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打算散伙嗎
梁涼還在上班,由衷地感嘆了一句:“作為一個連接被渣兩次的小可憐,狗男男加狗男女當著你的面秀恩愛,你不傷心也就罷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澀會澀會!” 姜笙的車四平八穩(wěn)地在大路上行駛,她降下駕駛座上的車窗玻璃,單手撐在了窗上,吹亂的長發(fā)拂過那張明艷過人的臉。 “半夜想起自己被渣兩次,忍不住偷偷地笑出了聲?!?/br> “噗嗤?!苯线€是這么皮。 梁涼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換了個話題:“你都回國半個月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你和蘇子昂合作開發(fā)的網(wǎng)紅品牌衣Aqueen,不打算散伙么?” “散伙是必須的,只是我還沒攤牌?!?/br> Aqueen剛成立的時候還是個不知名的小品牌,網(wǎng)絡(luò)推廣后人氣大漲。 姜笙作為Aqueen的主要設(shè)計師,以自己設(shè)計師名Aqueen命名品牌,在微博狂圈了一千萬的粉。 “散伙了,準備單干?” “不,以后我也不做衣服了?!苯霞t唇微撩,揚了下眉,“要跟過去的自己say goodbye,就做一個全新的自己?!?/br> “那你打算干什么?” “彈鋼琴,跳芭蕾?!?/br> 知道姜笙有了新的打算,梁涼是徹底放心了,姜笙現(xiàn)在是真的打算重新開始了。 …… 路過那家酒釀湯圓店時,姜笙停了車,打算順便買份小湯圓回去吃。 還沒下車,梁涼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她的語氣聽上去很不好,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事。 “姜笙,你在哪?” “我在那家湯圓店門口,怎么了?” 梁涼已經(jīng)是又怒又急,深深呼吸了口氣才壓住自己的怒意:“蘇子昂那個渣男在微博上公開了Aqueen在現(xiàn)實里的身份,你猜是誰?” 聽她如此嘲諷的語氣,姜笙頓時心領(lǐng)神會,淡淡回了一句:“梁冰若?” “可不是!” 梁涼氣得胸口都在上下起伏,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虧她以前還覺得蘇子昂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壞人,轉(zhuǎn)眼把姜笙利用了個徹底,還把Aqueen的榮譽全給了梁冰若。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姜笙眼底浮現(xiàn)了諷刺的笑意。為了梁冰若,蘇子昂已經(jīng)到了可以不要臉的地步。 Aqueen是以她名字命名的成衣品牌,所有的設(shè)計都基本出自她的手,而蘇子昂居然宣稱梁冰若是Aqueen。 他一句話,否決了姜笙和Aqueen的關(guān)系,也抹殺了她在Aqueen上的所有痕跡。 蘇子昂做出這種事,姜笙也不怎么意外,臉皮厚嘛。 不過屬于她的東西,沾上一下都要扒層皮,別說是想妄自占有了。 問題不大。 姜笙慢條斯理地回了車,隨手打開了車上的音樂。梁涼他們還約她過幾天一起打高爾夫,剛好可以放松下心情。 …… 下午三點左右,姜笙準時到了富人聚集的高爾夫球場,眼下正是日頭最曬的時候。 車一到門口,她從車上下來,已經(jīng)看到六七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在球場上打球,不管有沒有中球,周圍都是一片捧場王在喝彩,以及女人的鶯鶯笑語。 “姜笙,來了?” “嗯。” 明夜和梁涼已經(jīng)打了幾桿,看到她到了后把推桿扔給了球童,和姜笙一起去了休息區(qū),實在覺得沒什么意思。 桌上已經(jīng)擺放了各種甜品和飲料,姜笙隨手拿了一杯西瓜汁,遠遠看著草坪上打球的人。 “這天這么熱,早知道就不約在高爾夫球場了?!绷簺鲇檬之斏茸?,也拿了一杯冰飲料喝,“這些老總打個球還帶女人,不知道是打球來了還是想干點別的什么?!?/br> “這么熱的天,其他地方也差不多?!苯蟽蓷l纖長的腿優(yōu)雅地交疊在一起,單手撐在椅子背上,倒還愜意。 服務(wù)員端盤送來幾個冰鎮(zhèn)毛巾,讓他們擦了手,冰涼的感覺緩解了那點熱意。 “這倒也是?!?/br> 梁涼嘟喃了一句。 廣袤無垠的草坪上,那幾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漸漸朝這邊走了過來,刺眼的陽光下,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誰?” “你們等我會兒,我去打個招呼?!?/br> 明夜已經(jīng)起身朝那邊走去,姜笙循著他的視線往那邊一看,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褲的男人。 他摘下了白手套,把球桿遞給了球童。 轉(zhuǎn)身的瞬間,姜笙看到了顧時衍,可能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身邊依舊跟著一群人。 她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他,腦子里頓時閃現(xiàn)了陰魂不散四個字。 “顧時衍?” 