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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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周國平說,獨(dú)處是一種能力。 但是顯然,此刻顧九貍陷入的境地,完全不屬于詩意的獨(dú)處。 頭頂不斷有塵土和天花板的碎片落下來,她一邊控制住不斷隨著大地晃動的身體,一邊用手護(hù)住自己的頭部,驚心動魄。 似有轟隆的聲音,因?yàn)樘?,反而聽得不真切,就好像有人狠狠吹了一聲喇叭在耳邊,“嗡嗡”地一聲聲回蕩?/br> 九貍臉上都是土,小臂和大腿上劃滿了血痕,那是不斷有東西刮在她身上的結(jié)果。 灰塵四起,她被嗆得猛咳,不斷用手揮著眼前,可越發(fā)看不真切起來。 大門已經(jīng)出不去了,她只好四處尋找墻角,希望能夠先避一下。 都說最安全的便是那三角地帶,可是此時她完全已經(jīng)慌亂了,雙手著墻壁跌跌撞撞。 她不知道的是,右手邊的那一面是承重墻正在搖搖欲墜,由于整座公寓一共只有三層,她所在的便是第三層,此時的樓頂早已經(jīng)受不住巨大的破壞力,從外觀上看,已經(jīng)坍塌了三分之二。 幾乎是眼看著,半塌的墻體中伸出的成人小臂細(xì)的鋼筋猙獰著,轟然倒下…… “啊!”九貍驚呆了,只覺得眼前仿若一堵墻,越來越窄越來越擁擠,幾欲砸向自己的臉…… 一股驚人的大力從她的斜前方?jīng)_出,將她猛地撞出了幾步遠(yuǎn),接著,手腕一痛,她已被人牢牢握住。 “你瘋了!還不走?” 來人急促地喘著氣,似乎極為辛苦。 她被他吼得一愣,努力睜開雙眼看向來人,大駭?shù)溃骸澳阍趺丛谶@兒?你帶我去哪?” 那男人不語,只是脫下了上衣外套,往九貍身上一裹,半摟半夾著帶她一路奔到客廳的墻角。 房間的燈早就在地震開始的瞬間全部滅掉,無盡的黑暗中,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女人尖利的呼喊和孩子凄慘的呼聲,腳步聲凌亂,令人毛骨悚然。 行尸走般被來人帶到角落,她如夢初醒,揮著手拼命掙扎,往下拽身上那件衣服。 “我寧可死在這里,也不想領(lǐng)你的情,你馬上給我走!”她顫抖著,抓著睡衣的領(lǐng)口,不斷地往后退。 來的,不是腳踏七彩祥云的英雄,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看宇,或者說,他不叫看宇,那只是一個假名字,一個代號。 “小心……”黑暗中,看宇眼見兩個人被倒下的墻體困在不足三平米的墻角,趕緊往后一拖她,地劇烈地抖動,他和她一起一頭栽倒了廢墟之中。 看宇比九貍還慘,半個身子都被埋住,他順了順氣,勉強(qiáng)地吐出一句話,覺得嗓子眼里全是土,混著血腥氣。 “砸到……砸到你了沒?” 到底是女人,九貍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嘴唇不住地翕動,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想喊,但是發(fā)不出聲音,過了許久,她才微微一動,探出雙手往他身上去。 背上一熱,原來是他圈住了她。 “不要怕?!卑瞪锌床灰娝纳袂?,見她還是想躲,他收緊了手臂,牢牢地抱住她,自嘲般地開口:“不用怕,我們的帳還沒算完,你死不了,我不讓你死,你死不了……” 聽到“死”字,九貍終于忍不住,彎下腰猛地干嘔,“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我死了不要緊……齊墨……他……”她抽抽噎噎,眼淚撲簌簌地止不住往下落。 眼睛里閃過一絲嫉妒,看宇拍著她的后背,狠下心呵斥道:“顧九貍,不許哭!想活下來就別哭,你不想再見齊墨了?!” 九貍知道他是好心,怕她體力消失得太快,雖然害怕,也只能憋住眼淚,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她不再哭,他亦不再說話。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他的手,按了按她的脊柱,小腿的骨頭,確定沒有骨折和嚴(yán)重的外傷,這才放下心來。 剛要說話,懷中的九貍動了動,有些遲疑,“你……有傷到嗎……我沒事……”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甜香味兒,兩個人挨得極近,雖然沾了一身的土,但是從她身上還是不斷傳來沐浴后的清香。 