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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第七章】11

道。

    “說的就是啊——她做過什么正經(jīng)事嗎?無非也就是拿到個冷血孤狼F市第一女警……不對,應(yīng)該是F市第一女惡警的綽號么!江湖上那些傳聞有那么玄乎?我才不信呢!根本就是靠著不明真相群眾瞎傳一套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然后再讓吃瓜群眾自行腦補(bǔ)去!什么夏女神,根本夏扯淡!”

    就連我最信任的小C,竟然在此刻也說出了這樣的話。

    “滾!虧我把你們當(dāng)朋友!可你們一個個的,就是這么說我和夏雪平的?你們都滾!不許侮辱我的夏雪平!”我轉(zhuǎn)頭沖著眼前的幾個人大喊著。

    “嗬!夏雪平的人設(shè)都崩了,讓咱們幾個這么委屈,到頭來他倒是還來了脾氣哈!”

    “少跟他廢話了!一起削他!”

    話音未落,眼前我這些昔日的好友,卻全都掄起石頭來,不斷地對著我的臉上砸了過來,瞬間把我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氣急之下,我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直接沖上臺去,砸了那張用來搭成小舞臺的桌子和那臺背景板。但就在我用力推動背景板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那臺背景板竟然撞到了那位cao作兵人模型的演員老師,我嚇得剛準(zhǔn)備去道歉,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也不過是個貼了那位演員照片的用棉布制作而成的人偶。

    正在我對著一切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從天空中掉下了一個輪胎那么大的鋒利的金屬魚鉤,在我還沒做任何心理準(zhǔn)備的時候,那只鉤子竟然直接穿過了肱二頭肌,血淋淋地鉤起了我的左臂——我瞬間感覺到一陣疼痛,但同時卻發(fā)覺這陣疼痛更多的是一種擠壓的感覺,而不是穿刺之后的酸麻和灼辣。一不留神,我的右臂、雙腿和頭顱也被用同樣的鉤子穿過了肌膚,只不過盡管這些地方也都在流血,我卻并不覺得這些地方有任何疼痛感。哪知道下一秒,我的腳下立刻懸空了起來,周圍劇場的墻面、天花板與地板,竟然都像一個紙盒子被人拆開一樣,從我上下左右360°的周身撤走,接著,又似乎有什么人牽著與我身上五只金屬鉤連著的鋼絲,把我放進(jìn)了另一個盒子里面——我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一件更恐怖事情,原來此時的我,竟然也被當(dāng)成了玩偶一般,而一直帶著白色手套的巨大手掌,正在cao弄著我的一舉一動。

    可是試問,誰會愿意被當(dāng)做一個提線木偶,被人肆意擺布呢?我竭力仰頭看著上方的那只大手,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憤怒。我努力地掙扎著全身的肌rou和關(guān)節(jié),可是那五條鐵索卻把我的全身都鉤得牢牢的,讓我根本動彈不得。

    但就在我正苦苦煎熬的時候,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副看起來很瘦小的可愛身軀、以及一身熟悉的衣著:一件黑色連帽大衣,一件淺灰高領(lǐng)毛衫,一條米色圍巾,一條用珍珠藍(lán)寶石頭花扎出的編花馬尾、一條深藍(lán)休閑褲、一雙棕色短靴。而她的身體,也被另一只大手用五根鐵索牢牢地固定住。

    我仔細(xì)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看周圍的擺設(shè):木桌木椅,紅帳暖紗、龍衾鳳枕、鴛鴦杯、百合碗、狀元紅、老婆餅……而在我左手邊的墻上,還貼著兩幅碩大的毛筆白描而成的中西門慶當(dāng)著花子虛的面前與李瓶兒歡愛,還有中未央生偷香艷芳當(dāng)時正巧被權(quán)老實(shí)撞破的兩張春宮圖??墒?,很讓人手腳發(fā)涼的是,那張上,全身傷痛的花子虛竟然躺在一口棺材上,而那李瓶兒的半邊臉,竟然是骷髏的模樣;而那張上,窗邊怒發(fā)沖冠的權(quán)老實(shí)所盯著,卻是一男一女在戴著自己好友未央生和自己妻子艷芳的人皮面具在八仙桌上顛鸞倒鳳,而在八仙桌的下面,正躺著兩個被割了臉皮的尸體……我盯著那兩張令人望而生怖的春宮圖,冒了一身冷汗,而此時,我面前那個女孩子,卻突然一下子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脫了個精光……她的美臀,竟然像一顆香甜又精致的熟杏子,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而那一對兒小巧卻飽滿的似帶著誘人微酸蘋果一般胸部,正在我的眼前晃個不?!业皖^一看,自己竟然也火急火燎地,把我自己的褲子解開,脫掉,然后故意在她的眼前晃動著自己那柄已經(jīng)昂首挺胸的火莖——也是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yinjing竟然一直在勃起著。眼前的她見了,臉上的肌rou竟十分喜悅地扭曲著,露出了渴望又滿足的笑容,她閉著眼睛握住我的roubang,往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貼著,然后用我的海綿柱體和guitou分別從她的額頭到眼睛,再到鼻梁和嘴唇搓搟了一遍,并且盡情嗅吸著殘留在包皮上與yinnang根部處的慘留著汗液、尿液與前列腺液的咸濕氣味。

    “趙師姐……你別這樣……”

    我試圖制止她的動作,但是礙于勾住我四肢的那些鋼索,當(dāng)我奮力把雙手放在她的頭上之后,卻不是把她的臉龐從我的胯下移開,而竟然是在撫摸了幾下她的秀發(fā)之后,主動端著她嬌俏的面容,在我的yinjing上輕輕地蹭著,并且還在用著她立體的鼻尖輕輕摩擦自己的鬼頭冠狀溝。

    “拒絕什么……你不是很喜歡么?”

    趙嘉霖目光遲滯地看著我的雙眼,嫣然一笑,隨即把我的yinjing一口齊根含了下去……“你看……你也很喜歡,不是嗎?”

