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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韓娛之上癮者(TANBI)在線閱讀 - 我會讓她永遠糊涂下去

我會讓她永遠糊涂下去

    4月5日。

    Artistpany經(jīng)紀公司發(fā)布哀告。

    【演員鄭宇成的父親已經(jīng)離世了,因為是特殊的疫情時期,所以鄭宇成表示要和家人安靜地度過。】

    經(jīng)紀人崔赫宰表示,目前處于疫情的特殊時期,吊唁活動很難舉行,請用電話或短信來安慰,在此鄭重謝絕任何吊唁金。

    4月7日。

    首爾江南忠北陰城郡圣母醫(yī)院。

    遺體告別儀式。

    沒有病痛,不受折磨。

    老人是因為年歲太高,生命的自然消散而已,就像風(fēng)吹落葉歸一樣,安詳?shù)碾x開了。

    可親人離世,怎能不悲痛。

    靈堂前傳來悲痛傷心的哭聲。

    醫(yī)院外。

    車內(nèi)。

    南熙貞坐在車里,她不敢進去,剛才看見政宰哥走進醫(yī)院里,也沒有勇氣跟上。

    她好討厭醫(yī)院。

    她痛恨吊唁。

    鄭宇成的父親去世了,他也沒有爸爸了,像她一樣。

    不一樣的。

    她的一雙眼睛隱在暗處,干凈透徹,冷暖分明,貓一樣的晶亮,深深柔軟泛紅。

    怎么能一樣。

    我的爸爸。

    他長什么樣子我都不知道。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喜歡吃什么,喜歡玩什么。

    他見過我嗎?他知道我是他的孩子嗎?

    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舍不得我。

    他會叫我熙貞還是貞貞呢。

    他抱我的時候,是會先親臉蛋還是拉拉手。

    他有沒有說過愛我。

    他想不想要我。

    這些,我都不曾擁有。

    她好想擁有。

    但老天認為,她不配擁有。

    寂然的車內(nèi),有一人默默的環(huán)抱住她,大掌摩挲著她的眼瞼下,輕輕的摸摸臉蛋。

    是孔劉。

    他陪著坐在車內(nèi),一言不發(fā)的靜候,像位守護神,將人擱在自己腿上擁著。

    當(dāng)從醫(yī)院門口傳來響動時。

    當(dāng)看見親屬抬棺將老人遺體送上車,開往忠北陰城郡甘谷面時。

    當(dāng)鄭宇成一身喪服的護送棺槨,一閃而過的面容憔悴而哀慟時。

    熙貞不受控制的紅了眼眶。

    不是哭。

    而是淚流,安靜的,濕漉漉的,一行又一行的淚水浸濕了她的小臉,滴落在環(huán)抱的那只手背上。

    孔劉知道。

    她想起了自己的mama,觸景傷情,還有……那個無比禁忌的話題,沉重萬分的一個稱呼。

    “父親”。

    靈車開走了。

    他們也駕駛著車子,慢慢的跟在后面,只是出于人性里的一份哀思,畢竟當(dāng)時聽到消息的時候在場,應(yīng)該要做出一番禮儀。

    孔劉容易想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和弟弟,但不敢繼續(xù)發(fā)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親人離世的時候。

    自己沒有信心可以將所有事有條不紊的處理掉。

    忠北陰城郡甘谷面。

    送靈的親屬已經(jīng)開進了墓園。

    熙貞打開了車門,丟下一句“我去買東西”后獨自一人跑了出去。

    不多時。

    車門被打開了,她挾著一身涼氣重新坐好,膝蓋旁多了一束精美的扇形捧花。

    今天是陰天。

    濃云密布,看著隨時要下雨似的。

    她望著這束花發(fā)呆,倒讓人反而擔(dān)心她,鄭宇成要比她想象中的強大,何況是喜喪。

    可小朋友共情能力強,加上她現(xiàn)在又……孔劉不得不跟著,瞄了眼時間,溫柔的握住她的手。

    “里面一時半會不能結(jié)束,我們先去吃飯吧?”

    她不說話,搖了搖頭,倔到骨子里。

    沒辦法,他只好起身去附近買了些吃的,簡易包飯之類的食物,盯著她吃一點。

    可是地哲啊。

    他沒想到這件事竟會深深刺激到熙貞。

    讓那本來就頑劣嬌犟的人兒,崩斷了最后一絲心防,那害人的妖精內(nèi)心居然如此脆弱。

    是病癥的驅(qū)使嗎?

    是藥物的誘催嗎?

