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8.C0M 女主播(八)
“囡囡,奶奶不能陪你過年了。” 一直在重癥病房,昏昏沉沉醒不過來的奶奶,今天突然醒了,倪妮被通知過去后,泛著紅潤面色的奶奶慈祥而哀傷地看著她說道。 不屬于她的劇烈的情緒波動突然涌上來,倪妮瞬間就紅了眼眶,淚水也奪眶而出,甚至來不及滾出的濕濘了她的面頰, “奶奶……奶奶……” 她一手緊緊抓著奶奶布滿皺紋的手,一手緊緊捂著浸滿漲痛酸楚的心口。 巨大的苦痛、絕望、不舍,幾乎將她淹沒。 倪妮幾乎喘不過氣來,緊緊抓著那只手,浸泡在水里一樣的雙眼,隔著厚重的水霧,連眼睛也不敢眨地看著這個老人。 ——奶奶,別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她心里在尖銳的吶喊,卻疼得除了叫奶奶其它話都說不出來,臉憋得都發(fā)紅了。 最后她終于狼狽的大哭出聲,從地底深處發(fā)出尖銳的哭叫,巨大的創(chuàng)傷,讓她死死撲在病床上,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的老人任她尖銳尖叫,溫熱的淚水淌濕了她的脖子,都沒有再睜開眼看她疼愛的孫女。 “小南……” “讓她哭出來!” 主治醫(yī)生說,別開頭摁了摁通紅的眼眶。 一個小護士和一個跟她同科室的同事,看著她突然捂著嘴跟著她哭了出來。 殯儀館。 岳女士表明身份后,帶著送她過來的兒子一起進去了。 臨近過年,家里最近多了歸國拜訪的舊友,她也是才知道這件事。 進里面才被告知她太虛弱剛暈了過去,鐘乘遙目送母親進了單獨的房間,自己自去找了個角落等著。 “火化了帶回老家吧?” “不是,小南在陵園又買了一塊地,聽說多加了3000塊就一定堅持要和先去的小許夫妻兩同一個墓園?!?/br> “她還剩錢啊,看來她爸當包工頭這么多年掙得可夠多?。 ?/br> “有也沒剩多少了,小許夫妻走后,公司抵押了房子也賣了,才湊夠錢給那些上門討要工資的工人。緊跟著李奶奶ICU病房一直往到現(xiàn)在,你想想這得多燒錢啊?!?/br> …… 不小心聽到別人的八卦了,鐘乘遙尷尬出了門口等著。 聽聞這些事,他心里也不是無動于衷,只更多的是擔憂他媽知道了就該心疼了。 岳女士也的確心疼壞了,也就才幾天不見,小姑娘就憔悴得厲害,小臉青白青白的,眼皮浮腫,黑眼圈重得嚇人。 倪妮睡不著,原身的記憶她已經(jīng)瀏覽過,但沒有真情實感地去感同身受。 因為身份的特殊,她感知到了更多——以前的世界一直向前發(fā)展,有殘缺,那也用現(xiàn)在和未來補全它。 可這個世界,野蠻地利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填充和修補劇情之外的空白和漏洞,畸形的成長著。 原身的靈魂被禁錮著,裹狹著她一遍遍輪回那些絕望和痛苦,她一直‘被’在,卻也不在了。 倪妮懷疑自己存在、出現(xiàn)的意義了,和世界一樣,以“活下去”為由,自私地剝削原身,不爭也罷,就算“停擺”也要推著碾完那部分軌跡,世界的大齒輪不能?!?/br> 倪妮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知道自己陷入了思考的迷霧,卻無法讓自己停止去想這些。 但光想有什么用?古圣人曾說,學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哪一世原身的處境不差,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前一半的劇情走完,后一半的世界任她主宰,喜怒哀樂、風雨陽光僅看怎么經(jīng)營。 …… 鐘乘遙之前的項目在國外參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好消息傳回來后,他請工作室的人一起吃頓大餐,席間聊到有什么好想法時,有人就提出, “現(xiàn)在直播行業(yè)不是非?;饐??幾乎人人都可以成為主播,但是除了觀看平臺跟上了時代科技發(fā)展現(xiàn)象,線下基本都還是靠人力去做到。” “比如好一點兒的,有團隊一路抬著拍攝工具跟拍,更多的是自己舉著自拍長桿昂著頭直播。室內直播更是被拍攝工具限制住,只能在它的框架找準合適的角度進行直播?!?/br> “我們是不是可以在無人機直播功能的基礎上更智能化一些?比如開設美顏功能、定位最佳拍攝角度、聽懂一些簡單的命令……” 鐘乘遙點頭, “想法不錯,直播不需要像拍電視電影一樣,需要經(jīng)過后期的剪輯才能播放出來呈現(xiàn)給觀眾,智能化再高一些,隱私屏蔽、拍攝四周場景危險隱患提示,甚至為一些極限運動愛好者模擬3d場景……” 他隱去了腦海里更深的想法,笑得興致盎然地添了一句話, “更可以看動物世界真實上演適者生存了?!?/br> 大家都笑了,陳巖還朝另一邊的教授笑著舉了舉酒杯, “提出這個想法的人,老師你還認識呢?!?/br> 鐘乘遙頗感興趣的也看向老師, “哦,陳巖認識老師也認識,我們學校的嗎?” 老教授撇了撇茶杯里的浮葉,喝了一口茶,笑瞇瞇的, “不是,一個學醫(yī)的小姑娘,沒學過基礎知識,但想法還挺多,機械動手實cao更是干脆利落?!?/br> “哦?難得老師這么欣賞一個新人,有機會可要見一見?!?/br> 鐘乘遙捧場道,手機恰好響起了,他家太后的聲音精神傳來, “你在‘四季食’吃飯呢?” 鐘乘遙挑眉,“今天請同事吃飯,郝教授也在,媽你要沒訂桌上來一塊兒?” 岳姨拉著倪妮的手,拒絕了服務員帶路,笑容滿面地帶她去兒子常訂的包廂, “也是沒想到就逛到這附近了,這里啊什么都好,就是訂桌難,你待會兒好好嘗嘗它家的味道,有人買單,我們敞開吃?!?/br> 倪妮娛親地連連點頭,執(zhí)拗悲傷時,和讓你心情愉悅的人出去走走,定能收獲滿滿的好心情。 她現(xiàn)在見岳姨的兒子也沒當初那種壓力了,岳女士看開了,雖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不做兒媳做干女兒也是可以的。 陳巖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迎面和她撞上就驚喜道, “小南?你也來這兒吃飯?阿姨?你們一起的?” 門被推開,陳巖嘹亮的聲音響徹房間, “哈哈鐘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原來大家本就是一個大圈子的人!” 這話說得眾人一頭霧水,直到倪妮和岳姨雙雙挽手出現(xiàn)在門口…… 壹秒記住本文網(wǎng)阯:HAITAńɡSHυщυ(海棠書剭)奌℃0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