?”江鶴軒突然停下腳步?!盎蛘呶乙郧罢J(rèn)識你?” 辛桐一愣,接著說:“為什么這么說?” “眼神?!彼噶讼伦约旱难劬Γα??!澳憧次业难凵窈芴貏e?!?/br> 江鶴軒可不是程易修那種只會到處蹦跶的小獅子。 “可能是上輩子?”辛桐仰起臉,葉影映在面頰,像帶著有紋樣的蕾絲面紗。她仿佛第一次見到江鶴軒般,怎么看都覺得新奇。 江鶴軒笑著說:“這樣說怕俗了。” “怎么著不俗呢?” “怎么都要俗?!苯Q軒說。他第一次搭訕女生,不管哪種方式開口都俗。 “你為什么在這兒?你瞧著不像是這里的人?!毙镣┑?。 “替我堂兄來的,嫂子病了?!苯Q軒的回答簡練。他穿著簡易的西裝,深藍(lán)色的領(lǐng)帶,袖口是普通的紐扣,不過是做到了合身不失禮。辛桐摸多了傅云洲柜子里的各種西裝襯衫,看衣服自然有經(jīng)驗(yàn)……女人嘛。就像現(xiàn)在這身純黑一字肩的輕禮服,也是一看就知道來處。 她輕輕“哦”了一聲,有說不出的滋味。 “你呢?”江鶴軒反問,眼神好像在說……你和我一樣,都不像是這里的人。 “陪哥哥?!毙镣軘n了下鬢發(fā)。 興許是以往的慣性,江鶴軒總能讓她覺得無所遁形。 “傅云洲啊……”江鶴軒垂眸,唇角含著淡淡的笑。 “江先生,”她偏頭看他,新安口音讓她的話如同嘴里含著水似的含混,“其實(shí)呢,我喜歡坦陳一點(diǎn)的男人?!?/br> “哦?” “那種表面上溫文爾雅,暗地里窺探別人心思,耍手段扮無辜的家伙最是可怕……不是嗎?”仗著現(xiàn)在江鶴軒聽不懂,辛桐暗搓搓地指桑罵槐。 “人總要說點(diǎn)謊話,”江鶴軒望著她,眼神溫柔得像一汪藍(lán)盈盈的湖,他聲音里有一種孤獨(dú)的聲響,比蝶翼還要輕薄。 辛桐抿唇頓了下,突然一下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自始至終,她又何嘗不在說謊? 對于傅云洲,她恨他,又忍不住去可憐他。 程易修她是沒恨過,只覺得分外可惜。 唯獨(dú)江鶴軒,她是心口梗著一股悶氣,想發(fā)火,卻怎么都提不起恨意。 “跟你聊天可真費(fèi)力?!毙镣┢策^臉,咯咯笑了,故意撒了個嬌?!澳阏f說你自己吧,我不擅長聊天。”她故意拋了個話頭給他,想探探江鶴軒愿不愿意說,也想知道他在這個時空過得如何……辛桐還是心軟,軟得仿佛一個熟到快爛掉的甜柿。 “我?”江鶴軒挑眉,“不過是一個教書的普通人?!?/br> “教什么?” “文學(xué)史?!?/br> “一定有很多小姑娘來蹭你的課?!毙镣└袊@。她回憶起自己在階梯教室蹭江鶴軒課,還被他因?yàn)橥媸謾C(jī)點(diǎn)名叫起來回答問題……又成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單身,一個人租公寓住,有一輛三十萬的車。父母幾年前辦了離婚手續(xù),母親回娘家跟外婆住,父親獨(dú)居,平輩只有一個堂兄?!彼绱似届o地交代自己的家事,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你是在相親嗎?”辛桐調(diào)侃。“我可不會告訴你我的信息?!?/br> 她的回答江鶴軒絲毫不意外。她孤零零地坐在那兒的時候,雙足一直交纏著,腳踝緊貼,背部微微弓著,明顯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傅家的小姐,傅常修好兄弟的遺孤,又是傳言里傅家兄弟極其疼愛的meimei……不應(yīng)該那樣警惕。 “至少我知道了你的名字,還知道你哥哥是傅云洲?!苯Q軒道?!斑@是個好的開始?!?/br> 他說完,朝她伸手,攤開掌心,似是要牽起她的手親吻手背。 辛桐遞出手,卻被他一下捉住了纖細(xì)的手腕骨,溫暖干燥的手指觸到她的肌膚,要燒著似的,她的臉突然就紅了,紅得莫名其妙,真的搞得兩人好像從未親昵過一樣。 他握著她的手腕,偏頭在手臂內(nèi)側(cè)落下一個溫?zé)岬奈?。