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所為只是為了未來大明江山著想，皇嗣的人選不能不慎重，寧王爺是大明親王，臣和他能有什么過節(jié)？若皇上見疑，臣不理此事便是?！?/br>
    正德捂著嘴咳嗽幾聲，沉吟良久道：“罷了，朕只能給你寬限到上元之前，太后那邊催的緊，梁儲和外廷幾位大臣又上奏讓朕早作決斷，朕的身子越發(fā)的痛楚，朕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勞神費心了?！?/br>
    宋楠暗嘆一聲，心道，正德這是破罐子破摔了，這種話說出來，對一位對大明負有重責(zé)的皇上來說是極為不合適的，但也許病魔已經(jīng)將他折磨的心力憔悴，又也許太后和梁儲給的壓力巨大，又或者正德以為自己有什么企圖，所以他只想盡快解決此事，安安靜靜的不受打攪；無論出于何種考慮，宋楠明白，自己若不抓緊行動，這件事怕是要朝著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去發(fā)展了。

    “臣上元節(jié)之前一定會趕回京城，皇上等著我的消息?；噬先f萬保重身體，皇上這幾日身子大不適，那是停服龍虎回春丸之后的固有之癥，熬過這段時間，身子便會日漸爽利，但無論如何不能在服用了，那是飲鴆止渴之舉?！?/br>
    正德無力的擺手道：“朕知道了，你去吧?！?/br>
    宋楠跪拜退下，正德忽然叫住了他道：“宋楠，你去瞧瞧皇姐吧?！?/br>
    宋楠嚇了一跳，忙垂首拱手道：“臣不敢?！?/br>
    正德嘆了口氣道：“朕不是試探你，朕知道，自從你從南京回來，這大半年時間你都沒有逾越之舉，朕也很高興。只是……皇姐這段時間的情緒不太好……哎……總之……朕許你去瞧瞧她，但你自己需的掌握分寸?！?/br>
    宋楠低低的答應(yīng)一聲，告辭而出。正德呆呆坐了一會兒，緩緩起身回到臥房中坐在軟榻上，一個人影從帷幕之后輕輕的走了出來，低聲道：“皇上。”

    正德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抬眼望去，眼光變得熱切起來，叫道：“馬永成，東西帶來么？”

    馬永成快步上前賠笑道：“皇上交代的事情，奴婢豈會不上心？”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來雙手奉上。

    正德激動的喘息著雙目放光，手都有些顫抖，一把奪過那瓷瓶來，抖抖索索的倒出五六顆藥丸來往口中便送去，激動之余，一顆小小的藥丸從他抖索的手掌中掉落地上，馬永成忙撅著屁股在地上找，終于在床下尋到這顆藥丸，起身時，見正德手中已經(jīng)空空，斜斜倚在靠枕上，臉色微紅，戴著滿足的微醺的詭異笑容正自享受。

    馬永成小心翼翼的將藥丸放進瓷瓶中，低低道：“皇上，皇上？”

    正德無意識的哼了一聲，半晌后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睜開眼來，眼中神采飛揚，起身來略帶踉蹌的走了幾步嘆道：“真乃妙物，一服下此物，朕頓覺百病全消，心情大好了?！?/br>
    馬永成哭喪著臉道：“皇上，這件事可不能叫張公公和宋楠知道，不然他們定會活剝了奴婢的皮啊，奴婢冒死偷偷去寧王那里討要藥丸，這要是泄露出去……”

    正德擺手道：“他們不會知道的，你放心就是，一切有朕呢?！?/br>
    馬永成道：“這藥還是要藏好了，放在皇上這里怕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莫如奴婢帶在身上，皇上需要時命人喚奴婢前來伺候便是。”

    正德想了想點頭道：“也罷，便照你說的辦，朕也不想讓宋楠知道這件事，朕答應(yīng)過他不在服用此藥，他若知道朕偷偷的服用，倒是有些不好辦?！?/br>
    馬永成低低的答應(yīng)了一聲，眼中露出異樣的狡黠神色，躬身告退。正德緩緩躺下，沉靜在無邊的快樂情境之中。

    ……

    皇宮中靜悄悄的，雖然依舊是新年時的氣象，各處宮殿都掛上了彩燈，但給宋楠的感覺卻很奇怪，無論宮燈如何絢爛奪目，住在這里的主人的命運似乎并非如宮燈般的絢爛華彩。不說正德年紀輕輕重病纏身，便說自己即將要去見的這個人，她的生活又能有多快樂呢？

    壽寧宮就在不遠處，整座宮殿也是靜悄悄的無聲，宋楠踏進殿前前院的臺階，一名宮女提著燈籠迎了上來，看著宋楠的裝扮直愣神，一個外臣不經(jīng)通報便前來公主寢殿，這是她當(dāng)值以來的第一回見。

    “敢問這位大人有何貴干？這里是皇宮后殿公主寢殿，大人莫不是走錯了路了吧?！?/br>
    宋楠微笑道：“當(dāng)然沒有走錯，我便是來拜見公主的，去回稟崔尚宮便知?！?/br>
    “崔尚宮？”那小宮女一愣，沉下臉道：“崔尚宮已經(jīng)故去了，大人還提她作甚？”

    宋楠驚醒過來，想起來崔尚宮和紅玉兩名女官都已不在人世了，自己居然順口說了出來，當(dāng)真是糊涂了，于是道：“去通稟吧，告訴公主，鎮(zhèn)國公宋楠前來覲見?！?/br>
    宮女嚇了一跳，眼前這個人便是鎮(zhèn)國公宋楠，雖然她入宮時間不長，但這位鎮(zhèn)國公和公主殿下之間的瓜葛卻是私底下聽了不知多少遍，至此再無多言，斂琚一禮道：“國公爺請在前院廳上稍坐，奴婢這便去通稟。”

    第一卷蔚州雪第七九五章信佛只是說說而已

    片刻后，那宮女回到前殿廳中回稟道：“國公爺，公主殿下在做晚課，奴婢不敢進去叨擾，請國公爺稍待，待公主殿下晚課結(jié)束，奴婢再去通稟。

    宋楠一愣道：“晚課？什么晚課？”

    那宮女道：“公主殿下已經(jīng)數(shù)月堅持早晚課一虔誠禮佛，

    此事國公爺自然不知道，還是稍待片刻