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
李承業(yè)全無身為殺人者的自覺,他手里還提著一壇酒。周遲一靠近,就嗅到濃烈的酒氣,和他方才奔波勞碌的汗味混在一塊,黏糊糊的,很不好聞。 周遲突然想,她喝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李承業(yè)那樣?周江瀾不會嫌棄她吧。 李承業(yè)飲一口酒,而后傾杯,將所剩的半壇全澆在腳下一處新墳上。 周遲感到無比詭異。 “李將軍敬酒,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喝?!?/br> 李承業(yè)口氣不善:“你瞎了,這埋的不是那女刺客?!?/br> 周遲的確看不清木碑上的字。她前行幾步,蹲下身子,一指寬的木碑有新刻的字跡。 周遲輕輕念出聲:“碧蕓,那位舞女紫蕓的meimei?!?/br> “阿柒都告訴你了?” “與你何干?!?/br> 李承業(yè)晃了兩下壇子,把最后幾滴倒干凈,隨手一揚。寂靜的野地只聽哐啷幾聲。鴉雀和野獸在叢林深處休憩,四下無人,唯有風聲。 周遲差點忘了,這個人殺人時一身孤寒,和深沉的夜色并無二致。 李承業(yè)道:“為什么過來?” “你明明有其他辦法制服她,偏偏殺了她,一劍封喉,再無挽救的可能?!?/br> “她選的死路,你能救她?” 周遲不說話。 “哦,原來你良心不安?!崩畛袠I(yè)扯起嘴角,“你是誰?救世菩薩?” 周遲豁然起身。 李承業(yè)猶嫌不夠,繼續(xù)補刀:“你叫周遲?確實遲了一步?!?/br> 周遲想罵回去,卻瞧見李承業(yè)的臉色并不好,不像快意得逞的樣子,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男人的情緒像一座山,黑壓壓的。 李承業(yè)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認識蕓兒姑娘才三個月,她口活好得不得了,舌頭也靈巧,每次都吸得人欲仙欲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嘴?!?/br> “她還會玩花樣,跪在我腳下,含著冰塊吸我,我揪著她的頭發(fā)上下動,頂?shù)剿韲道锶?,射出來的那一刻人生都圓滿了?!?/br> “她只肯口,她求我不要真的cao她?!?/br> “我沒跟她上床,只讓她吃,她也就乖乖地吃。她說她謝謝我,我是唯一愿意聽她話的客人,其他男人都以為這女人欲拒還迎?!?/br> “她給我舔,腿心也流水,流得多了,會忍不住拿指頭插進去。我有時真看不過去,問她要不要幫一把,她都躲開了不讓cao。” “有回我喝多了,在她那過夜,半夜醒來,看到她拿著她一根跳舞的綢帶磨自己的縫,全濕透了,還咬著手指不張口?!?/br> 周遲忍無可忍地打斷他:“你腦子壞了?” “你氣什么?你又不懂民間疾苦,你沒地兒可憐人,就來可憐她。你憑什么?蕓兒姑娘吹簫的本事一流,你比得上?要是她人沒死,站在這兒,聽見我這么夸她,她能高興一個月你信不信?我追憶追憶,怎么了?” “瘋子?!?/br> 周遲上馬走人。 李承業(yè)不喊她,靜靜地站在原地。 今晚他殺了個人,胸中有意氣,也有戾氣。 他很少動感情,今晚是他第一次跟人傾訴,但那人不愛聽。 似乎沒有人會愛聽。 天亮之后一切都被掩埋,再也不會被人提起,包括他莫名的情緒。以這種方式追憶一個人沒什么,他感謝蕓兒姑娘一張神仙似的小嘴兒,感謝她吞下自己的jingye,感謝她在他發(fā)泄完后給他拿溫水擦洗身子。要不是蕓兒jiejie看不上自己,他一定幫她贖身,娶她當媳婦。 她是朵燦爛的花,可惜開錯了地方。 這些事都不是大事,但以后不會再有了。土里的女人溫柔、賢惠,口活一等一的好,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東西。 馬蹄聲遠去,消失了一陣,而后逐漸靠近。 周遲又回來了。 她策馬跑了一會兒,腦中閃過周江瀾的影子,如果他也在這里,他不會拋下李承業(yè)一個人先走。 她清嫩的聲音在黑夜飄得很遠。 “你沒騎馬?” “叫人牽走了?!?/br> “我回將軍府,你去哪?” “放心,同路。勞駕公主載我一程?!?