貪戀地吸了一口氣,看宇稍稍松開了手,“沒事,我也沒事?!?/br> 她“哦”了一聲,不想再說。雖然她和看宇的恩怨實(shí)在太多太糾結(jié),可是這一次他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命數(shù)終歸是今兒盡了,也不能不感激。 見她不再吭聲了,看宇悶悶地笑,將頭枕在她的肩上,熱乎乎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頰上,低笑道:“顧九貍,你是在關(guān)心我?覺得這樣我就能不恨你和你爸爸,是不是?” 驀地一抖,當(dāng)日那男孩兒的死狀倒帶般重放,他慢慢倒下,一雙懵懂的眼大睜,透著驚恐和疑惑。 或許到死,也不知道他家里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吧。 感覺到他有些凌亂的呼吸,九貍不想在這個時候?qū)⑺那榫w逼迫到邊緣,只得小聲說:“對不起,如果你認(rèn)為有什么好的辦法能夠補(bǔ)償你,我……” “夠了!”看宇打斷她,眼睛灼灼,猛地推了她一把,氣咻咻地吼著:“你以為你家里有權(quán)有錢,便可以支配一切,殺了人也可以逍遙法外,我們平民百姓,就只能忍氣吞聲了?” 九貍垂下眼,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個午后,在頗有情致的咖啡廳里,面容沉靜的周謹(jǐn)元對自己說出的那樣殘忍的真相。 我們的大腦,實(shí)在是一個很有序很自控的裝置,它可以在自認(rèn)為適當(dāng)?shù)臅r候開啟自我保護(hù),卻不知道,這樣的保護(hù)總有迎來更大痛苦的一天。 深吸一口氣,她艱難開口:“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樣會心里好受,那么隨便你想怎樣,報仇或是什么都行?!?/br> 痛苦,終究只能被直面,不能被遺忘或是逃避。 似乎遠(yuǎn)遠(yuǎn)沒有預(yù)料到,他的臉色在暗中像被人猛擊了一拳一般,身子一抖,原本按在她腰間的手隨之一動。 “你忘了……你忘了……”他喃喃,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空洞。 有一種人,完全是靠一種信念在支撐破敗的生命,于看宇,他拼命想要報復(fù),想用不同的身份去接近仇人的女兒,卻是從未有想到,他有一日要面對的,是一個壓記不起前因后果的,跟自己一樣可憐的可憐人。 她身上的冷汗蜿蜒流到那些細(xì)小的擦傷處,便立即有了一種火辣辣的蟄痛感,像是被細(xì)小的鋒利刀口割破皮。 不理會他的突然安靜,她走近他,慢慢坐下,剛才那一跌,她的髖部撞到了墻,頓時鈍鈍的痛。 “我們會死吧,這面臨最近的街區(qū)還有五分鐘路程,等救援隊(duì)的希望我曉得有多大。倒是真難為你居然找得到我。”她苦笑,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把半干的血跡擦掉。 看宇見她坐下了,知道她必然是傷到了哪里,只是嘴硬不說而已,當(dāng)即招了招手,“過來!” 她揚(yáng)起臉,冷冷譏諷:“這時候你還怕我跑掉不成?放心,也許我就在你面前咽氣,你會看著我一點(diǎn)點(diǎn)變涼,發(fā)臭也說不定……” “閉嘴!我說過你不會死,過來靠著我,這樣體溫不會降得太快!”他大怒,脖子上的青筋跳起,臉色通紅,語氣極為不善。 “那你怎么不過來……”九貍雖是嘟噥著,但畢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用手撐著地,慢慢挪動過去,偎著他。 “上回在墓地,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她記得上一次靠著他在墓地,心思一動,隱約猜到,出口請問。 他的手臂收緊,圈住她,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很艱難,“是。我找到了胡益,我們各取所需。” 一瞬間沉默,她和他都不再說話。 許久,輕輕搖了搖她,“別睡,我們來說話。不要睡,這邊太冷?!?/br> “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