    孔地哲傾聽了一個孩童的心靈。

    “我……”

    她動作秀氣的往唇邊遞著紫菜飯團,黑睫長長一撩,小心翼翼看向左邊的男人。

    澄瑩的眼瞳,如寶石粹下了露水。

    “我不是故意想做壞事的?!?/br>
    “我只是特別渴望靠近你們?!?/br>
    她嘴唇微微哆嗦,仿佛一個做錯事正在道歉的稚童,怕受到更加嚴厲的責(zé)罰,目光里充滿顫抖。

    “我就是……覺得……”

    “你和他,有些像我的爸爸。”

    說完,驚覺自己口誤,連忙慌張的擺手解釋起來,笨嘴笨舌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沒有其他意思。”

    “我只是單純感覺我的爸爸應(yīng)該也像你們一樣……”

    “高大、智慧、帥氣的、紳士的、像棵大樹、像座大山……”

    “擁有那些美好的東西……”

    “只想想?!?/br>
    “我就好開心了?!?/br>
    她說著,看著自己的眼神里有如履薄冰的憧憬,仿佛透過面前人加以描繪自己的想象,來補上缺失的那一塊。

    那樣希冀、那樣幼純。

    像五月雨,綿綿淋淋。道不完說不清。

    至此。

    孔劉全明白了。

    他靜默的轉(zhuǎn)頭望向窗外,手肘撐起抵住了嘴唇,眼周迅速泛紅,咽喉吞噎苦澀。

    耳邊卻響起。

    她輕不可聞,一點小小的自私懇求。

    “請不要討厭我?!?/br>
    “將我當(dāng)做一個陌生人?!?/br>
    “悄悄的離開吧?!?/br>
    只是希望,寄托自己全部思念的影子,一位“爸爸”的符號,不要厭惡自己。

    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因為不受爸爸喜歡才得不到而已。

    望著窗外的人,用手緊緊掩住自己的嘴唇,眼眸充斥紅血絲,浸入了大海里,嘴邊嘗到了咸澀。

    聽不得這樣的話,心痛難耐到極點。

    從沒有這樣心疼過。

    他好似沒有真正的去了解一個人,不知她的喜怒哀樂、不知她的愛恨渴求。

    可是熙貞啊。

    你是最與眾不同的孩子。

    所以上帝藏起了你生命的一部分。

    他想告訴你。

    就算這樣。

    你依然是最寶貴的那一個。

    等到親屬送靈車從墓園離開的時候。

    孔劉才載著她將車子開了進去,不為別的,只是想盡自己的那一份心,小小吊唁。

    沒有多留。

    送上花聊表心意后也就轉(zhuǎn)身離去。

    但在下坡的一排樹下,見到了一個本該坐著家屬車離開的人站在僻靜處等著他們。

    巍峨挺拔,一座幾經(jīng)風(fēng)雨的山石,黑色喪服黑色領(lǐng)帶,手臂戴著白底黑條方布。

    面容疲憊,目光幽深,唇邊和下巴有青黑的胡茬。

    是鄭宇成。

    人生真是奇妙。

    算起來。

    在這短短的幾天喪期內(nèi),一直默默在身后陪伴自己的人會是熙貞和孔劉。

    他有看到。

    他也知道。

    所以才沒有走,待他們向父親獻上花之后在遠處等著。

    開始的悲痛已經(jīng)慢慢沒有那么沉重,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

    聽說是輕松的離開。

    心里寬慰不少。

    這是自然法則,人類存在于自然中,自然要遵循消亡規(guī)律。

    何況。

    自己都要是年過半百的人了,理當(dāng)要看開些,出乎意料,調(diào)整心態(tài)的速度比想象中好。

    就是。

    就是還擔(dān)心。

    他發(fā)現(xiàn)這件事刺激到了熙貞,本不想讓私事擾亂他人,可終究還是讓她觸目傷懷,過不去曾經(jīng)的哀痛。

    感覺到了。

    她替自己痛。

    她替自己悲。

    怎能讓人不愛。

    她向自己跑來,話很多,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思維難以控制,心境交替,情緒高漲。

    一會兒說起這個,一會兒說起那個。

    然后不知怎地,又像一朵衰敗的花,迅速枯萎,變得低沉陰郁,沉默寡言的低下頭。

    而每當(dāng)這時。

    孔劉總會悄悄的看向遠處,當(dāng)目光悠回的一刻,除了淡淡的紅血絲,再也瞧不出其他。

    鄭宇成明白。

    她“身不由己”,她“不受控制”。

    那個病,讓她不得不感同身受,讓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回憶傷痛。

    讓她身體轄拗,讓她內(nèi)里掰折。

    然后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勢態(tài)侵襲著生理和心理。

    唉。

    熙貞。

    真的讓自己更難受啊。

    三人一同慢步在干凈平整的小路上,兩排樹枝沙沙作響,風(fēng)兒甚至帶來了遠方的櫻花瓣。

    又詭麗又憂傷。

    鄭宇成淡淡的凝視著一個人,無比溫柔的眼神,輕輕磁啞道。

    “我餓了?!?/br>
    “你能幫我買點吃的嗎?!?/br>
    她丟掉滿腹心事,雀躍的一抬頭,眸珠水洗過的清亮,來不及答應(yīng),擦擦眼睛轉(zhuǎn)眼就跑開了。