/br> 李承業(yè)上了馬,從周遲手里搶過韁繩。 周遲眉頭緊鎖:“松手?!?/br> 李承業(yè)不讓:“我比你快?!?/br> “松開?!?/br> “一起牽?!?/br> 周遲想給他一劍。 李承業(yè)盡量不挨著她,手也不搭在她身上。 “你跟阿柒真像一路人,他也不嫌死人忌諱,說人家姑娘穿得太少,怕人黃泉路上冷,脫了自己的外袍給人披?!?/br> 周遲不語。 李承業(yè)還在自言自語。 “要是蕓兒姑娘還活著就好了?!?/br> “你說,人干嘛要尋死,學啥不好,去學話本的人上吊?!?/br> “蕓兒啊蕓兒?!?/br> 周遲突然勒馬。黑馬一聲長嘶,在岔路口上急急剎住。 李承業(yè)道:“干什么?” “我后悔了。你滾下去?!?/br> 李承業(yè)沒有不規(guī)矩地貼著她,但胯間的東西已經(jīng)硬了,頂著她腰上,隨著馬兒奔跑,上下摩擦,跟個活物一樣,一跳一跳,殷切地脈動。 李承業(yè)解釋道:“不是我要硬的,我也說不好它什么時候起來,你去問問阿柒,看他是不是不想硬也會硬。” “你住口!” 周遲一時間只覺得李承業(yè)無恥到極點,竟然還提周江瀾,有什么資格。 她瞧見李承業(yè)腰側(cè)懸的長劍,作勢要拔劍,被李承業(yè)揪住胳膊。 黑馬因著背上的動靜,十分不高興,蹄子胡亂踢了幾下,原地轉(zhuǎn)了兩圈。李承業(yè)被顛得離周遲更近了,胯間的陽根在周遲腰上舞了幾下,又疼又爽。 “嘶——別鬧,要壞了。你管我干什么,到柳樹街分道揚鑣,你回將軍府,我回兵營,多簡單?!?/br> 他們大概達成了一致。 李承業(yè)把劍收回去,一手摸到下面掏出物什。 周遲在前面cao縱韁繩,仍憤憤不平:“你怎么不廢掉?!?/br> “那你可小心,我這輩子都賴在你身上咯,哎,你不想吧?!?/br> “……敢弄我身上,你死了?!?/br> “哎,知道的還不少?!崩畛袠I(yè)來了興趣,往前靠了靠,“你不怕這個?” “我有什么好怕的?!?/br> “嗤?!崩畛袠I(yè)悶悶地笑,擼著陽物沒話找話,“可惜蕓兒不在。我好想她啊。要不周遲,你叫兩聲,我好快點出來。” “關(guān)我什么事?我認清你了!你這個畜生,賤骨頭。我真為她們姐妹二人不平!怎么就毀在你這種人手里?” 李承業(yè)喉腔冒出短促的一聲。他愉快地喘息,手上配合地加快節(jié)奏。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三指為握,順著莖皮抽動,擼到根部時會托住兩只卵袋,拇指每次擦過guitou,快感都要多積累一分。 “罵得真好聽。” 周遲眼睛蓄了淚,要落不落的,她拼了渾身的勁掐他的手臂,肌rou太硬,沒弄傷李承業(yè),反而弄得她指尖生疼。 她此刻瘋了一樣想念周江瀾,他純凈,明朗,天真,是這黑夜里唯一的螢火。 而李承業(yè)是一叢幽碧的鬼火。 “怎么沒聲了?也沒哭啊?!?/br> “小遲兒,阿煙,暮煙meimei,你不愛叫,我叫給你聽,行不行?” “啊——慢,慢點。不,再快點?!?/br> “哈,哈。嗯……” 李承業(yè)高高低低地喘息,熱氣噴在周遲的后腦,幾根發(fā)絲搔刮在他臉上。姑娘出來得匆忙,頭發(fā)也挽得不仔細。 他恍惚想起第一次見到周遲也是這樣的晚上,她在客棧洗衣服,兩綹頭發(fā)綁在腦袋上,扎了個高高的朝天髻,細瘦的胳膊白到發(fā)光,人像從云霧里飄出來的。 李承業(yè)悶哼,急促地呻吟出聲,太浪,把自己給驚了一下。 他也沒干過這個,上了床喜歡埋頭苦干,除了接吻、吃乳,不愛理人。 反正他說什么周遲都不愛聽,倒不如隨心所欲。 夜色漆黑如墨,李承業(yè)一手靠在周遲肩上,一手撫弄自己,快速地上下來回,沒潤滑,真干,真疼,又無可名狀的爽快。 一路顛簸,最后終于趕在柳樹街前弄出來了。他拿手帕接住,白濁的精一股一股地噴射,人丟了魂似的,長長地吐氣,脊背放松,向后仰靠在馬背上。 他很久沒有自己動過手,這次不夠痛快,還想再來一次。 周遲第二次拋下他。 他立在柳樹街,望著周遲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蕓兒jiejie,愿你今后投胎到一戶好人家,無憂無災(zāi),當神仙當菩薩,小弟李承業(yè),下輩子做牛做馬,給你駝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