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慌了
鐘銀鎖——家平時不怎么出村,平日守著喬阿婆和老伴兒留下的大畝田地,種種糧食也圈養(yǎng)肥豬。 大山中的景色雅致,空氣也異常清新,可是唯一不方便的是,下了大巴車換過面包車,鐘遲意仍然走了一公里的山路才找到了她的家。褲腿.上都是泥點 只一山之隔,這里的人講話就軟糯了下來,頗有些南方人的調子。 一開始說明 了來意后,鐘銀鎖沒什么反應,不冷不熱的招呼了他在家居住,又問了幾句自己弟弟的現(xiàn)況。 鐘遲意怕她覺得自己是來找麻煩的,于是并沒有將父親的情況全盤托出,只道父親出差在外,病重的阿婆很想念她罷了。 可鐘銀鎖不甚關心,始終不松口去看望,鐘遲意沒法子只好暫住一宿。 好不容易用手機_上的游戲和psp跟幾個堂弟套了近乎,又幫著姑父喂了幾十頭豬,睡覺前他腿腳沉重的躺在木板床上才現(xiàn),這村子里并沒有任何聯(lián)通信號源,而他的手機信號標識,始終都是零。 農家人起得早。第二天一早,鐘遲意起床吃了簡單的早飯,又跟著姑父下地做工。 忙了一上午,他兩只手上都磨出了亮的水泡。 少年吃午飯時手勢一直不自在,被旁邊的七歲的堂弟一把拉過手展開,笑嘻嘻的沖著鐘銀鎖道:“媽,你看城里來人就是不一樣,才扛了幾鍬土,手上就起泡了?!?/br> 鐘遲意咬牙想在這皮猴子的后腦勺來一下,可是有求于人還是放棄了,抿著唇又若無其事的吃飯。 心里還尋思著本來想在朋友圈幾張照片裝作不經意給顧杉看,這下好了,不僅人兩天沒洗澡蓬頭垢面,這鬼地方連網也沒有,顧杉要是會想到他才怪。 鐘銀鎖的丈夫是個手粗心細的人,飯后帶著兩個兒子去附近的魚塘,避開家里給姑侄二人留下一點空間。 鐘銀鎖從臟兮兮的針線筐里拿出一gen銀針,在火上燎了燎沖他招手。 鐘遲意把手遞過去,她一下子將兩個水泡挑破,隨后擠出膿水用干凈的布子捆上,低聲說:“跟你爸小時候一個德行,干不了苦活,就知道耍嘴?!?/br> 鐘遲意沒吭氣,可看著她與阿婆相似的模樣有些心軟,末了還是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了下去,“我爸小時候沒少惹你生氣?” 鐘銀鎖聞言嗤笑了一聲,隨后撩起運動褲的褲腳讓他看自己的小腿肚。 那上面黝黑的肌膚上像是讓人用細刀片割過似的,布滿密密麻麻愈合后的傷痕。 “每次你爸一出去惹事,回來就是我遭殃。你爺爺舍不得打他,就知道教訓我?!?/br> 說著鐘銀鎖瞥了一眼他手背上沒完全消掉的傷痕,諷刺道:“看你也是一個混蛋種,喜歡打架?沒心沒肺的?!?/br> 鐘遲意在她對面坐下來,不知道怎么,雖然她話說的難聽,可是卻讓他覺察出一絲血緣的溫情。他握緊了手,最后還是再度開口,“阿婆病的很重,跟我去看看她吧?!?/br> 鐘銀鎖一個白眼翻上來,起身又去麻利的打掃屋子,在大灶上燒水,不屑的說:“她教你來騙我???什么重病,說了幾次了,沒有一次是真的?!?/br> “你爸有錢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從來沒從他們那里感受到親情,我不會被那點錢收買的,這里有我的崽,才是我的家?!?/br> 鐘遲意睫毛抖了抖,看著她忙忙碌碌的背影,有一瞬間似乎看到了還能下床給自己做飯的阿婆,聲音有些顫,“真的,姑,阿婆她得了癌,好不了了?!?/br> 鐘遲意帶著鐘銀鎖連夜趕到醫(yī)院,一開始看到滿身ca著導管的老太太,鐘銀鎖還不敢相信,不停回過頭來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鐘遲意。 可是下一秒,喬阿婆醒過來,喚她一聲銀鎖。她便淚流滿面的哭了一聲:“媽。” 鐘遲意退出去帶上了房門,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耳邊還有女人執(zhí)拗的哭聲,震得他心臟一抽一抽的痛。這才默默的離開醫(yī)院。 在公交車上清了清嗓子撥通顧杉電話時,那邊已經是關了機。 他再打開微信,可是明明被頂置的聯(lián)系人也消失不見了。 他握著手機徹底慌了。 怎么就把他拉黑了?所以這算是答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