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最是尷尬活春宮
明天很快到來,而在老爹的提醒下我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我的六歲生日,當(dāng)然,這一點也不重要。 垃圾街上的人是不被世界接納的黑戶,老爹講過世界等級的劃分,最高級是三十二層的景世神壇,它懸浮在半空中,每層都等同于一座城市,也叫景世三十二城,在垃圾街廣場上那個投屏電視還沒壞掉的時候,我曾看過景世出品的廣告,那里沒有垃圾,沒有紛爭,漂亮得不真實的明星們從頭發(fā)絲到腳指甲都是干凈的,他們吃著鮮艷的食物,而不是垃圾堆里拔出來的殘渣或者是營養(yǎng)水、營養(yǎng)劑……這讓幼時的我第一次品嘗到嫉妒的滋味。 世界的通用歷法也是景世新歷,今年是景世159年。 第二等級是城市,老爹說:“現(xiàn)在的城市大概是景世神壇出現(xiàn)以前,再往前五十年的水準(zhǔn),那時候是2000年吧……” 我不知道景世神壇出現(xiàn)時再往前五十年的樣子,只知道城市由景世神壇任命的人管理,一座城一個城主,城里人的生活我無從窺探,反正……都比我們好。 最低級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被景世神壇的上位者拋棄,沒有可以住進(jìn)城內(nèi)的身份,聚集在垃圾堆旁討食,老爹說每座城的流民生活方式生存方式有所不同的,只是我們臨近垃圾場,便把自己也活成了垃圾。 景世神壇的人不會管我們死活,因為我們不存在,我們過于渺小,我們的誕生無足輕重,我們的逝去如風(fēng)吹拂掉塵埃,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除了十年前那場革命,周天城貧民窟里的男人帶著他的焚天軍殺上景世神壇……這是老爹最愛講的故事,他說那個男人叫九曜,有英俊的容顏,深情的黑眸,天生的領(lǐng)袖氣質(zhì),他一路殺到第三十層,將神壇炸了個對穿…… “媽的,有的人出生就是為了征服,為了顛覆,艸死這個世界?!崩系y得情緒激動。 “然后呢?” “死了……就死在燼城?!彼抗馍铄溥h(yuǎn)眺,好像透過十幾年的光陰看到那個無雙少年,那個死去的少年不會知道在十幾年后,有人用近乎折磨自己的方式相守在燼城外,只因這是他的最終歸處。 這是我對老爹過去唯一知道的一點訊息。 所以,我對燼城有很多想象,只是進(jìn)燼城并不容易,五年前那場疫病,垃圾街和燼城都死了大半的人,燼城的垃圾街成了重點隔離區(qū),只能進(jìn)不能出,后來控制住疫病流傳后,隔離有所松懈,但燼城城墻越壘越高,據(jù)說是世界最高的城墻之一,以隔絕垃圾街。 好事者傳說這是九曜的冤魂作祟,他曾亡命與此,死后也不得安寧。 垃圾街離燼城最近的那頭,瞎了眼的老人須發(fā)皆白,守著一間紙箱搭得屋棚,街上暗中流傳老人很有些手段,有進(jìn)城的法子,也偷賣些城里流通的東西。 老爹神出鬼沒的時候,大半是去了燼城,走的就是老人路子。 我們鉆到老人的屋棚里,他干老如枯樹,溝壑叢生的臉上一雙眼精亮,打量我兩眼說:“多加一份?!庇盅a(bǔ)充道:“孩子也算個人?!?/br> 老爹沒意見,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丟給他,我在一旁不服氣:“我可以不算人?!?/br> 老人揣著布包,臉上笑出朵菊花,聽我這話笑呵呵回道“你是鬼也算?!?/br> “……” 去燼城的路在老人家底下,是條挖得很不走心的地道,坑坑洼洼松松垮垮,頭頂不間斷掉下碎石土塊,我護(hù)住臉,悶聲悶氣道:“你給了那個老妖怪什么東西?為什么帶我去城里?” 老爹走在我前面,熟門熟路掏出一個口罩戴上,聞言回道:“冰石粉,一種能止痛的礦石,長期使用會成癮形成依賴。帶你去城里是因為我要見一個人,順便給你找個老師?!?/br> 我按捺住轉(zhuǎn)頭跑回家的沖動,快走兩步拽住老爹的衣角:“老爹……你不要我了嗎?” 他停下腳,我又抱住他的腿彎,有些驚惶道:“我不想留在城里,不要老師,老爹你是最好的老師?!?/br> “你想多了。”