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誤會就是這么來的
一個座機(jī)電話打進(jìn)來的時候,姜笙掃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還是接了。 “怎么?” 她的態(tài)度讓姜堰很窩火,但還是壓了下去:“你爺爺生病了,都不打算過來探望?” 姜笙心里一個咯噔,她還真不清楚爺爺生病的事。 “在哪個醫(yī)院?” 姜堰嘲諷她:“你還知道關(guān)心家里的人?你姜笙,不是早就不把自己當(dāng)顧家人了嗎?” “姜總你清醒一點(diǎn),我只是不把你和那母女三當(dāng)家人而已,我爺爺當(dāng)然是我的家人。” “本來以為在美國這幾年,能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沒想到你現(xiàn)在變本加厲,看來還是我對你太仁慈!” 面對姜堰的暴怒,姜笙沒了以前的恐懼,反而嘲笑他。 “姜總啊,對自己自信點(diǎn)!你真的做得夠好了,就是太倒霉了點(diǎn),誰讓當(dāng)初那么多jingzi一起賽跑,偏偏是我這樣的壞妖精跑贏了,讓你當(dāng)初把我射墻上,不就沒這事了?” “所以姜總,你注定要家宅不寧了。” 姜笙嘲諷地勾著唇,果斷掛了他的電話,姜堰氣得頭皮突突地跳。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女兒,心里住了一個惡魔,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吞沒他們!因?yàn)橹x嫵的事,她要給她媽報仇! 掛斷電話后,姜笙隨手把手機(jī)放在了桌面上,又忍不住回憶起了當(dāng)年的事。 當(dāng)初她選擇去美國留學(xué),也是因?yàn)?4歲那年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在家里實(shí)在待不住了。 當(dāng)初謝嫵被梁可語逼到跳樓自殺,梁可語帶著兩個拖油瓶女兒登堂入室。 姜堰是真很疼愛梁可語這兩個女兒,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他喜歡梁冉冉的乖巧懂事,梁冰若的善良可愛。 她們來顧家之前,姜堰也是疼愛過姜笙的。 只是女孩兒之間總是會有口角,何況,面對這些破壞了她家庭和幸福的掠奪者,姜笙心里有的只是憎恨。 梁可語是個心口不一的偽善女人,背地里總是在姜堰面前顛倒黑白地告她的黑狀,姜堰對她越來越失望,漸漸到了上手打她的地步。 姜笙都不記得為了梁冰若兩姐妹挨過多少打了,只記得胳膊上傷痕累累,后來到了美國才徹底治好。 真正的導(dǎo)火線是發(fā)生在冬天的那件事,梁冰若渾身濕透地躺在姜笙臥室前的湖邊上,醒來后哭哭啼啼不敢說怎么回事。 姜堰憤怒地認(rèn)定是姜笙嫉妒meimei,不僅當(dāng)場扇她的耳光,還讓管家來一根手腕粗大小的棍子,當(dāng)著顧家所有人的面打了她一頓。 姜笙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時的梁冰若躲在姜堰身后,那種得意的神情和爽快的眼神。 她至始至終都想不明白,姜堰為什么能盲目偏心到這種地步,明明她才是顧家的血脈,明明她才是他唯一的骨rou。 就為了這兩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姜堰把她徹底踩在了爛泥里。 5年的時間,已經(jīng)改變了姜笙太多太多。 她在逆境中烈焰重生,在新生中鳳凰于飛。 欠了她的,都要還。 不還? 那就打斷他們的狗腿好了,反正她也沒什么顧忌的,既然所謂的正義已經(jīng)遲到了,那她姜笙本人就是他們的報應(yīng)! 姜笙的目光在一個陌生號碼上停頓了幾秒,還是存進(jìn)了自己的通訊錄,打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顧時衍。 到了爺爺?shù)尼t(yī)院,姜笙在病房里重新坐下來,看了一眼爺爺正在打的點(diǎn)滴。 當(dāng)她的目光落到柜臺放著的幾個藥瓶身上,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句話。 這個藥一定有問題。 不知怎么的,這句話忽然從腦子里一閃而過,姜笙起了身,把藥瓶拿在手上。 白色藥瓶上寫了很多英文,確實(shí)是治療腦血管的病。 不對,這個藥有問題。 姜笙看了眼依舊沉睡的爺爺,把藥塞進(jìn)了自己的包里,又給明夜發(fā)了個微信。 “大小姐。” 沒到5分鐘,明夜回了微信,讓她去辦公室。 