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還不過來,今日學(xué)的五個字不想練嗎?”李長賢疑惑地看著她。 “不是不是,小西想練!”言畢,花織夕緊繃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雙膝前。 看來她還是高估自己瘦小的身材了,就算書桌和官人雙膝間的空隙再窄,她站在其中也剛剛好,根本碰不到官人一絲一毫。 花織夕正暗暗放松著呢,忽然腋下一緊,一雙修長的大手直接穿過她臂下,將自己整個小身子托了起來,最后坐在了……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官!官人!使不得,小西怎么能坐在您腿上?!彼龑δ信袆e較懵懂,但對主仆有別卻是深深懂得的! 可李長賢不這么想,在他眼里花織夕不過是個孩子,尤其是他想要培養(yǎng)一個忠心不二的心腹,更要好好對待才是。 “無礙,我不介意。更何況若不如此以你這小個子如何夠得著桌面,難道在地上練字嗎?” 花織夕一噎,在劉元那里她確實是直接將紙鋪在地上寫的。 李長賢這么一解釋,她倒也不好再推辭,更不能亂動以免臟了他的衣裳。 . “筆要這么握,拿著,墨這么蘸。” . “對,無須太用力,【銭】字比較難,我?guī)銓懸槐?,你再寫一遍給我看?!?/br> 書桌一角點著油皮燈,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重疊在墻壁上。李長賢修長而溫暖的大手包裹在她的小手上,流暢順滑地在紙上完整地寫出了一個【銭】字。 花織夕緊緊咬著唇,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粗心把氣兒呼在官人的手背上。 李長賢的前胸貼在她的后背上,她的背十分灼熱,熱地不像話,雖然眼睛十分認(rèn)真地看著紙,手十分配合地劃動著,但她的思緒已經(jīng)一塌糊涂了。 娘呀,快點結(jié)束吧!她已經(jīng)緊張地快要尿褲子了! . 今日學(xué)的五個字,李長賢一一親手教她寫。 完后,花織夕以為終于結(jié)束了,可以解脫了,卻不想李長賢忽然隨手翻開旁邊一本書籍,問她:“這書上有的字比較比較容易,我教你念,趁空也要回去寫。” “是,是。”她抽回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手放回桌底下,將手心里的汗在褲子上擦了又擦。 “這三個字念【江南好】,是一首詩?!?/br> “江、南、好?!彼蛔忠蛔值馗睢?/br> “這三個字不算難?!?/br> “好?!被椣粗莻€陌生的字,原來好字是這么寫的。 “對。前為女字后為子字,女子為好,便是好字?!崩铋L賢道。 “女子為好?”花織夕愣了愣,“官人,是不是指女子就是好的意思?” 李長賢明顯蹙了下眉,少頃搖頭道:“是女兒的女,兒子的子,一雙子女便是好,并非女子是好?!?/br> “子女為好的話,子字應(yīng)該在前面才是,為何是女字在前面呢?不是女子就是好的意思么?”花織夕不解,自古男尊女卑,在她們村里男孩永遠比女孩值錢,這個她自小就知道的,不然也不會那么多年村里人因為她家中無男丁一直瞧不起她們了。 “你這孩子?!崩铋L賢笑了笑,眼中盡是滿意之色。 他沒選錯,這孩子還算聰慧。 見李長賢一臉笑意,花織夕也沒那么緊張了。現(xiàn)在的他溫和又親切,這對年幼喪父的花織夕來說無疑是一種誘惑。一種被父愛渴望到的誘惑,他溫柔的笑容,令花織夕差點就沉淪,沉淪到想要跟他撒嬌。可她知道那不可能,自己只能偷偷想想。 畢竟他是主她是仆,這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她便想到那位珠花jiejie勾引官人不成,反被官人趕走一事。 眼見李長賢心情大好,一臉滿意的笑意。花織夕故意慢悠悠地蘸墨,若無其事地問:“官人,下午的時候我看見一個jiejie在大堂里被人用木杖打……” 李長賢的身子明顯一僵,少頃后,他十分淡然地答道:“那是她做錯了事,該罰?!?/br> 花織夕提筆的動作頓了頓,咽了一口口水繼續(xù)忐忑地問道:“他們說她犯了很嚴(yán)重的錯,所以官人趕她走。若,若是小西以后也做了很嚴(yán)重的錯事,官人會趕小西走嗎?” 李長賢笑了笑,拍拍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你跟她不一樣,再嚴(yán)重的錯事我也會原諒的?!?/br> 有他這句話,花織夕就像吃了定心丸,懸著的心終于安穩(wěn)落地了。 只是,趁此機會她不得不問一個她倍覺好奇的問題,“官,官人,小西可以問您一個問題么?” “可以。” 她捏了捏筆,少頃壯膽問道:“官人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呢?” 這話直戳要害,李長賢左膝一抬,花織夕整個身子便滑了下來,順勢被他扶到了地上。 忽然被他從身上攆了下來,花織夕知道不對勁兒了!在她以為李長賢會很生氣的時候,抬頭卻看見他依然笑容可掬地看著她,語氣也輕快了不少:“所以我才會找小西來伺候,我知道你年紀(jì)尚幼,很多事情不懂很多事情也不會,沒關(guān)系,慢慢學(xué)?!?/br> 花織夕雖然聽不明白,但還是重重點頭。 下一刻李長賢忽然起身收拾桌面,笑意斂起,十分淡然地對她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小西可要記住了,女人是毒物,靠近不得?!?/br> “什!什么?”花織夕倏然瞪大眼睛。 她沒聽錯吧?女人是毒物?那她也會是毒物嗎? “呵呵?!崩铋L賢走近她,摸摸她的腦袋,“我只是跟你這么一說,小西與我不同,將來是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 花織夕無語了,連忙問道:“官人為何覺得女人是毒物呢?咱們不都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么?她們有沒有毒,您怎么知道呢?” “毒不在身而在心,此乃我?guī)煾概R終前教輔我的道理?!?/br>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聲音:“大人,今日十五,大堂用飯,大老舅爺、二老舅爺和老舅夫人已經(jīng)就坐了,就等著您。” 李長賢揮揮袖子,轉(zhuǎn)身走向房門。 花織夕連忙跟上他,一路上頂著滿腦袋疑惑。 官人的師父為何又覺得女人是毒物呢? 思及此,花織夕不由自主地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酸酸的味道,她才不會是毒物呢! 不過,應(yīng)該洗個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