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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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過后,陸沉用紙巾替她清理干凈身上的狼藉,看著床上一臉迷離的女人,柔聲問她道: “我抱你去洗個澡?” 鄭蘅把頭埋進枕頭里,嘟囔道:“我有點累,你先去洗吧。” 陸沉笑著把她的臉捧了出來,撥開她的長發(fā),在她粉嫩的櫻唇上啄了啄,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 “那我也陪你躺會。” 鄭蘅推了推他,“不要,你躺著躺著又來了……” 陸沉的臉上笑意更甚,一把將她摟進懷里,拉著她的手順勢往下。 “不會了,你摸,它都已經(jīng)軟了?!?/br> 鄭蘅的手被他拉著按到了那截饜足之后軟下來的長物上,她輕輕握了握,很想用力捏一下,像他對她一樣。 “那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躺一會兒?!?/br> “躺完以后再做一次?”陸沉被她帶著涼意的手輕輕一握,欲望又蘇醒了幾分。 她縮回手瞪了他一眼:“你還是抱我去洗澡吧?!?/br> “嗯,在浴室做也不錯?!彼c頭附和。 “我自己去洗澡?!彼邞嵅灰?。 鄭蘅氣鼓鼓地撐著手臂從床上爬了起來,身上未著一物,光著腳踩在地上往浴室走去。 陸沉也掀開被子下了床,跟在身后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樣子,索性又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若有所思道: “不行,還是得去醫(yī)院看看?!?/br> “誰會因為走多了路腳上起了水泡就要去醫(yī)院???”鄭蘅覺得她還不至于這么矯情。 “去開點藥也好?!?/br> 鄭蘅怕自己掉下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用了,我在床上躺兩天就好了。” “也行,我也陪你躺兩天?!?/br> 陸沉語氣里帶著狡黠,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 “好啊?!编嵽吭谒樕嫌H了一口,眼睛里魅色撩人:“反正我也想繼續(xù)睡下去。” 陸沉直接把她抱進了浴室。 兩個人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從浴室里出來,陸沉用浴巾把她裹住,幫她吹干了頭發(fā)。 鄭蘅默默看著他輕柔的動作,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抱著她洗澡,然后吹干她的長發(fā)。 “你這幾年在做什么啊?”她想要再重新了解他一次,于是找起了話題。 “游戲?!彼鲁鰞蓚€字。 “我是說工作。”她早就知道他的這個愛好。 “我說的也是工作?!标懗粱卮鸬溃敖裉旃具€有一場比賽。” “比賽?”鄭蘅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追問他:“那你現(xiàn)在是職業(yè)賽手嗎?” “以前是,現(xiàn)在是投資人。”陸沉想了想,認真地答道。 “那你比打游戲的還厲害啊。”她感嘆了一句。 以前是別人出錢讓他賣力打游戲,現(xiàn)在他成為了那個花大錢看斗蛐蛐的人。 “厲害嗎,我記得你以前挺瞧不上這些的?!彼恼Z氣里帶著輕輕淺淺的嘲諷。 “你喜歡就好?!彼樣樞α诵?,突然后悔提起這個話題。 “我一直都很喜歡?!彼创嚼湫ΓZ氣里嘲諷的意味更重,“但在你心里,不是一直上不了臺面嗎?” “我從來沒這么想?!彼龘u頭解釋道。 “你沒有嗎??!彼磫査?,眸子里盡是涼薄的冷意。 “你說,你永遠都不會跟一個打游戲的人有未來?!?/br> 他緩緩說道,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陸沉……” 鄭蘅的手心里冒出一些細汗。 “其實即便是現(xiàn)在,你也還是跟以前一樣?!?/br> 鄭蘅怔住,她看著面前神色晦暗的男人,緩緩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 陸沉別過了頭,抓住了她的手臂,又松開了手。 “別這么看著我?!?/br> 鄭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終,無力地垂下。 “我去上班了?!?/br> “你不管我了嗎?”她出聲問他。 陸沉腳步頓了一下,還是邁了出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 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口驟然縮緊,像一塊巨石壓在了上面。 鄭蘅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呆滯地坐在床上。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機直接搜索他的名字。屏幕里彈出來許多關于他的個人資料,她隨手點開一條,看著那些描述他的文字。 寥寥數(shù)語,簡潔明了,卻勾勒出一個成功男人的所有標準。 詞條的右下角,還附了一張他的照片。 男人西裝革履,眉眼間盡是風流。他輕輕勾著嘴角,眼神倨傲,神采飛揚。 她曾在一個年輕商人的眼睛里,也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只有至高無上的金錢地位,才能堆砌出這般的驕傲。 她輕輕地嘆了一聲,釋懷地笑了笑。 七年前分手以后,她注銷了游戲賬號,在游戲世界銷聲匿跡,再也沒有關注過這些動態(tài)。 于是這些年里,明明他已經(jīng)這般卓越,她始終卻對他一無所知。 她曾經(jīng)還擔心過他會過得不好,人生失意。 她的少年,沒有按照當初許給她的承諾那般,規(guī)規(guī)矩矩讀書,而后踏踏實實去找工作。 他還是中途棄了學,去了他一直鐘愛的電競行業(yè)。 幾年沉浮,斗轉星移,終于也混出了屬于他自己的一番天地,滿身榮光。 鄭蘅想,當初分開,或許對兩個人的人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甚至,他如今的生活,比她曾經(jīng)計劃的,還要更好。 如此,她也沒什么可求的了。 她回過頭看著褶皺不平的床單,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旖旎的氣息。 昨天夜晚,他還與她交頸而眠。今天早上,他還與她耳鬢廝磨。 可是就在剛剛,他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里。 陸沉來的時候只帶了他一個人和一身衣服,走的時候也什么都沒留下。 她心里那些原本沉寂的陳年舊傷又被翻新出來,刻上了新的紅痕。 他們兩個,每次都是這樣,初遇時烈火燎原,結束時只余一丁點兒草木寸灰。 來時濃烈,去時黯然。 鄭蘅想,破鏡重圓終究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 他們已經(jīng)分開太久太久了。 久到這份愛情早就已經(jīng)消失殆盡,久到那些誤會和隔閡都再也沒有了解釋的必要。 即使如今他們身體依舊契合,感情卻也再回不去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怎么能跟他睡了幾次覺,就想著能不能跟他重新開始呢? 就算可以暫時忘記七年前那些鮮血淋漓的過往,一時只顧著貪婪地迷戀著對方的身體。 再重新開始,把那些破碎的感情一點一點修復好,把曾經(jīng)給彼此的傷害都遺忘掉。 卻是,難于上青天。 他們早已脫離了彼此人生的軌跡,誰缺了誰,人生依舊如常向前行駛。 她又如何能,再與他圓滿? 鄭蘅面無表情將昨天剝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她的腳心又開始隱隱刺痛,腦子里也愈來愈昏昏沉沉。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發(fā)燙。 也許是很久沒有像昨天夜里那般放縱過,也可能是她本身還是無法適應這個城市的溫熱潮濕。 她強打起精神收拾好了她所有的行李,拉著笨重的行李箱準備出門。 手指剛剛觸到房門的把手上,鄭蘅眼前一黑,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間,她似乎又看到了他的臉。 她的眼淚無聲墜落。 陸沉,她的陸沉,他曾經(jīng)那么愛她。 鄭蘅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 下面三章是回憶篇 。 于是女主在冰涼的地板上睡了整整三個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