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二十)
書迷正在閱讀:手機什麼的 最討厭了、溫鼎決 (NP)、三山、上你我是認真的、明星鼓勵師(NPH)、如果說愛(h)(1v1)、當一只兔子救了一條蛇、少爺們的小女仆(NP)、獸血冰冷(1v1 人外)、合歡(NPH)
簡清在墻邊唱了很久,唱到嘴巴干裂,聲音嘶啞。頭幾遍她哼出的曲調(diào)還有感情,到后來只是機械的重復著,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村子里的公雞開始打鳴兒,遠方隱約有炊煙升起,已經(jīng)有人起床,在灶臺旁邊忙活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日出,因為職業(yè)的緣故,這個時間她大多都在睡覺。今天難得有機會看一眼日出,簡清卻沒心情看,因為安顏她爸正朝自己走來。 安顏爸習慣早起之后,早飯之前來這里看上一眼,偶爾祭上一炷香,誠心禱告,愿男胎早點投胎到自己家。他的誠心天地可鑒,他覺得,沒有人能比他更想要一個兒子了。可今天,他滿懷誠意的想要看看自己的精心準備的祈禱儀式,卻遇上那個說自己是來旅游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把他的儀式毀了。 他生氣,他憤怒,所以他失去理智的朝簡清沖來,用一種老虎撲食的姿勢,一下按住了簡清,將她壓在地上,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 安顏爸就像著了魔一樣,用他抽了無數(shù)葉子煙的嘴巴,噴著臭氣,不停念著:“你殺了我的兒子。” “你竟然敢殺了我的兒子?!?/br> “你怎么這么惡毒,想讓我陶家絕后。” “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子報仇?!?/br> “我跟你有什么仇,為什么要毀掉我的兒子。” 簡清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翻著白眼,伸手去夠旁邊鏟子。她缺氧嚴重,幾乎就要昏死過去,只有一個信念在苦苦支撐著她。 活下去! 必須活下去! 她還不能死。她不甘心,她不要死在這里,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個人手下。 鏟子終于被她攥在手里,簡清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向安顏爸揮去,打中他的腦袋,一下見了血。安顏爸松開手,去捂自己的后腦勺,摸出一手的血。簡清趁機用膝蓋去撞他的腹部,趁他吃痛,立馬起身跑走。 安顏爸在后面追她,邊追還邊沖屋里喊:“孩他媽,快出來,那個女人把墳給刨了?!?/br> 安顏媽聞言,也追了出來,從另一頭把簡清攔住。她看了眼遠處被挖開的土包,指著簡清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賤坯子,我就說你們怎么這么大方,花錢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住,原來是來搗亂的!” 簡清被攔住了去路,心急如焚,暗暗叫道:這個蕭笛究竟去哪兒報警了,怎么還沒回來。 她剛念完這句話,門口就響起了汽車的關門聲。 蕭笛來了。 簡清松了口氣,看向門口,只見蕭笛推開大門,一個人走了進來。 警察呢?不是說去報警嗎。 簡清正疑惑著,就看見蕭笛見事態(tài)不對,向自己跑來。 蕭笛把她護在身后,警惕的盯著已經(jīng)站在一起的安顏父母:“你們要做什么?” 安顏爸怒氣沖沖的說:“是你們要做什么!” 蕭笛說:“我們不過是發(fā)現(xiàn)了命案,來確認一下真?zhèn)味选!?/br> “命案?哪里來的命案?”安顏媽尖著嗓子說,“我們不過是拿女兒換兒子,算什么命案。” 蕭笛沉聲道:“你們虐殺了一個已經(jīng)出生的女嬰,這就是犯法的?!?/br> 安顏媽笑了,揮著她那粗壯的胳膊,指著門口說:“那你報警啊,叫警察來抓我啊?!?/br> 簡清也拉著他,小聲問:“警察呢?” 蕭笛面露難色:“警察……來不了了?!?/br> “怎么回事?” 蕭笛沒說話,或者說,他不知該怎么回答。當時他連夜開車趕到當?shù)氐呐沙鏊?,跟值班的警察說他發(fā)現(xiàn)了一樁命案,警察也很認真的接待了他,開始詢問并做筆錄。就當他說出安顏父母因為封建迷信,殺了女嬰時,警察的臉色不對了。 警察停了筆,表情嚴肅:“你是說你投宿的人家,為了生兒子,殺了自己剛出生的女兒?” “對?!笔挼褲M頭大汗的點頭。 警察笑出了聲:“先生,你就因為這件事,大驚小怪的跑來報警?” 蕭笛不解:“大驚小怪?現(xiàn)在是有人死了,而且證據(jù)確鑿,你們不管?” 警察直接合上了本子,蓋上筆帽,翹起二郎腿說:“真不好意思,這事我們還真管不了。我們鎮(zhèn)上,還有周圍的村子,每戶人家都是這么做的,總不能把所有人全抓起來吧,那也沒地方關啊?!?/br> “法不責眾,如果說真要追究,咱們這里可就成荒村了。這要怎么管,您告訴我,給我們出個法子唄?!?/br> 警察的語氣譏諷,聽得蕭笛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握緊了拳頭,沒把那句‘所以你身為警察,也是這樣做的?’問出口。 警察沒有來,蕭笛不知該怎么回答安顏媽的話,明明他們才是有理的一方,卻被這里荒謬的民風,弄得啞口無言,有理也說不出。 安顏媽覺得自己占了理,破口大罵道:“我告訴你們,殺個不中用的女嬰,可算不上犯法。反倒是你們兩個,阻礙別人生孩子,惡毒的想要別人絕后,陶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會放過你們兩個人的。你們會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 簡清聽后覺得可笑。男嬰的命是命,女嬰的命就不是命了,這個世界,總有人不把命當命看,可以隨意虐殺。她冷笑著,故意用安顏媽剛才的話回懟她:“我們毀了你們那惡心的儀式又怎么樣,你報警啊,叫警察來抓我們啊?!?/br> “我!”安顏媽被堵得不說話了。 安顏爸卻接過話頭,怒視兩人:“警察管不了,那我來管!” 事到如今,簡清反而冷靜了。她不疾不徐的問他:“怎么管?像剛剛那樣,想要殺死我嗎?我告訴你,就算你們這里殺女嬰沒人管,但剛才你打了我,還意圖殺我,警察是不會不管的。要是想吃牢飯,你就來啊,等坐了牢,可就真沒法生兒子了?!?/br> 一說到兒子,安顏爸瞬間嚇得不敢輕舉妄動,卻又氣不過,只能下逐客令:“我們家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馬上離開。” 簡清嘴上不饒人:“真巧,我也再在這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