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情假意
余師長心想,這婆娘是傻了不成? 腳踩油門,吉普往前滑行,與其并肩,再次按了喇叭,這次卻是將女人嚇了一跳, 飛快跳向一旁。 總算有了反應(yīng),停止腳步,怒氣沖沖扭頭。 “你……” 她本就情緒不佳,準備破口大罵。 話還沒出口,便愣了幾秒,難以置信的眨著眼睛。 向前走兩步,看了看車牌號碼,才斷定這是丈夫的車。 原本怒意,頓時消散了不少,可很快,臉色再次鐵青下來,夜里的事,她可沒忘, 而且對方的電話一直關(guān)機。 直到下班前,仍然如此。 她著急上火,就差報警了,若是再不出現(xiàn),回去后,就該跟趙猛商量出門去找了。 想著他的所作所為,女人又怒又氣,兩側(cè)的車窗貼有車膜,前面視野清晰,男人面 無表情的端坐在里面。 默默的看著她。 女人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余師長知道她心理不好受,勉為其難開車跟著,直到公交站點。 通往家里那輛車還沒來,雅琴站在哪兒,朝著車流行來的方向張望,實則心不在 焉,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近在遲尺的車。 吉普離她有兩步之遙,慢吞吞的停下來。 男人在車里等了片刻,壞心眼的想著,啥時候車來,我啥時候叫你。 現(xiàn)在不待見女人,非要跟自己作對,便要使壞,如此過了五分鐘,他眼神好,遙望 著熟悉的大巴車開來。 連忙降下車窗,朝前喊話。 “你還傻站著干嘛,還不上車?!”女人昨夜哭了半宿,眼睛消腫不少,可視力受了 影響,愣是沒看到車影。 聽聞此言,下意識的跺腳。 隨即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看向男人,冷冷道:“有公車,你回去吧!” 余師長暗啐一口,繼續(xù)道:“你不嫌凍得慌?” 女人拎著樣式老舊的皮包,死死得壓著大衣前襟。 今天穿了件土黃色羊剪絨大衣,樣式就別提了,七零八零年代的風格,再配上她憔 悴的容貌,簡直慘不忍睹。 男人懶得看她,翻了個白眼。 “你要真不上車,我可就走了?!闭f著踩了油門,慢吞吞往前開。 擦身而過的剎那,慢成了龜速,但見女人滿臉的緊張和不快,顯然她想上來,余師 長索性給她臺階。 “我買了菜,特意來接你,回去吧!”他放柔聲音。 女人擔驚受怕一整夜,也胡思亂想了一整夜,冷不丁的男人給好話,登時心理一軟。 她自作多情的認為,對方心理還有她,再來,有話跟他講,回去說,人多嘴雜,不 太方便,索性沉著臉,繞過吉普拉開車門。 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女人用力一甩,發(fā)出砰的一聲。 余師長眉心微跳,沒好氣的說道:“別使那么大勁,這車年頭多,可經(jīng)不起你的蠻 力?!?/br> 女人被數(shù)落,脾氣又上來,陰陽怪氣的說道:“誰說的,我看他老當益壯,最喜歡 到處鬼混?!?/br> 男人聽出她話里有話。 扭頭瞪她一眼,真想將其轟下車。 可終歸沒那么做,踩著油門,吉普加快車速開動起來。 下班時間,城鎮(zhèn)雖沒多少人,但街道并不寬闊,所以偶爾也會憋車。 余師長暗啐倒霉,跟媳婦呆車里,怎么這么別扭,懶得瞅一眼,若是情人的話,眼 珠子都要飛過去。 思至此,魂魄便飄到田馨身上,回味著夜里的溫存。 雅琴覺得氣氛沉悶,搖下車窗,冷風灌進來,連忙裹進領(lǐng)口,將車窗玻璃得縫隙保 持在一根手指寬度。 待到過了擁堵路段,車速疾弛。 女人知道他歸心似箭為什么?可要問的還得問,否則非憋死自己。 咳嗽一聲,女人悠悠道:“你手機怎么回事?” 余師長想的出神,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聽聞此言,先是一愣,接著抿了抿嘴 角,道:“什么怎么回事?” “少裝糊涂,我說的是,昨天夜里,你不聲不響出去,還關(guān)機?!迸藲夤墓牡膯?。 男人歪著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語氣平常的解釋:“那是有事,不是關(guān)機,是手機沒電?!?/br> 女人將信將疑:“什么事?” 余師長眼角的余光射過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是單位的事。” “大半夜,單位有啥事?”雅琴不依不饒。 