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可與戰(zhàn)(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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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特種部隊緊急行動。 他們緊盯的販毒團伙有了新動作。 宛汀地處邊境,一方小寨被臨時租用為拍戲景地,而毒販想借劇組為掩,運送大批毒品入國,卻被人發(fā)現報警,現在小寨已被警力層層包圍。 直升機上,當人質的照片被顯示在屏幕中央,洛辭組槍的動作停了半秒。 “順著線索,我們已追查到L國境內一處廢棄工廠,山勢險峻,又背臨江水,對圍剿行動極為不利……”隊長面色冷峻,眼底卻難掩興奮,這一天他等得太久。 “盡量保證人質安全,但謹記以抓捕毒販頭目為首務。” 言下之意就是,人質隨時準備為大任犧牲。 “是?!标爢T們肅穆而應,聲音鏗鏘整齊。 洛辭將最后一支手槍別在腿側。 三天后,倉庫內。 聽見外面的槍戰(zhàn),慕云澍扯扯嘴角。 楚安看過來,手指狠掐住她的脖子,雙眼滿是戾氣。 “cao你媽的,賤胚子,大不了老子拉上你一起死。” 繩索被解開,槍口抵在她腰間,楚安把她擋在身前走出倉庫。慕云澍被拉得腳步踉蹌,她一身狼狽,被亂發(fā)遮住了眉眼。 數不清的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這里,在山上,在林間。紅外線在楚安太陽xue標點。 “我他媽看誰敢動!”楚安對著黑暗大喊,尾音破碎嘶啞,像瘋犬掙扎,唯有頂在女人腰間的槍管紋絲不動。 他看著十幾米外流動的江水,大腦飛速運轉,思量著逃離的路線。 于是場面陷入僵持,空氣里彌漫著死亡般的安靜,所有人都臨陣以待。 倉庫里,通風口風扇被踹碎的那一刻,僵持被打破。 全身武裝的軍人從高處鉆入,落地翻滾緩沖,楚安聞聲回頭的那一剎,被從倉庫內而出的人踹倒在地,慕云澍被挾在頸間的手臂帶動,摔在地上。 楚安手指按下扳機,火藥味冒出,慕云澍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便被驚人的速度扯了過去,護在身下。 那一槍打進身前人的手臂,她似乎能聽見皮rou綻開的聲音。 這是開始。 槍聲在黑暗中響起,被消音器壓得細碎,子彈梭梭地穿過空氣。彈雨不識人,有的射入楚安身體,有的則沖著靠近的兩人襲來。 慕云澍被抱著在地上翻滾到角落,她靠聲音數著落在這人身上的槍子。 兩顆落在背上,一顆落在肩膀,一顆進了大腿。 算上之前的,整整五顆。 血腥味和子彈味濃烈。此時終于停下。 慕云澍趁著月光看過去,防護面具遮了他半張臉,但她認識那雙眼睛。 一瞬間,淚水簌簌地順著淡色眸子滑落,她張嘴,卻喑啞。 洛辭。 慕云澍被粗糙的指尖摸了摸臉頰,他想幫她擦淚,手上卻有血,弄臟了她的臉。于是他歉意地隔著手套,拿手背去擦,不出所料越抹越臟。 幾米外,楚安額頭正中心一個小洞,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他雙眼暴睜,正對著慕云澍的方向。 慕云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蹲下身,從死人腰間抽出他日日擦拭的藏刀,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插進他胸口。 這幾天,見了好多血,也該到你了。 病床上,滿身傷的慕云澍經過半個月治療修養(yǎng),身體已無大礙,準備今天要回本市。 傷得更重的人被軍隊帶走后,便不知消息。 她看著窗外發(fā)呆,眸色清冷,直到葉椿進來,才涌進幾絲暖意。 葉椿給她穿大衣,女人細瘦的手腕穿過衣袖,被一手握住。 久久的沉默里,慕云澍回頭,少年面色憔悴,一雙墨眸凝聚痛苦恨意,如刀刃淬毒。 他在恨自己。 奚澗說,這幾天他一直看著葉椿,因為他以為少年會尋死。 不會的,不論有多自責多悔恨,他都會等她,慕云澍知道。 所以從急救室出來,見到葉椿,她說的是對不起。 對不起,讓他久等,讓他擔心。 那種滋味,焦灼而生無可戀,她太了解,甚至現在就在承受著,因為洛辭。 所以是她對不起。 少年的頭被壓低,慕云澍貼住他的唇。他伸出手臂將她圈在懷里,陽光中,如兩只動物,互相安撫。 飛機上,奚澗問得很輕,“慕導,明年這戲還接著拍嗎?” “拍?!蹦皆其氐煤芨纱啵伴_放式結局要改一下,女毒梟的愛人染了毒癮,發(fā)瘋至死,受盡折磨,而她也不堪痛苦,最后自殺?!?/br> 她要她死,她想要他們死。 那些踩著尸骨一步步登天的毒販,得意地捧著鈔票,似乎看不見上面沾滿了鮮血。 有多少警察軍人,為此受傷,甚至犧牲。 多少家庭,為此家破人亡,受盡苦難。 他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