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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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鄭蘅第一次以出差的名義來到H市,但并不是她與這座城市的初次相逢。 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年里,她經(jīng)常飛到這個溫暖的南方城市。 特別是在每年冬天的時候,北方早已進入寒冬臘月,這里依舊秋光晏晏。 當北方的世界都被大雪冰封,凜冽的寒風拍打著窗戶玻璃,呼呼作響。 她一個人躲在遙遠的南方,穿著一件薄薄的貼身長裙,手里捧著一杯加冰的美式咖啡,愜意地享受著這座城市溫暖明媚的溫度。 碩士畢業(yè)以后,鄭蘅留在了離家不遠的一個北方城市,在一家中規(guī)中矩的市內(nèi)設(shè)計公司從實習(xí)生做起。 在職場里摸爬滾打了五年,風雨飄搖,慢慢坐到了設(shè)計總監(jiān)的位置。 她干著她喜歡的工作,朝九晚五,自得其樂。 少女時期有過很多不切實際的愿望,最終她只是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都市白領(lǐng),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里。 普通有錢,小資生活。 沒有飛上枝頭,但也不必再站在深溝里仰望天空。 而且她的老板能力超群,把公司治理得井井有條,手下的員工分工明朗,各盡其職。 因此一直以來她只用忙于自己的領(lǐng)域,工作強度始終保持著平穩(wěn)。 沒讓她日夜煎熬,變成脫水rou干,她已經(jīng)覺得十分幸運。 只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人生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所以站在未雨綢繆的角度上,鄭蘅必須貫徹拼命掙錢的正確思想路線。 錢能帶給女人充足的安全感,思及于此,她工作的態(tài)度一直十分端正。 臨近過年,幾乎沒有人愿意在兩個遙遠的城市之間奔波,于是她主動攬下這次出差的任務(wù)。 與合作方交接工作時,她表現(xiàn)得謹慎得體,落落大方。 加上容貌出挑,對方公司的老總對她印象不錯。 關(guān)于兩家公司合作的小區(qū)室內(nèi)布局設(shè)計,鄭蘅一一介紹了她們團隊精心布置的幾套方案。 為了更好地因地制宜,臨時又跟著一位年輕助理去小區(qū)樓里實景考察了一番。 新建的樓層電梯還未運行,她踩著高跟鞋爬上十幾層樓梯。 年輕的小姑娘精力充沛,領(lǐng)著她把所有樓層都實地觀摩了一遍。 鄭蘅腳趾酸澀不已,面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端莊的笑容。 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整個城市都被暮色侵襲,只是燈紅酒綠之下,黑夜和白天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跟她一起站在馬路邊上的年輕助理,眼見著到了下班時間,一腳邁進了停在路邊的出租車里,隔著車窗對她揮了揮手。 鄭蘅一個人站在街道上,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尾,臉上堆滿了滄桑的黑線。 于是她獨自一人憑借著自己對這座城市的深刻印象,一瘸一拐地摸到了地鐵口。 她的腳十分貴氣,一走遠了路就各種罷工,今天又穿錯了鞋子,想必已經(jīng)被磨出了紅腫的水泡。 她的身體更為矯情,常常因為暈車吐的奄奄一息。因此在外出差時,除非事出緊急,否則不管去哪里,她都只會坐地鐵。 人間又一城是一個地下商業(yè)街,特色美食,精致衣物,滿目琳瑯。 這里不僅擠滿了年輕漂亮的姑娘們,還有許許多多的美食家也慕名而來。 她看了一天房子,精力已經(jīng)透支,也沒了繼續(xù)逛街的心思,直接往未央街拐去。 未央街是這里最為熱鬧的美食城,不知為何,取了一個這么文藝的名字。 “愿斯臺之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 形形色色的各類小吃店鋪圍在一起,匯成了一個美食圈,中間是留給顧客們坐在一起享用佳肴的餐廳。 大廳里擺滿了用大理石鋪成的桌椅,花紋精致優(yōu)美,觸感冰涼怡人,與這個城市常年的溫熱天氣相得益彰。 鄭蘅去了她以前常常光顧的一家日料店,挑了一個壽司拼盤,順帶在隔壁捎了一杯老酸奶。 她跛著腳、蹙著眉、捧著拼盤回過頭在擁擠的人群里掃了一圈,幾乎每個桌子上都擠滿了人。 以前青睞的位置,也早都被人占據(jù)。 腳上隱隱作痛,她開始后悔剛剛為什么不直接回酒店躺著。 