    “我們?nèi)ツ沁叞??!?/br>
    “嗯?!?/br>
    一方石臺,一株綠蔭,向陽而生,此刻陰云被艷陽穿透,幾縷金燦將濃霧打的七零八落。

    兩抹黑影,俊拔高挺,對立而站,沒有冷熱,全都被絢爛的驕陽灑滿了溫暖的噯色。

    不知講了些什么。

    地上落滿了煙頭。

    “那部flix劇……”

    “接下吧?!?/br>
    孔劉安靜無言的看著眼前男人,他抽著煙,眉宇似乎通透許多,有釋然,有放下,有忘懷,有難以割舍。

    “嗯?!?/br>
    矛盾,一開始本不應(yīng)該存在,就算自己非常不喜歡一個人,也不希望用親人分離去懲罰。

    不知是什么難以割舍。

    但自己覺得應(yīng)該說。

    于是將車里的一番坦誠告訴了這個人,沒有是非對錯,有的只是一顆赤子之心卑微的希望。

    他沒有責(zé)怪熙貞。

    也不愿意讓這個人責(zé)怪。

    他覺得。

    無瑕,不應(yīng)該蒙塵。

    相比自己,相比世上其他人。

    他們包括自己,一開始的動機與心境絕做不到如此單純。

    但沒想到,自己站在了這層,而那人卻已經(jīng)站在了那層,甚至更多更高。

    為何那樣豁達寬愛,為何如此愛憐珍惜。

    這人眼中有淚,懸于眶中,有疼有痛,有傷有哀,有情有暖,稍作頓悟后,余惜不散。

    似佛偈里所講: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dāng),無有代者。

    鄭宇成希望自己是代者。

    盡管,過去心不可得,現(xiàn)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可他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guān)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徹了,悟了。

    熙貞啊。

    生死大海,誰作舟楫?無明長夜,誰為燈炬?

    我想做你的代者。

    我要做你的代者。

    生死大海,我作舟楫。

    無明長夜,我為燈炬。

    于是他眼含熱淚,望著一人,淚光閃動,久久不落,傷之極,愛之極。

    聲音落于塵埃宇宙。

    不失不滅。

    “如果糊涂會讓她快樂?!?/br>
    “我會?!?/br>
    “讓她永遠糊涂下去?!?/br>
    愛情與面包

    《忠武路LIFE》繼續(xù)拍攝中。

    【請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感覺】

    “第一次嗎?”

    李馬克坐在鏡頭前,回憶起當(dāng)時,笑容輕揚,羞笑一聲,完全小男生的靦腆做派。

    “很漂亮。”

    “很閃亮?!?/br>
    【據(jù)說是同一期練習(xí)生,有一起生活過對嗎】

    “時間不算長?!?/br>
    裴珠泫抓了抓長發(fā),沉思一番,臉上浮現(xiàn)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的很調(diào)皮搗蛋?!?/br>
    “最喜歡找她玩?!?/br>
    【不是最喜歡的meimei但是最cao心的一個?】

    “何止cao心,簡直就是恐怖。”

    金希澈犀利發(fā)言,逗得在場所有人都笑了,不過還是實話實話夸了一番。

    “李秀滿老師向我們炫耀過的?!?/br>
    “如果不做演員這份工作的話。”

    “公司中斷的那個女團計劃里。”

