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少爺VS五姨太》不喜(下)
等屋內都安靜了,服侍的丫鬟們也都跟了出去,蘇沁早已撐不住了,手撐在地上剛想直起身子,這時屋內傳來不遠不近的腳步聲。 抬起眸,發(fā)現(xiàn)是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 蘇沁的目光正好對上他眼中淡然的情緒,這人似乎很是不羈,穿著很隨意,一頭墨黑色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地垂在耳邊,他個頭很高,一身都是淺顏色的,上身是淺色的洋裝,配米色的西褲,雙手插兜,看向她的時莫名地帶著一股審視的味道。 從宅子窗戶投入室內的點點光亮灑在他的身上,照射在他的側顏上,似乎有點蒼白的味道,和一旁古董死沉的家具和規(guī)矩古板的陳府比起來,他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這就是陳府的大少爺陳遠,是陳老爺原配明氏的孩子,蘇沁腦海里適當?shù)靥崞鹣到y(tǒng)的提示音。 然而她還沒開口,他卻先說話了。 “這就是老爺娶的新妻?五姨太?聽說你也想當我的母親?不過五姨太跪在地上做什么,我可不需要這樣的大禮?!?/br> 他說話時腔調啞啞的,不知是不是故意壓低聲音,顯得格外動聽,仿佛不經意間要酥到人的心底。雖然他根本沒看她,只是負手站在窗前,好像是在觀望外面的景色,可蘇沁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外面星星點點的陽光灑在他的面孔上,反射在那淡色的瞳孔里,像是幾簇美妙的光火。 “麻煩大少爺先扶我起來,跪的時間長了,有點受不住了?!?/br> 抬頭看著那看也不看她的男人,俊美的側臉帶著抹蒼白,這就是陳老太太的寶貝孫子,聽說在老太太眼里只認明氏出的孩子,不知道若是她攻略下她的寶貝孫子,老太太心里會是如何做想? 雖然處在弱勢,不過蘇沁倒也沉穩(wěn)起來,說話之時一直注意著男人的神色,蘇沁臉上淡淡的,卻也不卑不吭。 垂頭看了她一眼后,陳遠自然而然地移開了視線,目光隨意地看向外面的景色,細細碎碎的光亮灑在他細長的睫毛上和側臉上,一頭卷卷的頭發(fā),他的神情很安詳似乎還帶著點令人著迷的無辜,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魅力的男人。 聽了蘇沁的話后,他也沒著急伸手,似乎是在斟酌她的真意,過了一小會兒后,他才從褲兜里伸出了手,雖然視線仍然鎖定在外面的世界,可那動作卻不言而喻。 將自己的手也伸過去,蘇沁剛想借力站起,結果身體卻因為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再加上腿上的新傷,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了一旁,猛地她感覺到左腿膝蓋上鉆心的疼痛。 等她再回過頭時,哪里還見那人伸出的手?此時他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手插在西褲里,看著外面,耳邊傳來老太太和陳老爺罵罵嚷嚷的聲音,蘇沁也聽不清楚,最后還是靠自己站起來了。 等站起來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比起旁邊的男人來說有多么的嬌小,腦袋或許才到他的肩膀處。 扶著一旁的椅子,蘇沁因為腿上傳來的疼痛而抽氣,彎著左膝蓋,她剛剛跪過的地方上有模模糊糊的血跡,只是那血在純木的地板上看不真切,走近那里后才發(fā)現(xiàn)那地上銀光閃爍著一排細細的釘子,好巧不巧的在她剛剛跪下的地方。 這里面沒有鬼,鬼都不信。 拿出煙桿和打火機,陳遠點燃了煙卷,那是一個很別致的淺棕色煙桿,煙卷被瞬間點燃后,他轉身繼續(xù)把視線放在蘇沁身上。 “五姨太,嘖嘖,的確是好資本,怪不得...引得父親收了你。你要知道這么多年,父親有過很多的“偶遇”,不過可惜那些女子命太薄,剛剛得到可以嫁入陳府的喜訊就去了?!?/br> 感受到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從上到下地盯著她看,那目光似笑非笑,可蘇沁卻讀出了鄙視的味道。 看他又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氣nongnong地飄散在倆人中間,蘇沁慘白的小臉又皺了皺,捂住了口鼻,氤氳著水氣的眸和輕蹙的眉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似乎是心窩在疼一般,可是陳遠并沒有在意。 “五姨太,想成為我的母親嗎?若不是你的縱勇,父親也不會如此堅決吧。” 轉頭透過一旁的窗戶,看向外面還在爭論不休的老太太和陳老爺,蘇沁也感到有些疑惑,按理說陳老爺平時對這個兒子也不薄,怎么會突然想過繼給她一個剛來幾個時辰都沒有的姨娘,更何況她的出身。畢竟陳遠是陳府的嫡長子,他既是陳老爺?shù)脑渌?,也是陳府的第一個孩子,如此金貴的主兒,陳老爺怎么那么殷勤地要過繼給她?還不惜和老太太起爭執(zhí)。 