梁涼顯然也看到了他,一扭頭想跟姜笙說,卻看姜笙已經(jīng)扭了臉看向另一個方向的草坪,假裝在看風景。 梁涼:“……”你的演技,可以再敷衍一點。 “顧總?!?/br> 顧時衍已經(jīng)坐在了一片的休息區(qū),看到明夜過來,投望過來的眼神深邃而寡淡。 “你也在這打球?” “嗯?!?/br> 明夜和顧時衍并不熟,但因為明媚是他的親姑姑,秉著禮貌他也會過來跟顧時衍打招呼。 顧時衍點了下頭,也沒說什么,眼神卻已經(jīng)往某個方向看了。 姜笙喝了幾口西瓜汁,心里忽然有點躁動,一回頭剛好看到顧時衍。 隔著不遠的距離,他正看向這一端,或者說,他正目光深意地看著在喝西瓜汁的自己。 她總是有意無意出現(xiàn)在他面前,爾后又會消失個幾天,原來會出現(xiàn)的地方,再也沒有她的身影。 他心里竟覺得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對顧時衍而言,實在是糟糕透了。 “顧總在看什么?”穿著職業(yè)裙的女人在他身邊坐下來,纖腰翹臀,涂著酒紅色的口紅。 循著顧時衍的視線看過去,宋清心自然也看到了姜笙,頗為流里流氣地挑了下眉。 “喲,原來是她啊,姜小姐人長得美又很有意思,難怪顧總這么喜歡,我也很喜歡啊?!?/br> “怎么?” 顧時衍終于肯搭腔,意味不明地說了兩個字。 宋清心跟他十幾年的同學,自然不明白他這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以前聽了個事,有個被姜笙的照片迷到神魂顛倒的男人,當初為了見她一面鬧到要去她家跳樓,沒有哪個媒體愿意放過這種勁爆的新聞,幾個平臺現(xiàn)場24小時直播。那時她只有18吧,排著隊的人在罵她紅顏禍水,恨不得她這種惡貫滿盈的狐貍精去死,結(jié)果你猜姜笙怎么回應(yīng)的?” 宋清心停頓了下:“她說,你還沒買保險?!?/br> 姜笙見顧時衍旁邊坐了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兩人似乎還聊得蠻起勁,心里有些不悅。 “外面這么熱你還要出去打球?都不怕把自己曬化了?。俊?/br> 梁涼是一點都不想動了,看姜笙從球童手上接過球桿,依舊癱在白色藤椅上。 “來都來了,不如玩玩算了?!?/br> 姜笙懶散地回了一句,跟著球童走向7號場地,梁涼馬上掏了一瓶安耐曬扔過去:“行吧,多抹點防曬,這下午的太陽可不是開玩笑的。” 陽光下,那道窈窕的身影帶著動人心魄的美麗。 “可我曬不黑啊,就不用涂了吧?”姜笙接過防曬,頗為苦惱地回了一句。 聽聽,這是人話嗎? 嗷嗷,太拉仇恨了。 在姜笙起身的瞬間,顧時衍的目光似也不經(jīng)意地往C休息區(qū)瞅了一眼,修長的手指轉(zhuǎn)了下手上的酒杯,也起了身。 “顧總,您的球桿?!鼻蛲軝C靈地把球桿遞過來,顧時衍接在了手上,走向了草坪。 宋清心沒有動,眼里卻是一片了然。 “子昂,那是jiejie嗎?” 梁冰若在E區(qū)域休息,頭上戴著棒球帽,睜著一雙無辜清純的眼睛看向那道美麗的身影。 蘇子昂也看到了她,有些怔愣。 現(xiàn)在想想,他對姜笙似乎也根本沒有愛情可言,只是男人的虛榮心在作祟。因為姜笙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帶出去的時候很有面子。 “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不管她怎么恨我們,我們也不能放棄她啊,我不想再看到j(luò)iejie孤身一個人,很可憐的?!?/br> 看到蘇子昂落在姜笙身上的目光,梁冰若咬住了下唇,眼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嗯,打個招呼也好?!?/br> 兩人起了身,球童也抱著球桶跟在了他們身后。 “抱歉,這邊是姜笙小姐的場地,別人不能進?!?/br> 這兩人剛想靠近7號場,就被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鏢攔了下來,梁冰若臉色瞬間不太好。 “我是她meimei,為什么不能進?” “不好意思。”保鏢冷著臉沒有任何解釋,就是不讓梁冰若和蘇子昂靠近姜笙,不管怎么說都不行。 “算了,一會兒打完球再說吧。”蘇子昂也不想和人起了爭執(zhí),現(xiàn)場可都是些有頭有臉有身份的富人。 “好。” 梁冰若咬著唇,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罷,跟著蘇子昂去了5號場。她根本不會打高爾夫,膩膩歪歪地在懷里讓蘇子昂教。 “好球!” 姜笙隨手打了一桿球,引來不少人的喝彩,梁冰若微微一頓,收起眸子里的森冷和妒忌。 好像只要有姜笙在,她就永遠只是一個陪襯,永遠只是一個被人忽略的丑小鴨,沒有任何存在感。 眸子閃了下,她握著的球桿忽然一歪,引來蘇子昂的驚呼:“冰若,你小心點,看著點人?!?/br> 厚重的球桿忽然朝姜笙的方向飛過去,蘇子昂心頭一緊,知道要出大事,梁冰若還拍著胸口儼然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子昂,你剛剛嚇到我了,我怎么了嗎?” 蘇子昂已經(jīng)來不及跟梁冰若再說什么,拔腿往姜笙那邊跑,周邊已經(jīng)是一片驚呼。 “子昂!” 梁冰若錯愕地看著蘇子昂的背影,心里的恨意又加深了。 誰都沒想到,這么重的球桿會突然沖姜笙砸過來。 “阿笙!” 梁涼嚇得心驚rou跳,嚇得也拔腿往姜笙這邊跑:“快躲開,快躲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閃過,意料中的痛楚沒有來臨,姜笙并沒有受傷,而是倒在了一個寬厚溫熱的懷里。 