    眼見著趙嘉霖的口腔已經(jīng)被我的男根塞滿,可她的聲音,卻如此清晰地響在我的耳邊……“我……”

    如櫻桃一般小小的嘴巴,如柿rou一樣嫩滑的舌頭,纏繞在我的yinjing上面,竟然會那樣的美妙……“你也想跟我做的,對吧?”趙嘉霖的聲音依舊在我的耳邊響起,“有我的嘴巴給你做jiba套子,你不喜歡么?你現(xiàn)在跟我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因?yàn)槲覀z身上掛著的威亞么?何秋巖,你跟我每次吵完了嘴之后,你的內(nèi)心深處不是在幻想著把我摁倒、然后用力cao翻我的身體的?何秋巖,既然你知道這是夢,你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次呢?你在夢里也要這么道貌岸然么?你在夢里,也偏要做出一副為了你的夏雪平而特別忠貞的樣子么?他們兩個犯的錯,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囋嚹???/br>
    在這一刻,我對這個尊貴無比的格格,竟產(chǎn)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開始淪陷于她說的話,并且,我有點(diǎn)分不清這究竟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了。

    但就在這時,我不經(jīng)意地朝著右手邊看了一眼,卻看見在我的右邊,竟然出現(xiàn)了十幾米高的一個夏雪平。

    站在她旁邊的,還有蘇媚珍、王楚惠、胡佳期、岳凌音、何美茵,還有好久都沒見的歐陽雅霓阿姨。最要命的是,她們這些十幾米高的巨大女人們,她們每一個,都是一絲不掛、光著身子的:蘇媚珍全身欲望橫流的豐乳肥臀、王楚惠略微松弛卻更顯yin蕩的潔白皮膚、胡佳期可以交替收縮再擴(kuò)張的肛門和蜜xue、美茵那渾身帶著奶味的粉嫩雙乳和少女rou壺,愛加上岳凌音和歐陽雅霓一個高大而苗條,一個婀娜有鏗鏘,這些橫沉的玉體,在倍化成巨人之后,身上的嫵媚妖冶也跟著更具感官沖擊,也更加地讓我把持不住……唯獨(dú)站在中間的夏雪平,卻依然穿著那身黑色西裝與那件一塵不染的白襯衫。

    此刻的她,正看著被鋼索勾住的我和趙嘉霖,一聲不吭地默默流著眼淚。

    而依舊不知道從哪里,竟然正有人在朝著夏雪平的后背、額頭和后頸丟著磨盤大的石頭……不對,夏雪平現(xiàn)在的遭遇,怎么跟剛剛我在劇場里的經(jīng)歷如此相似?

    而且此刻,我正看見一只差不多半個廣場那么大的金屬彎鉤,正從空中落下,對準(zhǔn)了夏雪平的左臂,準(zhǔn)備一把刺入她的肌rou之中……這不就是潘洛斯階梯式的夢嗎?

    等等,那照這樣的進(jìn)展……難不成,我不僅會傷害到夏雪平的感受,我自己的這副男性器具也會不保?

    不行,這個夢太折磨人了!我得醒過來!

    于是我連忙雙腳一踏,繃緊全身……——不曾想就這樣,我一著急,竟然射了趙嘉霖滿嘴溫?zé)岬臐饩驮谶@時候,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搶響在我的耳邊響起…眼見著夏雪平的太陽xue,和趙嘉霖的喉嚨,竟然同時被子彈打穿了!

    在這一秒,我的眼前,瞬間變成了一片殷紅……“啊!”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扯著嗓子大叫一聲,總算是緩緩睜開了眼。

    但我的神智似乎還沒完全恢復(fù),似乎感覺到一陣推搡,并且依舊有什么東西迎面壓到了我的身上,剛剛在潛意識境遇之中被金屬鉤穿刺過的四肢也有些不聽使喚,想抬也抬不起來。唯獨(dú)自己小兄弟剛射過jingye的感覺,似乎最最真實(shí)。

    我只好繼續(xù)晃了晃頭,終于把自己晃動得更加清醒了一些,雙手放到胸前用力一推,我才發(fā)現(xiàn)壓在我身上的只是一床厚實(shí)的棉被而已;我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細(xì)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我自己只是躺在一間病房里,周圍還拉上了藍(lán)白色的帆布拉簾,自己身上穿著的,還是我今早出來之后穿的那套高領(lǐng)毛衫,只是左臂的袖子被擼到了大臂上——怪不得剛剛做夢的時候,夢見那只金屬鉤刺過自己的肱二頭肌的時候,會感覺有擠壓式的疼痛。

    我打了個哈欠,繼續(xù)摸了摸下面——我靠,我的皮帶是被解開過的,但是里面的毛絨褲、保暖線褲和內(nèi)褲還老老實(shí)實(shí)地穿在身上;我好奇地試探著把手伸進(jìn)內(nèi)褲,果然在內(nèi)襠里面,摸到了一堆滑膩。

    不過,更讓我心里覺得尷尬的,是在此時此刻,在我膝蓋出對應(yīng)的床沿那里,趙嘉霖正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臉埋在抱著的雙臂之中,趴在我的腿邊熟睡著。

    我的天吶,可真糟糕……人家睡在我床邊,我居然在夢里夢到用自己這條邪惡的壞東西虐待她的嘴巴,對她產(chǎn)生了想要持續(xù)地玩弄她的念頭,而且還出現(xiàn)了遺精的情況,這……我這人睡覺做夢的時候,偶爾還會說夢話,萬一剛剛做夢的時候,念叨了幾聲人家的名字,還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這怎么辦?

    不過,此時的趙嘉霖依舊在趴著,我忐忑地看著她,突然想到很可能在我剛剛做夢的時候,她也在熟睡當(dāng)中——雖然說,她現(xiàn)在的姿勢趴久了會很不舒服,但她應(yīng)該……不會知道我做了什么夢的吧?

