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猜中了求獎勵。吳邪的腳在被窩里捂了很久也沒熱起來,大概是在外面踩了沙子又泡了海水,他挪動了一下,把腳貼上張起靈的小腿。后者問道要什么?吳邪抿著唇想了會兒,道說些你記憶深刻的事吧,什么都行。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吳邪就當他正在開啟語言敘述程序。接著只聽張起靈道吳邪。他仰躺著,吳邪側身抱著他,頭就枕在他的肩窩處,聞言微抬了頭,短發(fā)蹭得張起靈有點癢。嗯?怎么了。橫跨張起靈腰上的手也抬了起來,食指撫上近距眼前的喉結,這么問道。張起靈又說了一遍,兩個字,還是他的名字。 你是說,記憶深刻的事是我?聲音里都帶著笑意了。 然后又道我也記得。 從巴乃回來后吳邪就開始穿梭于更大公司的面試會上,他本就心態(tài)樂觀,即便沒有被聘用也并沒有多消沉。胖子是和他一起回來的,云彩則道先留在巴乃照顧她阿爸。 這天吳邪正迷糊著睡回籠覺,先前被尿憋醒,腳步都磕磕碰碰挪到廁所里放水,隨后又被吳一窮敲門催他出來。再倒回床上之后睡意依然很濃,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在被窩里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有來電了,手伸長了在床頭柜上摸索。 一串陌生的號碼,看著有些眼熟。他接聽起來后,那邊傳來男人的中低音,字正腔圓說道吳邪先生,這里是XX公司,由于你在本次招聘面試中得到了面試官的認可,本人在此正式通知你,于下個周一來公司報道。吳邪之前還處于混沌的狀態(tài)一掃而空,思緒一下被一根弦拉緊了似的,還沒給出回應,電話那邊響起喂?吳邪先生?他才道哦好,謝謝你,到時我一定準時到公司報道。 吳邪母親正在廚房忙碌著給家人做早餐,吳邪前一晚還在說想吃韭菜盒子。冷不丁聽到吳邪房門砰——一聲巨響,正想轉頭大聲呵斥一句,只見吳邪還穿著睡衣就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滿臉抑制不住的喜悅道媽,我面試成功了!吳邪母親放下手中的活,道真的?哎喲我兒子可真棒!吳邪笑嘻嘻的道那是!全靠母上多年來的悉心培養(yǎng)??粗缃褚呀?jīng)長得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大孩子,吳邪母親剛想伸手去捏他的臉,看到自己手上的面粉時又收了回來,道貧嘴。什么時候去報道?吳邪抓住母親的手腕低頭在掌心上蹭了幾下,道下周一。左臉上頓時白乎乎一片,他還笑。 這時吳一窮也從廁所里出來了,吳邪母親大聲道老吳,你兒子找到工作啦。前者道小子,先別高興太早,還得努力啊。話雖這么說,吳邪應了聲,道誒爸,我?guī)湍闳ツ迷鐖螅?/br> 吃完早飯后他就打了個電話給胖子,一接通,還沒說話,胖子就道小天真!胖爺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吳邪笑道這么巧?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胖子嘖了聲,道那讓我猜猜你的好消息是什么。吳邪大概心里也有數(shù)了,在胖子準備說話的瞬間也同時說道面試成功了! 宵夜時間里,吳邪和胖子在大排檔里坐著矮凳吃著串串,老板還沒將啤酒拿上來,胖子嚷著催了兩聲,他倆也是熟客了,老板也嚷道年輕人就是浮躁!但也還是拿了過來。 也就是剛才才知道,兩人面試的公司的同一家,吳邪問怎么當天沒有看到胖子,胖子只道他面試前吃多了去拉了肚子,后來他的號碼都過了,死皮賴臉才再進去一次的。胖子拉開一罐啤酒,和吳邪碰了個。道咱哥倆可算是又在一起戰(zhàn)個痛快了!吳邪沒說什么,這種難得的友誼他很是珍惜,雖然胖子平時不靠譜,但是比誰都仗義。 這么瞎扯了一會兒,胖子又把話題繞回了巴乃,吳邪一邊聽著,附和了幾句。可當他提起那人的名字時,他看向街道的眼神突然收了回來,笑道云彩什么時候回來?胖子什么人,看著粗獷,其實心細得很,那一大早看到吳邪從張起靈家沖出來說要離開。胖子問了一路他也沒說,在火車上只定定地看著窗外。 胖子還笑他,像個被迫嫁到山區(qū)的紅花大妹子。 如今只一提張起靈,吳邪的臉色就變了,那天早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胖子當然不會傻乎乎去問,擺擺手順著吳邪的話題聊了下去。 那次回來之后吳邪就極少去想巴乃的事情,準確的說是極力壓制住洶涌的思緒??