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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爾見伊魯索進浴室去洗澡，從靠坐在床頭的姿勢往下一沉滑進被子里變成躺臥就要閉上眼睛找回被伊魯索強行聊走的困意。

    “等等啊，一天沒見了，聊聊天唄。”霍爾馬吉歐看伊魯索一走，艾瑞爾就準備關機睡覺的樣子，心里莫名有點不爽，于是“毫無眼色勁兒”地抓著艾瑞爾聊天。

    霍爾馬吉歐穿著衣柜里備用的最大碼浴袍，合衣往被子上一躺，床上多出來的重量是床墊產生形變，艾瑞爾不自覺地往霍爾馬吉歐的方向傾斜。

    【這覺是沒法兒睡了。】艾瑞爾幽幽地又睜開眼睛，才睜開眼睛就撞進霍爾馬吉歐翡翠綠眸里。

    和回酒店時在電梯里偶然遇見的黑發(fā)綠眼少年的眼睛不同——盡管兩個人的眼睛都很大很深邃，霍爾馬吉歐的眼底總是有看淡【別人的】生死的散漫和底層生活經驗積累起來的狡黠，就像一只蹲在街頭巷尾不引人矚目角落垃圾桶上的野貓。

    “你要聊什么……”艾瑞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疲憊點。

    “聊聊你今天去干什么了？”霍爾馬吉歐“完全沒有”get到艾瑞爾疲憊，隨手就拋出一個話題。

    “逛了逛街，看了一兩個廣場，晚上欣賞了一下煙花?！卑馉栂肓讼胝f，“雖然還沒到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自發(fā)組織起來的煙火放送也挺好看的?！?/br>
    “哦↑哦↓~”霍爾馬吉歐調侃地發(fā)出怪音，“就不說說你今天碰到的小男孩？”

    “哈。”艾瑞爾第一反應是那個差點出車禍的男孩兒，“你也看到了？”

    【怎么感覺全那不勒斯都看到了。】

    “也？”霍爾馬吉歐側撐著下巴，饒有興致，“那可是幾條主干道大街之一的——啊，這么說之后你還碰見了其他看見你善行的人？”

    “嗯……”艾瑞爾腦海里閃過穿著白色開胸西裝的青年、粉發(fā)的少年、深紫發(fā)色眸色的少年，“怎么感覺全那不勒斯都看到了？這也太巧了?！?/br>
    “哈哈哈……”霍爾馬吉歐笑了幾聲，“過多的巧合可就不是巧合了。說起來啊，不好奇今天我和伊魯索調查出來什么嗎？”

    “調查出來什么？”艾瑞爾順著霍爾馬吉歐的話說。

    “除了意大利幾個黑|道|組|織，SPW財團把手伸到了那不勒斯?。　被魻栺R吉歐露出被冒犯的不愉快神情，“要是覺得趕上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以此打掩護就能不被發(fā)現，可太天真了！”

    “SPW……”艾瑞爾慢慢地重復，霍爾馬吉歐就自己接過話茬簡短解釋了一句。

    “美國那邊的大財團，在自然科學和醫(yī)療上占據龍頭地位。”霍爾馬吉歐扯著嘴角笑了一聲，“要是以為在意大利也能那樣呼風喚雨可就大錯特錯了?。　?/br>
    雖然意大利內部幾家黑手黨之間合作又競爭，共同面對外來勢力的時候還是能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排外的。

    “唔……真復雜的樣子。”

    艾瑞爾和霍爾馬吉歐身上都有小玫瑰香氛的味道，甜甜的香氣和墻壁上小燈柔和燈光讓艾瑞爾的睡意又醞釀起來了。

    霍爾馬吉歐察覺到艾瑞爾又要睡著了，不由說：“喂喂，就算我們是伙伴關系，當著我的面自顧自睡著心也太大了吧？艾瑞爾?！?/br>
    “你說得對。”艾瑞爾附和。

    “什么嘛！這不是完全沒懂！”霍爾馬吉歐輕易看出艾瑞爾的敷衍，于是手肘壓著床被朝艾瑞爾方向挪動了一下，以一種把艾瑞爾困于胸膛、臂彎間的姿勢迫近艾瑞爾，“我也是男人啊?！?/br>
    艾瑞爾又睜看眼睛，兩個人現在離得很近，近到艾瑞爾看見霍爾馬吉歐右眼眼皮上淺淺的一道疤痕——不注意看都不會發(fā)現的那種。

    翡翠深綠的眼睛和冰藍色的眼睛在這樣安寧又莫名浮動曖昧意味的氛圍里對視，霍爾馬吉歐和艾瑞爾的眼睛都變得深邃晦暗起來。

    “我和加丘一樣，都是男人啊。”霍爾馬吉歐的嗓音低沉下來，“你和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br>
    靜默兩秒，霍爾馬吉歐撐起胳膊坐了起來，側著身子看艾瑞爾，發(fā)現后者臉上還是那種讓人偶爾牙癢癢想要擊碎的從容平靜。

    “這件事我當然知道?！卑馉柨粗魻栺R吉歐眼睛似乎睜大了一點，露出一個散漫的細微笑容。

    *

    伊魯索終于洗完澡、做完護膚護發(fā)步驟后從浴室走出來，看見艾瑞爾閉著眼睛呼吸放松似乎睡著了，霍爾馬吉歐則側臥在被子上面朝艾瑞爾方向。

    【兩個人聊著聊著睡著了？】

    伊魯索爬上床，用腳踢了踢霍爾馬吉歐屁股：“起來啦，要誰跟我去鏡子里。”

    霍爾馬吉歐一動不動。

    伊魯索又踢了踢：“以為裝睡就能蒙混過去，你在想屁吃?！?/br>
    “有什么關系嘛~”霍爾馬吉歐突然睜開眼睛，“之前你不也和艾瑞爾一起睡了嗎？”

    “那是我和艾瑞爾一見如故，就像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伊魯索完全不詞窮的，很自然說，“行了，別撒嬌了，起來。”

    “那你把我們當成三個異父異母的兄弟不就行了。”霍爾馬吉歐還躺著，艾瑞爾被這兩個人對話逗得笑出來。

    伊魯索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側臥著的霍爾馬吉歐，艾瑞爾眼睛看向放在床頭柜上的手表，用行為表現“你們再鬧下去就不用睡了”的潛臺詞。

    “你不起來，我就用【鏡中人】把你拉走?！币留斔鲝拇采舷聛?，拉開房間衣櫥，手摸著貼在柜門內側的等身鏡，側過頭對霍爾馬吉歐發(fā)出最后通牒。

    “是、是……”霍爾馬吉歐懶洋洋地用核心力量把自己從床上拉坐起來，“伊魯索你這個雙標狗?！?/br>
    “隨便你說什么。”伊魯索和霍爾馬吉歐消失在鏡子前面。

    艾瑞爾不知道第幾次重新閉上了眼睛。

    “晚安。”

    *其實喬可拉特、塞可、茸茸也看見女主救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