    不管怎么說,趁著她正在睡著,我得趕緊把自己的腰帶系好。只不過可能是因?yàn)閯倓傇谒酥螅澴油赂Z得有點(diǎn)厲害,平躺著的我還真沒辦法把下面一層一層的褲子整理好,于是我只好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把上半身最里面的背心掖到了內(nèi)褲里面,將自己的yinjing、睪丸跟襠布隔開,再一點(diǎn)點(diǎn)提起保暖線褲、掖了掖上半身的線衣衣擺,再提起毛絨褲,最后提上外外褲,串好皮帶。

    可就在我拉上皮帶搭扣的時候,我不經(jīng)意地朝著趙嘉霖看了一眼,結(jié)果,又弄得我面紅耳熱——因?yàn)榇藭r的趙嘉霖正在俯身趴在我的腿邊,而她的屁股又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腰肢一抻,她那后腰處的白皙的肌膚,便暴露在了那件灰色毛衣下擺與休閑西褲的褲沿之間。之前在情報(bào)局那間檢測室里,我倆都脫得只剩下內(nèi)衣內(nèi)褲的時候,那時的我似乎還沒怎么注意她的腰腹,現(xiàn)在看起來,雖然她的下腹部似乎因?yàn)榫米行┪⑽⒙∑鹎巴?,但她的腰身?shí)在是太過苗條,弄得我都有些好奇,想用我的雙手從她的左右兩邊,把兩只大拇指抵在她那光滑似白玉的背脊線上,看看是否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這如楊柳枝條般的細(xì)腰,在手中攏緊。

    而順著那條清晰的背脊線朝下看去,只見她的內(nèi)褲也如同藏在豆莢中的成熟的豌豆一樣,小露出差不多1/6的部分,而她今天,竟然穿了一條黑色的T字內(nèi)褲,細(xì)細(xì)的蕾紗襠布在她那條背脊線的盡頭,如同一條繩子一樣緊緊地?cái)D在一起。再往下面且里面的話,那里究竟會在她這似香杏一般的小翹臀只見勒成什么樣子……我大膽地想象了一下,卻又覺得我這種幻想的行為,對于已經(jīng)擁有了夏雪平的我而言、以及對于身為人妻的趙嘉霖來說,都是十分罪惡的,所以我又連忙微微搖了搖頭,揮散走腦海中迷亂又危險(xiǎn)的幻象,并趕忙準(zhǔn)備轉(zhuǎn)過頭收回自己yin邪的目光。

    可就在我還沒來得及把頭別過去的時候,趙嘉霖卻突然抬起了頭……我剛冷卻下來的臉上,瞬間又開始發(fā)熱。

    而她睜大了雙眼,卻蘊(yùn)著些許恐懼心虛的目光注視著我,微微擰著眉頭,鼻翼翕動,緊閉著嘴巴,“咕嘟”一聲,似乎吞咽下了一大口唾液一樣的東西——再仔細(xì)看看她剛剛趴過的地方,白色的床單上竟然留下了一大片濕潤的痕跡。貌似美女睡覺的時候都喜歡流口水,不過她的口水似乎流淌得有點(diǎn)多。而在她咽下那一大口口水之后,注視著我的趙嘉霖的臉頰,竟然也變得通紅,甚至還紅到了脖子和耳根處。

    “你……你醒了啊?”趙嘉霖對我問道,接著又下意識地抬起右手,用食指指肚裝作不經(jīng)意揩了揩地自己的嘴角,接著似乎還很回味剛剛的小憩一樣,輕輕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啊,這一覺睡得。”我看了看她,心里竟然泛起害羞的漣漪,于是又低下頭“……這部隊(duì)醫(yī)院就是給力哈,這止痛酊的藥勁也太大了!”

    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的確,睡過這一覺之后,全身上下,除了被打之后磕在我牙齒上面的口腔壁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再作痛,不過腦子里依舊像是宿醉過后一般暈暈乎乎的。

    “嗯,是挺大的……”趙嘉霖臉色紅彤彤地,也低下頭,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啊?”我的確有些沒聽清她說什么,于是再次抬起頭看了看她。

    沒想到在她的眼睛里,卻閃動著倉惶無措,她看了看我,搖了搖頭:“呃……我沒說什么啊。”她想了想,又低著頭,對我?guī)讉€字一頓地用著一反常態(tài)的軟軟糯糯的聲音說著,而且貌似噙著羞臊的嘴里,還在不聽地拌著蒜:“那個……剛才你在公交,不是,在急救車上,你那個……你半天也沒醒來……然后……你就……我就告訴局里,呸,我告訴醫(yī)院主任……啊呀不是!主治大夫!我告訴大夫他們說,你被藍(lán)黨蔡叔叔他們的嘍啰給打了……我怕你身上哪里骨折,然后我就給你做了個全身檢查……”

    “啥?你給我做的全身檢查?”

    我真不是故意調(diào)戲她,本來剛睡醒、藥勁有剛過的我,腦子里本來就亂,結(jié)果一聽她這么前言不搭后語,我都恨不得再回到剛剛那個亂七八糟的夢境里去。

    結(jié)果我這惹禍的話一出口,她的臉上,馬上炸開了一大片荷粉桃紅薔薇赤:“我可沒??!你個壞人,你說什么呢你……我才沒呢!我是說,我讓醫(yī)生護(hù)士大夫什么的給你做的身體檢查,量了血糖,不對,是血壓……然后還給你弄了儀器檢查了你的器官,不對,你的臟器,我們不是都擔(dān)心你別骨折或者臟器被揍出內(nèi)傷了么?還好你沒骨折,醫(yī)生說你臟器也沒事,功能也……也都沒紊亂。然后,你的……褲子……反正要是你的褲子、襪子、衣服什么,如果被剪了、被脫了、被解開了,也是醫(yī)院的人為了檢查才弄得……”

    “哎喲……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也不是墜樓、也不是剛地震之后從廢墟里頭救出來,用得著剪衣服么?”我對她半嫌棄地說道,又看了看她剛剛抬起頭后,額頭前掛著幾縷秀發(fā)的樣子,心中的某一處真像是小貓的爪子在輕輕撓著的感覺。

    我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說道:“那你沒什么事吧,我看著你胳膊,這不也綁了繃帶么,搞得跟跟女版冬兵似的,而且臉上還擦傷那么一塊,沒破相吧?”