與此同時,顧時衍身邊的人忽然動了,沖梁冰若的方向走去。 梁涼緊繃的大腦神經(jīng)已經(jīng)突突跳著,看到姜笙被顧時衍救了,也氣勢洶洶朝梁冰若走去。 “涼涼……” 啪的一聲脆響,梁冰若硬生生地挨了這一耳光,還沒站穩(wěn)就又被另一巴掌打在了臉上,梁冰若終于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梁冰若完全沒想到,前天才挨了姜笙的打,現(xiàn)在又被梁涼打。 或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身軀那么瘦弱的梁涼,打起人來也不輸姜笙,打得她嘴角都出了血。 現(xiàn)在的臉,又腫得跟豬頭一樣。 “賤婢,你剛剛在干什么?” 梁涼中氣十足的聲音,引來全場人的關(guān)注,梁涼雙眼通紅地摔在地上,委屈的眼淚。 “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到底怎么了啊,梁涼,你為什么要這么打我?” 蘇子昂看到梁冰若被別人欺負,馬上跑了回來,護著她:“冰若根本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咄咄逼人?” 看到蘇子昂這樣,梁冰若心里很失望。虧她當初還覺得蘇子昂是個人品不錯的男人,簡直是打自己的臉。 “蘇子昂,你們這么一次次地不要臉,遲早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話,蘇子昂眸光閃了閃。 “如果你說的是Aqueen的事情,確實是我事先沒跟姜笙商量?!碧K子昂沉聲道,“Aqueen是我和姜笙的心血,誰都希望Aqueen可以發(fā)展得更好,冰若只是掛名了Aqueen的設(shè)計師,有利于宣傳品牌而已!實際上Aqueen的設(shè)計師還是姜笙一個人,姜笙在Aqueen的地位還是沒有改變過的!” “就是!” “是嗎?那姜笙是不是還該感謝你們,辛苦活都讓姜笙一個人做了,名譽和地位則便宜了一個賤貨。真是妙哇,蘇子昂,你是不是真覺得所有人都是笨蛋就你一個人聰明?” 他還真說的出口哇! “你說話注意一點!”蘇子昂聽到婊子這個詞,怒聲責罵,“姜笙和冰若是姐妹,你有什么資格管她們的事?” “對婊子畜生說話不用注意什么!”梁涼昂著頭懟他,扯著嗓子怒聲質(zhì)問他,“你們倆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們媽知道嗎?” 姜笙果然是對的,這些人,根本就是財狼虎豹,明明害了人還一副是受害者,無辜純凈的做派。 “蘇子昂,你一定會后悔的。” 梁涼犀利的眼神掃過這對相擁的璧人,想起姜笙昨天的交代,終于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昨天姜笙就交代過了,以她的名義注銷掉Aqueen的商標,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Aqueen了。 梁涼起初還覺得姜笙的做法偏激了,畢竟也是她自己幾年的心血,還有那么多粉絲基礎(chǔ)。 她覺得這個事情有回旋的地步,暫時沒必要毀掉Aqueen。 可現(xiàn)在才知道,姜笙是不想讓Aqueen被梁冰若弄臟了,某些人的無恥總是能刷新人的下限。 姜笙不僅僅要注銷商標,還要炸毀Aqueen原本在華國所屬的辦公大廈,屬于她姜笙的東西,寧愿徹底毀掉也不會給任何人! 所以…… 梁涼看著依偎在蘇子昂懷里的梁冰若,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心里默默數(shù)著什么。 轟隆一聲,一聲巨響。 “怎么回事?” “地震了?” 這樣大的響動,再次吸引了高爾夫球場所有人的注意。對面那座標有Aqueen的高樓大廈,忽然崩塌了。 定睛一看,有幾架直升飛機在上面指揮,顯然在有計劃地實施炸毀大廈,以前也是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但炸毀的都是完全不能用的老樓大廈。 那樣的震動,引來其他人的議論。 “這不是Aqueen的大廈嗎?怎么突然被炸了?”雖然Aqueen只是個很火的網(wǎng)紅牌成衣,但Aqueen的設(shè)計風格和不斷走紅的營銷理念,也讓這些老總們津津樂道,連帶對窮光蛋出身的蘇子昂都高看了一眼。 否則,他連這種富人聚集的球場都進不來。 “蘇先生,這是怎么回事?你們Aqueen是有搬遷新的大廈么?”有人難免上前問了一句,卻發(fā)現(xiàn)蘇子昂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頂點,尤其看到Aqueen四分五裂的標簽時,他四肢都在發(fā)軟,很快想到了梁涼那個詭異的笑容。 那座大廈四分五裂地崩了下來,周圍的居民早已遷移到了安全地帶,梁冰若終于意識到了那是什么,忽然尖聲地叫了起來。 “子昂哥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我們Aqueen的大廈嗎?” 蘇子昂雙手已經(jīng)在顫抖,完全沒想到姜笙會把事情做得那么絕,那是他所有的心血,也是他想打入上流社會的唯一底氣。 可現(xiàn)在,姜笙居然把Aqueen都毀了。 為什么要這么做?非得做得那么絕嗎? 蘇子昂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睛里已經(jīng)是一片猩紅,握著的雙手已經(jīng)完全沒了力氣。 “子昂哥哥!” 