唇在肌膚流連片刻,繼而露出獠牙,牙齒輕輕咬在手腕,近乎是zuoai時的吸吮,骨頭都要酸了。狹小到只能容納兩個人的甬道令她退無可退,再往后走一步便要一腳踩空栽倒進(jìn)灌木從中,嗓子全然失聲,興許是過于熟悉的緣故,無言的震驚遠(yuǎn)大于要尖叫的驚恐。 江鶴軒摟住她的腰,將她錮在懷中。 他在她耳邊輕輕呼著熱氣:“一個小紀(jì)念,請不要說出去,不然會很麻煩?!?/br> 辛桐用力抽回手,壓低嗓音。“你干什么?威脅我?” “沒有?!苯Q軒說?!暗銥槭裁匆饝?yīng)陪一個陌生男子出來走一走呢?這難道不是代表你有好感嗎?既然是有好感的成年男女,親一下手算不得過火的事情。” 他扣住她的臉,和煦地笑了?!靶镣┬〗?,這才叫威脅啊?!?/br> 傅云洲的聲音恰好在此時傳了過來,他一遍遍地叫著辛桐,音量不算大,顯然已經(jīng)在附近。 辛桐嚇得一抖,使勁從江鶴軒懷里掙出來,穿著高跟鞋的腳順帶狠狠踹了下他的小腿。 “哥,我在這里。”她喊了一聲,眼睛牢牢盯著江鶴軒。 江鶴軒笑了笑,拍掉褲腿的褶皺。 不一會兒,傅云洲的身影從另一頭顯現(xiàn),江鶴軒卻絲毫沒有要逃逸的態(tài)度,悠然自得地候著。 傅云洲快步走到辛桐身邊,打頭第一句便是:“這么不聽話?!?/br> 辛桐退后半步,下意識用手掌掩住手臂內(nèi)側(cè)曖昧的紅痕。“出來走走……哥,這位是江鶴軒?!?/br> 傅云洲將視線挪到對面的男人身上,左手把meimei往身側(cè)拉了拉。 “傅總,幸會。”江鶴軒含笑伸手。 傅云洲沒接,只淡淡掃了他一眼。 辛桐的目光迅速在兩個男人間橫跳一個來回,心思也在“千萬、千萬別打起來,怪丟人的”和“打起來,打起來,兩個混蛋快互毆啊!”之間反復(fù)蹦跶。 江鶴軒收回手,也沒見他顯現(xiàn)出一分一毫被羞辱的惱怒。 “走了,”傅云洲說。 江鶴軒看著她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仿若一只鹿消失在森林。 “辛桐,”他的唇低低地念了聲。 回家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無風(fēng)的夜晚悶得人透不過氣。 傅云洲開車回家的路上一聲不吭,辛桐在副駕駛座時不時地嘗試遞話頭,他都沒接,到最后誰也不說話,半開的車窗的縫隙里涌動的風(fēng)聲便成了最嘈雜的聲響。 寶貝meimei突然被搭訕,男性家屬的情緒極不穩(wěn)定。 辛桐脫下高跟鞋,回頭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男人。“我回去睡覺了?!?/br> “等下?!备翟浦藿凶∷?。“碰了哪兒?!?/br> “什么碰了哪兒?” “他碰了你哪里?!备翟浦拚f。 “沒哪里,”辛桐沒好氣地別過頭,顯然是氣他在車上冷淡的態(tài)度,“怎么著,他還能當(dāng)場強(qiáng)jian我?” meimei真是越大越不聽話! 他有點(diǎn)粗魯?shù)陌阉话炎У綉牙铮阉龔睦锏酵舛夹兜艨纯茨睦锪袅撕圹E似的掐著她的臉,從耳垂檢查起,然后是脖頸。 “傅云洲你神經(jīng)病!”辛桐猛地拔高聲調(diào),空出的一只手不管不顧地推搡著他的胸口?!澳阌衅饽闳フ宜?!拽我做什么!你有本事去打他??!” 傅云洲擰著眉頭,蠻橫地把她的手臂拽到眼前,一翻開就瞧見內(nèi)側(cè)玫瑰色的吻痕。 他氣她被別的男人輕薄還不吭聲,可終究還是放緩了語調(diào)。 “乖,不難受了?!备翟浦拚f著,嘆了口氣?!坝懈绺缭?,沒事了?!?/br> 他垂下眼,柔柔地吻上那處紅色的印記。 辛桐抖了一下,忍不住屏住呼吸。 一個是溫柔的面具下生長著瘋狂的面孔;一個是瘋狂的外表下掩藏著溫柔的心臟。 兩種性格在不停撕扯著他們的靈魂,于是兩個男人在之間不停搖擺,不斷忍受煎熬,如同對稱存在的陰與陽。 她居然死了三回才看清楚。 彡ω.n ㈡q q.cΟ我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