    “呵呵,小瞧誰呢!你真當(dāng)我嬌生慣養(yǎng)?你今天也聽見了,蔡勵晟可管你們家夏雪平叫夏小姐,你們家夏雪平也曾經(jīng)是個高貴的小公主。她是公主、我是格格,雖說我遇到危險(xiǎn)的次數(shù)肯定比她少,但我也好歹是你的前輩吧?這點(diǎn)小傷,對我來說算得了啥?”

    “哈哈,行行行!老前輩,我就關(guān)心你一句,你還這么多意見……”我笑著吐著她的槽。

    “嘁!就你這樣的,除了夏雪平你還會關(guān)心誰呀!”趙嘉霖說完,嘴角竟然也漾起一絲笑容。

    “那你就在這,一直陪著呢?”

    “嗯。不然,你說你也沒個人陪著,我又已經(jīng)孤零零一個跟著你過來了,我能上哪去?知道你沒事,我就在這待著來著。準(zhǔn)備等你醒了,再一起搭個伴打個的士會紅山廣場那邊取車去?!?/br>
    “行!我收拾收拾,看看醫(yī)院這邊還有啥要交的費(fèi)用、要辦的手續(xù)沒有……”

    話說著說著,我突然覺得嘴里干得很,嗓子里也刺撓得像含了個蜘蛛一樣難受,于是,我便捏著喉嚨,來回看著病床的床頭儲物柜。

    “你要找水喝嗎?我給你倒吧!你全身不少地方都淤青了,你再好好躺會兒……”趙嘉霖見狀,馬上站起了身,對我朝著床上扇了扇手掌示意我躺下。

    “沒事,就是淤青而已,我都不疼了?!?/br>
    “哎呀,你逞什么能?我要是你,能多偷會兒懶,就多懶一會兒!好好躺著吧,我給你去倒水你還不高興?。『呛牵 ?/br>
    趙嘉霖看了看我,說完了話后,還一反常態(tài)地對我眉?xì)g眼笑了起來。而下一秒,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忘乎其形,有連忙臊著臉低下頭,背對著我彎著身子,從床頭消毒柜里拿出了兩只紙杯,惴惴地斜著眼睛瞄了我一眼后,撩起簾子便去飲水機(jī)那里接水。

    趙嘉霖在走出拉簾之后,我聽著她的腳步聲,發(fā)覺飲水機(jī)似乎距離我躺著的這個床位并不算遠(yuǎn),但她卻站在飲水機(jī)前半天也沒再挪動半步,我豎起耳朵,試著屏蔽病房里其他的嘈雜,于是正聽見她站在那里,正在努力地漱著口,而漱了一會兒以后,她又站在原地不動了,過了差不多十幾秒鐘,她才咕嘟一大口,把嘴里的水全都吞咽進(jìn)了肚子里,接著又給自己接了好一大杯水,才默默地回到了我的病床邊。

    而我也沒一直閑著,把被子疊得整齊之后,坐到了床沿處,拿出了早已發(fā)燙的手機(jī),看了一眼電量,并立刻從床頭疊好的大衣夾層里拿出自己充電線,插到了電源插座上,接著,我又立刻關(guān)掉了錄音軟件——我是被之前艾立威那家伙給算計(jì)怕了,于是現(xiàn)在的我,開始逐漸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那就是每次進(jìn)警局、每次出任務(wù),都會偷偷打開錄音。在情報(bào)局專案組的時候除外,他們門口的警衛(wèi)在我進(jìn)入情報(bào)局大樓之前,都會檢查我的手機(jī),并且提出警告,我也不想因?yàn)橐恍┕咸锢钕碌氖虑槎粦岩沙砷g諜,并給夏雪平帶來麻煩。

    “給,喝水——專門給你弄的溫水,你看看燙么?”在我看手機(jī)的時候,趙嘉霖回到了我的身前,并給我遞上了水杯。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手機(jī),并伸手去接,心里正想著這女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溫柔又賢惠了的時候,誰知道她突然踩了我一腳。我吃痛之后抬起頭,剛想要質(zhì)問她,卻在這時候才發(fā)覺,自己的手居然正握在了趙嘉霖的一顆玲瓏軟胸上面……“呀!對不起對不起!”

    我迅速抽回了手,難堪地別過臉,一時之間徹底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你呀!哼!你……你就是個壞人!大壞人!”

    趙嘉霖噘著嘴吧死盯著我,旋即將床頭儲物柜上我那件外套撥到了床上,自己又拿了她自己那件原本摞在我羽絨服下面的毛呢外套,接著一把將一杯溫水輕輕摔在我的面前,自己則羞惱地背過身去,坐到了折疊椅上承受著一股尷尬的無名業(yè)火。

    正在這時候,以為害怕走廊透風(fēng)而關(guān)著的病房門開了,隨后,在病房里響起了一陣熟悉的皮靴底聲音。

    “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我立刻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了起來——一走路,才又感覺到屁股、腳底、膝蓋和小腿依然產(chǎn)生出的悶疼,我拉開遮擋簾一看,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果然是夏雪平,她一進(jìn)病房之后,便抬起頭,焦急的目光在每個病床位的遮擋簾掛梁上的標(biāo)號牌來回掃視著。當(dāng)她看到我之后,寫滿了焦躁與不安的臉上,立刻笑逐顏開,但隨即又擔(dān)心無比地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對啊,我讓別動隊(duì)先回去了,我跟岳凌音請了假來看你。她那邊忙得不可開交,過不來,她也挺惦念你的……你現(xiàn)在可以下床么?沒傷到筋骨吧?”

