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墻
田馨朝兩人扯了扯嘴角,轉身上了出租車。 余師長看著自己的老婆,氣不打一處來,大黑天的,又發(fā)神經出來找他? 眼見著他面色陰沉,雅琴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想抓jian,沒成想搞了個大烏龍,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她悻悻然的低垂著腦袋。 霍又抬起來,雖說她不太對,可歸根結底,男人也有錯。 “以后能不能接我電話?”女人說道。 余師長冷哼一聲,語氣低沉道:“我是男人,用不著什么事,都跟你報告?!?/br> 雅琴抿了抿嘴角,反駁道:“我是你老婆,我關心你,不應該嗎?” 男人越發(fā)的冷漠,面上覆著寒霜,大聲道:“你可不是關心我,是想監(jiān)視我吧?!?/br> 女人被說中了心事,語塞的同時,仍是倔強的瞪著他:“難道我沒有權利嗎?” 余師長微微偏頭,看著滿天雪花飛舞,擲地有聲的回道:“你沒有權利?!?/br> 復又將目光,專注在女人身上道:“這樣讓我很難堪,以后我還怎么出來應酬?!”話語微頓,繼續(xù)道:“在家里吵還不夠,還要鬧到外面來,簡直不可理喻?!?/br> 話至此,看著女人顫抖的雙唇,男人旋即轉身,走向吉普車。 “你……”雅琴氣得抓耳撓腮,可又拿男人沒有辦法。 終究是沒抓到狐貍,惹了一身腥臊。 遲疑片刻,女人緊跟其后,余師長打開車門,跨上去。 媳婦拽了拽副駕駛的門,紋絲不動,她很是吃驚,繼續(xù)用力,還是沒有得逞,遂抬頭瞪著男人。 余師長緩緩搖下玻璃窗。 “……” 兩人相對無語。 男人真想讓她怎么來的,怎么回去,可終究沒有硬下心腸,不管怎么說,都是老夫老妻,這段時間都吵煩了。 女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憋得滿臉通紅。 那微微失望,憤怒的表情,慢慢浮現(xiàn),男人的話終于飄過來:“你坐后面?!?/br> 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余師長終究是不待見她,多年的夫妻,走到這一步,又能怪誰? 哪怕沒有愛情,也是親情猶在。 雅琴錯愕的盯著他,為什么要坐后面,這是嫌棄自己嗎?倘若她有骨氣的話,就應該踹一腳車門,轉身離開。 可就是如此懦弱,得了點恩賜的實惠,盡管委屈,還得應承。 伸手拉開副駕駛的門,女人鉆進去,皮質的座椅,簡直就像冰塊似的,沒有一絲暖意,相反,還很冷。 男人發(fā)動引擎,目視前方。 吉普開出停車場,駛入主街道,因為下雪的緣故,馬路上別說行人,就算車輛也很少,所以車速飛快。 馬達的轟鳴聲,在車內嗡嗡作響,可卻靜得出奇。 好似被過濾掉,只剩下清冷和尷尬,還有一股莫名的張力。 眼看著,家門越來越近,女人知道,再不開口的話,恐怕會錯失機會。 “你,是不是跟外面的女人還沒斷?!”她的聲音劃破冰冷的空氣,傳進男人的耳朵里,對方握住方向盤的手,明顯收緊。 從后視鏡里射出一道銳利目光,耷拉下眉毛沒有回應。 女人最受不了對方的沉默和冷戰(zhàn),一鼓作氣的說道:“我不想當傻子,你有人,就直接說清楚?!?/br> 余師長長出一口氣。 “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話題,還有完沒有完?!蹦腥瞬⑽粗苯踊卮?。 雅琴搖頭,情緒有點激動。 “沒完沒了的是你,我不想當傻子,被蒙在鼓里?!彼^續(xù)強調。 “你知道不知道你變了,變得越來越陌生?!迸苏f這話時,眼角有淚花在閃動。 男人略微厭煩的撇了撇嘴:“是你太敏感了?!?/br> “這樣糊弄我有意思嗎?再怎么說,都做了這么多年夫妻,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話嗎?”雅琴嘶吼著,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 余師長的雙唇抿進嘴里,滿臉的不耐。 實情肯定是不能說,可應付這個瘋女人,還真是累。 此刻,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對待婚姻,得過且過,沒有突破做人的底線,明明不喜歡,沒感情,難道非得裝模作樣嗎? 男人何苦為難自己?大多數都是自私的,那么就為難妻子? 對與錯都是相對的,各說各的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時興道德綁架嗎? “好,我給你痛快話,又能怎么樣?” 余師長滿不在乎的,像在試探對方。 雅琴的臉瞬間青紫,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見鬼似的盯著對方看。 她雙唇哆哆嗦嗦的問道:“到底是誰?什么樣的女人?” 男人不屑的掀起嘴角:“問這些真的沒意思?!?/br> 每次同丈夫對峙,雅琴根本不占優(yōu)勢,她的仇恨和力氣,大都用在假想敵身上,如今卻是徑直面對背叛者。 