    “她是被決定要以C位出道的孩子?!?/br>
    C位,妥妥的C位。

    SM當(dāng)初相當(dāng)看重,甚至已經(jīng)擬定好了大致的出道計劃,因為這樣漂亮的孩子,放棄太可惜了。

    只是一切都被幾張照片改變了。

    雖然是私底下和公司出道的男愛豆談戀愛沒錯。

    又不是和別人,是自家人,還能瞞住。

    只是想嚇嚇而已,說是讓其退出,實質(zhì)更多想讓她多反省反省。

    誰知道孩子不按套路出牌,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不像普通人會回到公司爭取機會。

    只要她認個錯,說幾句好聽話,分手,改正,好好練習(xí),不像以前一樣頂撞老師。

    肯定會給機會的,出道計劃都通過股東會議了?。?/br>
    她和裴珠泫是被定下要放在一個團里,初步是以二人組合的想法,概念為“夏”與“冬”。

    沒錯,祖?zhèn)鞯闹卸?/br>
    誰想居然跑到大街上跳了舞,在網(wǎng)上引起了熱度。

    這下,理事瞞不住李秀滿老師了,只好把談戀愛的事說了。

    聽說JYP、FNC和CUBE私下找人接觸過,因為那時候JYP也要組新女團來著。

    他們也納悶SM怎么會將她當(dāng)做棄子。

    畢竟。

    南熙貞做練習(xí)生的時候。

    就已經(jīng)聞名了整個練習(xí)生圈子。

    SM將開啟下一個新女團時代的“C位人物”。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幸運。

    也幸運。

    不幸的是,SM沒能完成繼少女時代后的野心。

    開啟新的神話,成為整個歌謠界里,一掃所有,女團里的扛把子。

    幸運的是。

    忠武路多了一個新傳奇。

    新傳奇,在書寫一段新的神話。

    南怡島。

    京畿道與江原道的分界線。

    擁有天然美景和雅韻,是李滄東導(dǎo)演的新電影取景地,于是主創(chuàng)團隊前來踩景。

    一部電影的完成,其過程是非常麻煩和瑣碎的。

    而現(xiàn)在。

    羅英錫將帶領(lǐng)攝制組全程跟拍,記錄下創(chuàng)作背后的人和事,向大眾展現(xiàn)電影的魅力。

    一座種滿銀杏樹的院落里。

    為了初算不到五秒的鏡頭,李滄東正在和布景師細細劃分現(xiàn)場安排,如何在不挪動樹木的情況下,呈現(xiàn)出更好的畫面。

    美學(xué)大師。

    他甚至將唯一定下來的女主角喊來,讓其站在標(biāo)好的定點,通過攝制組的鏡頭來選取哪處背景最還原她的美。

    “好臭啊?!?/br>
    南熙貞甩甩衣袖,捂住了鼻子,一派嬌憨,眼珠滴溜溜轉(zhuǎn),怎么越聞越臭,簡直要被臭暈了。

    她貓舌頭、狗鼻子。

    五感超絕。

    “臭?”

    這一句讓導(dǎo)演和羅英錫詫異不已,其他人好像嗅覺不靈敏似的,聞不見這股臭味。

    “嘔……”

    不知是綜藝感還是真情實感。

    她捂著嘴作勢要吐,實在站不下去,一溜煙就要跑路,一邊跑一邊喊。

    “太臭了!”

    “什么這么臭呀!”

    有作家jiejie“啊”一聲來了靈光,指著她剛才所占之地的背后,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

    “是不是銀杏樹散發(fā)的臭味?”

    話音落,忽有一人捂住了鼻子驚呼。

    “?。 ?/br>
    原來是執(zhí)行導(dǎo)演,他看著向自己跑來并站在身邊的熙貞,非常贊同,非常神奇的附和。

    “我聞見了!”

    “好臭好臭!”

    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覺得!

    “是不是!就是很臭嘛。”

    “??!”

    緊接著,化妝師和造型師jiejie們也捂住了鼻子,驚訝又不可思議的盯著她舉手。

    “我也!我也聞見了!”

    “臭死了!我也聞見了!”

    南熙貞聳著鼻子,這里聞聞那里聞聞,走到李滄東導(dǎo)演身邊時,上了年紀的導(dǎo)演反應(yīng)也很大的捂住了鼻子。

    “怎么忽然這么臭?”

    “銀杏樹這樣臭嗎?”

    她忙不迭的點頭,一臉不情愿,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真的要在這里拍嗎?”

    “這里銀杏樹好多,太臭了?!?/br>
    “估計還沒有拍完,我就先臭死了!”

    羅英錫也好奇的走近,跟著她一起尋找到底是哪里傳出來的臭味,果不其然被熏到了。

    “銀杏樹怎么這么臭?”

    “這里太多棵了,反而聞不出哪里最臭?!?/br>
    這下好了,全組的所有工作人員開始尋找起究竟是哪里傳來的臭味,實在不愿如此美麗的銀杏樹背上臭名。

    就在全體一團亂的時候。

    羅英錫預(yù)先安排好的“特派記者”抵達了取景地。

    “啊!”

    真是眼前一亮??!

    所有東嗅嗅西嗅嗅的人全都停下了動作,無比默契的一同看向了正從大門外走來的少年。

    棒球服、牛仔褲、小白鞋。

    眼似桃花,微翹,黑白分明,彎彎蕩漾;鼻梁玉山,蘭花嘴角;精雕細琢的一張面孔。

    他一頭矢車菊般的冰藍發(fā)色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那個藍色頭發(fā)的孩子謙恭的行著禮一步一步走來。

    笑容甜美元氣,燦爛朝陽。

    羅渽民。

    他的治愈笑臉?biāo)埔皇獯蚱屏诵[,走來后,先恭恭敬敬的對著捏著鼻子的妖蛾90°深深鞠躬。

    “前輩好?!?/br>
    要依次朝著李滄東還有其他工作人員行禮的時候。

    一抬頭,他彎彎的唇角有點僵,眉毛疑惑的揪在一起,禮貌性的用手掌掩住鼻子。

    什么這么臭?