    “哎喲我的天……我沒那么嚴(yán)重哦!我的夏雪平大人!就是渾身上下有點(diǎn)疼而已,也不至于下不來床?!蔽覍ο难┢秸f道??粗谶@寒冬臘月的,竟然出了一腦門汗,我便也不再著急離開醫(yī)院,而是跟她相互扶著,撩開了拉簾,進(jìn)到了隔間里面。

    “那我看他們把你架上急救車之后,一下子勾兌了好多什么輸液,然后就給你胳膊上打上了,好像又把心電圖什么給你貼到胸口,都擔(dān)心死我了!……要不是岳凌音那邊早就跟我下了命令,我真想跟著你一起來這兒?!毕难┢揭娏宋遥⒖谭畔律砩媳持哪侵辉S久未見的背包,又把羽絨大衣脫掉后疊了對折放在床尾,然后對我心有余悸地說道,并且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里的粼粼波光,既飽含著埋怨,又貯滿了擔(dān)憂。

    “哎呀,那都是檢查步驟。你不是跟這個趙jiejie上來就跟人家軍醫(yī)說什么我遭到了長時間連續(xù)重?fù)裘??估?jì)人家還以為我被人拿榔頭錘鎬砸了、或者被車撞了,人家應(yīng)該是按照全身粉碎性骨折和臟器損傷的急救方式給我施救來著;打得那些東西,除了止痛酊以外,我還看到有一瓶甘露醇,估計(jì)是怕我腦溢血;其他什么亂七八糟的,估計(jì)也就是生理鹽水、葡萄糖、以及消炎藥之類的東西。

    我剛才睡了一覺,現(xiàn)在除了嘴巴里面這里,其他地方已經(jīng)沒事了——沒看人家醫(yī)院連病號服都沒給我換上么?”

    原本坐到了病床上,側(cè)過腦袋看著我剛躺過地方發(fā)愣的趙嘉霖,一見我跟夏雪平相互攙著走到了病床邊,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雷擊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又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頭儲物柜前看了看我和夏雪平,接著低著頭退到了窗戶旁邊的角落處。

    夏雪平凝望著一言不發(fā)、卻依舊有些面紅耳赤的趙嘉霖,然后又看了看我,對我指了指趙嘉霖跟我問道:“她跟你,又鬧別扭了?”

    我搔了搔自己的后腦勺,想了片刻,對夏雪平隨口說道:“沒……誰知道她又怎么了……”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所以被趙嘉霖聽見也是理所當(dāng)然,但她臉紅著瞪了我一眼之后,卻沒多說什么,直接一聲不吭地撩開了隔簾,走出了隔間,又很特意地把拉簾拉上,將我和夏雪平正坐著的這張病床遮掩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緊接著她又拉開了病房的門,迅速離開了病房。

    聽著趙嘉霖的腳步聲遠(yuǎn)去之后,夏雪平回過頭,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我,她似乎對于趙嘉霖這種知情識趣很羞澀又很開心,臉上便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美麗笑靨,另一方面卻又覺得平時相當(dāng)嘴刁舌蠻的這位三格格,在這時候突然xiele氣,必然與我有關(guān)系,她便好奇在她進(jìn)病房之前我跟趙格格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她又微微抬著眉毛,睜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我。但我才不管那些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更不可能把剛剛十分意外又并非故意的捉香竊玉跟夏雪平說明白,而且經(jīng)過剛剛的那個夢,我在此刻極其想要給夏雪平一次從心理到rou體的雙重補(bǔ)償,現(xiàn)在又跟夏雪平坐在一張床上,周圍又拉上了隔簾;我用耳朵一聽,至少在我右邊那個鋪位是沒有人的,而病房里其他的隔間又都在各自熱鬧著各自的事情,我這時候要是不跟夏雪平在一起做點(diǎn)什么,似乎都對不起這完美的天時地利人和。

    因此我一把摟住了夏雪平的香肩,親吻著她額頭上的汗水和一片冰涼的臉頰、顴骨、鼻梁,我自己再順勢往床上一倒,把她一下子拽倒在了床上。

    “嗯?你干什么呀……喂,別在這跟mama鬧啊……誒喲!小混蛋!又折磨我……嚶!”夏雪平忍著笑,滿臉緊張地對我小聲說道,還一邊用拳頭捶在我的肩膀,可沒等她把話說完,我便用雙唇把她的嘴巴堵了上去。她忍俊不禁地回吻著我,然后身子一扭,長腿一抬,一把騎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保持著俯身吸吻我的嘴唇的姿勢,然后緩緩地把舌頭探進(jìn)了我的嘴里,同時把自己那溫柔的纖纖素手摸到了我的左胸前……結(jié)果下一秒,她舌尖在我嘴里一挑,一下子戳到了擋在我嘴里那三顆衛(wèi)生棉球上,她的舌頭這樣一壓,瞬間把我的口腔內(nèi)壁的創(chuàng)口面弄得又灼又癢,我頓時痛得眼淚直流,完全忍不住想要咬牙,卻又因?yàn)樗菧厝峄鄣南闵嘣谖铱谥欣p繞,于是我只好推著她的rufang讓她把舌頭退回去,并在口中“嗚嗚”叫苦。

    夏雪平馬上會意,抽出了自己的舌頭,但在離開我的嘴巴的時候,她的嘴唇還是沒辦法注意,所以仍舊在我的下巴上方、對應(yīng)著內(nèi)壁受傷的地方觸碰了一下,結(jié)果把我被撞到咬合面處的傷口壓得更疼,等她起身之后,我一邊捂著嘴唇下放那里,一邊疼得直達(dá)滾。剛剛做過春夢、又在看到夏雪平以后,身體內(nèi)逐漸燃起的yuhuo,因?yàn)樽炖镞@陣劇痛,立刻熄滅了。

    “哎喲喲!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夏雪平連忙抱住我的額頭、埋在自己胸骨間,并且摸著我的頭發(fā)哄著我,還輕聲細(xì)語地埋怨道:“你個小混蛋,你也真是,嘴巴里面都傷成那樣了,還不老實(shí)呢!我還被你嘴里的藥棉弄得滿嘴又苦又咸呢……不疼了哦,不疼了,乖,沒事沒事……”等我這疼痛感稍稍過了勁兒,喘著氣仰著頭躺著,冒著一身冷汗的時候,她連忙把我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又用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著我的下嘴唇,讓我緩緩張開嘴巴:“來,讓我看看怎么樣了……嘖,都傷得爛了!這幫當(dāng)打手的可真野蠻!不過看樣子是不怎么出血了,起碼比剛才在他們辦公室的時候好多了。哪還有藥散和棉球,我再給你換一下藥吧?”

