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綃,整天往那個和尚院子里鉆,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著它了…… 像是忽然之間,周遭的一切都悄悄發(fā)生了變化,只有她還傻楞楞站在原地,不明就里。 一種巨大的委屈瞬間將她的胸腔填滿,她沒有心情再逗留,只想回自己的小院躲起來,哭一場。 她同沐晚打了聲招呼便離開,沐晚來不及挽留,就見她已然走遠,只好嗔怒地瞪了黑貓一眼。 沐昭慢悠悠晃回自己的住處,往常這個時候,她大概還賴在泠崖的書房里,聽他撫琴,或者看他作畫。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泠崖會不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只是,人會本能地逃避自己不愿面對的東西,她一直回避去想這種可能。 一場山雨就要來了,天空黑壓壓的,空氣凝滯起來,壓得她透不過氣。 她討厭這樣的天氣,總叫她想起沐家出事那一天。 她想,她大概算不上是個堅強的人,情緒變得異常脆弱,若是泠崖從此都用這樣的態(tài)度面對她,那她該怎么辦? 她太依賴泠崖了,他給她的陪伴,是她從前從未經(jīng)歷過地,她萬分珍惜。 之前不覺得,只因習以為常。 在他沒有任何預兆忽然收回了對她的毫無保留之后,沐昭才發(fā)現(xiàn),她有多依賴他,她有多珍惜這一段師徒情分。 她的心緒亂作一團,負面情緒將她整個人壓倒,沒有出口,無法宣泄。 她想平靜下來,收斂心神,開始打坐。 靈氣順著經(jīng)脈游走,流過丹田,在體內循環(huán)往復,她已經(jīng)到達練氣大圓滿,丹田無法容納更多靈氣,只能一遍一遍在體內運行大小周天。 她漸漸平靜下來,陷入一種放空的寂靜,冥冥之中,她忽然想:泠崖是不是嫌棄她太笨了,要是她筑基成功,他會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對她好? 她像是下定決心般,調整了氣息,罩門全開,四周的靈氣瘋狂向她涌來。 …… 泠崖站在窗前,背著手望著遠處的天際。 山雨欲來,濃稠的烏云密布,風聲颯颯,將院內的青竹吹得噼里啪啦作響。 那棵梨樹尚瘦弱,被吹得東倒西歪——是沐昭八歲時種下的。 他心中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煩躁,走到桌旁,捻起一顆黑子,望著殘子未收陷入死局的棋面,久久無法落下。 此時,天際響起一聲驚雷,像是擂在他的心上。 修士的直覺總是敏銳地,這種沒來由的心神不寧,往往昭示著有事即將發(fā)生。 …… 沐昭沖動之下將氣脈放開,兩手抱訣,使靈氣流過天池xue,上通泥丸,自然融合陰陽二氣,片刻之后,便感覺丹田發(fā)熱發(fā)脹。 天地間的靈氣被一股力量牽引著,爭先恐后涌入她的身體,橫沖直撞。 她意識到自己沖動了,好在人在攬月峰,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趕忙摒除雜念,以神識引導靈氣運行。 涌入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多,沖擊著她的經(jīng)脈,將其強行拓寬,帶來一陣一陣難言劇痛,沐昭大汗淋漓,半點不敢放松心神,憑著毅力咬牙硬抗。 其實泠崖早就為她準備好筑基所需的一切,但凡她提前吃下筑基丹,也不會行進地如此艱難。 暴虐的靈氣沖擊著她的xue脈,將經(jīng)脈絞得血rou模糊,又不斷修復著,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寬…… 隔了很久,沐昭就在這不斷地破壞與修復間,吸納著源源不斷的靈力,丹田變得更為廣闊。 充沛的靈力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滋養(yǎng)安撫著她體內每一處,不斷清洗著淤積的雜質,陳疴被排除,身體像卸下了負載多年的重擔,神識仿佛也得到洗煉,霎時輕靈得不可思議! 她感覺自己如同拂去塵污的珠寶,亮了起來,終于體會到了傳說中易經(jīng)洗髓般的感覺,仿佛找到了與天地靈力溝通的鑰匙,進入到一種全新的境界。 她知道,她筑基成功了,這才終于敢放松心神…… 卻在此刻,異變陡生! 掛她腰間的引夢鈴忽然猛烈地跳動起來,一道紅光激射而出,直直打向她! 鋪天蓋地的魔氣將她吞沒,沐昭沒有任何防備,識海劇烈一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倒下。 她感覺自己的神識像是被困鎖在一個漆黑的空間內,漫無邊際的黑暗欲將她的意識蠶食。 她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心中萬分清楚,一旦神識被吞沒,她便會消亡,在這個世間徹徹底底消失! 她忍住識海劇烈的疼痛,奮力抵抗著那不斷襲來的黑暗,保持著意識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