    不等反應(yīng),沒有開場白,也沒有大家歡迎的儀式。

    這臭味已經(jīng)成為了攝制組當(dāng)務(wù)之急要解決的問題。

    “你也聞見了?”

    南熙貞翹起小指頭進捏鼻子,熟稔的詢問“一日記者”的公司后輩。

    還搞什么虛禮,人都要臭暈了,見到渽民的驚訝都被臭淹沒了。

    這怎么錄?。?/br>
    臭都臭死了!

    “嗯?!?/br>
    羅渽民本來非常緊張的內(nèi)心,竟被這臭味沖的一干二凈,不過還是向?qū)а輦兙瞎獑柡?,這才跟著一起找臭味源頭。

    忽地。

    不知是誰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著妖蛾的腳底下,想說又不敢說的支支吾吾道。

    “熙貞……”

    “好像是你腳下……傳來……”

    她一愣,連忙抬腳大喊不可能,但當(dāng)俯身低頭查看的時候,瞅見腳底下黑乎乎的一片,直接被臭到辣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英錫不怕死的補了一刀。

    “怪不得剛才走到哪兒哪里就傳出了臭味。”

    “呀!這是什么啊!”

    她雙手捂鼻,穿著漂亮短靴的腳一直在地上亂蹭,急的團團轉(zhuǎn),當(dāng)聽見有人恍然想起今早有工人給銀杏樹施了肥后。

    傻了。

    “糞肥嗎?”

    “我踩了……糞肥嗎?”

    她懷疑人生的向工作人員確定這一晴天霹靂,眼瞳地震,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呆住。

    “哈哈哈哈哈哈!”

    最先笑的居然是羅渽民,他沒控制住的發(fā)出一聲類似羊叫的豪放笑聲,眉眼亮晶晶的望向一個人。

    這是不是就叫做。

    開門見屎。

    “啊啊啊啊啊?。 ?/br>
    臭美愛干凈的人崩潰了。

    她紅著臉瞪著笑歪的大家,兩手做剪刀狀,跺跺腳大聲喝道:“剪掉!剪掉!”

    “這段一定剪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踩了糞肥和踩了屎有什么區(qū)別!

    嘔!

    她跑去了后院小庭的空地上,脫掉了短靴襪子,“潔癖”到連腳都要洗一洗!

    抬眼一瞧。

    那個藍頭發(fā)的孩子一起跟來,就站在矮綠灌旁,笑意飛揚,優(yōu)美甜甜的看著自己。

    “看什么看!”

    她拾起一只鞋扔了過去,沒打到,被人家躲了過去,然后笑瞇瞇的又撿回來,放在一旁。

    “吶,幫我拿著?!?/br>
    羅渽民乖乖的拎起橡皮水管,稍稍捏緊,瞧她光著腳站在地上,歡快噠噠的沖著水。

    那雙腳。

    白的像雪,瘦而翹,腳趾藕芽,生嫩粉色。

    踝細,肌潤。

    踩著水,讓人想起荷葉上顫動的露珠。

    沒有沐浴露。

    搞了一塊香皂。

    就是這樣矯情,總覺得連腳丫子也沾上了味了,要通通的洗一遍。

    她低著腦袋,毛絨絨一片,卷發(fā)烏黑迤邐。

    “要回歸了?”

    “嗯。”

    他半蹲在面前,撐著下巴看她洗腳,逸致閑情。

    “藍色也好看。”

    “嗯。”

    “曝光也沒關(guān)系嗎?!?/br>
    “沒關(guān)系,節(jié)目播出在回歸后?!?/br>
    倆人俱是桃花眼,天生盈汪汪,分不清誰的目光眼神更深情。

    只是都愛玩。

    打起水仗來,全力以赴,均是濕漉漉的落湯雞模樣。

    陽光下。

    一個黑發(fā)嫵媚半濕,衣衫單薄,水嫩嫩的歡樂微笑,光線使得飛起來的露花更炫彩。

    一個藍發(fā)迤然,白色T恤半透明的緊貼身上,少年的性感,眉眼輕躍。

    AB血型的人性格極端。

    冷時像塊冰凍死人。

    熱時讓你招架不住。

    談戀愛。

    他應(yīng)該是在談戀愛吧。

    不然沒辦法解釋難以控制的心情,非常高漲,非??簥^,總想親密更親密。

    午休時。

    他從后面抱緊一個人,埋在頸窩,又是緊纏又是撒嬌哼哼,擾的對方不能安睡。

    “別咬別咬?!?/br>
    南熙貞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脖子被咬著,根本不能動彈,她就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人!