    “好像那個抽屜里有吧……我也不確定,你幫我看看?!蔽矣袣鉄o力地指著那個床頭儲物柜。

    “那你等我下啊。”

    夏雪平想了想,把我剛疊好的那摞被子墊在了我的頭下,接著拉開了抽屜看了一眼,那里面只有棉球,而且貌似是因?yàn)閯偛盼姨鄣么驖L的時候,提到了柜子上,剛才趙嘉霖幫我接的杯溫水還濺出了小半杯來,順著縫隙滲到了抽屜里面,污染了僅剩的那四顆棉球。夏雪平?jīng)]有辦法,只好離開病房,準(zhǔn)備去問護(hù)士再要一瓶滇南白藥藥散和一包醫(yī)用棉球。

    夏雪平離開之后,我躺在床上也沒別的事情可干,看到她留下的皮革背包,我便突然好奇起來。平常的她也不太喜歡化妝,如果沒什么要緊材料的話,也很少背著這東西,這小背包平常一直在她車子的后備箱里放著,今天突然又把它背起來,難不成是因?yàn)槔锩嬗惺裁戳瞬坏玫臇|西?閑著也是閑著,自己的好奇心外加些許的控制欲,驅(qū)使著我把身子竄到了她的背包旁,仔細(xì)聽了聽門外的動靜之后,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她的背包,扯著拉口,仔細(xì)朝里面瞧去:只見里面放著一滿匣子彈的彈匣、一條帶著插頭的手機(jī)充電數(shù)據(jù)線、一包用掉了一張的衛(wèi)生巾、一包拆開了的衛(wèi)生棉、一只優(yōu)盤、一包糖姜片、一包蜜棗果脯,外加一個鼓鼓囊囊的灰色帆布防塵收納袋——除了這收納袋和那只優(yōu)盤之外,在這背包里我實(shí)在是沒看出來還有什么東西是特別重要的。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那只收納袋,扯開上面的栓繩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淺藍(lán)色海豚形狀的“小惡魔”按摩跳蛋??雌饋恚€應(yīng)該是嶄新的,但是上面仍然掛了一條陰毛——從顏色和那彎曲程度、軟硬程度來看,那條小毛毛應(yīng)該是夏雪平的,而且仔細(xì)聞起來,這小跳蛋上面除了本身合成塑料自帶的一股花香味道之外,還帶著夏雪平身上特殊的帶有一絲絲麝香氣息的體香。

    可是,夏雪平為什么會有這么個東西?她以前絕對是羞于接觸這種東西的,我跟她在上個月一整月旅行的時候,給她買的那根硅膠陽具她都不大喜歡用的……她怎么會有這個東西……這東西,會是她自己買的么?

    還是說……這東西是別人給送的?

    如果是別人送的,那,能是誰送的呢……——倒有可能是韓橙,畢竟之前那些陰部按摩油、飲用清腸劑和那一大堆功能奇特的安全套都是韓橙專門送給夏雪平,為我倆上個月的旅行增添繽紛情趣的,雖然也不知道她對這方面特別在乎,究竟是夏雪平有求于她請教于她的,還是有什么別的獵奇目的,但她還是有心了,我打心眼里也感謝她;不過,平時韓橙找夏雪平經(jīng)常是在午飯時間,而此刻的時間正好是下午一點(diǎn)半,如果這東西不是在今天之前就出現(xiàn)了的話,除非韓橙在夏雪平剛上班或者帶著特別行動隊(duì)來支援我的路上,插了個空,然后專門給夏雪平送了這么個東西。

    那韓橙得是一個多無聊女人啊?而且這種設(shè)想似乎也不符合邏輯。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岳凌音送的,只不過她這人除了符合大齡常年單身女性這一條身份之外,我還真不清楚她對性方面會有什么嗜好,而且會不會跟夏雪平談?wù)撨@件事都兩說:因?yàn)橐晕覍λ牧私?,岳大嬸這個人外向歸外向,逗逼歸逗逼,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她還是會很高姿態(tài)與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哪怕對方與自己再怎么親密,她認(rèn)為有些事你不該跟我討論的、或者她事先假設(shè)的、討論起來可能會讓對方心里不適的話題,她是絕對不會跟對方提起的。她清楚我和夏雪平的事情,但她應(yīng)該不會去跟夏雪平在我們母子性愛這件事情上討論太多,所以就更別提她會給夏雪平送這個東西了。

    而且比起夏雪平,更需要這東西的,應(yīng)該是岳凌音自己。

    ——那就還剩一個人了,而這個人,是個異性。

    ——會是周荻么?

    ——要知道,這種海豚形狀的“小惡魔”跳蛋,在“尾巴”那一端,是有一個發(fā)射接收器的,鏈接了藍(lán)牙之后可以跟手機(jī)上的一個廠家指定APP關(guān)聯(lián),爾后,可以讓另一個下載了APP客戶端的人,遠(yuǎn)程控制這個跳蛋……天啊……我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如果真的是這個人送的……如果真的是像我想的這樣……那我剛剛做的那個噩夢的上半段,就成真的了,趙嘉霖跟我所說的那些事,很可能也是真的了。

    只不過現(xiàn)在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僅憑著這么個跳蛋,根本不能說明一切……但似乎又可以說明一切:以前在外面總給人以性冷淡印象的夏雪平,居然開始在自己的隨身包里帶上了這么一個物件,就像我夢里那些潛意識投射人物所說的那樣,夏雪平“冷血孤狼”的人設(shè),似乎開始徹底崩塌了。

    一想到這,我真的有些害怕。

    而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再次打開了,我聽到夏雪平的腳步聲之后,立刻把拉繩拉緊,然后把那防塵收納袋丟進(jìn)了夏雪平的背包里,并迅速地拉上她背包的拉鏈,然后迅速翻身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一不小心,我的膝蓋反跳部位還在床沿處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撞了一下,這一下疼得簡直比我嘴里的傷還要命,但眼看著夏雪平的手指已經(jīng)抓到了遮擋簾邊緣,于是我只能假裝捂著嘴,忍受著來自膝蓋處的痛。

    “喲,還疼呢?別著急啊,我這就幫你上藥?!毕难┢娇次姨鄣么驖L,立刻坐到我身邊,重新小心翼翼地捏著我的嘴唇扒開嘴巴,打開藥瓶后,在我的傷口上先撲了一些藥散,之后又用棉球蘸了點(diǎn)藥散放進(jìn)了我嘴里讓我銜著。“嗯,上完藥了。跟剛才比以外好一些了么?”

