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
* 上午九點的陽光照在意大利一條普通街道上也好看得不得了,臨街窗臺上的鮮花于微風(fēng)中抖擻精神,街上著裝風(fēng)格各異的行人從艾瑞爾所在餐廳窗口前來來往往。 餐廳里充盈著咖啡和烘焙的香氣,艾瑞爾坐在靠窗戶的一張桌子邊,兩個巧克力牛角包已經(jīng)被吃掉了,盛在瓷白馬克杯里的咖啡杯店員續(xù)了一杯又一杯。和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兒忙活著打探情報的隊友不同,艾瑞爾十分清閑,也許現(xiàn)在她的工作就是觀光這座世界有名的旅游城市。 在店員又一次拿著咖啡壺走近這張桌子想要為自己續(xù)杯咖啡的時候,艾瑞爾抬手阻止了之前招呼自己進來的熱情小哥:“已經(jīng)可以了,不用再續(xù)了??Х群芎煤??!?/br> “啊,是的!這是我們這里才有的咖啡豆!像一些外地游客來玩,喝了我們的咖啡,都要打包一些咖啡豆回去呢!”小哥興致勃勃地給艾瑞爾說起這件事。 “最近的游客多了起來呢?!卑馉栐囂街鴴伋鲞@個話題,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游客多了還是少了,不過這種事只要補救一句“是我記錯了”就好了。 “是啊!畢竟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要到了!”店員小哥肯定了艾瑞爾編造出來的觀察結(jié)論,“到了那一天,會有很好看的煙花哦!” “這樣啊?!卑馉栃χc了點頭,余光看見窗外路過幾個背著堆到夸張背囊的人,有老有少,看起來是一家?guī)卓凇?/br> “啊,是從底下來的特色紀(jì)念品商人??!”店員小哥看到這一幕很習(xí)以為常地給艾瑞爾加解說,“小姐你要是在這幾天去附近的廣場看看,一定能看到像這樣的人的身影!畢竟是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啊,光是那一天晚上向國外游客兜售這些手工制作的紀(jì)念品就夠他們享受幾個月的富裕生活啦!” 不知道店員小哥的“富裕”是用什么來做標(biāo)準(zhǔn)的,艾瑞爾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褐色卷發(fā)小孩也背著相較身體而言龐大到累贅的背囊跟在長輩身后,像每個人都背著這樣龐大的包袱最好隔開一定的距離避免誤傷,但也許是因為小男孩沉迷四處看風(fēng)景而忽略了保持距離這件事。 艾瑞爾注意到了。 艾瑞爾從錢夾里拿出幾張錢遞給店員小哥,支付飯錢和消費綽綽有余,還把那店員情不自禁一直續(xù)杯的咖啡錢也包含了。 才走到門口,艾瑞爾手還放在門把手那兒,就看見那個褐色卷發(fā)的小男孩已經(jīng)被前面那個大包掛到重心不穩(wěn)地倒向馬路——再有兩秒,不遠處的那輛出租車就會開到這個位置。 三步并作兩步,艾瑞爾本走過去扯住小男孩肩膀上的背帶把已經(jīng)失去平衡的小男孩拉了回來,颯颯在空中飛舞的風(fēng)衣角像從海面上低掠疾馳飛過的海燕。 小男孩倒向馬路差點被車撞和在緊要關(guān)頭被艾瑞爾拉回來這兩件事發(fā)生的太快,周圍的游客和小男孩的長輩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艾瑞爾松開了小男孩的背帶,讓男孩自己站好:“下次小心點吧?!卑馉柊咽质栈卮狗旁谏眢w兩側(cè),這么說。 “啊呀!太感謝你了!熱心的小姐!”