    黏人,極其熱情,像個變態(tài)!

    “放手!放手!”

    “羅渽民你給我放手!”

    “我要睡覺啦!”

    “滾!你滾開啦!你的房間在那邊!”

    她一腳將人踢開,沒幾下,這個好看但行為變態(tài)的男孩,像個色魔一樣又貼了上來,雙臂圈緊,死抓著她不放。

    “不嘛不嘛?!?/br>
    他裝可愛的一噘嘴,用欠打的語氣撒嬌磨人,湊在耳邊用低音炮攻擊。

    “渽民尼,要和你一起睡,哼哼~”

    “啊啊啊??!惡心死了!”

    她嫌棄死,手腳蜷縮的發(fā)抖,雞皮疙瘩立起,真是想把這塊狗皮膏藥有多遠扔多遠。

    神經(jīng)病!

    真是神經(jīng)??!

    “熙貞,熙貞貞尼~”

    “?。×_渽民你再用這種語氣我就殺了你!”

    “哼哼~渽民不開心了?!?/br>
    “滾!給老子滾!”

    真的快瘋了!

    罵,他更來勁的惡心你。

    打,你力氣沒他大,手臂一抱,哪有力氣掙開。

    死亡撒嬌。

    她討厭撒嬌!

    突然想哭了,這到底是哪路神仙,只能弱小無助的求饒。

    “嗚嗚放過我吧,我只想睡覺而已?!?/br>
    “讓我睡覺吧,拜托了。”

    妖蛾覺得自己心情起伏大,躁狂癥肯定亢奮死了,加上雙相,誰還有她變臉快?

    有。

    這位神仙。

    他一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摟住了腰肢,忽然變得正經(jīng),長睫下是瑩瑩閃動的亮眸,清渾低沉的道。

    “你叫我一聲oppa。”

    “你做夢!”

    迅速變臉,又裝可愛的撅起嘴,發(fā)音大舌頭似的黏黏纏人。

    “哼~你好壞~”

    “??!你干脆讓我死!把我耳朵挖掉算了!”

    “喊我哥。”

    “不要不要!”

    “嚶嚶嚶,人家好桑心?!?/br>
    “嗚殺了我吧!”

    “叫不叫。”

    “我叫我叫!”

    她默默的癟嘴吞下恥辱淚花,被翻了個,眼前的漂亮男孩簡直就是惡魔,唇邊的微笑都那么惡劣。

    忍了又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于是眼淚汪汪,輕輕的哆嗦出聲。

    “oppa?!?/br>
    唔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沒這么簡單!

    羅渽民吻住了這個人,像吻住了自己的心,炙熱的,烈火般,鼻息喘喘,爆發(fā)似的。

    感受到抗拒,雙腿用力夾緊她,雙手撐開她的手臂,與俊秀外表完全不符的霸道內(nèi)心,攻勢強勁,不容抗拒。

    宛如一場馴服。

    待到她不掙扎了,不抵抗了,屈服了,順從了,才緩下舌吻的力度,卻更色情更艷欲的挑逗耳朵。

    “別吸別吸?!?/br>
    她察覺到頸邊一熱,有舌頭舔了上來,像條擱淺的美人魚擺了擺魚尾,柔聲阻止。

    “一會兒還要化妝?!?/br>
    真的困了。

    她眼皮子都在打架,耳畔沉沉的呼吸聲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朦朧間。

    她迷迷糊糊瞧見這人抓著自己的手腕,嘴唇落在了小肘內(nèi)側(cè),傳來了酥麻guntang的吮吸。

    不管了。

    她要睡覺。

    等到被工作人員叫醒,身邊早沒了那個惡魔的身影,真是怕了怕了。

    但南熙貞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臂靠近關(guān)節(jié)的內(nèi)側(cè),白皙的皮膚盛開一朵血色的紅痕。

    像蚊蟲叮咬。

    像……吻痕。

    AB血型的人。

    太可怕了。

    一場不足兩小時的午覺而已。

    剛才還亢奮黏人的瘋子,轉(zhuǎn)眼變成了沉默寡言的安靜美少年,似一副色彩斑斕的畫卷,幽幽綻放。

    他很禮貌、他很善談、他有野心、他有追求。

    在李滄東導(dǎo)演針對南熙貞總結(jié)演技時提出的“減法”表演技巧時。

    他笑著說。

    “很厲害很有意思?!?/br>
    “我能試一試嗎?!?/br>
    明白所有機會都要自己去爭取,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缺少的不是實力經(jīng)驗,而是機會和人脈。

    奉俊昊拍《寄生蟲》時,因一個只需要出現(xiàn)幾秒鐘的配角而頭疼,最后直接抓了劇組的工作人員來演。

    有時候。

    你必須要在導(dǎo)演們面前晃。

    才能獲得機會。

    你要說。

    你要講。

    你要讓別人知道。

    再者,他今天來就是要讓觀眾代入自己的視角,以“新奇”的眼光來看看忠武路怎么運作一部電影。

    那么,對于鏡頭語言的好奇,自己親自去做,觀眾豈不是更有代入感?