男人臉色微變,顯出不耐煩:“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br> “我是你老婆,我還能出賣你不成?”女人氣的喘粗氣。 余師長滿臉嚴肅:“家有家規(guī),軍隊也有鐵得紀律,我不能犯錯誤?!?/br> 拿官話搪塞,女人氣不過,嘴唇在動,卻說不出話,末了,擰著身體問道:“手機 沒電,你白天也不知道沖嗎?” 余師長故作無奈得嘆氣:“你若是不相信,就打電話問我的助理?!?/br> 能說這話,就不怕她,再來她似乎沒什么心思,關(guān)注這樣的問題,以前從未跟自己 單位的人有過瓜葛。 雅琴微微安心,實際上,她很想對方給她吃顆定心丸。 有的事,不用問,就蓋棺定論,就是如此的怯懦,自欺欺人。 “你夜里在哪過的?”女人的語氣略微緩和。 男人聽出她已然相信泰半,用手抹了把臉,做出不想多談得表象。 “別提了,真倒霉?!?/br> 女人好奇,但知道,恐怕問不出什么,也就閉嘴,她相信了他的鬼話,便有點理 虧,輕聲說道:“你下次出門一定要告訴我?我擔心的整夜沒合眼!” 余師長莞爾一笑:“老夫老妻的,你這是干嘛?!” 男人的笑容透著些許和煦,雅琴的心瞬間舒坦。 如今這般年歲,想要撒嬌什么的,已然做不來,只能搖頭苦笑。 “你都買了啥?”她想起這茬。 “羊rou,牛rou,魚rou,雞丸,魷魚……”他一股腦的說了八九樣,聽的女人瞠目結(jié)舌, 很快反應(yīng)過來。 “這是準備涮火鍋嗎?” 余師長點頭:“去外面吃不實惠,還不干凈,算上油錢更貴?!?/br> 雅琴以前精算細算慣了,連忙附和,嘴里念叨著物價又漲了,雞蛋都快五塊了,一 到春節(jié)肯定漲價。 男人默不作聲,對方又開啟話癆模式。 喋喋不休的說起來,余師長只覺得厭煩,可又不能出聲打斷。 只得從口袋里摸出香煙,點燃一根,直到只剩下煙屁股,終于看到熟悉的家門,他 心情舒暢。 他娘的,總算到家。txtyUSHuwu點 車開進門,停下后,兩人從吉普里鉆出。 老太太站在客廳,隨意的掃了眼,沒成想看到女兒下車。 陰沉的臉色,立刻晴朗不少,她樂觀的猜想著,兩人為什么會同行。 房門打開,一股寒氣灌進來,老太太迎上前去,問道:“今天這么湊巧嗎?” 女人微微一笑:“不是,山海特意去單位接我?!?/br> 男人漫不經(jīng)心道:“我是順路?!?/br> 看著他們手里的塑料袋,對方又樂了,驚訝的說道:“怎么買這么多?冰箱擱不下 了?!?/br> “媽,這是馬上要涮的,切點配菜就行?!毖徘傧游堇锢?,也沒脫外套。 “哦,涮火鍋!很好,很好!”老太太點點頭。 兩個女人一前一后進了廚房,余師長如釋重負,這關(guān)總算過了。 他本身就天不怕地不怕,嘴皮子功夫還算不錯,所以蒙混過關(guān)不在話下,可不像田 馨惹的母親一肚子火氣。 只要男人想,他還是很有手段的。 余師長的衣服滿是煙味,昨天到今天,半包煙下去了,得換件干凈的。 他上樓恰巧碰到,趙猛從上面走來,兩人碰個照面,青年笑著跟他打招呼:“姐 夫,下班了?” 男人看他穿著整齊,不禁皺起眉頭。 “怎么?又要出去喝酒?” 青年隨意一點頭:“和栓柱他們喝。” 自打他回來,就沒怎么閑著,飯桌上少見,尤其是晚飯,更是蹤影全無,這倒有點 像以前,他從北京回家的情形,總有應(yīng)酬不完的飯局。 其實趙猛沒那么忙,完全是在躲余靜。 他現(xiàn)在能說什么?說輕了不管用,說重了,又怕她爆發(fā),不想面對她那張苦瓜臉, 只能慢慢度過難關(guān)。 “今天就別去了,我買了菜,涮火鍋?!?/br> 青年微怔,接著為難道:“可是,他馬上要回老家了,我答應(yīng)給他踐行。” 余師長擺擺手,“你小子可真行啊,校長就是清閑自在?!庇鄮熼L打趣道。 青年連聲反駁:“我也有忙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br> 余師長倒背著手,哼一聲:“都有女朋友了,還這么愛玩,小心被她知道了,踹了 你?!?/br> 趙猛滿不在乎,胸有成竹:“她啊,對我挺放心的,跑不掉?!?/br> 說完,沖他意氣風發(fā)的一笑,跟著噠噠下樓,男人微微晃神,回想著自己如此那般 的年紀,是不是也有點風花雪月點綴。 可想破腦袋,還是一片空白。 他暗啐,自己真是個呆瓜,好年華都給了部隊。 不過,老天爺對他還算不錯,中年在情欲一途上開竅,他摸著下巴,咂吧著嘴,慢 慢往樓上踱步,腦海里回味著和田馨的第一次。 那是何月何日來著,這算是紀念日吧?! PS:惡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