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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舞會大廳里香氣濃郁，男女華衣鮮顏，水晶燈下反著高窗剔透的光。

    這正是斯旺達(dá)喜好熱鬧的不良產(chǎn)物：black ie pary。

    譯成中文，大抵便是正式宴會的意思。

    貴族們亦是不過如此，幾杯酒下肚，幾圈舞跳完，欲望中的男男女女不再設(shè)防，酒氣混著香水味兒，幻化出一個將醒未醒的綺麗夢境。

    向遠(yuǎn)處的齊墨望去，一身黑色禮服的他置身在一群衣冠楚楚的政界商界顯貴之中，九貍眼看著那些年紀(jì)足以當(dāng)齊墨父親的人，一臉受寵若地問候著禮貌而疏遠(yuǎn)的他。

    作為中國魏晉時期南方高門士族的后人，齊墨完全繼承了中國文人那種骨子里的高傲和清高；而通過四百多年的奮斗，他的家族成了整個歐洲最神秘的貴族、他的祖上在英國玫瑰戰(zhàn)爭期間，向英國王室贈送了一筆至今無人知曉的龐大資金；在西班牙建立舉世無敵的海上戰(zhàn)隊時，出資建造了當(dāng)世最為先進(jìn)的海底不部隊；到了近代，據(jù)傳，無論是戴高樂還是丘吉爾，在二戰(zhàn)期間，都曾親自拜會齊家當(dāng)家人，為的便是獲得資金支持，以及軍備的后援。

    這些，都是斯旺達(dá)斷斷續(xù)續(xù)的闡述，而齊墨，諱莫如深，不愿多提。

    蘭登古堡，他成長的地方，可是，他說，那不是家。沒有九貍的地方，便無法稱之為家。

    作為他今日的同伴，九貍隱藏得很好，一身合身卻也不過分張揚的小禮服，秀麗的東方臉蛋兒只撲了淡粉，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便是頸上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含笑拒絕了幾個彬彬有禮的年輕男士的邀舞，九貍轉(zhuǎn)身，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中要了一杯冰酒。

    金黃的色澤在她輕搖了杯身后越發(fā)醇厚起來，散發(fā)著蜂蜜和果香交織的甜美味道。

    剛舉至唇邊，她停住動作，半傾斜的杯子，就那么頓在那里。

    近身而來的斯旺達(dá)眼梢側(cè)飛，專注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而來的某種極端危險的意味，在他沉靜如水的眼底若隱若現(xiàn)。

    “好好享用，這是從德國萊茵河河谷空運而來的冰酒，年產(chǎn)量只有2000瓶，非常珍貴，希望你能喜歡?！?/br>
    他也順手取了一杯，不喝，在掌心慢慢晃著。

    九貍失笑，幾乎啞口無言，可是還是忍不住出口：“子爵先生真是豪爽，知道我這個土包子沒有嘗過新鮮?！?/br>
    話語里，火藥味十足，所幸，大廳里人雖多，卻是各自忙于交際應(yīng)酬，倒也沒人注意到這一男一女間的劍拔弩張。

    斯旺達(dá)面上一哂，和她碰了下杯子，玻璃間相互撞擊，清脆的一聲響，砸在兩人中間。

    “顧，你說笑了，你父親是一個大國的將軍，戰(zhàn)功卓著，你自然是見多識廣?！?/br>
    顧九貍臉上一僵，這個時侯，提她父親做什么，不禁繃緊了身體，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戲。

    卻不料，他舉起杯，抿了一口那杯中體，閉上眼回味地說：“48℃，果然是最佳的飲用溫度。”

    九貍沒心思再與他相互試探，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周謹(jǐn)元那件事我盡力了，你的屬下應(yīng)該都如實匯報了，我確實是什么也沒問出來，抱歉。”

    斯旺達(dá)聽了，含蓄曖昧地一笑，意味十足，“是啊，他只是聽了一場活春而已，確實是不值得了，枉費我親自去攔下他身邊的小丫頭。”

    小丫頭？九貍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上當(dāng)日周謹(jǐn)姿臉上那狠絕的表情和嗜血的殺意，不禁對斯旺達(dá)這個判斷有些無語。

    揉了揉額角，斯旺達(dá)同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調(diào)同九貍交談著，“我堂哥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事兒吧？”

    九貍斜眼，故意不馬上回答，而是學(xué)著他的樣子，慢慢啜著。

    見他愈發(fā)著急起來，頻頻向齊墨的方向看去，她暗爽，饒是你在意大利呼風(fēng)喚雨當(dāng)大哥，見了齊墨也是耗子一只！

    “他要是知道了，你可能就去周游列國當(dāng)旅游了，哪能還在這里開你的上流宴會？”