似乎是男孩母親的女性撲過來抱著男孩一邊安撫后者一邊對艾瑞爾感激涕零。 “舉手之勞?!卑馉栠@么說道,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正好看見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遠的穿著白色開胸西裝的青年,看起來也是打算伸出援助之手的熱心過路青年。 這個青年有著一雙閃動著堅毅信念的漂亮藍眼睛,黑色的BOBO頭讓這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看起來有點可愛,頭頂似乎固定有某種編法的發(fā)辮,兩枚酷似喵喵頭頂金幣造型的發(fā)卡一左一右地夾在兩邊。 在艾瑞爾看見這個青年的時候,這個青年也正在看艾瑞爾。 “感謝您的幫助。”青年向艾瑞爾道謝,“您有著美麗的心靈?!?/br> “不用客氣,而且,你不也是處于同樣的目的來到這里的嗎?”艾瑞爾笑了笑,很灑脫并不把剛才的舉手之勞當(dāng)做什么大事的樣子,“只是我更快一點?!?/br> 青年溫和地笑了笑:“你不是本地人,對嗎?祝您在那不勒斯有一個愉快體驗。我叫布加拉提,布魯諾·布加拉提?!?/br> “承您吉言。”艾瑞爾也很高興地回應(yīng)道,“我叫艾瑞爾?!?/br> 雖然不明白問什么只有名字沒有姓氏,布加拉提很體貼地沒有追問,而是在幾句簡短且禮貌的交談后和艾瑞爾告別了。 * 就如同你永遠不知道衛(wèi)宮士郎的跳高究竟被多少人看見,艾瑞爾在之后的大半天里遇見了因為“看見艾瑞爾出手救下小男孩”而初見就對自己態(tài)度很友善的幾個人。 * 艾瑞爾和一頭粉發(fā)編著類似魚骨辮的少年在某個廣場相遇。 周圍的建筑充斥著濃郁的天主教元素,教堂高高的塔樓似乎能通天際,天邊白云好似大多大多的棉花糖,令這個普通午后都甜滋滋的。 “欸!小姐你不是之前救下那個小男孩的人嗎!”似乎因為這件事給了少年信心,粉發(fā)的少年捏著手里的地圖湊近搭訕,“你也是來觀光嗎?” “是啊?!卑馉柨匆娺@個粉發(fā)少年琥鉑色的眼睛和臉頰上的小雀斑,是一個看起來很甜的少年,即使他是【迪亞波羅】的半身。 “您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嗎?”似乎覺得這樣直接問出來有些唐突,粉發(fā)的少年臉頰泛起發(fā)色一般的潮紅,“啊,我是說,要是可以的話,要一起觀光嗎?” “沒有計劃喲?!卑馉柨匆娧矍吧倌阹ou眼可見地變得歡欣,真是有夠可愛,“可以啊,一起觀光。你叫什么名字?” “Mario?!?/br> “男孩……?這個名字真可愛啊?!卑馉柨匆姸啾葰W因為自己的隨口夸(調(diào))獎(戲)臉變得更紅了。 Mario,凱爾特文里面男孩的意思。 毫無疑問的,一個隨口編造出來的假名。 ……雖然不知道多比歐(老板的半身)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想要觀察什么嗎? “艾瑞爾?!北砻嫔习馉栠€是放松且愉快地自我介紹了一下,內(nèi)容只有名字而已。 * 雖然還不到卡米尼亞圣母節(jié)當(dāng)天,節(jié)日的氛圍已經(jīng)感染了那不勒斯城市的街頭,廣場和街道洋溢著節(jié)日的快樂氛圍。 街上游手好閑的混混也從被節(jié)日氛圍迷惑住放松了警惕的游客身上大賺了一筆——表面上纏著游客兜售不值一文的紀(jì)念品,實際上只是分散被選中肥羊的注意力方便同伙偷竊行李或者包內(nèi)財物。 在煙花于天幕綻放出轉(zhuǎn)瞬即逝的花朵時,艾瑞爾頭也不回地伸手抓住了一只伸手摸向多比歐挎包的手,然后反向一折讓被抓住的小混混痛呼出聲:“干什么??!