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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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紫荊推門而入,月光下,床上的人眼睫微微顫動,好像是感受到了男性的接近,有所掙扎。在察覺到劉紫荊伸進(jìn)她被窩的手指骨節(jié)后,賈西貝輕輕悄悄地放棄了這種掙扎,即使臉上根本沒有變換過表情。 劉紫荊看著她平添了一股子期冀的臉,摸索著,找到賈西貝的小臂和床下的搭扣,咔噠一聲,鎖好了一只手腕。 賈西貝像瀕死的魚停在岸上那樣抵抗,用全身的力氣去踢他伸過來的臂膀,手也亂抓亂舞,讓劉紫荊生生挨了一巴掌。 也就是這一巴掌,讓劉紫荊握到了她另外一只手腕,按下去,銬起來。 這樣,才稍稍安全了一些,可以問了。 “怎么,我的情況又加重了嗎?”賈西貝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漠,但是轉(zhuǎn)瞬間又撇著嘴學(xué)著孟初對他撒起嬌來,“不應(yīng)該呀,我最近很乖~”。 劉紫荊后退著坐到了沙發(fā)上,看起來很疲憊,他放松下來,向后仰躺著,眼神向下望著孟初的臉,帶著些憐憫。 賈西貝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本來嘛,意志這個東西,就是誰強(qiáng)誰勝的,現(xiàn)在她幾乎是壓倒性地統(tǒng)治著這具軀體,只是她不想表現(xiàn)出來罷了。只需看看孟初越來越弱的精力和越來越困倦的神情,你們都看不到嗎? 劉紫荊看著她,張了張嘴,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他在想他要怎么說出口。他心里很明白,賈西貝喜歡他,小學(xué)生還不會表達(dá)喜歡時透露出的那種喜歡。 斟酌著斟酌著,劉紫荊開口問道:“你之前說,你和孟初哪里不一樣?” “我說過嗎?”賈西貝把目光投了回去,“不記得了。” “你說,你爸爸很愛你?!?/br> “那又怎么樣呢?” “是這樣是吧。那么,你爸爸是怎樣表達(dá)對你的愛的?”劉紫荊問。 賈西貝是在孟初到沉粼家借讀之后才出現(xiàn)的第二人格,怎么會有所謂的愛的記憶?而且沉粼還告訴他,早在他們遇見的那個暑假,孟初用的就是賈西貝這個名字。 那時候孟初的精神狀態(tài),應(yīng)該還很好啊。 賈西貝像沒聽見一樣閉上了眼睛,病房里一陣出奇的靜默,劉紫荊把房間里的燈打開,尖銳的光線自頭頂射在賈西貝的眼皮上,能看見她正不自覺地微微的顫動。 讓我們把時間往前推,初中的時候孟初在干什么?沉清越說孟啟明在醫(yī)院對她實施了猥褻。 再往前推,孟初經(jīng)歷了什么?轉(zhuǎn)學(xué)。 轉(zhuǎn)學(xué),搬家,孟啟明升遷。 孟啟明小心翼翼地藏起了那張親子鑒定書,并把它包裝成一個成人禮,那東西同時也意味著孟啟明隨時可以踢掉不忠的妻子,心甘情愿地當(dāng)這只小獸的奴隸。 猥褻應(yīng)該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但是你去問孟初,她說不上具體的時間,她對孟啟明僅僅有著生理性的厭惡和習(xí)慣性的逢迎,甚至在孟啟明入獄的初期,她都是快樂的。 再往前推呢? 劉紫荊開口說道:“你生病的時候,孟初,你小時候生的那場病,就是你創(chuàng)造賈西貝的時候吧?!?/br> “你知道了孟啟明不是你親生父親這件事,你害怕會失去所有的來自爸爸的寵愛,你也在這時候發(fā)覺,爸爸還愛你,但不是父親那種愛?!?/br> “你不能接受?!?/br> “你不能忍受不純粹的父愛,如果它不是父愛,你就不能接受。” “之后那個被孟啟明變態(tài)般愛著和虐待著的那個孟初,是你為了逃避孟啟明的猥褻創(chuàng)造出來的,你自己躲進(jìn)了殼里,換上了另一個名字,假名?!?/br> “哪里有什么賈西貝,西貝為賈,西貝為假?!?/br> 劉紫荊看著她假寐的臉,咬牙切齒道:“你不愿意當(dāng)孟初了,就把這個名字甩給另一個人格,讓她當(dāng),讓她來承受一切。