梁冰若已經(jīng)被炸毀的大廈嚇傻了,她才剛對外公布是Aqueen的設(shè)計師,大廈居然都被炸了! “我們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情況?!碧K子昂已經(jīng)完全沒了力氣,顫抖的厲害,梁冰若也終于知道自己作了多大的死。 那個人,決絕至此! 轉(zhuǎn)眼之間,那棟曾經(jīng)輝煌的大廈瞬間成了廢墟! 梁涼嘴角扯了一下,姜笙這個人真的是牛逼到不行! 另一邊,姜笙的心跳很快,在那根高爾夫球桿要砸到頭上的時候,她被顧時衍抱在了懷里。 鼻間都是一股男性荷爾蒙味道,原本斜落在身上的陽光,似乎被什么東西給遮擋住了。 她也聽到了大廈崩塌的聲音,緩緩勾起了唇,親手砸了自己的大廈,注銷了自己的商標,恐怕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吧。 “傻了?” 她一睜眼便看到顧時衍溫和的俊顏,極其悅耳的男低音似乎貼在了耳根,沉醉到讓人以為是幻聽。 可能因為逆光的原因,她看不清他的臉。 可雖然還摔在草坪上,顧時衍依舊身姿卓越從容,身上是半點沒被驚擾到的風華,氣質(zhì)矜貴。 “是你?” 姜笙下意識看著面前的俊顏,淺淺怔怔地失了神。 “之前不是膽子很大么?我還以為你沒有被嚇到的時候?!?/br> 顧時衍打量姜笙的深意目光帶了些審度,嗓音低沉道,“就一根球桿而已,被嚇成這樣了?” 她的一條手臂還抱著她纖細的腰,沉著眸看她。 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似乎在提示她先前勾引他的那些小聰明。 剛剛被嚇的驚悸情緒還沒退散,姜笙呆呆地坐在他懷里,心跳也還未平復,又被他這句話擾得漏了幾拍,他其實一直都看穿了她。 你看不穿他在想什么,反而容易被他看穿心事,連滑頭都不敢在他面前耍。 她不知道那句話是在警告她,還是在試探她什么? 在一個城府心機的成熟男人面前,姜笙也只是沒滿20的丫頭片子,那點小聰明根本不夠用。 所以,姜笙也懶得再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了。 “我差點都被球桿砸了個腦開花,你還這么嘲弄我!我頭好疼,手也好疼!” 小聰明用不了,姜笙直接耍賴了,桃花眼里瞬間浮現(xiàn)了眼淚:“你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就知道欺負人?!?/br> 看她又在耍小脾氣,顧時衍頓了一下,大手又輕輕揉上了她的額頭,俊顏上又浮現(xiàn)了無奈:“怎么又耍小脾氣了?” 嘴上說著,還是給她揉了額頭。 他似乎都摸清她的性子了,一說不過他就要耍賴,還要鬧小脾氣,非得要軟聲軟語地哄著才行。 “我不管,你比我大這么多,你就得讓著我?!?/br> 姜笙雙眸含著眼淚,兩手抓著他結(jié)實的手腕不放,又是撒嬌又是耍小脾氣的,可能被剛剛的球桿嚇壞了,粘著面前的男人不肯放。 “你再揉揉,頭就不疼了。” 還好7號場不準人靠近,外加炸毀大廈的事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否則便能看到百年難得一見的名場面,顧先生在哄一個小女生。 “別哭了?!?/br> 他伸手溫柔地擦著她的眼淚,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挑起了眉峰:“寶貝兒,男人可不是這么勾引的。” 一個稱呼,他揭開了兩人之間隱秘的曖昧。 姜笙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白嫩的手指無意識的揪著地上的草根,總覺得他這句寶貝兒揶揄意味很重,不像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畢竟這個人,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偏偏她又抬起了頭,挑釁似地看向顧時衍,笑容明艷:“我不懂,你示范一下行不行?”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會勾引男人,你說這話可為難我了。” 他們的身軀相互貼著,他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后脖頸,嗓音低沉暗啞,像在跟她耳鬢廝磨。 姜笙心臟又漏了一拍心跳,別扭地抵開頭低聲不語。 要是養(yǎng)個這么小的女友,肯定不容易。 看她這反應(yīng),顧時衍眸光幾經(jīng)變化,目光落在了女孩握著他的手上,忽然壓低聲音:“你的手,都是這么軟的?” 原本算比較輕佻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竟然有種一本正經(jīng)的味道。 姜笙整個心臟都提了提,心肝四肢都酥麻了,但依舊低著頭不肯理他。細白的手指不時地撓一下顧時衍的手腕,這是她一慣的小動作。 顧時衍看她的反應(yīng),就知道還在耍小性子。 估計是剛剛那句“傻了”,讓姜笙記仇了。雖然他只是很尋常的問句,確定沒有嘲弄她的意思。 他在高位上坐久了,習慣性把訓話滲透進生活里,不過放在小姑娘身上肯定行不通,尤其像姜笙這樣的小姑娘。 剛剛這樣兇險的情況下,她應(yīng)該是嚇壞了,沒有得到他一句寬慰也確實夠委屈的。 想到這里,顧時衍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從草坪上站了起來,仔細護在了懷里。 看到這一幕,周秘書還以為自己沒睡醒。 “顧少。” 