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撒潑耍橫,對男人有用嗎?除非離婚,所有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再來,女人骨子里也不是那樣的人,但就算溫和善良,遇到這樣的事,也是晴天霹靂,不會輕易認輸。 對方的冷漠和滿不在乎,傷通她的心。 女人突然從后座起身,撲過來,揪住男人的衣領。 “到底是誰,是誰?”她的雙眼通紅,不敢跟男人真的動手,可又壓抑不住。 只能借題發(fā)揮,將仇怨轉移到第三者身上。 好似對方說出個人來,她便要大張旗鼓的去征討。 余師長沒想到她會突然間失控,手臂被拽的一歪,車輪打滑,差點沒撞到綠化帶,心火頓生。 連忙踩剎車,后面的目擊者,便看到吉普在雪地里,蛇字而行。 現(xiàn)在是冬天,北方用的是防滑輪胎,南方很少下雪,所以人們根本不用,大都是雪天,開得緩慢謹慎。 車子停到路邊后,余師長打了雙閃。 單手抓住女人的手,往旁邊一甩,掙脫開來。 “你真是瘋了,我在開車,你還要鬧,馬上給我下去?!彼鸬?。 余師長的話就像鞭子似的,抽得她辛酸,鼻子也跟著酸,眼里的淚花更盛。 男人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居然轟她下車,女人捂住嘴,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后背,簡直要盯出個窟窿。 余師長氣急敗壞,也就這么一說,她不下去,還能將其拖出去,扔在雪地里不成?! 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并整了整衣領,對女人說道:“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不自在,我是虧你吃了,還是虧你喝了?” “以前不也是這么過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疑神疑鬼?” 男人痛斥道。 女人搖頭,面如死灰,高聲道:“我可不是靠你養(yǎng)活的,我有工作?!?/br> “以前?以前你也沒外心啊,現(xiàn)在都變成什么樣了?” 余師長莫可奈何的皺起眉頭。 “越是這樣,我越會煩你,能不能正常點?別整天盯著我?” 雅琴的氣息不穩(wěn),從指縫里泄露出嗚咽聲。 “我也不想,都是你的不忠,才會這樣的,不能怪我?!?/br> 男人點頭又搖頭,滿臉的冷硬:“在你身上找不到一點快樂,你是不是想,我連家也不回,才高興?” 余師長想著,要跟田馨在別墅偷情。 如今越發(fā)迷戀女孩,面對妻子的步步緊逼,簡直要狗急跳墻。 他的理想狀態(tài)是安于現(xiàn)狀,可偏偏對方看不清形勢,想要束縛他?結果會怎樣?男人戳破她的幻想,直接亮出答案。 女人的心咯噔一下,她徹底傻眼。 腦海里盤旋著,男人要拋棄她和孩子的噩耗? 雅琴此刻,才反映過來,那個小三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厲害許多倍,可她在明,人家在暗,怎么防得住。 “你,你不是說逢場作戲嗎?”她還在垂死掙扎。 余師長悠悠道:“是,但我不希望有人管束我,我喜歡自由?!?/br> 雅琴嗓子火燒火燎的想要開口,卻沒有聲音。 答案就在眼前,人心是不能試探的,最丑陋的一面會令你崩潰。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還沒戰(zhàn)便已經潰敗,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帶著哭腔說道:“你就那么喜歡她?” 男人死鴨子嘴硬:“我沒說喜歡誰?” 這種打太極的方式,是慣用手段,只要不是抓jian在床,都有用。 雅琴心灰意冷,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她委頓的坐會到皮椅上,炯光沒有焦距,失魂落魄的垂著眼簾。 問什么,再多又有什么用?丈夫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她被深深的無力,恐懼,絕望,傷心所包圍。 余師長看她消停了,知道其需要冷靜,遂發(fā)動引擎,踩著油門,繼續(xù)往回開,他的一意孤行,便是無往不利。 骨子的倔強和永不低頭,便是底氣。 真的會魚死網破嗎?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著想,余靜是底線,誰也不會突破。 吉普開到門前,大門半敞開著,余師長下車,將門推得更開,抬頭便看到客廳里那張年邁的面孔。 男人微怔,很快恢復如常。 轉身發(fā)現(xiàn),妻子從車里出來,頂著風雪,從身邊掠過。 本以為今天已算寒冷,可冬天并未結束,雪還在繼續(xù)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