老爹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地道傳出回音,他說:“從你出生到現(xiàn)在我?guī)缀鯖]讓你碰過景世的食物,給你喝的東西也并不是營養(yǎng)水……晨曦,有些事情你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只要知道這是對你好,第一個階段已經(jīng)過去,之后的階段你需要更專業(yè)的指導(dǎo)?!?/br> 我手腳并用,八爪魚一樣掛在老爹腿上:“我不在乎你給我吃什么,我不想離開你……我做鬼都不會離開你。” 我又恍然:“因為你要送我走,所以撿回‘喂’當(dāng)代替品嗎?” “……不是?!钡氐勒∞D(zhuǎn)不開身,有昏暗無光,我看不清老爹神情,聽他回應(yīng)口氣無奈:“你的小腦瓜想的什么?我沒說要留你在城里,只是去見見她,也許我可以讓她跟我們回來?!?/br> “真的?” “真的?!?/br> 我松開手腳,又開心起來,老爹繼續(xù)往前走,我蹦蹦跳跳跟上去:“老爹,我們能偷偷住進(jìn)城里嗎?” “不能。” “為什么?” “很多人都想找到我,垃圾街最安全……” 我們邊走邊交談,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在說,等老爹被我煩的讓我閉嘴時,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出口在地道上方,長梯是鐵制的生了銹,老爹抱著我,像貓一樣,踩到鐵梯上沒有半點聲響,幾步便躥了上去,一手挾著我,一手開了暗門,輕巧地落在一間地下室內(nèi)。 剛落地,老爹的臉色迅速黑了下來,我則是從頭紅到尾。 “慢一點啊啊啊……慢……我受不了了啊啊啊,草死我了……啊……” 男人古銅色流暢的肌rou聳動著,像一頭獵豹在女人體內(nèi)沖刺,女人跪伏著如待宰的羔羊獻(xiàn)上自己,他拽住女人的頭發(fā)死死按住她,抽插的yin靡水聲和rou體碰撞聲清晰無比,男人額角細(xì)密的汗珠不斷滴落,眸光兇狠,眼梢發(fā)紅。 不怪我看得仔細(xì),只怪這間臥室太小,大床占去一大半空間,很不巧出口就在大床旁,我和老爹出來的時候,就差和他倆臉對臉。 我們出來的動靜驚動了兩位活塞運動愛好者,女人還在極樂世界沒反應(yīng)過來,迷離著雙眼癡癡笑叫道:“shuangsi了……你們……你們是來四p嗎?繼續(xù)啊……怎么還有小孩子?刀哥你還好這一口……” 刀哥看到我們臉色也黑了下來,他停下沖刺,喘著粗氣,聽了女人的話,臉又黑了一層,沖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先走,低頭罵身下人道:“你這個婊子……” 老爹一言不發(fā),拽著成了木頭的我走出這間奇妙的臥室,關(guān)門的時候我還聽見女人笑嘻嘻地說:“你不就愛cao婊子……” 垃圾街上性交、強(qiáng)jian、jian殺并不是稀罕事兒,但我親眼見過的也就小竹子他媽接客和哪對野鴛鴦當(dāng)街亂搞,這和跟老爹一起觀賞到活春宮不一樣…… 我尷尬的手指蜷縮冒著火。 外間是個不大的客廳,沙發(fā)上還丟著絲襪、裙子、上衣……老爹把那些東西丟到一邊,我倆坐下,沙發(fā)正對面的電視還開著,一只藍(lán)白色的貓追一只棕色老鼠,我眼睛盯在上面,竭力轉(zhuǎn)移話題:“這就是動畫” “嗯,《貓和老鼠》” “那是老鼠?不像啊,老鼠是灰色的,特別大……” “砰?!?/br> 我的話被關(guān)門聲截住,剛才寸縷不著的刀哥穿戴整齊從臥室出來,手上捧著一把黑刀,走到老爹近前道:“我記錯了時間,忘了您今天要來我這?!?/br> 老爹沒接刀,淡淡道:“我們走后你再自罰?!?/br> “是。”刀哥怔了下,而后了然地看了我一眼,刀身一轉(zhuǎn),黑色刀鞘閃過粼粼銀光和錯綜雜亂的淺痕,男人單手執(zhí)刀,身板極正,不復(fù)是床上yin亂的樣子,也似是入鞘的古刀,穩(wěn)重自持。 老爹道:“給我東西和神女現(xiàn)在的地址?!?/br> 刀哥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臥室,門開的剎那我聞到一絲血腥氣,瞬間打了個激靈,我看向老爹,他的神情古井無波,老爹在外人面前一向冷漠,能少說幾個字絕不多說,我咽下尋問,學(xué)他安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