    “嗯……稍稍有點(diǎn)蟄得慌以外,比剛才舒服多了……”我對夏雪平說道。

    “那就好。看你剛剛疼得打滾的那個樣子,真是擔(dān)心死我了!”

    夏雪平說完,拉過自己的包,把那包藥棉和藥散瓶都放到了背包里面。她緊接著又朝著背包里面瞧了瞧,然后又轉(zhuǎn)過了頭看了看我,抿了抿嘴唇之后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我立刻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對她問道。

    “哦,沒什么?!彼⒖痰拖铝祟^,拉上了拉鏈,然后又帶著掩飾的意味用手在背包拉鏈的上面壓了一下。接著她抬起頭看著我笑了兩聲,又對我問道:“呵呵,你剛才到底把人家趙嘉霖怎么了?她坐在走廊里,現(xiàn)在還一臉委屈呢?!?/br>
    原本心里灌滿了醋的我,一聽她這么問,又立刻心虛了起來,腦子迅速一轉(zhuǎn),連續(xù)編著鬼話道:“我……呵呵,我哪知道啊?她本來在這跟我那話互相損,結(jié)果可能我一句話帶上了點(diǎn)周荻的事情,戳到了她心窩子里了吧。哼,就她那小嘴巴小舌頭,局里的人都覺得她叼毒,那是因?yàn)樗皼]遇到我、沒讓我好好治治她。我在警校的時候,那無論文斗還是武斗,有幾個能打得過我的?你就別關(guān)心她了,她遇上我這個天命宿敵,半天沒緩過來勁兒,那也是正常!”

    “唉,你說你們兩個,都何必呢?小趙有自己的理由,對我因?yàn)橐恍┦虑橛钟泻苌畹恼`解,這是正常的。但你就不能讓著她點(diǎn)呀?”夏雪平看著我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于是也真相信是我把趙嘉霖說得抑郁了,立刻拉住我的手對我說道:“秋巖,聽你女王大人一句話好么?”

    “你說?!?/br>
    “我從當(dāng)警察那天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十幾二十年了,因?yàn)槟阃夤馄啪司说氖虑?,除了局里這幾個之前就和我們夏家最親密的之外、和對我有過很大幫助的人以外,其他的人我要么是因?yàn)樾挪贿^、要么是因?yàn)榈啦煌幌酁橹\,我樹敵太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而且我也并不想改變。但是你不一樣,你是男生,你比mama年輕很多,你未來的路還長著呢。秋巖,我愛你,我也知道你對我愛,但我真的不想讓我走過的路、經(jīng)歷過的痛,在你的身上重演一次。有些人,實(shí)在不喜歡了你可以不去理會,但別像mama一樣。我是個女人,我被孤立、被誤解,與人相處不睦什么的,這都無所謂;但你是男子漢,我不期望你去做什么領(lǐng)袖,也沒想著讓你八面玲瓏,但最起碼的,我不想讓你在將來的時候處處碰壁、舉步維艱,你明白么?”

    我想了想,撓了撓頭,又對夏雪平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當(dāng)然知道你的意思。”我對她說道。

    夏雪平看著我笑了笑,親了我的額頭一口,又悄聲趴在我的耳邊,紅著臉微笑地說道:“小混蛋,你知道嗎?mama老婆可喜歡你這越來越懂事的樣子了!

    有點(diǎn)很有小老公的……嘿嘿,小老公的性感呢!”

    我也是真服了她,這么一句話,就像是一大包白砂糖,灌進(jìn)了我滿是酸醋的心里,一時間酸甜味混雜,在我的心里成了一股讓我欲罷不能的荔枝味。我看著眼前的夏雪平,心中又是被她撩撥的長草,又是忍不住懷疑著她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回去跟誰一起做什么,心中一時復(fù)雜,卻無法想得到說些什么來回應(yīng)她讓我如此心神蕩漾的情話,于是我只好端坐起身子,把她摟在懷里,輕輕啄著她的軟唇。

    “哼哼,小壞嘴唇,嘴巴又好了是不是!”夏雪平與我親吻了三下之后,又笑著對我質(zhì)問了一句,接著又對我說道,“不過我沒想到,你和小趙居然還能一起去現(xiàn)場。你們倆都一起配合著救了蔡勵晟了,怎么還能鬧別扭呢?”

    “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唄?!蔽覍ο难┢捷p描淡寫地說道。

    夏雪平低頭想了想,眉頭漸漸皺起,笑容緩緩收斂,表情又開始變得稍稍凝重了起來:“今天去紅山廣場,你有見到昨天殺掉吉川利政的那個人了嗎?”

    看著夏雪平,我不免輕嘆了一口氣,在這件事上,即時我不想傷害她,但我也并不想瞞著她:“看到了,而且雖說隔了十幾層樓高的距離,但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舅舅夏雪原。而且,他還沖我開搶了?!?/br>
    “什么?”夏雪平立刻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沒管住自己的音量,接著她皺著眉頭平復(fù)著心緒,之后她又咬了咬牙對我小聲問道:“他怎么還敢對你開搶!”