    羅渽民不像一個剛成年的男孩。

    他的靈魂接近一個閱歷豐富的男人。

    李滄東答應(yīng)了,他的和藹親切不作假,只是因為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罷了。

    人脈就是黃金。

    人脈就是一切。

    沒有關(guān)系,你根本不會接觸到這些“忠武路神話”。

    放眼望去,歌謠界里,還有哪個男愛豆能一上來就得到大導(dǎo)李滄東的親自指導(dǎo)。

    導(dǎo)演給了他一個配角的幾句話,讓其先試試,完全是看在女主角的面子上。

    一個外賣員的角色。

    她在監(jiān)視器后面關(guān)心的盯著。

    結(jié)果嘛。

    居然還行,也就一般般的水平,脫離了尷尬的普通水準。

    不是打擊,而是隔行如隔山。

    她還吐槽過車銀優(yōu)演技爛呢,除了演冰塊面癱帥哥不出戲,其他的多多少少會有尷尬感。

    所以車銀優(yōu)只能演電視劇,很難上大銀幕。

    帥不是一切。

    李滄東更犀利,既然要指導(dǎo),他就不會糊弄孩子,而是認認真真的講明白。

    “因為你的五官很出色?!?/br>
    “所以在觀眾只注意臉蛋的時候,你的演技要比長相還具有沖擊力才行?!?/br>
    “現(xiàn)在非常漂亮的面貌想要走出一條路,眼前只有一個例子?!?/br>
    導(dǎo)演為他指了指不遠處繼續(xù)看詞的Koreamagic,現(xiàn)階段,忠武路被一位漂亮孩子走出了一條新的路。

    也只有她走出來了。

    “妖魔演技”。

    新的表演法則。

    賦予一定的神話魔幻色彩。

    既然美,那就美到極致。

    因為太震撼人心,所以無可挑剔,根本不會有人質(zhì)疑其演技,只是看著,就心生畏懼的一種妖感,這并不是普通演員可以做到的。

    如此獨特的風(fēng)格。

    電影圈只此一人。

    好劇本、好導(dǎo)演、自身努力。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老天爺賞飯吃。

    南熙貞發(fā)現(xiàn),渽民幾乎不會伸手向自己要東西,而是在時機到來時,努力抓住,不似上一個人那樣,等著自己做好一切。

    很難不喜歡。

    駛回首爾。

    倆人去了湯飯店,這是一家味道很好的店,但因疫情難以支撐下去,她不希望關(guān)門,正在考慮贊助問題。

    “什么時候回歸?!?/br>
    “嗯……4月底?!?/br>
    她好像很忙,似乎在和誰發(fā)消息,心不在焉的戳著飯。

    羅渽民放下湯匙,輕捏著她的手腕放在一邊,取下手機,皺眉提醒。

    “這樣容易不消化?!?/br>
    “嗯?!?/br>
    她在想,從墓園回來后,孔劉和那哥就和自己斷聯(lián)了,也許應(yīng)了那句話——

    將她當(dāng)做了陌生人。

    這也沒關(guān)系。

    就是很擔(dān)心,失去親人的感覺太難受,還是執(zhí)著的放不下這一點。

    唉。

    想些開心的吧。

    她重新露出笑顏,雙掌合十,歪著腦袋甜兮兮的道出想法。

    “我想資助這家湯飯店,你覺得呢?”

    羅渽民抿唇想想,那雙桃花眼琉璃光彩,淺淺一笑,異想天開。

    “那我以后吃飯還用掏錢嗎?”

    “當(dāng)然要!又不是買下了!”

    “為什么?你都給錢讓繼續(xù)經(jīng)營了,難道不能免費吃飯嗎?”

    “要免費也是我免費,關(guān)你什么事?!?/br>
    “哼~生氣了~”

    “我警告你,不要來這一套?!?/br>
    “嚶嚶嚶,你兇人家?!?/br>
    “嘔……羅渽民,我們是在最好吃的湯飯店里,不要逼我打你?!?/br>
    “來嘛來嘛,大力一點,啊~”

    “變態(tài)!”