    斯旺達(dá)啞然，也反映過來，這問題實在是愚蠢得可笑。

    呆呆地愣了一秒，他臉紅了……

    抬頭時看見斯旺達(dá)彷佛吃了大便的表情，九貍莫名地高興起來，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微傾，踮起腳，還沾著一點酒的唇，從他的唇上擦過。

    斯旺達(dá)當(dāng)場石化。雖然她的唇，并沒有碰上他的。

    九貍轉(zhuǎn)身扭著腰離開，唇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冷笑。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小樣兒的，還玩不死你？！

    果然，不遠(yuǎn)處的齊墨，恰巧回過頭來，心有靈犀地向兩個人這邊瞟來。

    斯旺達(dá)暗叫糟糕，不敢遲疑，慌張地向齊墨走去。

    姑，小祖宗，你想弄死我也不帶這樣的……

    轉(zhuǎn)過彎，九貍想起斯旺達(dá)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那張臉，嗤的笑出聲時，忽然伸出一雙手，她被扯個趔趄，直直撞進(jìn)那人的懷里。

    “笑什么，像個偷吃腥兒的貓兒?！?/br>
    齊墨懶懶，靠在墻邊，想來是特意在這邊堵她。

    九貍索也不躲，干脆地依偎在他懷里，撥了撥他耳邊的發(fā)，笑嘻嘻道：“你看見了？”

    角落里的影隱藏住他大半的神色，只見他薄唇微挑，很有些深不可測的意味，又含著微怒的味道。

    “又去欺負(fù)小孩子，一個顧卿禾不夠，還來撩撥我家小教父。”他緊了緊圈在她腰上的手，有些無奈。

    聽到他提到顧卿禾，九貍不作他想，也隨口喃喃道：“他眼看就要高考了，上周打過一個電話，這幾日又沒消息了，估計是模擬考試忙瘋了。哎?！?/br>
    齊墨唇動了動，淡淡一挑，“確實，高考當(dāng)然重要。要不，難不成都要給國家賣老命，去做情報人員嗎？”

    說罷，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jī)，小小的火苗一跳，“嗤”的一聲，火紅的煙頭在他嘴角搖晃。

    蔚藍(lán)的焰竄進(jìn)他的眼里，齊墨刺得瞇成一線。

    齊墨極少極少抽煙，尤其是當(dāng)著九貍的面。

    那是一種不同于周謹(jǐn)元喜愛的雪茄， 不是高希霸的醇厚，清新的植物味道，細(xì)細(xì)的甜，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wǎng)，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扼住了九貍的喉嚨。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卻不說，看她洋相百出，滿是破綻的生動演出。

    他清澈的黑眼睛飽含笑意，拍拍她的頭，“你看，你連裝作錯愕的樣子都不擅長，還跑去做什么，雖說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可是你出了事我問誰去興師問罪？”

    九貍一向嘴上不輸人，如今被齊墨殘酷地這樣調(diào)侃，下意識想掙出他的懷抱反譏回去，不想被齊墨按住，耳邊是他平靜下來的聲音。

    “九兒，你說，這世上，怎么可能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兩全其美的事兒，畢竟是少數(shù)，極少極少的。”

    她聞言怔住，最后逃不過幽幽一聲嘆息，他的話如一記猛錘，砸在她心上。

    舍不得周謹(jǐn)元，離不開齊墨，逃不掉顧卿禾，對不起看宇。

    顧九貍，你造孽了。

    她咬著嘴唇，眼里潮氣一片，最近哭的次數(shù)，似乎比這小半輩子加一起還要多。

    他揉著她柔軟的發(fā)，撣了撣煙灰，反而滿不在乎的樣子，“哭什么，憋回去，我齊墨的女人，不為任何小事掉眼淚。”

    她噎了一口氣，倒是不哭了。

    圈在她腰肢上的手開始不安分，自小禮服v型露背一點一點探尋，悄無聲息。九貍背后的皮膚忍不住漸漸繃緊，甚至慢慢感應(yīng)出他指肚上薄繭的形狀，火燙一片。

    “哎……”她欲躲，怕有人經(jīng)過，哪知他早有提防，手勁一收，反而掐得更緊。

    他的煙已經(jīng)燃到了盡頭，前后一共不過吸了兩口，她知他是煩躁，抽煙不過是發(fā)泄。

    九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