    “但他應(yīng)該并不是真的想對我造成什么傷害,夏雪平,你別心急。”我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我觀察了,他的搶法其實(shí)很準(zhǔn),但他朝我打來的子彈,都是故意朝我身邊打的,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像小時候他每次撩逗我一樣,表示自己回來了,要么就是在給我警告,因?yàn)楫?dāng)時我正好擋在蔡勵晟的前面,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至于他為什么要?dú)⒉虅铌?,我就不知道了。?/br>
    夏雪平聽到了這些事情之后,也不由得恨恨地嘆了口氣,她閉上眼睛,然后說道:“其實(shí),我跟著情報(bào)調(diào)查局別動隊(duì)趕過去的時候,也徹底確定了他其實(shí)沒死的事情……”

    “怎么講?”

    “實(shí)際上我昨天下午就給小邱打電話了。小邱昨天沒在局里對吧?他是去了醫(yī)科大學(xué)開研討會去了,等他開完了會,我就讓他幫我查了一下十年前這個案子的事情。昨天一晚上,他都在幫我調(diào)閱檔案,之后他發(fā)現(xiàn)……唉……”夏雪平緩緩睜開眼睛,又嘆了口氣,“十年前的那個案子,確實(shí)是被動過手腳的——我最開始報(bào)案之后,最初趕過去的鑒識官,在案件初次報(bào)告上的簽名,跟他平時的前面是不一樣的?!?/br>
    “也就是說,這個報(bào)告很有可能被人篡改過?”我問道。

    夏雪平眨了眨眼:“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那名鑒識官在遞交報(bào)告之后的第五天,突然出了車禍喪命。其實(shí)遇到這種情況,依照他們鑒定課的正常程序,如果主鑒識官和第一現(xiàn)場鑒識官出了意外,是要對被害人或案件進(jìn)行重新驗(yàn)尸、重新到現(xiàn)場搜集證據(jù)、并與第一手資料數(shù)據(jù)進(jìn)行核對的,但是當(dāng)時卻并沒這么做。邱康健當(dāng)初因?yàn)榱硪粋€大案,被省廳借調(diào)給K市出差了,因此并沒有參與對你舅舅他們的尸檢。”夏雪平又很自責(zé)地嘆了口氣,抬起右手猛地?cái)n起自己的長發(fā)捂住額頭,痛苦地?fù)u了搖頭,為了提放著病房里其他人聽見,又只能壓抑著嗓音哽咽地說道:“這件事情也怨我……我當(dāng)時,看到我那樣的景象,又想起你的外公……啊……我就沒懷疑過那個報(bào)告是有問題的!夏家一大家子人都遭了難……我想你舅舅他雖然活了下來,但……他肯定是受了不少苦……他才會變成今天這樣子……”

    “別哭了,夏雪平,你別這么想……”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的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

    但順著她的自責(zé),我仔細(xì)一想,又覺得哪里有點(diǎn)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他刺殺蔡勵晟,應(yīng)該不是個人行為,而是有組織有預(yù)謀的,按照夏雪平感性的設(shè)想,夏雪原現(xiàn)在這樣完全是因?yàn)樯砩媳池?fù)血海深仇,但以我對他和舅媽、外婆,以及很早就遇害的外公的了解,他們幾乎從不跟任何政界人物有什么密切來往;而十年前,還沒當(dāng)上副省長的蔡勵晟除了在省行政議會里面比較活躍之外,也就是經(jīng)常混跡在金融業(yè)而已,他跟舅舅夏雪原之間應(yīng)該沒有交集,所以應(yīng)該不存在什么仇恨——何況蔡勵晟雖然也看到了扛著狙擊搶的舅舅,但他似乎根本不認(rèn)識眼前十幾層樓上的這個刺客是誰。

    其次……“不對,我可能想錯了……”夏雪平抹了抹自己的眼淚,直勾勾地盯著我,與我心有靈犀一般地對我說出了進(jìn)一步的假設(shè),“你外婆、舅媽,和那個孩子他們都死了,而你舅舅為什么會有一個替死的?而且,為什么在當(dāng)年的局里,從鑒定課到重案一組再到省廳檔案室的人都沒有人質(zhì)疑那份案件報(bào)告?是不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跟那個天網(wǎng)混在一起了?秋巖,你說會不會是這樣?你說會不會……”

    “夏雪平,夏雪平!你冷靜點(diǎn)!”看著急火攻心又情緒低落到谷底的夏雪平,此刻因?yàn)橄难┰氖虑槊黠@有些失了心智,我連忙再次把她緊緊摟進(jìn)自己的懷里,撫摸著她的后背。“我可能想的比較幼稚,但你聽我說好么?”

    “呼……你說吧?!毕难┢洁ㄆ艘宦?,躺在我的懷里對我應(yīng)道。

    “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至少舅舅出現(xiàn)了,不再躲著你和我。他出現(xiàn)了以后,至少沒對我們倆做出什么……至少說沒做成什么傷害你我的事情,對吧?而且即便舅舅加入了天網(wǎng),即便他現(xiàn)在在做一些危險(xiǎn)的事情,他和你我還是有血緣的,他還是個夏夏家人。他現(xiàn)在這么明晃晃地出來招搖,說不定就是想告訴咱們倆,他還沒死,而且他選擇現(xiàn)在再次復(fù)活,那就說明他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計(jì)劃,而且,說不定他還想見我們——很有可能,他會主動找上我們。你說是不是?!?/br>
    夏雪平睜大了眼睛想了想,然后摟緊了我的腰,在我的懷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啊,那到時候,我們再問問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他在干什么、他為什么要?dú)⒘思ú⑷ゴ虤⒉虅铌桑以賳枂査F(xiàn)在的想法或者計(jì)劃唄?到時候根據(jù)情況再看,我們倆是他僅剩下的親人,我們可以勸說他迷途知返,讓他不再去做那些危險(xiǎn)的、恐怖的事情,或者,甚至還可以讓他幫我們的忙,也不是不可能呢,你說是不是?”

    其實(shí)對于我自己的這些話,我自己都沒多大把握。十年的時間,遇到滅門慘案那種遭遇,身在“天網(wǎng)”那種可怕但又神秘的組織里,在黑暗中一直藏著,這些因素能把一個人改變成什么樣子,我真的不知道。只不過,像我剛才這么說,是能讓夏雪平心里好受一些的最好說辭,而我除了這樣哄她之外,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