    怎么長的帥的人腦筋都不正常?。∩?!變態(tài)狂!抖M!

    他還湊過來,一臉享受的閉上眼,揚揚眉,抖著肩,惡心吧啦的用黏糊糊發(fā)音挑釁。

    “打呀打呀~哼哼~”

    我他媽。

    忍不了了!

    她掄起右手臂,轉(zhuǎn)了三圈,咬牙切齒,氣勢洶洶的要狠狠給一下。

    惡心是真惡心。

    撩也是真的撩。

    啪——

    他早已遇見的一把握住手腕,單挑右眉輕笑,唇角痞痞的,壞壞的漂亮,眼瞳有微微光。

    卻目光明亮帶電的盯著一個人,溫柔吻在了掌心,嘴唇guntang,一路燙到心底。

    嗡的。

    耳朵突然燒了起來。

    他想說。

    我是你的人。

    難道還要付賬嗎。

    可眼皮一掀,猛然間瞧見空無一人的湯飯店,門口處走進來一個人,長身挺拔,英氣禁欲。

    俊厲眉峰,眼神溫融,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了自己面前坐著的人后,視線灼灼,從容有度的慢慢踱步。

    羅渽民的笑沒了,想說的話也咽了。

    盡管戴著口罩。

    還是認出來了。

    金材昱。

    “熙貞?!?/br>
    前男友的聲音那樣好聽,輕輕喊了一聲,似金石相擊,性感的磁性。

    南熙貞一愣,嘩一下轉(zhuǎn)頭,看見來人,驚訝一嚇,但想到自己說了在湯飯店。

    而這家湯飯店自己最愛并經(jīng)常光顧的。

    對方肯定知道是在哪里。

    “你,你怎么來了?”

    “你忘了嗎?!?/br>
    她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敲了敲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沒有生疏,像好朋友一樣。

    金材昱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禮貌的摘下口罩,完全男人味的五官和氣質(zhì),與漂亮秀致挨不到邊,致命的荷爾蒙氣息。

    “你好?!?/br>
    這人點點頭,淡淡勾唇,客氣的問候。

    “您好。”

    羅渽民笑容滿分,挑不出錯的鞠躬,不由的看向她,握緊指縫。

    他在等她。

    他也在等她。

    等著互相介紹。

    應(yīng)該怎么說呢。

    究竟怎么說呢。

    一位少年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懷抱一種說不出的心情,隱隱期待,就連注視的眼神都熱了不少。

    她瞥了自己一眼,精致眉眼艷逸風(fēng)流,盈盈一笑,輕描淡寫道。

    “渽民。”

    “公司的弟弟。”

    弟弟……

    羅渽民眸里的熱漸漸冷卻,慢慢落于平靜,只有唇邊的微笑依然不變,心頭窒了一秒。

    沒有等到她介紹金材昱。

    仿佛自己就該知道,不用明說的一個人。

    接著等來她一句。

    “我還有事。”

    “你先回去吧?!?/br>
    語畢,拎起包,在前男友的視線下就要離開,沒有覺得任何不妥,沒有認為任何不適。

    不知怎么。

    他做出了一個平時堅決不會做的舉動。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受控制,匪夷所思,很難想象,當(dāng)瞧見她神情疑惑的看著自己時。

    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羅渽民感受到那位前男友投來的審視目光,似乎在打量自己,微冷克制,疏離淡淡。

    此時。

    空氣都變成了毒藥。

    他平直的嘴角深深勾起,月牙般的桃花眼盛滿笑意,尊敬的提醒了一句。

    “前輩?!?/br>
    “路上小心?!?/br>
    手掌慢慢松開,觸摸冰涼。

    眼前的一對人相伴離去,背影看起來那樣和諧美好,對啊,曾經(jīng)是被祝福的一對呢。

    【我會聽話】

    【我會感激】

    原本就只是,這樣的關(guān)系而已。

    湯飯店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他有聽話。

    他有感激。

    他腦袋發(fā)懵了嗎?他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他以為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就能無視的。

    哪里錯了嗎。

    保持清醒好難。

    隨時保持清醒真的好難。

    【不要走】

    【你要復(fù)合了嗎】

    這些話。

    他沒資格說。

    于是寂靜無聲的凝視玻璃上的倒影,為什么這幅表情?為什么沉默?為什么沒有笑容,為什么……看起來不開心。

    你想要的。

    都在實現(xiàn)不是嗎。

    公司的重視,組合的固定,節(jié)目的出演,你踩在了多少競爭者的頭上,從神級導(dǎo)演那里獲得了機會。

    羅渽民。

    他沉靜如水的盯著自己的虛影,久久的,久久的,一直漠然出神。

    羅渽民。

    你怎么。

    還是難受了。

    ρο18ē.V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