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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最后的茱麗葉在線閱讀 - 第二十章婚禮的祝福

第二十章婚禮的祝福

    北京開始落一場雪,從遠及近一片白茫茫匯入大地,北風呼嘯,樹間抖落了余雪,天際暗淡霧色久久不見消散。

    杜蘊儀把手里的藥瓶小心地收好,轉過身對正在整理袖口的權聿問,

    “你要去哪里?”

    “施銘暉的婚禮?!?/br>
    權聿問,“祈鋮沒告訴你?”

    “他是跟我說過了?!倍盘N儀語調低了些,“可我不想去?!?/br>
    權聿從容地說道,“在家里呆著也好,你現(xiàn)在出行還是不方便?!?/br>
    這倒是個好理由,杜蘊儀想起母親前兩天的電話,對自己的任性舉措極為不滿,

    “讓你去一次婚宴而已,怎么這么不懂事。難不成兩家的交情就因為過去那點事便斷了?”

    “權聿一個人去,難免要惹上些非議,讓人揣測你們夫妻感情。”

    最后對她實在是無話可說,只有一句,

    “你這樣意氣用事,只會自討苦吃?!?/br>
    杜蘊儀挪步到他面前,手指尖點在他的手背,權聿松開手由她替自己打一個漂亮的結。

    “下雪了?!?/br>
    “趕上今年第一場雪,算是個好兆頭?!睓囗苍u價道。

    聽到這句話,杜蘊儀突然想起鐘夏也是死在那一年的第一場雪。

    她的手機械地動作著,呼吸已然是亂了。

    余光中飛舞的白掠奪天地,鋪天蓋地,猶如過去與現(xiàn)在的信使,大張旗鼓地用一場無聲的大雪作勢。

    是你回來了嗎?

    外面的風雪不停,仿佛已是回答。

    杜蘊儀的心陡然一沉。

    冥冥之中,她覺得有一股力量在催著她前去,她把領結擺正,背對著權聿說:

    “你先走吧?!?/br>
    因為施林倆家皆是城中望族,婚禮定在君悅酒店,分了兩日進行,第一日是家族親友,第二日才是生意場上的朋友。杜蘊儀本應和權聿去第一場,可她到底是沒出席,只好趕上第二場。

    祈鋮聽到這消息,連忙趕過來接她。

    “我還以為你真不打算來了。”

    杜蘊儀瞧他雖是清醒,但眼底泛起血絲,口齒也不如往日利索,便問他,

    “你…昨天喝多了?”

    “可不是,前前后后敬了快一百圍。喝到最后無論什么酒都沒味兒了。”

    杜蘊儀驚訝地問,“怎么輪到你來擋酒?”

    “那里面沒幾個能喝的,加起來還不如我呢?!?/br>
    她聽他念叨著那幾個人名,截了他的話,“昨天施柏誠沒來?”

    “來是來了,可溜得也快?!逼礓吚浜咭宦?,“他家老爺子本來就看不上他。前兩年跟著權聿還好,最近他可吃了不少閉門羹?!?/br>
    “夾著尾巴喝西北風的命?!?/br>
    祈鋮提起他時總帶著些不屑,畢竟施柏誠是外房生的孩子,就算入了族譜,也照樣上不得臺面。

    杜蘊儀想起數(shù)月前倆人對話的場景,只覺得一口惡氣終于得出,說不上多快意,卻也覺得十分解氣。

    祈鋮推著杜蘊儀往里場走了走,指著一桌說,“特地給你留的?!?/br>
    杜蘊儀朝他擺擺手,“又不是來吃酒席的,我只是來找施銘暉當面說幾句話?!?/br>
    他看杜蘊儀四處打量找著人,開玩笑地問,“怎么,你還好奇新娘子長什么樣?”

    “有什么好奇的,又不是沒見過,都是一個圈里的人?!?/br>
    祈鋮點點頭,轉頭又說,

    “你別說,我算是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圈子里的人,算計只會更多。倒還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br>
    杜蘊儀被他突然冒出的這么一句嗆住了,尋思了一下才說,

    “沒想到還能從你嘴里聽到這種話?!?/br>
    祈鋮笑得肆意,桃花眼微瞇起來,多的是份公子哥兒的混不吝,

    “我這不也是有感而發(fā)嗎?”