周秘書和保鏢跟在了后面,此刻根本沒人敢湊上前,所有人都親眼看到顧時衍抱著姜笙離開了。 一群人在面面相覷時,也在彼此的眼神中達成了某種共識—— 小顧總,你對頭頂上綠帽子的實力一無所知?。?/br> 我綠我侄子,社會社會。 顧時衍也不在意那些目光,沉眸看著懷里的女孩。 “抬起頭來?!?/br> 姜笙不知道顧時衍要帶她去哪,但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頭也沒有依言抬起來。 這會兒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顧時衍深邃的視線盯著她,眼里慢慢浮現(xiàn)了淺薄的笑意,向來嚴肅的男人有了這樣的表情,很罕見。 “你怎么這么嬌?嬌滴滴的小姑娘?!?/br> 姜笙依舊跟個悶葫蘆似的,好像剛剛在鬧小脾氣的不是她,手指摳著他的襯衫邊角。 “周秘書,去拿我的球桿過來。”看她不說話,顧時衍也沒再說什么安撫的話,而是讓周秘書拿來了自己的球桿。 “好?!敝苊貢恢李櫩倿槭裁磫査驐U,但還是朝9號場的球童方向去了。 顧時衍把姜笙帶到了自己休息的區(qū)域,深邃的目光掠過她細白的腿,溫和地開了腔:“哪里受傷了?” “沒有受傷?!?/br> 姜笙坐在藤椅上,才察覺到自己的膝蓋在落地的時候擦傷了,皮膚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還是嘴硬了下,說不清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脆弱,還是有繼續(xù)和他賭氣的意思。 顧時衍撩起眼皮,望著她兀自坦然的小臉,沒再說什么,大手從醫(yī)藥箱里拿出酒精和創(chuàng)口貼。 “哪里傷到了,給我看看。” 他說話的口吻很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味道,又不會顯得很不近人情。 他那雙眼睛,也太厲害了點。 姜笙也不別扭了,撩開自己的褲子,看到膝蓋上淤青的傷口,稍微按一下就覺得酸疼。 顧時衍蹲了下來,用酒精清洗了下姜笙膝蓋上的傷口,涂抹了些活絡(luò)油,才貼上創(chuàng)口貼。 “有點疼,忍著點?!?/br> “嗯?!?/br> 看著他咬開創(chuàng)口貼的模樣,姜笙心臟又悸動了下,坐姿都很端正,乖巧地像個小學生。 顧時衍照顧起人來,真是一點都不生疏。 “好了?!?/br> 他檢查了貼上的創(chuàng)口貼,才把酒精和活絡(luò)油放回了醫(yī)藥箱。姜笙眼神落在膝蓋上貼著的創(chuàng)口貼,把褲子捋了下去。 其實這是一個很小的事件,小到很多人覺得沒必要在意。但就是這么小的事,顧時衍也很認真地放在心上。 “謝謝?!?/br> 姜笙站起來,腿忽然一軟,腰上又多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男人手,她的肩膀碰到一堵溫熱的墻。 姜笙:“……” 別說顧時衍了,她都覺得自己故意在投懷送抱。 穩(wěn)住身形后,姜笙急忙從他懷里退出來,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顧時衍晦澀不明的表情。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有意的?” 顧時衍雙手抄褲兜,姿勢閑雅,一身打扮不似商場上的西裝筆挺,休閑運動服卻也是一絲不茍。 姜笙耳根發(fā)熱,到底是有著少女的羞赧,瞪他一眼:“你這話什么意思???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某人又惱羞成怒了。 “嗯,我知道?!鳖檿r衍點了下頭,不置可否,但姜笙總覺得他這個動作有揶揄她的味道。 “你嘲笑我!你剛剛是不是在嘲笑我!”明明是惱羞成怒,卻隱隱有一種撒嬌的味道。 看到某人都要羞惱到頭頂生煙了,顧時衍才停止了逗她,低沉磁性的嗓音里罕見地有了柔軟。 “不是嘲笑你?!?/br> 姜笙鬧完了自己的小情緒,才發(fā)覺自己在顧時衍面前似乎總是很無所顧忌。 有些事情,她自己都解釋不上來。 這么一個嚴肅刻板的男人,似乎總是愿意包容她,這才讓她有了得寸進尺的理由。 看到梁涼朝她招手,姜笙看了高大挺拔的穩(wěn)重男人,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顧總,我先回去了?!?/br> 顧時衍也沒讓路,而是瞥了一眼她的腳:“不是還想打高爾夫,這就要回去了?” 姜笙確實還想繼續(xù)打一會兒球,剛剛才打了幾桿球熱了身,才開始就被梁冰若掃了興。 “算了,不玩了?!迸d致都被他們掃完了。 看著她任性的小模樣,顧時衍正兒八經(jīng)地瞧了過來,溫和道:“既然都頂著這么大的太陽來玩,就要開心地回去。你要擔心什么,我?guī)愦?。?/br> 哈? 姜笙沒想到顧總居然要親自帶她玩,不想讓她掃興而歸,顧總這么會照顧人的嗎? “怎么?” “好啊?!?/br> 姜笙當然不會推辭,只是一頭微卷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很不方便,這會兒還這么大的太陽呢。 似乎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顧時衍讓人拿來了女生扎頭發(fā)的皮筋。 “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br> 姜笙很聽話地轉(zhuǎn)了身,顧時衍圈起了她的長發(fā),手上拿著皮筋轉(zhuǎn)了一圈她的頭發(fā)。 