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鳥與蛇(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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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jī)在臨城機(jī)場滯留了三個小時才起飛,行至郡城時已過了晚飯點。 安度惺忪醒來時,飛機(jī)正緩緩下降。 郡城夜空澄明,燈火連成一片,馬路如交錯的金色的條紋,將整個城市分成數(shù)十格。 小窗望到的繁華寧靜遙遠(yuǎn),安度凝著裴家大宅所在的方位,心猛地狂亂驚悸。 她壓著胸口,應(yīng)激吞咽口水,只當(dāng)機(jī)艙內(nèi)氣壓變化生理反應(yīng)所致。 落地,開機(jī),上百條新年祝福短信紛涌而至,還有客戶們“禮物收到了,謝謝,祝裴氏生意興隆”之類千篇一律的道謝信息。 安度耐著性子客套地一一回復(fù),最后一條消息是裴景言的,半小時前:“我在出口等你?!?/br> * 安度一眼在人群里找到裴景言。 他正打電話,見了安度便向她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淺咖色的翻領(lǐng)大衣挺闊,修長的身材高挑出眾,金邊眼鏡給他深邃鋒利的五官添了十足的溫文爾雅。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裴景言笑起來,如春陽初顯,引得一些大膽的過路人頻頻回頭。 這次安度沒帶行李,輕巧地向他走去,到他面前時裴景言剛收線。 “不是說了不用接我嗎?” “人多不好打車?!?/br> 裴景言神情柔緩,向她張開雙臂,安度愣了幾秒,一時沒有動作。 他笑,“這么久不見,抱一抱哥哥也不愿意了?” “前兩個月才回來過一次,”安度上前一步,敷衍地給他一個擁抱,不過兩秒就想退開,向四方張望,“哥,依依沒跟著來?” “她在家?!迸峋把詤s收緊了手臂,鎖著她。 一對年輕的女孩私語議論:“看到了吧,帥哥都是有女朋友的?!?/br> “死心吧,別想著上去搭訕了?!?/br> 裴景言也聽到了,他沒松手,反而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她的背,偏頭在她耳邊道:“安安瘦了?!?/br> 耳鬢廝磨的姿態(tài),的確更像戀人。 安度蹙眉,自她不完整的記憶里搜羅,她與裴景言作為同父異母的兄妹,相處算得上友好,但甚少如此具象體現(xiàn)。 今晚裴景言親近得反常,安度不著痕跡地拉出一段符合成年兄妹應(yīng)有的肢體距離,道:“我們快回家吧,奶奶該等著急了?!?/br> 裴景言笑意收縮,看她一會。 機(jī)場的白熾燈光打在他的眼鏡鏡面,安度看不清他鏡片下的眼神,她下意識回避,兀自向前,催促:“哥,怎么不走?” 裴景言一挑眉毛,才點點頭,“這就回去?!?/br> * 入冬后,裴家大宅外圍的綠色仍健碩地生長,裴景言在前,安度在后,沿著小徑走進(jìn)。 潮潤的寒風(fēng)吹亂安度的頭發(fā),遮了雙眼一半。 她透過頭發(fā)的間隙感知視野內(nèi)的色塊,大門敞開,內(nèi)里的明黃燈光灑射,廳內(nèi)正面是一面磚紅電視墻。 安度站在門口,一只腳跨入門檻,踩在紅色的軟地毯上,驀地感覺自己像走進(jìn)野獸的嘴巴。 風(fēng)又斜吹一陣,她打了個寒顫。 電視正放著元旦晚會,沒增熱鬧,反顯廳內(nèi)的富麗堂皇空空蕩蕩。 安度仰頭朝樓上房間喊:“奶奶?我回來了?!?/br> 無人應(yīng)答,安度又叫了幾聲,不見易美珍的身影。 大門被裴景言鎖上,他在身后道:“媽和奶奶到爺爺?shù)呐f宅去了?!?/br> “什么?!”安度驚訝,“奶奶不知道我要回來嗎?” “她知道,也想你,”裴景言和她解釋緣由,“前兩天風(fēng)水先生來了一趟,不知道說了什么,老太太迷信,當(dāng)晚就決定到舊宅過元旦?!?/br> 安度不掩飾失落與后悔,“那我不是白回來了?怎么不早告訴我?” 裴景言背對她脫下大衣,聲線平得聽不出喜怒,“就當(dāng)陪哥哥跨年不行?” “大嫂呢?不是說大嫂在家?”安度在房內(nèi)踱步,抬腳就要上樓尋人。 裴景言坐在沙發(fā)上,疊腿看她,抄起遙控器把電視關(guān)了,廳內(nèi)立時安靜,“她和我說孫家有事要回去一趟,今天就只有我們倆?!?/br> “不愿意嗎?”他問。 飛機(jī)上那種心悸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安度與裴景言對視,他臉上的笑容比室內(nèi)更暖,她卻沒來由地心神凜凜。 見安度不回答,裴景言隨手拿了一份報紙,低頭翻看,道:“你先梳洗,趕路也累了。” 安度說好,飛快地上樓。 裴景言指尖微動,翻頁時報紙被他搓了一條不規(guī)則的裂縫。 * 衣柜里的衣服被全然換掉,安度翻開未拆的吊牌,是她常穿的牌子與款式。 一套嶄新的棉柔內(nèi)衣與絲綢睡裙被安放在床上,亦是她偏好的質(zhì)地,尺碼正好。 梳妝臺上是熟悉的高檔護(hù)膚品,全新未開封,架子上甚至還排開各式各樣的衛(wèi)生巾。 但她并沒有感到松快與舒適,這份挑不出錯處的妥帖像化作一雙眼,在窺視她的所有個人隱私與秘密。 