鄭蘅對著人群嘆了口氣,只得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眼睛四處巡視,等著別人酒足飯飽后起身離開。 在目光流轉(zhuǎn)間,她恍惚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沉坐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專心致志地盯著手機屏幕。 他的對面,正好有人起身離開,空出來了一個位置。 男人修長的雙腿向一側(cè)彎曲,似乎與周圍低矮的桌椅格格不入。 柔和的燈光灑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他低垂著眉眼,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鄭蘅心頭一窒,一只手揉了揉雙眼,定了定神,又看了他一眼。 確認了一遍真的是他,一時之間她有點手足無措。 她按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跟自己說,去跟他打個招呼吧。 畢竟,已經(jīng)這么多年沒見了,下一次再見還不知今夕何夕,也或許,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 于是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衣著,抽出一只手把散開的幾縷碎發(fā)別到耳后,將長發(fā)輕輕一挽,盡數(shù)攏到后背。 又拿出口紅,給雙唇抹上紅艷,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一些。她忍著腳心的刺痛,輕輕邁著步伐,款款地向他身邊走去。 鄭蘅把拼盤放到陸沉的桌上,隨即坐到了他的面前,正準備開口跟他打聲招呼。 結(jié)果男人只是抬起頭來平靜地掃了她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xù)看著手機。 鄭蘅心頭剛剛升騰起來的一簇火焰瞬間被一桶涼水澆滅。 他不認得她了。 她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雙眼微紅,說不出來是悲是喜。 面前的男人穿著一身考究的銀灰色西裝,身形頎長。發(fā)梢被修理得干凈利落,垂下眼簾時,露出濃密的睫毛。 五官如舊,依是薄唇挺鼻,俊眉朗目。 卻因時間的沉淀變得更加深邃,再無當初的稚氣,渾身散發(fā)出一種獨屬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看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目光上移,瞥到了他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精致的曜石手表被頭頂?shù)臒艄忮兩狭艘粚拥墓鈺?,仿佛在向她昭示著主人身份的尊貴。 這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管去哪都不忘戴著他的手表。 不過曾經(jīng)是一無所有的學(xué)生,再喜歡也只能買個百來塊的。 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的人生,過得十分順遂。 鄭蘅腦子里一團亂麻。 她忍不住想,這幾年里,他是不是成為了某個老女人的小白臉,才過得這樣富足。 畢竟他的皮相,的確有這個資質(zhì)。 她凝視著他的臉,眼神復(fù)雜迷離,帶著重逢的歡喜,亦有久別的悲涼。 他曾經(jīng)陪伴她整整三年,卻在后來的某一天里,離開了她。 再然后,他們分開了整整七年,她曾經(jīng)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他了。 再見到他的時候,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可是他卻沒有認出她來。 她盯著他的臉微微出神,目光如炬。 陸沉一直低著頭觀看著手機里的游戲直播畫面,但也逐漸察覺到對面陌生女人的不對勁。 她明明帶著一盤食物過來,卻遲遲不見開動,反倒是一直旁若無人地盯著他看。 難道是今天出門時忘了戴墨鏡,被人認出來了? 再看了一眼她捏著杯子的青蔥手指,指尖微微泛白,像是壓抑很久的情緒瀕臨爆發(fā)點。 那杯酸奶在她的手里微微變形,濃稠的液體從瓶口溢出來,滴到了兩人中間的桌上。 有輕微潔癖的他不禁皺了皺眉。 他終于按捺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女人的臉。 這女人,描著細挑的長眉,細鼻櫻唇,皮膚白皙,身肢纖細。 