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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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景王循州歸來后,不過數日有余,朝野之中便發(fā)生巨大動蕩,群臣更替無數,皆為循州貪腐案中牽涉在內的官員。 當今圣上龍霆震怒,斥太子恣意誅求,肆行攘奪,私用內外庫帑,窮奢縱欲、逞惡不悛,便是皇后娘娘親跪在涇陽宮前磕求一夜,圣上也未改變旨意,下令將太子囚禁東宮,非詔不得出。 而景王因接連遼東御敵、循州賑災二事,一躍而成當今圣上眼中最為器重的皇子之一。 一月之后,溫提驍自廑州平安歸來,兄妹二人相見,婉凝見哥哥因為天子辦事,身量消瘦多了,不免流了許多眼淚兒。 溫提驍只笑著安慰婉凝,說差事辦得極為妥當,圣上龍心甚悅,且賞了許多玩意兒,都帶回來給婉凝頑,婉凝這才聞言破涕為笑。 十一月二十五日,便是永安伯府二公子宋昭棋迎娶福怡郡主的好日子,溫氏兄妹作為宋家嫡親的表親,自然是要前去赴宴,不免自日出時辰至半夜叁更,煩亂、叨擾了一日。 那宋家二公子同福怡郡主的喜事過后,京城里剩下來最引人注目的大事便是婉凝同景王的這樁婚事了。 欽天監(jiān)聽從圣意,擇了一個喜佳之日,定在來年婉凝及笄后的四月十八。 隨著婉凝大婚之日的愈來愈臨近,忠毅勇侯府也迎來了有條不紊的最后準備階段。 溫提驍治軍多年,管理內務也頗有能耐。他大手一揮,撇開一眾細枝末節(jié),大刀闊斧地只將全府庶務分為叁大塊。 第一,便是婉凝的陪嫁侍從。原先的幾個貼身大丫鬟不說,一眾小丫鬟也原封不動的陪嫁過去,無需增減。陪嫁嬤嬤也隨著過去,奶嬤嬤忠心耿耿,看著婉凝長大,且年紀大經事多,自然是要跟去景王府。 至于陪房,溫提驍則細細挑揀了四對辦事老練、處事謹慎的管事夫妻,兩對負責打理婉凝的田莊,兩對負責打理婉凝的鋪子,各司其職,盡忠其事。 第二,便是梳理、打點婉凝的陪嫁。 溫提驍拿著入庫明細冊,令大管家的打開近十年來未曾打開的庫房,一件一件查看于氏的陪嫁物。自紫檀木床看到雕花叁屏風式鏡臺,又自金銀珠寶看到釵環(huán)首飾,自是應有盡有,光彩奪目。 第叁,便是定制嫁衣與預備喜娘了。 宋姨媽和王氏作為婉凝最親近的長輩,自是由她們負責給婉凝梳妝,而景王府當日則會安排宮里選來的喜娘嬤嬤。至于婉凝的嫁衣,溫提驍如此疼愛meimei,自然想要給她世上最好的,便派人從蘇州織造府請來一眾手藝最上等的繡娘,日趕夜趕,終于趕在大婚前夕做出了一件彩繡輝煌的嫁衣來。 婉凝在閨房中撫摸著這件凝結哥哥愛意的嫁衣,不免心中酸澀,淚眼朦朧。 大婚前夕。 婉凝正對鏡卸下釵飾,不施粉黛,卻清雅異常。 奶嬤嬤忽走進婉凝的閨房,遞給她一本小冊子。 婉凝不解的朝嬤嬤望去。嬤嬤向她點點頭。 婉凝便望向這本小冊子。 這小冊子做的異常精美,只是年代頗為久遠,扉頁都有些泛黃了。 婉凝翻開一看,不禁“呀”了一聲,連忙扔到一邊兒去。 原來竟是本《春宮圖》。 奶嬤嬤忙撿起來,踱到婉凝跟前,細聲兒說:“小姐呀,這是夫人當年陪嫁過來的壓箱底,小姐,略翻一翻,明日心里才好有個數?!?/br> 婉凝心想,才不想有個數呢。她一想到景王對她的那些無恥作為,就不快,因此不愿去看那《春宮圖》。 奶嬤嬤見此,只能嘆了口氣,又勸道:“小姐年紀小,身子又嬌怯,明日不要太順著景王殿下,倒求他多疼惜著你點?!?/br> 婉凝心煩意亂,只得胡亂點點頭,便借口困意上來,催奶嬤嬤回房休息 。 嬤嬤走了,丫鬟們伺候婉凝洗漱完歇下了。一時之間婉凝了無睡意,只著素錦衾衣,枕著臂彎側躺著。 她借著屋中小羊角燈透出來的光線,打量著屋內的每一樣物事,想著自己已不知不覺在溫府中住了一年多了,頓時心生不舍。 古代女子,一生中最愜意的時光莫過于出嫁前,上有父母疼愛,下有兄弟姐妹嬉戲玩耍,既不用主持中饋,亦不用侍奉公婆,更不用鎮(zhèn)日里鎖在閨宅中勾心斗角,每日只除了給長輩請安,讀讀《女訓》、《女誡》,便是賞詩作詞,琴棋書畫。且她自幼就得哥哥寵愛長大,嬌生慣養(yǎng),誰都不曾欺負過她。 可是一旦要出嫁,一切便會急轉急下。 想那景王,通身風流氣質,府中側妃、姬妾又頗多,且嫁入皇家,哪里還能行事如待字閨中一般自由,一時只覺自己竟是摸到了一張極慘慘的下下簽,沒有一顆八面玲瓏的水晶心肝,怕是都無法攜哥哥在這王府及將來的奪嫡之役順利存活下來。 婉凝想著想著,竟咒起那景王來,想要他婚后與自己互不干擾,各過各的,他是到側妃那里過夜睡覺,還是新納京城頭牌花魁也罷,通通不關自己的事,她只顧好自己,還盼著那景王夜夜笙簫,哪日縱欲過度早點翹辮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