房間整潔干凈,彌漫佛手柑的芳香,安神的味道竄入鼻腔,不知觸動了哪條神經(jīng),血液盡數(shù)上涌,安度太陽xue突突地跳。 她撐著腦袋再次查看孫依依的朋友圈,一條淡灰的線——安度被完全屏蔽。 “篤篤篤”木門響三聲,裴景言問:“安安,洗好了嗎?一會下來,有事和你說?!?/br> 安度正想回絕,略一思忖又揚聲:“等下,我這就去。” 裴景言得了答應(yīng)走遠(yuǎn)。 * 安度洗得很慢,陷在滿浴室的水汽里出神。 孫依依的怪異,裴景言的反常,真相的尾巴隔著重霧在她面前搖擺,她抓了又抓,總是落空。 出房門時正遇上裴景言也開門,他換了一身休閑睡衣。 安度路過他房間,站定,問:“哥,要說什么?。俊?/br> 裴景言的房間窗簾拉了徹底,見不到一絲光亮,她往里瞟,似乎見到一雙哀怨的眼。 她輕抽氣,右腳尖向后點地,心驟然撲提至嗓子眼,再看時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只留一室漆黑。 裴景言把門帶好,“下去說。” * 樓下備了一杯威士忌和一杯橙汁,裴景言把橙汁遞給她,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fā),“坐。” 裴景言溫和如常,安度啜下一小口飲料,清涼酸甜入喉,懼意稍平。 疑團(tuán)沒有消失,她狀似閑談地開口:“哥,你和大嫂最近還好吧?” 裴景言幾不可察地顰蹙,笑說:“還好?!?/br> 他問:“之前你怎么把依依遣回來了?” 安度擺擺手,往他身邊坐離一個人的位置,“小姑子使喚大嫂,過意不去?!?/br> 裴景言嗯一聲,“你說不想跟雷盛《妖鬼記》的項目,真的不想繼續(xù),我就把你安排回郡城。” “沒,我想繼續(xù)的,”安度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覺這樣的斬釘截鐵有些奇怪,補充道:“我那時候剛開始不適應(yīng)么?!?/br> 陳滄的臉和表情不由分說地撞進(jìn)她的大腦和眼底,安度晃神,說:“……現(xiàn)在適應(yīng)了?!?/br> 裴景言仰頭灌一口酒,微辣,眸光瞬間變得陰騖,他閉眼掩去。 “哦?”他晃動酒杯,液體在燈光折射下閃閃爍爍,融了一室顏色,包括安度的臉在其中,扭曲著聚散。 裴景言再抿一口,“看來你又改主意了。” 安度干笑,“哎,你說的定了我不好動的嘛!” “行,雷盛倒是對你贊賞有加。”裴景言沖她贊許地笑,“但你沒有助理陪著我不放心,韓楠結(jié)束學(xué)業(yè)了,讓他到你身邊幫你吧?!?/br> 安度聽到韓楠的名字時,愧疚與驚喜浮了滿臉。 她問:“他現(xiàn)在身體都好了嗎?” “一切都好,和正常人一樣。” “那就好,”安度呼一口氣,回憶:“當(dāng)年不是他的話,我可能就沒命了……” 她敲敲后腦勺,“我現(xiàn)在腦子是真的不好使,什么都不記得,就記得他那邊車身全凹了,玻璃都扎進(jìn)他腿里,很多血……” 裴景言起身調(diào)暗客廳燈光,“你沒有異議的話,我就叫他回來?!?/br> 安度想了想,“好,我們一個專業(yè),他應(yīng)該上手很快。” 裴景言沒再繼續(xù),飲空杯中剩余的酒水。 安度臉色松懈大半,問:“裴總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又叫我裴總?”裴景言把酒杯放下,玻璃撞玻璃,聲響在謐靜的客廳里額外清晰,“安安和哥哥是越來越生分了。” 氣氛又驀然詭譎,安度笑著緩和:“沒有沒有,哥,你別多想,咱們都長大了么,什么生分不生分的,你以后有大嫂陪啊?!?/br>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裴景言坐回她身旁,慢條斯理地把眼鏡取下掛在胸口,眼神如暗夜的獸。 安度向后微仰,皺眉道:“一點點吧,零零散散?!?/br> 她握緊杯子,試探:“呃……我以前是什么樣子的啊?” “以前啊……”裴景言沖她溫柔笑笑,不動聲色向她靠近,“以前不會和我這么生疏,每年我過生日都會給我精心準(zhǔn)備禮物,說哥哥生日快樂……” 他再逼近一寸,“文婷和你關(guān)系不好,你倒是沒有排斥我,很乖……” “哦哦,小時候總是乖巧的。”安度有些后悔發(fā)問,裴景言的呼吸可聽可聞,連空氣都稀薄。 她起身,干癟生硬地找借口結(jié)束話題,“我困了,先上去睡了?!?/br> “呵,”裴景言動作停住,反向退開,唇角半挑,“去吧?!?/br> 安全距離,神情正常,好似剛才的壓迫是她的錯覺。 安度才踏上臺階,裴景言在她身后出聲:“安安,你知不知道風(fēng)箏的線斷了就會墜落?” 安度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裴景言又笑一聲,“去吧,早點睡?!?/br> 待安度關(guān)了房門,他在書架抽出一本書,隨手翻開,文字入目:“凡是有甜美的鳥兒歌唱的地方,也就有毒蛇嘶嘶地叫?!?/br> —分隔符— 接下來努力日更 ?謝謝大家的留言投豬QAQ 一小時內(nèi)免費,一小時后變1po 訂購不了的話,可以等我搬運JJ去JJ看 那邊免費 非車章節(jié)不刪改 就,就求點留言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