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dāng)晚，天氣晴朗，遍地的白雪把夜空都映得閃閃發(fā)亮。

    穆珀站在窗臺前，面色比室外的寒風(fēng)更冷。

    “我說過了，別再給我打電話?！?/br>
    電話那頭的女人語無倫次地跟他解釋，內(nèi)容亂七八糟，沒有一個重點(diǎn)。

    穆珀聽得煩躁，卻沒掛斷電話，他打開窗，冷風(fēng)一吹，亂如麻的思緒才稍略松散了些。

    良久，他開口：“說完了嗎？”“…說完了?！?/br>
    與此同時(shí)，嘉遇的聲音自屋外響起，穆伯像是下定了決心，他一字一頓道：“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沒關(guān)系了?！?/br>
    通話結(jié)束。

    “你在干嘛呀？”嘉遇打開門，“怎么不開燈？”

    穆珀扯出一個笑，迎上去，“怎么了？”

    提到要緊事，嘉遇眼前一亮，她舉起兩簇?zé)熁ò簦骸拔覀內(nèi)シ艧熁ㄑ?！”穆珀愕然：“從哪里弄來的？?/br>
    “秘密?！?/br>
    嘉遇抓住他的手下樓，念叼著：“去年的泡了水，沒一根能點(diǎn)著。

    今年的我檢查過了，都能用。

    我算好了的，點(diǎn)完這些差不多就過零點(diǎn)了，正好倒計(jì)時(shí)…”穆珀越聽心越軟，他反握住嘉遇的手，帶著她走。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院子里的雪白天被鏟平了，不同于室內(nèi)的暖和，風(fēng)聲里都挾裹著絲絲涼氣。

    嘉遇把臉埋進(jìn)圍巾，遞來兩根煙花棒，“你小心點(diǎn)，別點(diǎn)到手了?！?/br>
    穆珀直接接過來，干脆利落地點(diǎn)燃，火花一明一滅，猝不及防地呲出光芒，小小一團(tuán)，剛好能照亮嘉遇明艷的半張臉。

    “成了！”她轉(zhuǎn)手拿回?zé)熁ò簦笸藥撞綌[手劃出兩個圈，喊：“快給我錄視頻！”

    穆珀打開窗后，往嘉遇身上披了張被子：“會冷。”

    嘉遇抓起一個被角，“你也進(jìn)來?！?/br>
    一個人取暖怎么也比不過兩個人相擁。

    窗戶大敞著，外頭傳進(jìn)來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對面那戶人家似乎是朋友在相聚過年，他們都在陽臺守著，歡聲笑語不休，最后在熙熙攘攘下異口同聲爆出了倒計(jì)時(shí)——

    十秒結(jié)束的那一刻，嘉遇耳朵一熱。

    “新年快樂，嘉遇?！?/br>
    她不覺蜷起十指指尖，慢半拍地回：“新年快樂?！?/br>
    光影掠過，一束煙花綻放在空中，猶如平地一聲雷，炸出了熱鬧的巨響。

    卻絲毫不影響對視的兩個人。

    鼻尖與鼻尖距離愈發(fā)接近，氣氛正好，吻將將要落下，嘉遇忽然“呀”了一聲。

    曖昧瞬間被掐斷。

    嘉遇點(diǎn)開手機(jī)屏幕，納悶道：“今年怎么沒收到那個人的祝福短信啊?！?/br>
    “哪個人？”

    “一個連續(xù)給我發(fā)了好幾年新年快樂的人?！?/br>
    穆珀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