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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跟老師分開,去了機(jī)場。賀晏己今天的航班回國。 看到賀晏己出來,邢愫拉了下墨鏡,瞧見他身上那件高領(lǐng)毛衣,還是她買的。當(dāng)時他說,以后這件毛衣就不下架了,要一直穿著,可前些天看到的視頻里,他穿了一件她并不認(rèn)識的毛衣。 賀晏己看到邢愫,沖她笑了笑。 他長得可以,是那種成熟男人最高標(biāo)準(zhǔn)的可以,結(jié)婚四年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一點。 賀晏己走到邢愫跟前,摟了摟她:“老婆?!?/br> 邢愫讓他抱了會,隨后從包里拿出幾張紙,還有根簽字筆:“簽了吧?!?/br> 賀晏己笑著接過來:“又買什么了?” 等他看到‘離婚協(xié)議書’那五個字,笑不出來了,抬眼看著她:“什么意思?” 邢愫:“就是我要跟你離婚的意思?!?/br> 賀晏己很震驚,是真的震驚,他表現(xiàn)得特別像一個摸不清楚狀態(tài)的受害者,而邢愫因為他這演技淪為一個渣女?!盀槭裁??” 邢愫就讓他死的明白,把電腦拿出來,拍在他身上:“iCloud同步,我謝謝你讓我看了二十多部我老公跟別的女人的毛片,還是高清無碼的?!?/br> 賀晏己就說不出話來了。 邢愫很冷漠:“你早說你膩了,不早離了?非要這么惡心我?!?/br> 賀晏己不為自己辯解,把字簽了,也默認(rèn)了上面寫的凈身出戶。他雖然沒做好這個心理準(zhǔn)備,但他能承受。 邢愫把離婚協(xié)議拿過來:“說實話,聽到那女孩叫你大叔,你更賣力氣的畫面,讓我覺得跟你這段婚姻,真的可笑?!?/br> 賀晏己全都能接受,也認(rèn)為自己錯了,但不會后悔,他認(rèn)為他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 邢愫也不跟再跟他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她頭都不回,賀晏己都沒辦法告訴她,他真的愛她,而愛跟性是可以分開的。 * 周六天氣挺好,鐘成蹊找林孽打球,他沒什么事,就去了。 鐘成蹊之前跟林孽一個區(qū),那片兒拆遷之后他們家也落了幾套房,父母把房賣了,到省會城市郊區(qū)買了套別墅,搬走好幾年了。他在那邊上高中時打架被勸退,他父母就把他送回這邊上學(xué)了。 跟林孽重逢那天他哭濕了一包紙抽,他不明白為什么小時候都長差不多,長大了差那么多。林孽后起之秀啊,一張渣男臉太奪目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想要膩著他,就像小時候一樣,林孽去哪兒,他去哪兒。 中場休息,林孽撩球衣散熱,無意露出幾截腹肌,吸引了半個看臺的注意力。有兩個小姑娘膽子大,直接走過來,遞給他瓶脈動:“林孽喝口水吧?!?/br> 林孽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還給她了。 兩個小姑娘激動地跳起來,本來打算小聲說的話,因為情緒問題都沒那么小聲了:“他喝了!他喝了!就說他會喝吧!” 鐘成蹊喝著自己的紅牛,陰陽怪氣地對走過來的林孽說:“打球能不帶啦啦隊嗎?” 林孽坐下來:“幾點了?!?/br> 鐘成蹊看了眼手機(jī):“六點半?!?/br> 林孽:“江弱幾點的票?” 鐘成蹊看了眼微信消息:“哦他說七點二十到南站?!?/br> 林孽:“不打了。” 鐘成蹊:“他那么大人了還丟的了?讓他自己回來?!?/br> 林孽沒說話。 鐘成蹊突然懂了什么,嚴(yán)肅起來,定睛看了林孽一陣:“他們有這么不知好歹嗎?上回不都被你收拾一頓了?你還為此回家反省了一個禮拜,他們還沒長記性啊?!?/br> 話雖這么說,既然林孽覺得他們還要作死,那去一趟吧,江弱那個小慫逼挨欺負(fù)都不敢還手的。 六中是市規(guī)范高中,升學(xué)率和師資力量跟同為高中的三中并駕齊驅(qū),但六中是出名的有錢人扎堆,當(dāng)時考不上高中那些富家子弟,全花錢上了六中。 林孽就在六中,但他是正經(jīng)八百考上的,卻還是免不了要跟這幫紈绔混為一談。 這幫學(xué)生里比林孽混蛋的不少,拿著欺負(fù)人當(dāng)樂趣,動輒打罵,要不傳瞎話,玩兒孤立。說白了還是無知吧,無知讓他們不懂什么叫尊重。 江弱學(xué)習(xí)好,但人太慫,長得不好看,一臉痘,塌鼻子厚嘴唇,老被他們欺負(fù)。 林孽平時不管這些個事,是有一兩回差點出人命,而且就在他眼前,他才把他們?yōu)槭椎哪莻€摁在了小便池,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他們那段時間就收斂了許多。 傳聞林孽初中時因為被叫孤兒,撕爛了對方的嘴,雖然有點夸張,但空xue不來風(fēng),他們下意識里還是會對他有所忌憚。 本來那幫人礙著林孽,有一段時間不找江弱的茬兒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點反性,還傳出他要去火車站堵江弱的話兒來了。 江弱他媽死了,去上海是參加葬禮,這時候去堵他,就是要他的命。 去火車站的路上,鐘成蹊問林孽:“要不要再叫倆人?” 林孽:“不用?!?/br> 鐘成蹊說真的:“雙拳難敵四腳啊寶貝?!?/br> 林孽:“打不起來。” 鐘成蹊不信,林孽這個能動手不多嘴的德行,能忍得??? 他還真沒動手,因為火車站人多,哪兒都有武警執(zhí)勤。只要不讓那幫人先找到江弱并把他帶走,就出不了事。 高鐵到站,林孽他們成功接到了江弱。 江弱看到林孽,細(xì)聲叫了人:“孽哥?!?/br> 鐘成蹊一把摟住他脖子:“吃什么啊?哥們請客?!?/br> 江弱情緒低落:“我不餓?!?/br> 鐘成蹊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父母都在,而且很相愛,他體會不到江弱父母離婚,母親再嫁被家暴而亡,他是個什么心情。但他知道尊重。 林孽給江弱打了車,什么都沒跟他說,只是對司機(jī)報了他家地址。 江弱在出租車后座上,開著車窗,伸出腦袋來,看著林孽,一直到他的身影不再清楚。 鐘成蹊嘆口氣:“你說,原生家庭真能影響一個人的人生嗎?” 林孽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