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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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她就在這里?!备呙貢赶蜷T口的臨時病床。 有護士聞聲疾步趕來:“干什么呢?手術(shù)室外不能大聲喧嘩!” “醫(yī)生!”原靜安一把抓住護士,指著白瓊崩潰地喊,“抽她的,她跟我兒子一個血型!” 臨時病床上,白瓊輕微顫動了一下。 “抽什么血,你先冷靜下!”護士掙扎。 高秘書連忙從背后拉開原靜安,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強力地支撐著把人扶到旁邊的椅子上。 他略帶尷尬地安撫:“已經(jīng)抽過了!是白瓊自愿的?!?/br> “抽過了?”原靜安懵了下。 這個時候她完全顧不上曾經(jīng)的約定,一心只有原修。 她癱倒在高秘書懷里,胡亂翻出包里的手機,一邊問一邊打電話:“夠嗎?血夠嗎?誰在做手術(shù)?做多久了?” 電話接通,她馬上喊:“把我的血拿來,送到市三院,要最快的速度!” 高秘書抱住原靜安,順著她的背心:“沒事的,原修會沒事的?!?/br> 原靜安緊緊抓住手機,像是抓緊了兒子的命。 額頭抵在高秘書的肩膀上,她再也堅持不住,痛哭出聲。 幾步之外,臨時病床上,白瓊望著天花板,兩行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 手術(shù)之后,原修在觀察室昏睡了一夜,轉(zhuǎn)入普通病房。 原靜安寸步不離地守著他,見兒子終于醒來,忍著眼淚輕聲問:“覺得怎么樣?” 原修直直地看著她。 “是不是要喝水?”原靜安揩去眼淚,拿著棉簽要給擦拭嘴唇,原修的眼睛依然執(zhí)著地望著她。 原靜安不解,最后是周洧猜到了。 他聲音沙啞,低聲安慰:“她……她沒事?!?/br> 病床上的人看向他。 周洧看了一眼原靜安。 他的下頜繃緊,硬著頭皮解釋:“她給你獻完血,一直在手術(shù)室外等到結(jié)束,昏睡過去還沒醒?!?/br> 床上的目光似乎有片刻呆滯。 而后,漸漸熄滅。 周洧不忍再看,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兒子……” 原靜安放下棉簽,手掌微微發(fā)顫。 那個讓她不敢直面的問題,終于選擇了最意外的一種方式,給與她迎頭痛擊。 當(dāng)天夜里,白瓊找到原靜安:“原阿姨,國慶節(jié)還有幾天,我想回一趟家可以嗎?” 小姑娘的神情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木然。 原靜安想起手術(shù)室外的一切,避開眼不去看面前的少女。 但她沒有心力再去顧忌白瓊的情緒。 原靜安疲倦地?fù)]了揮手,讓高秘書送人回去,叮囑他務(wù)必把人好好地帶回來。 白瓊跟著高秘書回到九云。一路都在回憶,卻一路茫然。 沈敏沒想到白瓊會突然回家,看見陌生的高秘書時,心里頓時明白。 她送走了高秘書,讓女兒先去休息。 舟車勞頓,白瓊的臉色青白混雜。 “你不要多想?!鄙蛎衾_沙發(fā),要給她鋪床,“有什么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說?!?/br> 鋪完床,她站起來看見白瓊呆呆地站在一旁。 到底還是心疼女兒,沈敏轉(zhuǎn)身去廚房去給倒了杯熱水,又要了一勺白糖放進去。 “喝點水,”沈敏把杯子遞給她,“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暈車了?媽一會兒給你點買鹵雞腿吧?!?/br> 鹵雞腿…… 暑假回家那次,沈敏帶她在市里住了一晚上,當(dāng)時她也專門買了一個雞腿…… 白瓊渾身發(fā)顫,雙眼通紅,熱淚一滴滴滴落。 “根本不是車禍,對不對?” 之前她毫無覺察,可現(xiàn)在一聯(lián)想全是破綻。 白瓊胸口劇烈起伏,猛地抬高聲音質(zhì)問:“根本就沒有車禍,對不對!” “什么車禍?”見她突然崩潰,沈敏慌神,“原家那兒子出車禍了?” 白瓊一聽,一顆心被瞬間撕裂。 她捂住眼睛,顫抖著指著沈敏。 “你知道、你知道我給他獻血,所以你才給我沖糖水買雞腿,是不是?”她一把揮開沈敏手上的水杯,“是不是!”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沈敏被她逼急了,把杯子往餐桌上重重一放,索性坦白,“對,根本沒有車禍!那個血也是給原家的!” 她撥開白瓊的手,理氣直壯:“是你說他們家對你好,我才主動帶你去的?!?/br> 白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母親。 