她沒想到顧總還會給女生綁頭發(fā),手勁也不大,略微粗糲的薄繭掃過她的脖頸。 “好了?!?/br> 姜笙一頭秀發(fā)被顧時衍利落地扎了起來,不緊也不松,比剛剛多了一種颯爽和英氣。 看姜笙一個勁兒地擺弄自己的頭發(fā),顧時衍冷不防來了一句:“還不走,要我抱你過去?” 一般女孩子聽他這么說,肯定會羞赧地逃開,偏偏姜笙還沖他笑得很妖艷:“當然想啊?!?/br> 這樣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顧時衍性感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溫熱的大手覆蓋在了她的小腹上。 突如其來的親昵,姜笙多了幾分不自在,忽然聽他凜著聲問:“手這么軟,腰也這么細?” 他好像只是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而不是為了調(diào)情。 “是啊,顧總喜歡嗎?” 她的手大膽地覆蓋在他溫熱的大手上,嗤笑了一句:“如果腰不細,手不軟,怎么做妖精啊,顧總?!?/br> 她笑得像只勾人的貓,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舌頭用力的攪拌,相當不客氣地把她吻到全身發(fā)軟。 他們都不是善類,尤其是當獵物送上門的時候。 顧時衍面上仍一絲不動地沉著,繼續(xù)問道:“你那個什么什么昂,不知道你腰細手軟嗎?” “廢物自然沒有資格知道。” 顧時衍聞言,不再說話,突然沉默的氣氛在趨于尷尬。 “顧少。” 周秘書剛好過來送球桿,打破了這種沉默:“顧少,您的球桿我給您送過來了。” 顧時衍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接過了球桿,再看向姜笙時恢復了一派溫和:“走吧,玩幾局?!?/br> 姜笙瞧著他,原本的心神不寧也強壓下來,難怪他要周秘書拿球桿,原來早就打著要帶她玩球的小心思。 既然要玩,那就玩吧。 跟著顧時衍朝9號場走去,姜笙余光看到在E區(qū)休息的梁冰若,她被梁涼打了幾個耳光,臉和嘴腫地很厲害。 這會臉上還敷著冰塊,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這回真不是演出來的。 這下作死作大了吧。 姜笙移開了視線,安心跟著顧時衍打高爾夫。 “站我前面?!?/br>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顧時衍站在她身后,明艷的女人被他環(huán)在懷里,矯正她某些不規(guī)范的動作。 遠遠這么一看,姿勢曖昧又親密。 “打球的時候集中注意力?!鳖檿r衍的手覆蓋在她握桿的手上,語氣帶上了自身慣有的嚴肅,“不要觀望旁人。” “我沒有。” 姜笙不知道他怎么又往蘇子昂身上扯,現(xiàn)在仔細回想起來,他們之間恐怕最多只有同門的情誼,年紀小的時候哪里懂什么愛情。 可就這一點同門情誼,也化為了摧毀她人生的一柄利刃。 “這座城市,掩埋了多少骯臟?!边@一句話,似乎只是姜笙不經(jīng)意的感慨而已。 “以偏概全?!鳖檿r衍望著她的眼神波瀾不興,但在姜笙看來就有些忌諱莫深了。 “還是因為一個人渣。”顧時衍一針見血地總結(jié)。 想不到向來待人待事嚴厲刻板的顧總,也會這么變樣兒地安慰她,而不是把她當手底下的員工直接一頓訓話。 姜笙笑得清純,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球桿上,一個漂亮的揮桿姿勢,球遠遠地飛了出去。 “我們的球進了!” “再來?” 顧時衍低頭看到她眉眼中的歡愉,重新溫和地開了腔,“下午這場可以玩的晚一點。” “嗯!”姜笙的心情不錯,打球的興致重新變得很高。 梁冰若驚愕地看著他們,怎么都沒想到顧時衍居然會帶姜笙打球,還這么親密。 本來她還想讓姜笙吃自己和子昂的醋,沒想到姜妖精就是有能耐,轉(zhuǎn)眼就勾到了個男人作陪,還是顧氏江山的掌權(quán)人。 顧時衍是她jiejie喜歡的男人,姜笙是她最恨的女人,她怎么配?。?/br> 她要看的是姜笙這輩子孤獨到死,沒人敢娶她,只配被那個gay折磨一輩子。 “子昂,jiejie和顧總怎么……”梁冰若吸了下鼻子,眼睛紅紅的,“他們怎么可以這么不避嫌,jiejie知道了肯定會傷心?!?/br> 蘇子昂也看到了,心里生出了幾分煩躁,看著這一幕就覺得刺眼。 “你別想太多了,姜笙是顧洛的未婚妻,顧總又是顧洛的親叔叔,只是照顧一下未來的侄媳婦而已?!?/br> “希望如此,jiejie年紀小的時候犯過錯,希望她不要一錯再錯了?!绷罕粢荒槗鷳n,“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br> 蘇子昂不語,只是拍了拍梁冰若的肩膀:“等找個時間我會跟姜笙說說這個事,顧總是要和冉冉在一起的。姜笙這樣,實在也讓大家尷尬?!?/br> “嗯?!?/br> …… 一下午在高爾夫球場,蘇子昂都在吃顧時衍和姜笙的醋。梁冰若敷了一下午的冰塊,臉才稍微褪了點腫。 本來蘇子昂想跟姜笙找個說話的空間,卻沒料到她上了梁涼和明夜的車,連一個眼神余光都沒甩給他。 但凡攔著她睡顧時衍的,可都不是什么好的小餅干哦。 蘇子昂站在原地,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打了一下午的高爾夫,姜笙玩得很累,回去也是明夜開的車,梁涼和她則坐在后面的座椅上。 “玩的很開心?” “當然了。” “說說吧,顧時衍為什么帶你打球?”梁涼挑了下眉,“你是沒看到梁冰若,鼻子都快氣歪了,搞得我和明夜笑了一下午?!?