姜笙拿了包,特意提醒門口的保鏢:“不管什么人想進(jìn)來,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一律趕出去,知道么?” “是,大小姐?!?/br> 再三交代了以后,姜笙拿著藥去了明夜辦公室,把從爺爺病房里拿到的藥遞給了他。 “明夜,我覺得這個藥有問題。” “我看看。” 這是一瓶還沒有開封的藥,明夜打開后倒出了些白色藥粒,先是嗅了下,又用精確的儀器檢測了,搖了搖頭。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這就是國外進(jìn)口的藥,很合格?!?/br> “怎么可能?” “姜笙,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明夜把藥放下來,“我已經(jīng)仔細(xì)檢查過了,這個藥確實(shí)沒有問題。不過你爺爺?shù)牟v我看過,年紀(jì)大了,偶爾出個小毛病也很正常?!?/br> “不對?!?/br> 姜笙搖搖頭,陷入了沉思。 她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就認(rèn)定這藥有問題,有可能是跟最近總是做的一個夢有關(guān)。 她隱約記得夢里看到爺爺吃了一種藥,半年不到就去世了。 她是爺爺遺囑上唯一指定的繼承人,爺爺甚至沒給姜堰這個兒子留下半毛錢,這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第一個惱羞成怒的就是梁可語。 為了能從顧家拿到錢,梁可語找了替身假扮自己,讓替身和顧洛結(jié)了婚,推自己下海淹死。 …… 這一切是這么的真實(shí),好像只是自己做過無數(shù)次的噩夢,又好像曾經(jīng)真實(shí)發(fā)生過。 不管是不是真的,或許冥冥中真的會有上天對人的指引,她不會讓爺爺有一點(diǎn)點(diǎn)陷入危險的可能性。 忽然,姜笙又把包里的另一瓶藥遞給了他:“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也沒有問題?” “好?!?/br> 明夜接過了藥看了下,發(fā)現(xiàn)一樣是治療腦血栓的進(jìn)口藥,但在仔細(xì)檢查后還真發(fā)現(xiàn)了問題,神情瞬間變了。 “這也是從你爺爺病房里拿到的?” “對,我全都拿過來了?!?/br> “這種藥,吃了會使人的大腦神經(jīng)漸漸衰弱,藥瓶被人換了?!泵饕共恢朗钦l在醫(yī)院里做這種手腳,面色變得很凝滯。 姜笙總算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還真有人對爺爺下了手,如果她剛剛只拿了一瓶,或許永遠(yuǎn)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道理。 有人往真的藥里混進(jìn)了假藥,這種藥爺爺都是在醫(yī)院里吃的,真的假的一起吃,到時候出了事也是醫(yī)院背鍋,他們甚至不可能知道爺爺是吃了藥才導(dǎo)致的死亡。 “這事,肯定跟梁可語脫不了關(guān)系。”姜笙語氣寒涼。 “你打算怎么做?” 明夜多少知道豪門中的茍且,姜笙一個人單槍匹馬,梁可語母女身后不僅僅有姜堰,還有顧洛。 “按兵不動。明夜,你幫我盯著點(diǎn)我爺爺以后用的所有藥,我想確保他老人家的安全?!?/br>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br> 明夜看著她,摩挲了下自己的鼻子:“你回國的事,涼涼也跟我說了個大概,顧時衍的事,是真的么?” “是?!?/br> “姜笙,我只希望你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明夜看著她,眸中含著復(fù)雜的情緒。 “后悔?”姜笙笑了笑,低低的聲音中多了一分傷感,“現(xiàn)在還有什么能讓我后悔的事,我的人生早就是萬丈深淵了。” 從她當(dāng)年14去美國,從當(dāng)年發(fā)生過那樣的事情—— 不,或許更早。 從梁可語母女插手她的人生開始,在她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背負(fù)整個名流圈的狼藉名聲開始。 她的人生早已沒有她能選擇的余地了,還沒到20的年紀(jì),從云巔掉到了谷底。 “除了顧時衍,沒有人更適合我。” 明夜失聲,半晌沒說話。他想說自己不贊同,卻又說不出不贊同的理由。 “明夜,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明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默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忽然想起那些年少歲月,他也為了她雙眸通紅過,最后卻只能假裝是被手上的香煙嗆到。 