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遲意盯著她這副冷冷的模樣，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

    轉(zhuǎn)過頭望著陽臺下的風景，暗自思忖了片刻才問：“想要你多去光顧我的生意？”

    顧杉聞言幾乎氣絕，但須臾擺正兩人的身份和歲數(shù)，很快決定不與他理論。

    抿了抿唇再度開口：“我聽朋友說你家里出了點事情，上次打傷你是我的不對，沒聽到你解釋，我鄭重向你道歉，如果你的傷需要修復，我可以出錢。”

    “還有，你家里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助，我一樣可以出錢?！?/br>
    說著顧杉怕對方不信任，很快掏出手機訪問：“你的銀行賬戶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可以匯款。”

    “你朋友?！辩娺t意似乎沒有報出賬號的意思，兩只漆黑的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如狼似虎又透著端詳，再度開口，他口氣仍然莫名，“似乎經(jīng)常包養(yǎng)那里的男技師?！?/br>
    “顧老師想幫我，那就包養(yǎng)我吧?！?/br>
    他聲音像是灌了薄荷的清泉，故意在顧老師和包養(yǎng)幾個字上下了重音，聽起來像請求，但是細究起來卻玩味無比。

    顧杉讓嘴里來不及咽下去的口水嗆了個正著。

    咳嗦過后兩人劍拔弩張的對視。

    午后的春意肆意滋長，陽臺旁邊一顆高大的楊柳向他們探出樹枝，上面星星點點的嫩芽在暖洋洋的風里散著鮮嫩的香氣。

    滿是躁動。

    顧杉一本正經(jīng)的說教終于破了功，兩只談不上纖細但是十分有韻調(diào)的眉擰起來，臉上帶著怒氣的紅，仿佛涂多了腮紅。

    她直接伸出手推了一把鐘遲意的胸膛，怒目而視道：“說什么鬼話！知不知道你在那里上班如果叫學?，F(xiàn)了會做什么樣的處分，你不想上學了？”

    “年紀輕輕你做這種事？”

    那里上班。做這種事。

    鐘遲意默念著這幾個字，胸膛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但樂得見到她冷淡正經(jīng)的模樣被打破，唇角削譏的挑起來，問句的形式被念得很篤定?！霸瓉砟憧床黄鹞??！?/br>
    “又買才有賣，我們兩個有什么兩樣。”

    “你很擔心我把你消費的事情說出去，但我沒那么無聊?！?/br>
    三月底，夜晚的風因為短短一周的關系就升高的溫度。

    顧杉新租的房子在薊城大學附近的雙子大廈，5o來平米的地方雖說是公寓，但是大多都是出租的商戶。

    白天她出門時，周圍的美美甲和小吃店還未營業(yè)，等到她下班歸來時，這些小店也都66續(xù)續(xù)關了門。

    寂靜的厲害。

    側(cè)面一家公寓的燈光仍然在執(zhí)著的亮著，兩個小情侶似乎是吵了架，激烈動作的影子順著窗戶直接映在顧杉的身上。

    她半闔著眼睛盯著被子上慘白皮影戲一樣的可笑動作，腦子里還回響著白天鐘遲意說過的話，“開口閉口就是錢，你的錢我不需要。”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沖著傅溫和他的秘書歇斯底里的大叫過，一樣的脈絡，一樣的邏輯。沒想到，時間不過幾個月，她竟然調(diào)換了對立面。成了可惡的古怪大人。

    仍是睡不著覺，疲倦的神經(jīng)仿佛被巨石碾過，可是腦子里的意識偏偏不肯停止。

    一顆安眠藥沒有效果，她起床再吞一顆。

    凌晨三點鐘，她將安眠藥帶上了床，后來睡著時也不知道到底吃掉了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