/br> “可能忽然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吧?”姜笙撐著下巴,頗為苦惱道,“從小到大我不都是追求者眾多嗎?現(xiàn)在多一個顧總,似乎也不稀奇吧?” “別的男人或許都不稀奇,顧時衍可就稀奇了?!?/br> 梁涼揚起了眉:“他和先前那些追你的男人可完全不一樣,在商場上玩權(quán)謀的男人,城府可比你想的要深。他想要什么都會勢在必得,不僅僅只是權(quán)勢地位,還有女人。你在算計他,他何嘗不是也在算計你?” 梁涼有種隱約的第六感,顧時衍想要姜笙,但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畢竟“這話怎么說?” 姜笙心里有些好奇,梁涼似乎對顧時衍這個人頗為忌諱,肯定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 梁涼瞥她一眼:“以前我在著名的BS雜志社上班時,聽過顧時衍幾個事,其中一個就是前女友。據(jù)說他的前女友很漂亮,是個業(yè)務(wù)能力很強的超模,李家的千金小姐。但當年忽然傳出他前女友出軌他人的事,劈腿嫁給了一個50多歲的政客?!?/br> “這么狗血的?”姜笙倒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好奇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有人綠他。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梁涼點了根女士香煙,繼續(xù)道:“顧時衍這個人的背影很復雜,也很黑暗。你也看到了,顧家有很多子女,他是年紀最小也最不被看重的那個,他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沒人知道,根本沒有記者敢去挖他的背景歷史?!?/br> “他在外國蹉跎了幾年,25歲才回國后進入顧氏恒鼎,僅僅3年就執(zhí)掌了顧氏江山?!?/br> “按理說,一般人被女朋友綠了都是恥辱吧?但顧時衍沒有,他很冷靜地去了一趟李家,出來后拿下了一個兩億的項目投資。李家在江城的地位很高,因為自己女兒劈腿了別人,李家理虧自然是要補償他的。” “你看看,連面對女朋友出軌,他都能冷靜地去利用個徹底,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人做事不達目的不罷休?!?/br> 這是梁涼第一次跟好友說起這個事,也是姜笙第一次側(cè)面了解到有關(guān)顧時衍的事。 “雖然這些都是小道消息,但我們BS雜志的業(yè)務(wù)能力你也比較清楚,說的都是八九不離十,只是沒人敢爆料而已?!?/br> “深不可測,而且很無情。” 姜笙總結(jié)了一句,睫毛輕顫了一下,紅唇微勾道:“看來,我們倆注定要互相禍害了?!?/br> “你啊你,抓到重點了嗎!” 梁涼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一大堆,完全沒起到該有的效果。她清楚姜笙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子,這樣的反應(yīng)她也不奇怪。 “總之我告訴你,以他們這種人的性子,想要什么都會下意識去算計,不管權(quán)勢地位還是女人。” 梁涼說的還是相當隱晦的,她不敢確定顧時衍是不是真的想要姜笙,如果是的話……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都說這種薄情的男人也最深情,只是還沒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克星而已,顧時衍和姜笙看起來倒是挺登對的。 “算計就算計吧,我們倆相互算計得了。”姜笙打斷了梁涼此刻的胡思亂想,“我還挺喜歡他的,而且,我真的很想看到標榜自己冰清玉潔的梁冉冉,為了男人在我面前掉眼淚的場面呢,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聽得梁涼都哆嗦了。 天啊,姜笙黑化了! …… 回到公寓后,姜笙洗了個熱水澡,只穿了一件粉色綢緞的吊帶睡裙在沙發(fā)上玩iPad。 今天高爾夫球場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少不了會有一些八卦,何況還有Aqueen宣布退市的重磅消息。 果然,微博上已經(jīng)有了關(guān)于高爾夫球場熱搜話題,關(guān)于Aqueen的熱度也在節(jié)節(jié)攀升。 【姜大美人高爾夫球場約會神秘男】 【Aqueen注銷商標】 【Aqueen背后設(shè)計師剛曝光,為何馬上宣布退市】 …… 看到自己被偷拍到的照片,姜笙皺起了眉。 這些年梁可語買了她多少黑料在各個圈子里傳播,第一美人生生被傳成了艷名遠播。 如果不是姜笙靠Aqueen賺到了大錢,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怕是早被梁可語塞給權(quán)貴們做地下情婦了。 不同于女人的各種憎恨,男人對一個爛名聲的女人無感,尤其對方還是美麗的女人,畢竟蒼蠅不叮無縫蛋,這樣的女人玩了也不會出事,事后和老婆同仇敵愾,只管罵對方sao就行了。 可笑的世界。 姜笙起了身,拔出了自己還在充電的手機數(shù)據(jù)線,在通訊錄上找到一個號碼。 電話撥過去的時間,姜笙的手指捏緊了裙子上的吊帶,短短幾秒鐘的嘟嘟聲,竟然生出了幾分期待,又有些無措,好像在等心上人的電話,又在緊張著什么。 