你這臭婆娘!” 艾瑞爾一腳踹上小混混的腹部朝人少的那個方向踢飛出去:“你說什么?抱歉啊,我沒聽清。要再來一次嗎?” “……可惡,你給我記??!”小混混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又鉆進人群里。 艾瑞爾轉(zhuǎn)頭看向多比歐,看見后者一臉崇拜:“真是太厲害了!艾瑞爾?!?/br> “唔……以防萬一我問一下,mario你會打架嗎?”艾瑞爾問。 “……哈?會一點?”多比歐被艾瑞爾不按套路來的提問驚了一下,還是按照艾瑞爾的提問回答了。 “嗯,那就好?!卑馉柮嗣滞?,“像這種一般有團伙的,等會兒散場我們分開走吧。要是還是找到你頭上,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吧?!?/br> “……好?!倍啾葰W表情復(fù)雜起來。 天上的煙花接連不斷炸開,五光十色把深藍的天空映照得斑斕,鄰近教堂建筑的原本就色彩華麗的玻璃上流動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光與影。 艾瑞爾和多比歐站在人群里對視幾秒后不約而同地又仰頭欣賞起焰火。 【沒有“說好的”送佛送到西的英雄護美行為還真是對不起了啊。】 * 艾瑞爾從一條隨處可見的狹窄陰暗巷道走出來,身后遺落的是被堆擠出人rou金字塔形狀的哼哼唧唧的小混混。 就在艾瑞爾即將從黑暗中踏出再度走在被燈火通明的大道上時,一個手捏著什么東西跌跌撞撞的身影撞入艾瑞爾視線。 艾瑞爾腳跟一定,踩在光合影的交界,看清那是個紫發(fā)的少年,在這樣的時間段里那頭紫發(fā)更沉郁近乎于黑,穿著就像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普通意大利男孩。不普通之處在于他緊捂住脖子的手間涌落滴下的血液,極大的出血量讓少年的深顏色的上衣上滲出不規(guī)則的圖案。 ——他似乎在逃避什么,同時也在求救。 站在巷口的艾瑞爾因為在燈光月光下銀藍頭發(fā)反射的銀輝被這行跡莫名且狼狽的少年看到,兩人對視上,艾瑞爾看見少年的眼睛又大又圓,也許因為這樣的眼睛也許因為少年本身就不擅長掩飾情緒,里面的情緒一覽無遺。 艾瑞爾察覺到少年像是看見什么正好垂落在眼前的蛛絲那樣眼睛一亮,接著艾瑞爾聽見了少年聲音顫抖的求救:“你是白天那個人!請幫幫我!” 【呀嘞呀嘞,好像被當(dāng)成一個的好人了。】艾瑞爾這樣想著從巷口走出,“這樣的出血量要去看醫(yī)生吧?我才來這里對附近不熟,你知道最近的診所在哪兒嗎?” 紫發(fā)黑眼的少年激動點頭,手仍死死握在脖子的地方。 【好像沒有出血了?】艾瑞爾注意到少年指間已經(jīng)沒有血流出了,心下有了猜測。 “我好像聽見你們需要醫(yī)生!” 煙花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街頭上三兩結(jié)伴離開的人還挺更多的,一時間熙熙攘攘。但即使這樣,在明顯不對勁的少年一路跌跌撞撞直到遇見艾瑞爾也沒有人伸出援手。 這個時候從人||潮里突然鉆出一個打扮新潮、褲子斜斜地掛在腰上的綠發(fā)男士,白色長款上衣胸口有著十字架圖案的鏤空設(shè)計,腰腹位置干脆空出沒有布料遮擋——艾瑞爾從男人奔跑的動作間看見掉到胯部的那邊褲腰上露出的疑似內(nèi)褲帶子的一段黑色布料。 “我就是醫(yī)生!請問有誰需要幫助嗎!”綠發(fā)的男士看起來熱心極了,還沒接近就沖艾瑞爾和少年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