想了想,似乎有點疑惑的偏頭,蘇沁沒說話,就怔怔地望著眼前年輕的男子,眼神清澈又堅定。 似乎想將她的無辜通通告知于他。 “你想嗎?” 陳遠挑起眉追問,眉眼似笑非笑,他吸地更厲害了,一層層的煙霧將他俊美年輕的臉頰籠罩,好像要將自己徹底置身在煙霧中,蘇沁往后退了幾步,被那味道嗆得想咳嗽,可他卻好像不自知一樣,目光飄向窗外。 這次蘇沁思索了片刻后,搖頭。 再抬頭時,卻不期而遇地看見男人臉上瞬間浮上來的陰沉,明明剛才還是晴空萬里。 “撒謊?!?/br> 深吸一口,陳遠一開口,又吐出那些白色的煙霧。 “什么?” 蘇沁沒反應過來,目光順著陳遠煙桿望去,發(fā)現(xiàn)那煙桿正指著外面的兩人。 見老太太和陳老爺要進來,他壓低身子,飛快地在蘇沁耳邊說。 一股子嗆鼻的煙味立刻撲面而來,蘇沁想要后退,卻發(fā)現(xiàn)早已被這氣息給包圍。 “五姨太,在名義上的屬于不是真正的屬于,財富或許可以,但是人心難防,所以還請五姨太不要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br> 明明一旁的太陽照在他和她的臉上暖洋洋的,但當蘇沁凝視著那雙淺色的眼睛,莫名地覺得心上涌起一股寒意。 說完這句話后,陳遠后退了一大步,也不再看她。 外面,老太太被扶去西廂房休息,回來的只有陳老爺,看著那老太太扶著拐杖走遠的樣子蘇沁估計她被氣得不輕。 抬眸,進來的第一眼,陳老爺就看見了陳遠,面上立刻露出十分不愉的樣子,提起手邊的拐杖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這一下來得可不輕,蘇沁似乎聽到了風刮得呼呼叫的聲音。 而當事者卻見怪不怪,也沒刻意躲避,就接住了那一下。 “陳老爺回來了?!?/br> 陳遠嘴邊叼著煙桿,吊里郎當?shù)卣f。 “孽子,怎么叫你父親呢?” “哦?我還在回來的半路上就聽說我要有新的母親了,孩兒以為孩兒也會有新的父親呢?!?/br> 看了一眼一旁正值青春面貌的蘇沁和一旁已經入半個墳墓的陳老爺,陳遠叼著煙桿,淺色的瞳孔里泛著不懷好意的色彩,他重重地咬著最后幾個字。 “混賬!” 這話果然讓陳老爺龐然大怒,他使勁揮了一下拐杖,在空中發(fā)出很大的響聲,只是這次陳遠側身躲過了。 他仍舊手插在西褲里,看起來十分閑散的模樣。 “父親先別那么生氣,這位就是孩兒的新母親吧?不知道配不配這一聲呢?!?/br> 雙目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蘇沁,像是故意為之,他的大膽再次惹怒了陳老爺。 “你!你這逆子?。≡趺锤阄迥镎f話呢?你母親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母親?我有母親嗎?父親說的是兒子的哪個母親?請父親把話說清楚點,兒子好明白?!?/br> 冷哼一聲,陳遠縱然心里極其不屑,面上只是刻意冷嘲熱諷,左手勾著煙桿,又放進去些煙絲點燃,吸了一口后,正對著陳老爺?shù)哪樛滤荒槦熿F。 “老爺別生氣,若是大少爺...不愿意,妾也能明白,畢竟妾剛來沒多久,也確實沒有資格當大少爺?shù)哪赣H?!?/br> 走上前幾步,安撫似地拍了拍陳老爺?shù)暮蟊?,蘇沁柔聲道,她嗓音溫柔好似江南的連綿小雨,無聲地劃過人心,帶起。 其實她心里是無所謂的,不過表面功夫還得做做,這陳遠看起來可不像是個遵守道義規(guī)矩的人,就算他真的名義上是她的繼子的話,應該也不會影響她的進程。 “就這么說定了,明天就舉辦儀式,把你過繼到五娘身下!” 蘇沁的服軟似乎更加推進了整個過程,在陳老爺咆哮著說完這句話后,她頗為抱歉地看了一眼陳遠,氤氳著霧氣的眼睛里滿是無辜,可誰知對方根本沒有看她一眼。 看著陳府院子里rou眼可見的明媚陽光和繁華,陳遠唇帶諷刺地笑了笑,他的人整體感覺很隨和,很溫暖,可是他的笑卻很涼,無法融化在陳府的陽光下。 “父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既然父親覺得五姨太是我的母親,那父親就這么覺得,孩兒也可以有別的想法。無論如何,我不會叫她母親,因為在我不會承認她這個母親”和父親 涼涼地說了句話,陳遠神色清冷,越發(fā)顯得側顏俊美無雙,將旁邊兩人晾在一旁,他一直站在窗戶邊,對著外面吸了一口又一口的煙。 一旁陳老爺?shù)哪槡獾描F青他也恍惚未見,至于蘇沁的目光,他能感覺到,卻也不給予回望。 陳老爺甩袖子出門,蘇沁只好跟在他身后。 屋內仍然夾雜著煙絲的味道,陳遠叼著煙桿,等蘇沁路過他時,感覺他明顯跟她說了句什么,然而當她回頭看過去時,他全身投入低在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似乎他吸得煙飛出去,跑到天上,會變成一朵朵云彩。 蘇沁不知道,但她看見倒映在陳遠眼中的云彩聚了又散。 緊緊盯著他的面龐,對方卻絲毫沒有被觀察的窘迫與不適,面上仍然風輕云淡,似笑非笑,一副不要在意的樣子。 但蘇沁清楚地聽到了那句話,全然不是這樣的淡然,它似乎帶著挑釁的意圖,但無非這也是她想跟他說的話,無論是誰說出來的,她希望這是二人心有靈犀的開始,而不是爭鋒相對的孽緣,于是她在心里默念那句相同的話。 “這只是剛剛開始。” 今天看了一天小說,差點忘了還要更自己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