就和上次洗手間一樣,面對顧時衍,有時候做不到那么世故圓滑。 “喂?!?/br> 很快,對方接通了。 “顧總,對不起這么晚還來打擾你?!?/br> 聽到手機那端意料之中的聲音,顧時衍波瀾不驚,她看不見的雙眼又黑又沉。 “怎么還沒睡?” “顧總看新聞了嗎?我在球場被人拍了,你能不能幫我撤掉?”姜笙的語氣很正常,但可能自帶的嬌媚體質(zhì),聽上去就在像跟他撒嬌,“這個情分,可不可以先欠著,以后再還?” 聽聞,對方一時沒回。 他們下午才一起打球,顧總還不至于這么無情吧? “顧總?顧總~”姜笙不自覺又帶上了撒嬌的語氣,這樣的嬌態(tài),絲毫看不出這個女人曾兇殘到差點敲斷梁冉冉的腿。 顧時衍深邃的雙眼望向秘書時,周秘書已經(jīng)把iPad遞過來了,看到狗仔拍照的角度,眸子瞬間沉了下來。 這領(lǐng)子,太低了。 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但單看這張照片時,顯然視覺效果要更有沖突性。 “可以是可以?!鳖檿r衍在那邊答應(yīng)的很快,磁厚的嗓音壓低了,“這個情分我記住了,到時候可不是撒幾句嬌,光耍賴就行?!?/br> 姜笙想起在高爾夫球場的事,耳根子熱了一熱:“當然,我說過欠著就一定不會耍賴。” “好,很晚了,早點睡?!鳖檿r衍的聲音干凈磁性,卻讓人產(chǎn)生遐想。 “晚安?!?/br> 掛斷電話后,姜笙一顆心落地了。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有他在一定能得到妥善的解決。 現(xiàn)在仔細想想,好像顧時衍還真沒拒絕過她什么要求。姜笙不知道他為什么可以這么縱容自己,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吧。 【他在外國蹉跎了幾年,25歲才回國后進入顧氏】 【你看看,連面對女朋友出軌,他都能拿去利用,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人做事不達目的不罷休】 …… 想到梁涼說的那些話,姜笙眼神有些飄忽。說起來,她的傳聞八卦可不比顧時衍少呢。顧時衍的心思,遠遠比一般人難測。 以姜笙現(xiàn)有的爛名聲,想嫁個條件好點的男人都不可行,雖然也沒有男人能進得了她的心。 但姜笙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顧時衍可以。 梁冉冉總是諷刺她這種名聲的貨色,不可能找到好的接盤俠,最后只能做有錢男人見不得光的情婦。 除了梁冉冉,恐怕整個江城的人都是這么想的吧。 她還偏要風光大嫁,還要嫁給恒鼎坐在高位的掌權(quán)人顧時衍,打腫梁冉冉的臉,看她怎么為了男人掉眼淚的。 …… 深夜,顧時衍靠坐在座椅上。 他雙手交疊著,修長的手指交叉相扣,自有一番優(yōu)雅閑適的格調(diào),隨性又優(yōu)雅。 那張完美的臉在視覺上帶來的沖擊,也不是一星半點。 “記者看不好,連撤新聞這種事也要我親自去辦嗎?”一句話言簡意賅,一貫的嚴厲。 “對不起顧總,我馬上去辦?!?/br> 周秘書根本沒有注意過姜笙的新聞,她甚至都不知道,顧總什么時候開始對姜大小姐上心的。 “我馬上去查新聞的源頭,從源頭上掐死!” “嗯?!鳖檿r衍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又重新開了腔,淡淡道,“撤掉新聞后再放消息,今天和姜小姐一起出現(xiàn)在高爾夫球場上的是顧家人,我這么說你明白了么?” 意思就是,姜小姐今日是跟著顧家人去高爾夫球場的,這樣一來似乎什么都解釋的通了。 “知道了,顧總?!?/br> 周秘書立馬有了個先知覺悟,這位姜小姐在顧總的心里,肯定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 哇,她得馬上去抱姜小姐的大腿! 不到半個小時,姜笙的新聞和照片被全面下架,原本看著話題熱度節(jié)節(jié)攀升的梁冰若,驚愕不已了。 “怎么回事?” 她眼睜睜的,看著姜笙的名字在新聞平臺上變成禁詞。這是梁冰若砸錢砸出來的話題,卻被人一秒壓了下去。 要是背后沒有勢力的推波助瀾,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順利的解決。 難道姜笙有男人了?這是梁冰若唯一能想到的。 她這種名聲能找到什么好的倚仗?整個江城好人家都不會愿意沾上她,除非那種四五十歲、還大腹便便的猥瑣男人! 這樣的認知,讓梁冰若興奮不已! 姜笙自甘墮落了! 她和jiejie從來都看不慣姜笙那張勾引男人的臉,誰讓那些男人都為了她神魂顛倒,連蘇子昂也被她迷惑了一段時間。 這就是某些女人的苛刻本性,她們永遠都不會怪偷腥的貓,只會怪是魚太腥了。 只有姜笙淪為無數(shù)人唾棄的貨色,被那些大腹便便的猥瑣男踐踏,不再是男人們心中的女神,她們才能稍微心理平衡點。 “冰若,你怎么還不睡?” 蘇子昂疲憊地站在她身后,剛從浴室洗了澡出來,Aqueen被注銷商標的事給了他太大的打擊。 網(wǎng)上也鬧得沸沸揚揚,失望的粉絲們紛紛斥責他沒了做衣服的初心,出現(xiàn)了大批退貨的現(xiàn)象。 “我在等你?!绷罕羧崆槊壅Z地望著他。 “先睡吧,時間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解決?!碧K子昂知道眼下是場困局,疲累道。 “嗯?!?/br> …… Aqueen,就是be a qu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