一如現(xiàn)在。 直到姜笙已經(jīng)消失在了辦公室,明夜才追了出去,問了一句:“你開車了沒?我送你回去。” “開了,下午還要給爺爺送飯。” 別人的飲食,她也不放心。 “那好。”明夜兩手抄進(jìn)了白大褂的兜里,加了一句,“爺爺?shù)牟v和用藥我都會幫你盯著,不用擔(dān)心。” “謝謝你,明夜。” “回去吧?!?/br> 姜笙點(diǎn)了點(diǎn)頭,怎么可能不明白明夜對她的心思。這個世界里,有些人天生不合適,有些愛情烈酒封喉。 她和明夜,屬于前一種。 “走了?!?/br> 叮的一聲,姜笙伸手摁到了地下停車場。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明夜朝她揮了揮手。 這一幕,剛好被顧時衍和霍東看了個正著。 霍東把嘴里的煙扯下來,嘖嘖地感嘆了一聲:“小年輕就是好,就是比我們有活力。談個戀愛無憂無慮的,什么都不用想?!?/br> 顧時衍將燃著火星香煙夾在修長指間,也不怎么抽,只放在嘴邊吹了一口。 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被他做得魅力十足。 “我也不老?!?/br> 原本沒打算得到回應(yīng)的霍東,被他這句話給噎了下:“老顧,你這句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br> “沒什么?!?/br> 顧時衍隨手把煙摁在了垃圾桶上,跨進(jìn)了電梯里,神色如常道:“這藥,你幫我送回顧家,我就不回這一趟了?!?/br> “行行,我走了。” …… 這一天,是顧老90周歲的生日,顧家宴請四方為這位壽星做壽,不少政界名流都收到了請柬。 姜笙作為顧家掛名的曾孫媳婦,也收到了來自顧家的請柬,不過她是一個人去的。 和顧洛撕破臉皮后,他也懶得敷衍她,叫她自己開車來顧家,姜笙也無所謂。 這次從英國回來的顧菁菁,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顧菁菁是顧時衍的侄女,明媚的大女兒。 雖然只有18歲,已經(jīng)是家喻戶曉的鋼琴家。 姜笙自小受母親的藝術(shù)熏陶,學(xué)了鋼琴和芭蕾,她還了解到國外有個著名的芭蕾舞蹈團(tuán)要在國內(nèi)選一個成員,擔(dān)任的是黑天鵝的角色。 或許這就是一個契機(jī)。 雖然沒能在常青藤順利畢業(yè),但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管選擇彈鋼琴還是跳芭蕾,都可能是她人生的新起點(diǎn)。 顧家別墅前,已經(jīng)到了上百輛豪車,傭人們在做完事后,也會聚在某個角落議論八卦。 “又來了一輛勞斯萊斯,八個八,這車牌號牛逼了!” “看這車牌號,應(yīng)該是顧家的?!?/br> “姜笙嗎?” “不對吧,車?yán)锏膽?yīng)該是梁冰若。你看駕駛座上的男人,不是顧家那位高學(xué)歷的女婿么?” 果然,駕駛座上的男人下了車,扶著副駕駛上的女子下來。 今日的梁冰若可謂是盛裝出席,她穿了一件限量版高定禮服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光線下的裙擺泛起了誘人的光澤。 毫無疑問,梁冰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管現(xiàn)場投來的眼神是嫉妒還是欣賞的,梁冰若都賺足了眼球,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還真是郎才女貌啊,不過,我怎么聽說,姜大小姐和這位未來女婿有過一段情史,還挖了人家的墻腳。” “姜笙的名聲誰沒聽過?整個江城恐怕沒人敢娶了,她做出這種事情,我是真不覺得稀奇?!?/br> “也只有我們小顧總咳咳!” 在顧家待的久了,傭人們或多或少清楚了顧洛的取向,某些事也心知肚明。 小顧總?cè)⒔?,還不是為了能和藍(lán)越雙宿雙飛,拿著姜笙當(dāng)個擋箭牌什么的。 姜笙到顧老宴會的時候,宴會上已經(jīng)很嗨了。 一席紅色無袖魚尾禮服裙,完美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層層疊疊的裙擺搖曳生姿,在燈光下散發(fā)著別致的光芒。 姜笙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一雙桃花眼里波光瀲滟,也不用刻意做什么,哪怕晚到了,還是引來了全場的沸騰。 姜笙在圈子里的名聲壞到?jīng)]邊,但她有一張連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的臉,整個江城也只有她的美麗才能這樣肆無忌憚,漂亮的無所顧忌。 