只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里神色復(fù)雜,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眉眼間,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一些被掩藏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如一道驚雷劃過。 他微微愣住,臉上寫滿了錯愕,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鄭蘅?” 聽到他的聲音,鄭蘅有種大夢初醒,現(xiàn)實慘淡的淡淡悲涼感。 他的聲音不再如她記憶里那般酥酥靡靡,只剩下清冷干脆,淺淡陌生。 她難過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男人,跟七年前那個深情款款的少年,跟這七年里她念念不忘的少年,竟然,沒法重合起來了。 “好久不見?!彼龑λα诵?。 “你怎么會在這里?”聽到她的聲音,他仍是有些驚訝。 “出差來H市,來這里吃飯。” 鄭蘅將眸子里的水光斂去,換上一個無關(guān)風月的笑容。 “噢,那真的很巧?!?/br> 看到她風輕云淡的笑容,男人也回過神來,對她微微一笑。 然后兩個人相顧無言,空氣變得十分尷尬。 “你過得還好嗎?”陸沉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不太好?!?/br> 鄭蘅知他不過禮貌寒暄,但她并不打算按照劇本回答。 果然陸沉的長眉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順著她問: “哪里不好?” “我二十八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br> 鄭蘅隨口一說,說完便覺得過于直白,她有些不太自在,于是把一只腿抬起來,交叉放到另一只腿上。 腳尖無意間刮到了他的小腿。 她面色一驚,低頭看了一眼桌下,他的西裝褲上被她蹭上了一塊灰印。 陸沉不動聲色地挪了挪雙腿,修長的手指伸到腳邊彈了彈褲腳。 “那有什么不好,我也沒結(jié)婚?!?/br> 他對她粲然一笑,眉眼間春光流轉(zhuǎn)。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鄭蘅緩緩打開了壽司盒子,戴上手套,拿出一塊鰻魚壽司湊到了他嘴邊。 “你吃嗎?” 陸沉盯著眼前快碰到他嘴唇的鰻魚片,正準備搖頭。 他又看了她一眼,女人纖細白皙的手臂一直懸在半空,臉上還帶著一絲期待的神色。 他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張口接住了她遞過來的食物。 鄭蘅滿意地一笑,看著他細嚼慢咽時,白皙的脖頸上,突出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 她覺得面前五顏六色的壽司都黯淡了下來,變成了烏漆嘛黑的的幾塊飯團。 手里的酸奶也失去了它濃郁的奶香,她的鼻息間全都是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 她突然很想重新再認識他一次,在她如今平淡如水的年紀里,在與他又重逢的這一年里。 所以她決定找個借口拖住他。 鄭蘅握住了他的手,眼睛里溢滿了楚楚可憐,聲音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陸沉,我一個人住酒店里,有點害怕,你送我回去吧?!?/br>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陸沉亦是一凜,似乎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直接。 鄭蘅將心一橫,索性把矜持拋到九霄云外。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緊,眼睛里又涌出水花來。 “我在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說,你愿不愿意送我吧?” 手心里傳來溫熱的觸感,他看著面前眉眼精致的女人,覺得她比起從前,消瘦了很多。 性格卻還是跟以前一樣,但凡有事相求,就能瞬間擠出眼淚來,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若是這招不起效,便又假裝嗔怒,裝模作樣地威脅起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幾年不見,她已經(jīng)將這一套技能掌握得出神入化。 “好。” 他聽到自己這樣回復(fù)她。 鄭蘅一如當年,對他盛情相邀。 他回握住她的手。 ………………………………… 這是一個表面上女主攻略男主,實際上還是男主暗寵著女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