你沒想到這個人格有一天會把那么愛你的父親殺掉,她也會反抗,她也是個人!” “別說了!”賈西貝驚聲尖叫,神色凄惶,她鬼魅般的看了一眼劉紫荊,接著嘴角半勾,蕩出了一抹微笑。“你以為你愛的人就很無辜嗎?她確實是后來出現(xiàn)的,可是她偷走了我的人生,她該我的?!苯又Z西貝狂笑不止,以至于打了個嗝,暈死過去。 劉紫荊看著她的面容從聲色俱厲到死水微瀾,忽然感到屬于深秋的黑暗就要壓破玻璃窗,涌進(jìn)病房里來,這濃墨一樣的暗潮淹沒他的喉嚨,以至于他彎下腰大叫了一聲,泄憤似的。 劉紫荊仍舊注視著那張臉,眼神一一拂過那些他的唇舌舔舐過的地方,上面還有細(xì)小的淡色的絨毛,他發(fā)覺那張臉又生動了起來,正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溫柔至極。 她伸出手來,像是要撫摸他流著淚的臉,但是金屬和皮革的觸感提醒她,她的腕上落著鎖。劉紫荊撲過去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悲戚,好似她在他面前又死了一回。 劉紫荊隱約聽見她在說:“抱…”,她眼底的絕望觸目驚心,在白熾燈下明晃晃的,使他感到一陣目眩,窗外的黑夜好像已經(jīng)涌了進(jìn)來,將他和她緊緊地包裹在了一起。他急不可耐地打開了扣鎖,把她抱入懷中,那是一種非常親密的姿態(tài),近到他能夠聽清楚她又說了些什么,她在說:“跑…”,“快走…”。 一柄尖刀在這時刺入了他的下腹,女人的癲狂也在這時到達(dá)了極致,他能夠感覺到那把刀在他的身體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往深處捅了些。她的臉離他那樣近,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滾落,落在他的嘴唇上,她眼神里的絕望也到了最濃重最黑暗的地步,讓劉紫荊不忍心放開她。 眼淚與言語讓孟初爭取了過來,在最后時刻提醒劉紫荊自己的危險,但是身體卻仍被賈西貝占據(jù),伺機(jī)而動。 孟初低頭,劉紫荊的血正從他的身體里噴濺出來,隨著那把刀從他的身體里抽出來,她聽見自己的尖叫,她頭一次感知到了屬于賈西貝的滔天的恨意,但是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 她瘋了般去按鈴,在醫(yī)護(hù)到達(dá)之前,她跪在劉紫荊面前壓著他的小腹,看著他逐漸失去血色的臉手足無措。她能感覺到一陣陣熱血正汩汩地流出來,她在那一片如翻倒的牛奶一般平滑如鏡的血泊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她看見那張臉正在笑,是賈西貝示威般的狂笑。 她聽見賈西貝的聲音,賈西貝嬉笑著說她早早的就藏好了刀,本來是要自殺的,但是讓你生不如死好像更好玩一些。 她這才發(fā)覺賈西貝在跟她對話。 她騰出一只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拍上了那片血泊,就像在打賈西貝的臉一樣。她同時聽見自己的聲音和賈西貝的聲音在胸腔回蕩,你死我活般爭奪著話語權(quán)。 她整個人仿佛是撕裂了,分成了差不多的兩半,她在這一刻看清了她和賈西貝之間涇渭分明的人生,氣得太陽xue嗡嗡作響,賈西貝不僅傷害了她,還傷害了她的男人,就因為覺得她鳩占鵲巢。 “什么要自殺,你根本不想死!” “你報復(fù)我cao縱我當(dāng)真是為了孟啟明么,我呸!” “你不過是發(fā)現(xiàn)我的人格沒有因為孟啟明的威壓而崩塌!” “你想借我的手殺孟啟明,自己坐享其成,我告訴你,絕無可能!你想把我逼回去和你當(dāng)初一樣當(dāng)縮頭烏龜,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滾吶!”護(hù)士闖進(jìn)門時,看見孟初拍打著滿地的血,爆發(fā)出了一聲石破天驚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