蓮埰痨`的話放佛還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預料到的,中學時和發(fā)小老癢一起偷看A片,大學時也偷偷瞄過幾個學妹,但確實是大妹子的手都沒有牽過。這個突如其來的表白甚至是莫名就把他上了,吳邪也說不清沒有表現(xiàn)出憤怒的樣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區(qū)的草叢里偶爾鉆出來幾個野貓,路燈下的影子被脫得很長。吳邪雙手插著口袋走著,前方的轉彎處亮起車燈,接著便是關車門和走到樓梯口的腳步聲?;氐郊液罂蛷d只亮起一盞夜燈,吳邪走回臥室,酒意泛了上來,直接倒回了床上。 一旦被人提及,自己再怎么刻意不去想都顯然是不那么簡單的了。和張起靈一起同居,不對,一起在屋檐下生活的那一個月。各種畫面都像打開了一個塵封許久的匣子,甚至都彌漫著老舊的味道——事實上并沒有過去很久。 并沒有過去多久的多久是,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放佛隔了一個世紀。 街邊的商店播放著孫燕姿的《遇見》,吳邪看著張起靈從對面走過來,耳邊只循環(huán)了一句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顯然的,張起靈也看見了他,他穿著灰色背心和深藍色長到膝蓋的棉質(zhì)休閑運動褲,單間背了個包,也看著他。 這時從他身后走過來一個高個子,比張起靈還高半個頭,還戴著黑墨鏡,吳邪一眼就看到了他,黑瞎子。他拿著兩罐飲料,走到張起靈旁邊時遞給了后者一罐。抬頭看見吳邪時笑了下,抬腳正欲過來說話,只見張起靈轉了身,黑瞎子看了他背影一眼,回頭朝吳邪道回見。 吳邪甚至連個拜拜都還沒說,他腳步往后挪了一步,準備往回走。連他自己都無法從腦子里下達指令的時候,身體就已經(jīng)先行動了。朝著張起靈背影的方向邁出了一步就再也沒法回頭了。 黑瞎子走在他旁邊,看著迎面走來一個超短裙長腿妹子吹了聲口哨,流氓氣質(zhì)十足。吳邪追過去時,黑瞎子的目光尾隨著妹子看她的翹臀也看到了跑過來的吳邪,發(fā)梢都被汗沾濕了。他回過頭去,手肘戳了下張起靈,說了句什么,張起靈便停住了腳步,前者露出了耐人尋味的淺笑邁著,長腿先行而去。 路并沒有多長,吳邪的心還是砰砰劇烈跳動著,在張起靈面前緩了很久,也不知道說什么。 討要一個說法嗎?張起靈都告白了,吳邪選擇逃跑這一點就足以讓前者認為他給的回應是拒絕。張起靈看著他,吳邪看著他 手上的飲料突然說了句我口渴。 張起靈愣了下,抬手將飲料遞給吳邪,后者接過來對準了仰頭喝了幾口??粗鴧切吧舷聺L動的喉結,張起靈也在懷疑自己的這個舉動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對于之前的事情他確實心懷歉意,吳邪的逃避他也能理解。他已經(jīng)努力壓抑著自己在看到吳邪的時候沖過去將他抱在懷里的沖動了——本以為可以忘記。 吳邪將飲料遞回來,張起靈也沒接。就這么直視著吳邪,后者舔掉唇邊殘留的水,道張起靈,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說出口后真想收回去,那天張起靈抱著他時有多緊,說出來的喜歡份量是多重,這根本就裝不出來。張起靈頜首,吳邪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在組織語言,然而開口時只道那現(xiàn)在呢? 那現(xiàn)在呢?吳邪這么問道,這時已經(jīng)拉上了帳篷拉鏈,耳邊清晰的只有張起靈的呼吸聲。張起靈道以后都是。 沒有任何變化的對話,即使隔了多年,張起靈甚至重新說出來時的語氣都沒有變。吳邪輕笑了下,氣氛使然,聲音都壓低了不少。他一個翻身壓在了張起靈上方,分著腿跨坐在后者身上,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芒找準了對方的唇,吻了下去,唇齒交纏間只聽他含糊問道帶了么? 易拉罐被張起靈拿了過去,對準街邊的垃圾桶揚手一拋,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吳邪回過頭再看的時候已經(jīng)穩(wěn)當?shù)倪M入了桶內(nèi)。他拉著吳邪繼續(xù)走著,后者顯然不太適應這種接觸,掙扎了幾下,沒掙開,問道去哪?張起靈道籃球場。 吳邪只在一個想念還差1%滿格的時候見到了張起靈,便無法再隱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