    見多了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場景,杜蘊儀光看著都覺得疲倦,她對祈鋮說,“我懶得應付這些,等會兒直接帶我去找施銘暉吧?!?/br>
    沒想到,根本也沒等幾分鐘,叁人就在頂層的套房里見面了。

    施銘暉依舊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隔著一個鏡片,掩下了幾分銳意。

    他穿著手工剪裁的燕尾服,發(fā)型打理的一絲不茍,笑容也是拿捏得剛剛好。

    “咱們仨有多久沒像這樣坐在一塊了。”

    祈鋮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shù)模B身子都沒直起來。

    “我和你常見,和她也常見。倒是你倆真是太久沒見了?!?/br>
    “確實…”施銘暉往前傾了傾,“仔細算算快有兩年了吧?!?/br>
    正好房里的林雪換了禮服,發(fā)型師和造型師從里面走出來,她穿著Jean  Paul  Gaultier高級訂制晚裝裙,笑容得體大方。

    祈鋮本預料一個針鋒相對的局面,剛想接個話說些什么,沒想到杜蘊儀見到林雪后,面露微笑地開口:

    “昨天我實在不方便,沒能出席?!?/br>
    施銘暉推了一下眼鏡,站起了身,“你不會就為了道個歉特地來一趟吧?!?/br>
    “當然還有別的事,”杜蘊儀頓了頓說,

    “我聽說昨天晚上會展外放了煙花……”

    林雪沒多想,直說道,“是啊,為了熱鬧特地從美國請來的團隊?!?/br>
    “這兩天七點半都有煙花表演,昨天的沒看到,今天也能看到的?!?/br>
    “那就好,不過昨天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總歸是更有意義些。”

    說話間,她不露痕跡地瞄著施銘暉的表情,看他神色如常,杜蘊儀唇邊的笑意愈大,直到最后敷在臉上,像一出老練的喜劇。

    走出房門后,祈鋮邊推著她邊說:

    “你們倆這樣,反而弄得我措手不及?!?/br>
    杜蘊儀問他,“這樣是哪樣?”

    他嘆了一口氣,“說得多也不是,說得少也不是,怎么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兒?!?/br>
    “沒辦法?!?/br>
    杜蘊儀淡淡地回道,“回不去了?!?/br>
    煙花表演開始前,她獨自一人去了衛(wèi)生間,輪胎攆過紅色的地毯幾近無聲,那種無力的感覺席卷全身。

    她原以為自己會說出些傷人的話,可她沒有。她看到那件晚禮裙,便知道對于那個女孩來說,這不是普通的聯(lián)姻,不然她就不會為了一件晚禮裙等至少八個月,還要定期飛過去量尺寸。

    回不去了。

    無論是他和她,還是他和鐘夏。

    不會有人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只等一個人。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嗎?

    即使她知道這開頭,也參與這結尾,依舊是無關人員。

    到最后,愛是他們的,恨是他們的,而她只是個局外人。

    事已至此,她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也有了答案。

    原來有些事情到最后,最不值得問的就只一句值不值得。

    這時,衛(wèi)生間進來幾個補妝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說些什么。

    口紅拔蓋的聲音算不得清脆,她們哄作一團,高跟鞋砸在瓷磚上,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誒呀,這回可是沒遇見好的?!?/br>
    另一個人也搭腔,“這也要看運氣,誰像枝藍運氣那樣好,隨隨便便一個宴會就遇到大佬。出手那么闊綽,送的最低檔次的都是梵蒂雅寶。”

    “張枝藍嗎?我最近怎么沒見到她,聽說不是連音樂劇都被撤檔了么,她還有什么可神氣的。”

    “你聽誰說的,我聽的消息是她懷孕了所以才臨時換的人。”

    “對呀對呀,不然排練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就直接被撤了。”

    “那她這回可是要母憑子貴……”

    “嘩啦啦……啦啦……”

    不知是誰將水龍頭打開,一如眼淚決堤。

    同一時刻,外面煙火表演開始了。

    杜蘊儀抬頭望去,火樹銀花之景,如艷花綻放在夜空,璀璨點綴著星河,驚起驚呼聲陣陣,雀躍聲往往。

    可這些,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有好的長評,會加更。

    希望多一點評論和投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