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衛(wèi)希不置可否，放下自己的袖子遮住鎖鏈，闊步出了門，“走吧，先用早膳去。”

    還真是……

    女子被拉了一下，認命地跟著往前走，看了眼外面已初現(xiàn)湛藍的天，一臉焦急。

    早膳是煮的粘稠香甜的黑米紅豆粥，還有三鮮餡的包子，配著酸甜可口的涼拌筍絲，叫人食欲大振。

    香氣逸散，女子終于忍不住了，雖然還有絲不情愿，也只能苦著臉告饒。

    “我認輸了還不行么，反正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衛(wèi)希慢條斯理地放下碗，擦了擦手，目光凝在她身上，出口問：“叫什么？”

    女子抬頭，飛快瞄了他一眼，答道：“牧歆棋?！?/br>
    “年齡?！?/br>
    “十八。”牧歆棋這次不等他問，連珠帶炮似的往外交代，“家住城外十里坡，無父無母，上有一師父，芳齡三十！”

    衛(wèi)希皮笑rou不笑地看著她，沒出聲。

    牧歆棋理虧地小聲嘟囔：“玉是我盜的，可我都原封不動還回去了呀，我就是瞧著好看，借來幾天。那些人家也真夠小氣，東西都還回去了還鬧著報官，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盜了人家的東西，反倒怨人報官，這是個什么道理？

    衛(wèi)希搖了搖頭，正色道：“不問自取便是偷，無論這東西你拿沒拿，總歸是觸犯了律法，可輕易饒你不得。”

    牧歆棋一聽，這才真有些慌了，眸子里的狡黠頓時褪了幾分，涌上惶然，“我、我可不可以戴罪立功！”

    衛(wèi)希眼神一轉(zhuǎn)，無聲詢問。

    牧歆棋囁嚅半晌，卻說出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法子來。

    “我……你若有看上的東西，我?guī)湍闳ネ?！?/br>
    衛(wèi)希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看著牧歆棋的眼神很是怪異。

    這姑娘該不會是個缺心眼兒吧……

    衛(wèi)希搖了搖頭，想到正是芒種時節(jié)，不如遣她去附近的田里幫幾日忙，忽而一名衙役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衛(wèi)希當下便顧不得其他了。

    “何事？”

    “回稟大人，又有人來報案丟了玉！”衙役說著瞧了眼牧歆棋，話語未盡，“還……還出了人命！”

    衛(wèi)希也下意識地看向牧歆棋，牧歆棋連忙搖頭，“我可是從不傷人性命的！再說了，昨晚我在你房里一夜，可是哪兒都沒去！”

    這話聽起來，著實引人遐想。

    衛(wèi)希蹙了蹙眉，拔身往前院走去。

    牧歆棋這次倒沒抗拒，畢竟事關(guān)自己清白，她倒想一探究竟，誰頂著她名號干殺人的行當！

    還未踏進公堂，便聽到里面哭聲滔天，堂中癱坐著著一個中年男子，兩手拍著腿，對著面前的白布嚎哭不已。旁邊還有個十來歲的丫鬟，跟著抽抽噎噎。

    牧歆棋撇了撇嘴，這是來衙門辦喪事不成？

    那男子一見到衛(wèi)希，連連喊冤：“大人！大人你一定要為小民做主?。∧琴\人盜我寶玉，殺我發(fā)妻！實在喪盡天良！大人可一定要將此賊緝拿歸案啊！”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衛(wèi)希見牧歆棋淡淡然地站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中已有了計較，吩咐道：“將人帶去給仵作驗尸?！?/br>
    男子一聽，哭聲頓了頓，有絲愕然，“還要驗尸？”

    衛(wèi)希瞟了他一眼，沉聲道：“近日城中的盜玉案皆沒有出人命，事有蹊蹺，本官不得不按例審理。若能查明死因，對緝拿兇手也大有助益?！?/br>
    中年男子還欲說什么，丫鬟出聲喚了句“老爺”，男子收回手，眼瞧著衙役將尸體抬走。

    “稍后仵作的驗尸結(jié)果便會出來，這之前你便將諸般情況細細說來?！?/br>
    “是……是……”男子點頭，將情況一一道明。

    男子名喚劉義，祖上靠種茶冒富，到他這一代，家業(yè)已漸穩(wěn)固，在錦陽城也算小有名頭。

    祖上曾跟西域人打過交道，偶獲一珍惜寶玉，一直作為鎮(zhèn)宅之寶，供奉在祖宗祠堂。因近日城中盜玉風(fēng)波，劉義怕遲早有一天盜到自己頭上，便與夫人曾氏商議，將寶玉暫時帶回老宅藏匿。不想曾氏帶著寶玉回到老宅的頭一夜，便出了事，等丫鬟發(fā)現(xiàn)時，身體都涼了，那寶玉也不翼而飛。

    劉義將人帶回來，一口氣也沒歇，就趕來了衙門。

    “嗚嗚嗚……那賊人忒的心狠手辣，求財便求財，如何要傷人性命！可憐我夫人……嗚嗚嗚……怪我啊，都怪我！”劉義搭著袖子直抹淚，一副情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