一腔委屈卡在喉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沒做錯!”沈敏沖她吼。 隔壁房間忽然炸裂出一聲巨響,是玻璃杯子砸在墻上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憤怒的干嚎。 可母女倆對峙著,誰都沒有動。 沈敏喘著氣,反而平靜下來:“你記得彭娟嗎?” 不等白瓊回答,她又繼續(xù)。 “就是你那個同學(xué),你走了之后她一直是第一名??伤依锾F了,他爸只能讓她退學(xué)去嫁人,就為了換點彩禮錢?!?/br> “我上個禮拜在街上看到她,她肚子都很大了。”沈敏深吸著氣,反問,“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沒有原家,那個輟學(xué)大肚子的人就是你。” 白瓊無聲痛哭著。 沈敏紅了眼眶,把那些現(xiàn)實一點一點掰碎了給她看。 “你爸死了,那個司機是被判了刑,可他家里沒錢,賠不出錢來。我把家里翻了個遍,加上你爸的慰問金一共就8萬塊錢……你要上學(xué),我們要吃飯,你弟弟那個時候就在醫(yī)院躺著,每一天都在燒錢,你叫我怎么辦??。磕憬形以趺崔k啊……” 提起當(dāng)時的艱辛,她再也承受不住,嗚咽出聲。 沈敏覺得自己不是壞人,她只是沒辦法。 如果有條件,誰不想對自己的孩子好? 可家里的條件擺在這里,她沒辦法。 沈敏鼻酸,這一年來她實在太壓抑了。 她死命咬下唇,紅著眼睛去拉白瓊的手。 “瓊瓊,mama不是要賣你換錢,你的生活費都是我掏的錢,沒要原家一分??赡愕艿苣抢镂艺娴臎]辦法了,我不能讓你弟弟去死吧?他才15歲啊,他成了殘廢以后要怎么活?以后還怎么結(jié)婚……” “那我呢?”白瓊嚎啕著掙開她,雙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領(lǐng),“mama,那我呢?” 沈敏慌了下,更用力地抓住她。 “起碼、起碼你可以去江南,你可以去好學(xué)校讀書,”她用手背揩了一把鼻涕,“你知道的,你爸爸一心想讓你考上好大學(xué),我當(dāng)時想著,把你送去,不也是一條路嗎?” 沈敏抱住她,伸手胡亂抹去她的眼淚:“現(xiàn)在、現(xiàn)在好了?!?/br> 她把白瓊的兩個袖子往上擼開,果不其然看到了新鮮的針眼。 沈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鎮(zhèn)定下來:“那兒子沒事了,對吧?以后你就是他們家的貴人了。瓊瓊,你聽mama說,你不是喜歡讀書嗎?這下好了,原靜安說過的,要是你愿意,她可以供你讀大學(xué)甚至還可以送你出國……” 白瓊再也聽不下去,用力掙開她的懷抱,轉(zhuǎn)身沖出家門。 “白瓊!白瓊!”身后的聲音原來越遠(yuǎn)。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只憑著本能向前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筋疲力盡,跌倒在地。 她爬起來,又繼續(xù)向前,最后走到了市鎮(zhèn)廣場前。 天色將晚,廣場欄桿外,長江像一條碧綠的大蛇,在兩山之間蜿蜒而過。 就在幾天前。 她說九云的長江窄得還沒魚排寬。 他笑著回,那一會兒多吃兩塊烤魚排。 恍如隔世。 臉頰癢酥酥的,她伸手拂開。 是濕的。 白瓊笑起來,想說原修哥哥,我都沒來得及吃烤魚排呢。 可原來,都是假的。 白瓊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無聲地慟哭。 淚水早就已流干,眼里只剩下針扎似的刺痛。 她上氣不接下氣,癱坐在路邊,很久抽噎一下。 路人不放心地回頭看她一眼,又匆匆遠(yuǎn)去。 白瓊怔怔地望向欄桿外,山雨欲來,青山隱隱水迢迢。 她渾身發(fā)抖,漸漸覺得冷。 就像爸爸離開那天那么冷。 想起爸爸,她心里委屈到了極點。要是爸爸還在……要是爸爸還在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爸爸不在了啊。 腦子里,有人低聲安慰:“……起碼,你還擁有很多快樂的回憶?!?/br> 白瓊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只覺頭痛欲裂。 那個聲音漸漸模糊,不斷地說著話,語句破碎,回憶重疊,終于,她分辨出那個溫柔的嗓音—— 他說:你怎么傻乎乎的? 他說:身體健康最重要。 他說:白瓊,你的名字很好聽。 他說:我meimei高中不會談戀愛。 他說:你怎么就不知道關(guān)心我呢? 他說:我好想你。 他說:別哭。沒事了…… 劫后余生,他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