梁冰若眼看自己的風(fēng)頭瞬間被搶,心里已經(jīng)恨得不行,卻還是在眾人面前維持一副端莊溫柔的模樣。 “太爺爺,生日快樂?!苯纤蜕狭藴?zhǔn)備了很久的禮物。 “謝謝小笙啊?!?/br> 許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顧老這沒喊她老四媳婦兒,顧少成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但對上顧老暗藏精明的笑眸,姜笙嘴角輕微地抽了一下,總覺得這老頭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難道她和顧時衍的jian情,率先被顧老給發(fā)現(xiàn)了? “小笙啊,你坐爺爺這里?!?/br> 顧老笑瞇瞇地親自指了下自己左邊的位置,很顯然,顧老似乎很看重姜笙,梁冰若眸光暗了又暗。 至于是曾孫媳婦還是孫媳婦,只有顧老自己心里清楚了。 顧少成捂額,他已經(jīng)懶得糾正是“太爺爺”這個稱呼了。 本來安排的位置是姜笙和顧洛坐一起,被顧老這么插了一腳,顧大太太也沒說什么。 “這位就是我堂嫂么?長得可真漂亮,我就喜歡美人!”顧菁菁挑了下眉,歡樂地和姜笙碰了下杯,姜笙淺笑著回應(yīng)道,“你是菁菁吧,在美國就聽過你的名字。” “嫂子聽說過我?” “嗯,聽說你鋼琴彈得很好?!?/br> 顧菁菁笑得雙眼瞇起,心里也美滋滋的,沒想到自己在美人心里有這么好的印象。 看到顧菁菁對姜笙的態(tài)度如此和善,梁冰若又咬住了唇,不懂顧菁菁怎么會看姜笙這樣的狠毒女人順眼。 真是瞎了眼。 大家差不多落座準(zhǔn)備開飯了,顧時衍才姍姍來遲,他從大廳口進(jìn)來,深邃的眼神最先落在那抹紅色的纖影上。 這樣挑人且張揚(yáng)的顏色,也只有姜笙敢穿了。 “時衍!” 顧少成笑了下,跟自己兒子打了一句招呼:“你怎么才來啊,爺爺就等你了,快坐下吃飯?!?/br> “公司有點(diǎn)事耽擱了。” 剛喝了幾杯香檳的姜笙眉梢猛跳了下,忽然有種不怎么好預(yù)感。 果然,顧老的聲音忽然樂呵呵地響起:“你啊,怎么等所有人都坐滿了才到,還好姜笙旁邊有個位置,你還不快過來坐下?!?/br> 姜笙:“……” mama媽……媽個雞! 顧時衍深邃的目光平靜地從她身上略了過去,搭著外套的手拉開凳子,很隨意地在姜笙邊上落了座。 手自然地搭在她坐著的椅子上,背很自然地往后傾靠在了椅背上。 姜笙:“……!?。 ?/br> 他是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察覺到他們的jian情是不是?手刻意地搭在了她椅子上,和摟著她有什么區(qū)別? 偏偏男人還一副不自知的模樣,自顧自地和同桌的侄女說起了話,姜笙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覺更深了。 “菁菁什么時候回來的?” “太爺爺?shù)纳盏搅?,我可不得趕早地回來嘛?!鳖欇驾紝ι项檿r衍,那是一臉的諂媚,“四叔管理公司辛苦了,我還特意從英國給你帶了特別的禮物,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br> “嗯,難為你有心。” 姜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碗里的排骨,以掩飾自己的心虛。她之前對他又撩又親的,后來看到他,又有些不冷不熱的。 轉(zhuǎn)眼男人和自己坐一桌吃飯,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和顧時衍之前的種種曖昧。 撩完了人就跑,姜妖精心里正暗自嘚瑟著,結(jié)果還沒等她嘚瑟過癮,人就坐在了自己身邊,還要一起吃飯。 這種被逮了個正著的心虛感,怎么就這么強(qiáng)烈呢? 穩(wěn)住。 姜笙喝了口飲料,但還是沒平復(fù)下她心里的那點(diǎn)心虛。 從姜笙的視覺角度,可以看到他挽起的袖口,身上有一種不浮于表面的強(qiáng)勢霸氣。 身邊的男人倒是話少,都是別人主動搭上的,但存在感太強(qiáng),姜妖精有些坐立不安,恰巧手機(jī)響了一聲。 趁桌上的人都在吃東西,姜笙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偏巧不知怎的手機(jī)沒拿穩(wěn)給摔了。 她剛彎腰想撿起來,一只手先于她把手機(jī)撿了起來。 “顧……” 顧時衍聲色不動,已經(jīng)撿起了她的手機(jī),剛想遞給她的手卻頓住了,深沉的眸子瞇了起來。 “謝謝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